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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大家谁会跟姜婉白争,都凑趣说肯定是姜婉白赢。.com|
他们这样,姜婉白反倒觉的有些没意思,她实际还不如田银凤大,能不能别这么区别对待。
不再说这个问题,她将手中的色子扔进碗里,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色子滴溜溜转了几圈,这才停了下来,四四三,十一点,不算大,也不算小。
“该你们了。”姜婉白将色子递给田老二,田老二笑了一下,很随意的将色子扔进了碗里,二三四,九点,不如姜婉白的大。
接下来是王氏,王氏倒是有点紧张,将色子放进手心里,用手合十,看着天上的明月开始祈祷,至于祈祷什么,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想要一个孩子呗。
色子跟孩子有什么关系?这大概是这里的一个风俗。
中秋的晚上,每家吃完团圆饭之后,都会端上来一块月饼,这月饼被切成三块,第一块,是整个月饼的一半大小,第二块,则是剩下半块月饼的大半,第三块,则是最小的一块,只有整个月饼的六分之一。
这三块大小不等的月饼,是今天晚上的状元、榜眼、探花的奖品,而决定谁是状元的方法,就是掷色子,谁掷的点数最大,谁就赢。
这其实算是祈福的一种方法,据说,这月饼代表着福气,谁当了状元,拿了最大的一块月饼,他今年就会走好运,向上天许的愿望也会实现。
那意思,就跟过年包饺子,往饺子里放一个钢镚,谁吃到这钢镚,就会好运差不多,就是一个讨彩头的说法。
姜婉白其实并不怎么相信这种东西,不过,大家一起玩乐一下,还是挺有意思的,倒是王氏,求子心切,没事的时候还想拜两下菩萨呢,现在,当然更加虔诚、谨慎,握着那三个色子,她脸上都快冒汗了。
大家都知道王氏的心事,所以谁也没催促她,都安安静静的等着。
王氏闭着眼祈祷半天,这才感觉差不多了,一狠心,她将色子扔进了碗里,只不过,也不知道她是太紧张了,还是怎么回事,那色子有两只落到了碗里,噼啪作响,另一个,则掉到了地上,滚到了桌子底下。
这下,众人都是一愣,这种情况怎么算,好像以前也没人说过。
王氏的眼圈立刻就红了。一转眼,她吃药都吃了快一个月了,可是她的肚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现在,她向上天祈求早点有个孩子,结果,却出了这种事,很明显,上天根本就不想成全她。
想到这个,要不是现在是中秋,大家都在,她都想回屋去哭上一会儿。
“二嫂,这次不算,你重新再来。”张氏最看不得别人难受,立马安慰王氏。
王氏有些不知所措,这种事,还没听说谁还来第二次的。
姜婉白看了看碗里的那两个色子,突然笑了,“我看,你这是福气太大,这碗有些盛不住了,你们看,这碗里的两个色子,都是六,没准,剩下的那个色子想弄个七点出来,结果发现,根本没有这个点,没办法,只能跳到桌子底下缺了。”
姜婉白说的幽默,气氛顿时变的欢乐起来,接着,大家都往碗里看去,可不是,两个红彤彤的六点。
“婶子说的对,果然是福气太满,碗装不下了。”唐少正第一个反应过来,笑呵呵的道。
众人纷纷恭喜王氏,说她一定会心想事成。
这种事情,本来讨的就是口头彩,就像碗碎了,大家说碎碎平安一样,大家都说王氏有福气,王氏也觉的好像是这样的,高兴异常。
看她那脸蛋红扑扑的样子,就知道她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王氏过后,便是田老三、张氏等人,点数有大有小,但却没再出现什么异常的事,直到田承玉伸手那么一掷,三个红六,立刻赢了个满堂彩。
“今晚的状元,就是承玉了。”唐少正现在每天教田承玉读书,算是他的师父,对于徒弟有这种好彩头,他可是高兴的很。
没能考取功名,是他最大的遗憾,如果这件事由田承玉来完成,他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你不是还没掷呢吗?”姜婉白道。
“我就算掷了,难道还能比承玉的点数大。”唐少正遥遥头。
“那可不一定,你要是能把色子掷成两半,不就就能超过承玉。”姜婉白很随意的道,说完,她也有些愣了,看赌片看多了,下意识的,就把赌片的情节给说出来了。
一般,反派掷出三个六,以为自己要赢的时候,正派就会来这么一下,姜婉白都习惯了。
她是习惯了,可是田家人心思淳朴,自然想不到,竟然还能这样,都惊讶的睁大了眼。
