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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子正和宝玉北静王看探春的书法,宝琴和邢蚰烟一起过来,福公子见这宝琴简直惊为天人,一直没有错眼地看着,云珠和别人原来不熟,想要寻找黛玉,宝玉看她寥落,忙过来陪她找黛玉,两个人聊了起来。
女子们初见四大家族以外的少年公子,也不太自在,但少年人心性,没有多久就各自熟悉了。女孩们刚换了春装,显出十分的朝气。北静王十分注意力都在黛玉身上,眼里就没有别人,福公子和宝玉却是对所有美女都很关注,在宝玉是一种对自己家姐妹的悉心体贴,在福公子是一种看别人家的女子和自己宫中不同的新奇。福公子因为对于母后也就是有名的孝庄皇太后干涉自己婚姻的不满,坚决回避母后为自己选的一个又一个母亲族人的侄女,对皇后十分冷淡,看到这些充满生命力的少女和自己母亲的族人是如此不同,不由得更加心动了。
福公子问宝玉,“刚才有位小姐叫晴雯的怎么不见了。”
宝玉笑起来:“你倒是有眼力,那是我看的天下第一可人,可惜她从不惯于应酬,你拉她拜会王公贵族她能从鼻子下面把人看扁了,最是嫉恶如仇的一个人。”
福公子笑道:“既然没有婚配,如何不让她进宫选秀呢。”
宝玉到生气了,“莫非我家里的姊妹都由你挑去。你前日逼着报了我家林妹妹的名头,今日这里的女孩你莫非又看中了,你这样我可不敢请你来。”
福公子微笑:“你的姐妹们确实个个都好,听你的口气好像很了解我,什么时候你到我那里看看,就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不由得感伤起来。宝玉到心软了,忙拿了自己的帕子为他擦眼泪,福公子看他这样,到忍不住笑了。
宝琴和云珠在一帮女子之中简直是明艳不可方物。福公子不由得从自己写字的座位上站起来。
北静王不以为然,专心看几届诗会个人写的诗词,看探春写字,他看到探春就是那晚练剑的女孩,自己这几日也抽空去指点过,师傅看徒弟,不免稍微偏心一点。于是特意拿了探春写的词拿出来读。探春的心乱跳,低了头,只是一径将那诗词一笔一划地写下去。一个写一个看,旁若无人。一旁的建宁拿着笔写不好汉字,写得不耐烦,就开始乱画了。云珠看着抿嘴一笑,用毛笔工工整整地写着蝇头小楷。北静王看到这三人各具神态,这才有些笑容,他始终在盼望着黛玉过来。
福公子和宝琴相谈甚欢,宝琴的见识本来就和其他女子大不一样,此时和福公子聊起了在琉球群岛经商时的一些旧事,父亲和倭寇之间的传奇故事,说得如同一部传奇。两个人又聊些北方的人情世故,聊得投机,谁知不知如何话题一下转到沿海一带的匪患,宝琴却是无比崇拜郑成功,对郑成功的文功武略,为人气派十分崇拜,那福公子脸色越来越阴沉。宝玉起初还没有注意到,一心怕云珠寂寞,这个时候大家都渐渐发现味道不对,因为福公子都冷笑起来,宝琴原来年龄就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宝钗忙伸手去拉宝琴道:我们去找颦儿去,她在那边钓鱼。拉了宝琴离开。宝琴回过头,对福公子做了个回见的手势,天真地笑了笑。那福公子的脸色才稍微好一点。
