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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昆对此没什么异议,只叮嘱她那天小心行事,不要鲁莽,便允许她跟魏箩一起出门了。
魏筝看一眼若有所思的阿箩,点了下头,牵起一抹笑道:“爹爹放心,我会听宋晖哥哥的话的。”
接着,魏昆又说了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无关痛痒。见三人都听得认真,这才心中稍安,起身回屋。
魏昆前脚刚走,魏筝后脚也跟着离开。
魏箩则坐在位上,盯着魏筝离开的方向沉思。
她瞳仁漆黑,微波流转,唇边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旁人只当她心情好,却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魏筝离开时故意朝她看来的那一眼,带着明明白白的挑衅。她如何看不出来,魏筝这次上街,不是为了上元节,而是为了宋晖。
魏筝喜不喜欢宋晖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魏筝想要得到宋晖。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宋晖是她的未婚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魏筝变得喜欢抢走她的东西,只要是她想要的,她都会想尽办法抢过去。当然,很少有成功的时候就是了。这次也不例外,她的意图太明显,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
魏筝想抢走她的未婚夫,想看她受挫受打击的模样么?
可惜了,她对宋晖没有男女之情,即便她抢走,她也不会觉得难过。只不过看着自己的东西被抢走,终究还是会有些不高兴的。
魏箩不禁有些好奇,上辈子魏筝嫁给宋晖,是不是也是存着这样的心态?彼时她对她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她怎么还会记着她呢?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她难道是喜欢宋晖不成?
若是这样,魏箩就觉得有意思多了。
魏筝喜欢宋晖,她怎么可能让她轻易得到?白白送给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魏箩弯起双眼,露出一个粲然可爱的笑。心里打着鬼主意,脸上却纯真得不像话。
一旁的常弘叫了她一声,语气有点不高兴:“你在想什么?我叫了你好几遍,你都不应。”
魏箩偏头看去,笑眼弯弯,“你说了什么?”
常弘却不回答,固执地说道:“你先告诉我刚才在想什么。”
她一手托着脸颊,故意卖弄神秘,“不告诉你。”
语毕,常弘许久不语,模样有点儿受挫。许久才鼓起勇气又问道:“你是不是在想宋晖?”
她诧异地扭头,眨眨眼,不说话。
常弘以为自己猜对了,俊脸立即变了变,忍不住倾诉,“其实没有宋晖,我一个人也可以带你出去。”
刚才她没进来的时候,他就是在跟魏昆说这个。他现在长大了,又不是当初的六岁孩子,带魏箩上街完全没问题。魏昆非要让宋晖跟他们一起,阿箩现在正值妙龄,他也不怕惹人闲话,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魏箩忍不住笑了笑,她笑起来仍旧跟小时候一样,声音甜脆悦耳,听得人身心舒畅。“常弘,小时候宋晖哥哥是不是偷偷欺负过你?”
常弘摇了摇头,“没有。”
她更加好奇:“那你为什么这么不待见他?”
常弘不吭声,自己在心里想了一下,大抵是因为日后宋晖会娶走阿箩。他觉得宋晖配不上阿箩,阿箩那么好,再来十个宋晖,他都觉得配不上。
*
翌日天晴,惠风畅畅,万里无云。
傍晚出门时,魏箩担心晚上冷,便在外面披了一件牙白貂鼠镶边披风,跟着常弘一起出门。门口停着一辆忠义伯府的黑漆平顶齐头马车,马车前站着一个少年,正在跟魏筝说话。
魏筝早早地来了,她一看便是精心打扮过,头梳垂鬟分肖髻,戴着金累丝嵌红宝石双翠翘。底下配送花色秋罗大袖衫和百蝶绣罗裙,外头罩一件红绉纱宝相花纹褙子,她本就长得标致,这么一打扮,更是明亮照人。
不知两人说了句什么,她弯起嘴角笑起来,冲淡了眼神里的锋芒,倒显得顺从娇俏了许多。
宋晖唇边挂着温和笑意,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家妹妹宋如薇一样,说话时也有些心不在焉。待一抬头,看到门口走来的魏箩和宋晖,他眼里的笑意深刻三分,给人如沐春风之感,眼神也变得专注起来。直到魏箩走到跟前,他道一声:“阿箩妹妹来了。”
当初隽秀昳丽的少年长成了英俊挺拔的男人,他宽衣博带,温柔雅致,说话时声音好听得如同流水,潺潺淙淙。一如多年他坐在马车里,一边温柔地揉她的脸蛋,一遍笑容无奈地说她“真是个娇气包”一样。
魏箩点点头,“宋晖哥哥等很久了么?我不知你来了,所以磨蹭了一会儿,你不生气吧?”