“那要是比点数小呢,该怎么办?”唐少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直接把色子弄的粉粹,看不到点数不就行了。”姜婉白笑道。
“妙!”唐少正一拍手,笑道,“这个方法好,下次,我再看上敬之的什么东西,倒是可以用这个办法,让他愿赌服输。”
敬之,就是崔景堂。
众人哈哈一笑,也没把他的话当成真的,就又开始掷色子。
最后,田承玉以十八点夺魁,成为今晚的状元,榜眼则是田银凤,十五点,探花是赵氏,十三点。
确定了名次,又将月饼发给他们,众人坐在院子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闲话家常,说不出的闲情惬意。
第二天一早,唐少正便离开了田家,结果还没过晌午,孙媒婆便笑着来给田家道喜,说是来替唐少正提亲。
这件事,姜婉白自然要问田银凤的意见,田银凤这次倒是没哭,只是羞红了脸,说全凭姜婉白做主。
姜婉白一听,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好,那这件事我就做主了,将你许配给唐少正。
现在是八月,过完年,唐少正就要去盐城,你们的事,还得抓紧办才好,最好能在过年之前办完,这样,你们也好夫唱妇随。”姜婉白盘算着。
田银凤的眼圈又有些红,嫁给唐少正,就意味着要离开田家,她怎么舍得。
“别哭,这是好事。再说,以后又不是不见了,听说大海很漂亮,明年四月份,天气暖和了,我去盐城看你们,顺便去看看大海。”姜婉白笑道,这盐城,她是一定要去的。
田银凤却以为姜婉白是为了她,眼泪啪的一下就落了下来,用手怕捂着眼睛,她哽咽道:“我哪也不去,就在家陪着娘。”
“说什么傻话,我有什么好陪的。再说,就算你想在家陪我,我还不愿意在家待着呢,外面那么漂亮,我不多出去看看怎么行。”姜婉白好似开玩笑般的道。
田银凤被姜婉白的话逗的一下,以为姜婉白是在安慰她,她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更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姜婉白。
姜婉白转身离开,一出门,她望见外面深蓝色,好像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天空,心情豁然开朗。
她刚才的话,可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就算在现代,时间那么紧张,她也会出去旅游。
有钱的时候就去远一点的地方,没钱的时候就去近一点的地方,去看看各地的风景,去看看不同的民俗,总会有些收获。
到了这古代,空气这么好,天空这么蓝,再加上她有的是时间,就更应该去看看了,不然,哪对得起穿越这么一回。
一想到这些,姜婉白的心有些躁动不安,恨不得立刻就去才好,可是,也只能将这些压在心底,现在,她可不是一个人,要是真的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家里非乱套不可。
做人有时候可以任性,但要是牵累其他人,那就不单是任性的问题了,就是不负责任。
以后总归会有机会的,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姜婉白笑着进了堂屋,跟孙媒婆说,求亲的事,她答应了。
孙媒婆笑的见眉不见眼的,一叠声的说着吉祥话,说完,就是双方互换八字,去找人测算,两人的命格到底合不合。
这件事,孙媒婆或者说唐少正早有准备,立刻将一张红纸递给了姜婉白,姜婉白也找人写了田银凤的八字,双方互换,这提亲的事就算完了。
孙媒婆拿着八字走了,姜婉白也赶紧带着八字去找三叔祖,虽说她并不相信什么犯冲、相克之类的东西,但大家都走这个过程,她不走,容易让人多心,惹人闲话。
三叔祖一听唐少正要娶田银凤,也拍手称好。昨天的事,他下午就听说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跟姜婉白提一嘴这件事,没想到,今天就解决了。
“银凤这些年吃苦了,现在,总算苦尽甘来。”三叔祖一边翻着他那本黄历,一边感叹道。
姜婉白点点头,“这件事,恐怕还得麻烦三叔。”
“说什么麻烦,这种好事,我愿意着呢。”说完,三叔祖轻轻一拍黄历,高兴的道:“良缘,果然是良缘。
唐少正是木命,银凤是水命,批词曰‘男木女水大吉利、家中财运常进室、常为宝贵重如山、生来儿女披青衫’,他们俩在一起,肯定会越过越好,你就等着享福吧!”