黛玉早见北静王和福公子被簇拥着,宝玉应酬得热闹,黛玉心里有些厌烦,站住了,也不过去和他们寒暄,自己独自去那边花淑钓鱼,却看到史湘云在花淑的船上,卫若兰在岸上,他神态倒也奇怪,隔着水边呆站,也不说话。
史湘云道:你只要心里有我,你家里让你娶谁娶谁去,我一生见不得列女传里的女子,你也别指望我如何对你去,你今日走了,我们永远不要见面了。
黛玉正在诧异,待要上前去问候,却听到一个人笑道:“今儿个又不是七夕,怎么就隔着银河说话。娇客来了,也不去问候嫂子。”
卫若兰脸一红,忙过来向王熙凤行礼。
王熙凤对卫若兰笑道:“你哥哥和小宝良辅几个请了福公子北静王爷几个过去我那边,要开席了,你还不去。”
隔着水王熙凤笑道:“云丫头你到把那船划过来,一会我们女眷都去稻香村吃酒席的,你大喜也没有请我,今日多灌你几杯。”
史湘云道:“姐姐不要笑我,正经你先去,我一会来。”
王熙凤和平儿几个先去了。
黛玉看史湘云站在船上看着卫若兰远去发呆,四顾无人,自己轻轻掠到船上,“妹妹如今莫非真的不打算回卫家了?”史湘云落下泪来:“林姐姐,我放掉了他家那么些家奴,他家里人如何还会容我。”两个人一时都沉默了,黛玉握住史湘云的手,眼眶红了,史湘云道:“小的时候,我们两个常常斗嘴,我总以为你这人刻薄,喜欢笑话我们,如今长大了,才知道姐姐的行事,为了那些孩子放弃了全部的家财,想不到我误打误撞却和姐姐走到了一条路上。”黛玉道,“钱财到底是身外之物,妹妹为了这些人把自己的幸福都放弃了,更加不容易。”
两个人看着水上烟波渺渺,一时感慨万分。”黛玉想了想:云丫头,你说个心里话,到底还愿意不愿意做卫家的媳妇。
湘云红了脸,我只是恨他懦弱,无法说服父母,哪里不愿意好好做人家媳妇的,只是他家里一些野蛮的习气我确实不喜欢。
黛玉拉着湘云,“那你跟我来。”
黛玉拉了湘云过来,云珠见了黛玉,十分开心,忙把刚才自己做的诗词拿给她们看。
黛玉一看这个题目到笑了,湘云笑到,这个题目我们早已做过,只是做的诗,如今做成词,只怕更好做一些,探春和云珠忙拿了笔墨来伺候。
黛玉看到宝钗的那首诗词,说宝姐姐这词写成这样,我们倒是不用做了。把自己写的那首词一团就要扔掉。北静王和宝玉同时伸手去抢来看,宝钗望着这二人微微一笑。黛玉到不好意思丢了,只得交给探春去誊写。
黛玉向福公子笑到:福公子的大作我们也想拜读一下。
福公子正为和宝琴的不愉快而耿耿于怀,见到黛玉勉强笑笑,伸手在诗稿里拿出《桃花行》诗稿问道:潇湘妃子是你吧
黛玉警觉,表面不动声色.
桃花帘外东风软,桃花帘内晨妆懒。
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
东风有意揭帘栊,花欲窥人帘不卷。
桃花帘外开仍旧,帘中人比桃花瘦。
花解怜人花也愁,隔帘消息风吹透。
风透湘帘花满庭,庭前**倍伤情。
闲苔院落门空掩,斜日栏杆人自凭。
凭栏人向东风泣,茜裙偷傍桃花立。
桃花桃叶乱纷纷,花绽新红叶凝碧。
雾裹烟封一万株,烘楼照壁红模糊。
天机烧破鸳鸯锦,春酣欲醒移珊枕。
侍女金盆进水来,香泉影蘸胭脂冷。
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泪,
若将人泪比桃花,泪自长流花自媚。
泪眼观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憔悴。
憔悴花遮憔悴人,花飞人倦易黄昏。
一声杜宇春归尽,寂寞帘栊空月痕!