享福不享福的,姜婉白也没指望那个,不过,他们俩要是真能过好,她也替他们高兴,“承三叔吉言了。”说着,她将一个红纸包递给三叔祖。
三叔祖没有推辞,这是喜钱,是他必须收的,不管多少,都是那个意思。
办妥了这件事,接下来就是议亲,也就是男女双方商量彩礼的事,这在别人家里,可是一道大坎,可以说大部分亲事不成,都是被这彩礼闹的,比如,以前的田老五,马小翠要十两银子的彩礼,可是田家就是拿不出。
但这事到了姜婉白这里,却轻松的多,她一点也不在意唐少正会给她多少彩礼,她又不是卖女儿,更不指望这个钱发财。
不过,她不在意,唐少正却不能不在意,彩礼关乎着新嫁娘的脸面,彩礼多,新娘嫁的才风光,他视田银凤为相守一生的伴侣,自然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
光是礼单,就写了半米长,首先是聘金,六百两,接着是聘饼,两担,鲍鱼、海参等海味八式,每式包含发菜两包,取它的谐音发财之意,三牲、米、酒什么就不必说了,只要风俗中有的,全都有。
礼单上最为抢眼的还是唐少正给的那些金银首饰,成套的头面就有三套,全是纯金打造,其中有一套上面还镶嵌了红宝石,剩下的则是一些珠宝玉器,如玉如意,镶宝石的镜子等,之后,则是药材如山参、灵芝等,最后,则是绫罗绸缎跟貂绒。
整张礼单下来,姜婉白保守估计,怎么着也得两千两。
这么一份礼单,要是传出去,估计大家的眼珠子都得掉下来,上面随随便便一样东西,娶个黄花闺女都够了,这十里八乡的,还没见过谁家的聘礼有这么多,就是镇上最后钱的梁家娶妻,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孙媒婆坐在一边,看着那礼单,只觉的口干舌燥,她现在真后悔自己的女儿出嫁的早,不然要是能嫁给唐少正,她这后半辈子还说什么媒,天天在家等着别人伺候就好了。
咕噜一声,孙媒婆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姜婉白看着那礼单也觉的眼红心热,她预想到了唐少正会给好东西,却没想到他能给这么多。
不过想想也是,唐少正可是京城大门槛里出来的,虽然跟家里分了家,但他手里的好东西,随便拿出哪件来,不能换些银子,再加上,他当的可是肥差,自己又是个会过日子的,能拿出这么多东西来,不足为奇。
“这礼单,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要是没有,就约个日子将这亲事定了。”
孙媒婆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眼睛从礼单上拔下来,笑呵呵的问姜婉白,她现在别的不想,只想着能办好这事,到时主人一高兴,多赏她几个喜钱,她就满足了。
“没什么问题了。”姜婉白将礼单放在桌子上,长出了两口气,才恢复了平静,这东西是好,可惜都不是她的,到时送嫁妆,她还要给田银凤送走,甚至还有给她存的那五十两银子,也要一起给她。
“二十天之后,九月十二,是个好日子,不如就定在那天过礼?”孙媒婆询问道。
二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唐少正现在只是将礼单列出来了,但要落实到实物,还需要好好准备一下。
田家这边也是,到时候,唐少正将聘礼送过来,他们可是要回礼的,虽然回礼的东西不需要很多,但根据风俗,要回田银凤亲手做的衣服鞋袜等东西,这东西,可是很耗时间的。
姜婉白自然没有意见,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姜婉白跟孙媒婆谈话,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在场,可是田银凤聘礼足有两千两的事,还是跟一阵风一样刮遍了十里八乡,大家纷纷眼热不已,纷纷羡慕田银凤能找到一门这么好的亲事,羡慕田家能有一个这么好的女婿。
至于唐少正之前住在田家的事,早就被抛到了爪哇国,也只有某些人在羡慕的不行,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时候,才会酸溜溜的提一下这件事,说自己不会勾搭人,当然找不到这么好的亲事。
当然,就算她说了,也不会有人应和她的,这纯粹是红眼病,有搭理她这个时间,还不如具体问问那两千两银子的聘礼到底都有什么,长成什么样,他们这一辈子,可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田家、田银凤迅速成了大家话题的中心。当然,田家有钱了,就出现了不少在知道这个消息后,打歪主意的人,比如田家屋里现在坐着的这个,自称是姜婉白表侄的人。
一身歪歪斜斜的衣服,鞋子也不知道是大还是怎么回事,一只穿在脚上,另一只趿拉着,头发好像是梳了,可是梳的歪歪斜斜的,反正,这个姜怀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正经人。
姜婉白一边皱眉看着姜怀,一边想着姜老太太娘家的那些事。姜家是做生意的,姜婉白这一代,总共有四个孩子,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只可惜,古代孩子特别容易夭折。
有一年冬天,姜老太太的弟弟染了风寒,连发热带发冷,没几天就过去了,就在姜家沉浸在丧子之痛的时候,姜老太太的姐姐也一病不起,跟她弟弟一个病症,结果,自然也没救回来。
就这样,姜家接连死了两个孩子,就剩下姜老太太跟她的哥哥姜铭风。
后来,姜老太太出嫁,也一直跟姜家有往来,只不过,随着姜家夫妻的病逝、姜铭风举家去南方做生意,这联系就越来越少,到了现在,也只有每年的那么一辆封书信,证明姜老太太还有一个哥哥而已。
至于这姜怀,姜老太太是一点印象也没有,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算不算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姜婉白看着桌上那包姜怀拿来的,都已经散了的点心,真觉的闹心不已,她这还没富裕呢,这就有人来打秋风了。
“表姑,我银凤表妹呢,这么多年没见过她,我可是一直很挂心的。”
姜怀用他那双小眯缝眼,仔细的打量着田家的摆设,都是些破桌子烂椅子,根本不值钱,这田家是怎么回事,难道知道他要来,把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了。
记挂银凤,你知道银凤是哪个,她长什么样子吗!姜婉白真想给他两句,但初次见面,她还是很好脾气的忍了下来,“银凤现在待嫁,恐怕不好出来见外人。”
姜婉白把外人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可不就是外人吗,要知道,古代表兄、表妹都是可以成亲的,何况这还是个远房的表兄。
姜怀的脸皮显然很厚,他就好似一点没听出姜婉白的意思一样,热络的道:“我可不是什么外人,都是自家亲戚,这么多年没见,正应该好好的叙叙旧。”
“银凤现在真的不方便。”姜婉白见他实在不上道,也不跟他客气了。
姜怀舔着脸,嘿嘿一笑,“不方便啊,不方便就算了。”眼珠一转,他继续道:“表姑,听说银凤的聘礼有两千两?”
终于说到正题了,姜婉白的脸一沉,“差不多吧。”
姜怀立刻来了兴致,“表姑,这么大一笔钱,你准备怎么花?”
还没等姜婉白说话,他就继续抢着说了下去,“表姑,现在可不实行买房子买地了,那些都是死东西,你要是买了那些,钱就压在里面,出不来了。
现在流行做生意,做生意可是长流水,一笔钱投下去,用不了三五年,绝对连本带利的赚回来,剩下的时间,就干等着收钱,过个七八年,估计这钱就能翻倍。
翻倍啊,表姑,那可就是四千两。”姜怀夸张的伸着四个手指头,给姜婉白比划着,那吐沫星,都要喷到姜婉白脸上了。
姜婉白看着他那满指甲缝的黑泥,都想立刻将他赶出去,她以为这姜怀是来打秋风的,没想到,她还真小看了他的胃口,他这是要让她倾家荡产啊。
还做生意,就他这个样子,能做的好生意,才怪。
可能是姜婉白脸上的不满表现的太明显了,姜怀身子一正,“表姑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啊?”
姜婉白很诚实的点了点头,一点客气都没留。
姜怀的脸一黑,但很快,他就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也难怪表姑不相信我,说实话,我现在这样子,是惨了一点。
不过,表姑,做生意吗,总有遇到难处的时候,但只要一过了这门槛,保证大富大贵。”姜怀一副挥斥方遒的样子道。
说到这,他凑近了姜婉白,神秘兮兮的道,“表姑,你知道我现在为什么这样,但我还这么有信心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姜婉白坐在那里,就跟泰山一样,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