福公子冷然:你这两首诗词和近来大清的剿匪可是有关联。
黛玉诧异:怎么如是说。
我之前也不太读得懂,以为只是一些小女子的悲哀之音,可总觉得这有离乱之境,恰好听到宝琴提起郑成功,你这诗句我一下就读懂了。
黛玉笑到:福公子联想丰富,颦儿一介女流,只是想念父母而已,还真没有想到这诗里有什么意思。
桃花桃叶乱纷纷,
雾裹烟封一万株,
烘楼照壁红模糊。
天机烧破鸳鸯锦
福公子道:你每一句都是隐喻明朝和我朝的战争,尤其这几句将郑成功在海上和大清作战的几次战役藏在其中,描写了当时火光冲天,战船纷落的场景,我要带回去细细玩味。北静王不说话,看福公子面色阴郁,怕他对黛玉不利,手里将一把暗镖捏住,心里对这个隐藏身份的小皇帝厌恶之至。
宝玉忙到:“福公子别误会,林妹妹历来是爱以花伤春,以春伤己,不可牵强。她没有亲人,有这伤春之叹,”说话之间不禁红了眼眶。转身对黛玉“妹妹不用怕,福公子只是在诗词上另辟蹊径,到底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
云珠道:“那还是看这一首吧,若按福公子的解法,这一首倒是为大清唱赞歌的,不知出于哪位姐姐的手笔。”云珠忙岔开话题,大家看这一首:《临江仙柳絮》: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
蜂团蝶阵乱纷纷。
几曾随流水,岂必委芳尘。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
韶华休笑本无根,
好风频借力,
送我上青云。
福公子望着云珠:“你也看懂了,你们倒是齐心,对林姑娘百般回护。”黛玉冷笑。本来要拂袖而去,看到史湘云,想起自己有事要他做主,只得忍着。李纨凤姐众人笑到:“这样解释诗词,到也有意思,这个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是有为大清效力之意。”
“这是宝姐姐做的,”邢蚰烟忙道。
福王将宝钗认真看了几眼,这个行事低调,却有一种隐藏的奢华气派的女子给了他很好的印象。他笑道:“审时度势的人自然还是很多的,况且天下移变,总有些负隅顽抗之徒,最后是不会有好下场的。”黛玉道:“这样论起诗词来还得加上大棒,我用心看来,只这棒子还是不足,不如直接搬了怡红院前面那只瓮,在瓮底多架些大棒,拿这些诗稿去引火到好。”福王冷笑:“你笑我焚琴煮鹤”
宝玉忙悄悄给黛玉使眼色。大家都吓得变了脸色,北静王青了面皮,独黛玉不理会,侃侃而谈:“原来我们女子也只是在闺阁中伤花恨水,空洞无知的,可偏偏这世事要找上门来被附会在文字之中。至于逼到我们女子失去故国家园,无处投靠,萍水飘泊,原来也只能写几首诗词了,而其中情绪凋零,也很正常,还要寻觅文字的嫌隙,一定要做得欣欣向荣。也太难为我们了。
福公子道:“那你看这些诗,她们都经过这些时候,怎么你的诗词就与众不同”福公子拿出史湘云刚写的一首词,风格明快,黛玉看他那这首到开心:既然拿了这一首词,我到真有话说,卫公子和我们云儿原来是大好姻缘,云儿苦尽甘来,也该是好日子来了。可因为卫公子家父杀家奴祭天,云儿做了卫夫人,却偏偏反对,到弄得她如今夫家不能回。以福公子的想法,大清官员杀几个家奴有什么关系,这些自然和我们女子没有半点关系,云儿自然是大大地不该理会了,何况至于为此无家可归了。福公子,你以为如果云儿为此伤怀自己的飘零,偏偏做了首寥落的诗词出来,是不是就不该有好下场了。”
“有这种事”福公子气道,“说了卫家多次了,偏偏陋习不改,”问过北静王和云珠却有此事,立即让良辅传旨卫若兰,送史湘云回夫家,其家不得追究。
大家都开心地笑了。
宝玉和北静王松了一口气。
福公子望着林黛玉笑:“人人都怕我,唯独你敢犯我之盛怒,倘若你到宫中,可还敢这样犯言直谏。”
林黛玉微笑:“福公子今日只是福公子,何来直谏二字。琏二爷和凤姐在前厅摆了席位,在请各位入席呢,大家也不要在这闺阁之中流连,省得大观园之中到传了太多战火,正经真的焚琴煮鹤了,还是在那外边酒场上做为一番吧。”一番话到让福王红了脸,到:“是我狂躁了。林姑娘还请原谅。今日原来是该尽情轻松的。”
黛玉见他反省,反倒不好意思说什么。自己说了半天话,也实在累了,紫鹃忙取了绣垫来给几位姑娘。
宝钗忙道:“原来也只是探讨,自然畅所欲言,福公子何苦自责太过,是非二字就是难论,个人有个人立场,自然各自为政了。”黛玉看着宝钗,颇奇怪她这段话的意思。福宁心到:“莫非还有个什么政,这宝钗似乎要说明什么。”倒是建宁一叠声地大叫快看风筝、风筝让大家都抬头看天上。
看到天空中不知谁家的风筝落了下来,黛玉忙让紫鹃家里拿了各自的风筝出来,
一时大家放起了风筝。
紫鹃拿剪刀剪了黛玉的风筝,笑到:把那些病根儿都放了,放晦气吧。
宝玉怕黛玉的风筝孤单,也忙着放了自己的。却见探春的风筝被北静王放起来的大风筝缠着,谁知又从另一边天空赶过来一只风筝,三只风筝绞在一起,北静王和探春剪断了风筝线,那只风筝的线也被剪了,三只风筝一起飘走了。众人心里也都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