宋晖笑着摇头,他怎么会生她的气,他从未舍得生过她的气。见天色不早,暮色四合,街上想必已经十分热闹,便对几人道:“早些出发吧。”
于是魏箩和魏筝坐上马车,宋晖和常弘骑马跟在马车外面,一行人往盛京城最热闹的西市而去。
西市有灯会,里面挂着数不尽的花灯,五颜六色,样式不一,看得人眼花缭乱。灯会还举办了不少活动,猜灯谜、木偶戏、踩高跷、放花灯……街上到处挤满了人,热闹得不得了。
魏箩他们到时,街上已是水泄不通,摩肩接踵。
原本阿箩还担心晚上太冷,多添了一件衣裳,目下看来是她想得太多,这么热闹的氛围,烘托得人一点儿也不冷。她在车内脱下貂鼠披风,露出里面的月白合天蓝冰纱小袖衫,下面配蜜合罗裙子,腰上系丝绦,掐出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引得魏筝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下了马车,魏筝提议道:“咱们先去看灯会吧?还可以猜灯谜,多有意思。”
宋晖颔首,算是认可。他看向一旁的魏箩,“阿箩想去哪儿?”
魏箩弯起眼睛一笑,“我听宋晖哥哥的。”
宋晖眼神柔和许多,在这万千花灯下,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那我们先去看灯会,看完灯会以后,再带你们去看木偶戏和放花灯。”
魏箩说好,跟他一起走在前面。
常弘和魏筝在他们后面跟着,常弘视线灼灼地盯着宋晖的后脑勺,就差没把他的头盯出一个窟窿来。末了抿了下唇,扭头见街上有卖炸元宵的,便去买了一小包,拿到魏箩面前道:“阿箩,你尝尝这个。”
魏箩接过去,用竹签扎起一个送到嘴里,元宵炸得金黄酥脆,外头裹了一层白糖,里面是红豆馅儿,热乎乎的红豆又甜又烫口。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吃法,眉心一拧抱怨道:“好烫。”
常弘闻言,脸上露出愧疚,他一买来就给她吃了,自己也没有提前尝过,不知道到底怎么样。眼下听她说烫,赶忙伸手放到她嘴边,“你吐出来,不要吃了。”
当街吐东西太不文雅了,魏箩即便觉得烫口,也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她捂着嘴巴,泪眼汪汪,“我的舌头要烫坏了。”
这么一说,常弘更加心疼,连带着对那包炸元宵也不待见起来。他要看魏箩的舌头,魏箩不让他看,两人说说闹闹,倒是把宋晖冷落在了一旁。
*
穿过一座石头拱桥,对岸便是灯会。
站在桥头眺望,整条街都是亮眼的花灯,一直蔓延到街道的尽头,璀璨有如银河。天上的星辰洒落在地上,映入人的眼中,使人意乱神迷。花灯有红的、粉的、黄的、白的,还有兔儿灯、莲花灯、八角灯、鱼跃龙门灯等等,多得人眼花缭乱。花灯上写着各种各样的灯谜,谁若是猜中了便到前头报出答案,猜对了还有奖品,每一个花灯前都围着不少人,大家猜得兴致勃勃,津津有味。
魏筝也想去猜灯谜,她想叫宋晖一起去。宋晖看了看站在一旁吃炸元宵的魏箩,摇了摇头道:“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着。”顿了顿又道:“我让杜宇跟着你,里面人太多,你不要走远。”
杜宇是他的侍从,跟着他有三四年了。
魏筝鼓了鼓腮帮子,她要那杜宇做什么?她又不想跟杜宇一起去,她是想跟他去。
奈何宋晖不解风情,她说什么他都不肯,于是一气之下自己也不去了,不情不愿地地跟在他们身边。
魏箩把最后一个炸元宵喂给常弘,转头看见魏筝,疑惑地问道:“你怎么没去猜灯谜?”
魏筝不看她,语气冷淡:“不想去了。”
她慢吞吞地“哦”一声,指着前面道:“那我们去前面看木偶戏和皮影戏吧,我刚才看见了,还有表演幻术和飞刀的,不知道好不好看?你们想去吗?”最后一句是问常弘和宋晖的。
常弘自然没意见,他都听她的,只要她想看,他当然陪着她。宋晖也一样,点点道:“那就过去吧。”
魏筝抿着唇,更加不高兴。
凭什么她说猜灯谜大家都不去,魏箩一说要去看木偶戏,他们都过去了?她沉着脸跟在三人身后,看着魏箩的背影,眼里渐渐闪过一丝异色,很快又消失不见。
魏箩说的地方比猜灯谜那儿还热闹,熙熙攘攘,到处都是看热闹的人。尤其表演幻术那里,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挤都挤不进去。魏箩微微有些遗憾:“看不了大变活人了……”
宋晖提议去对面茶楼上观看,她摇摇头,看这些东西看的就是一个热闹,去楼上反而没什么意思。不过也没关系,除了幻术,还有别的东西可以看。正准备拉着常弘去对面看喷火,忽见身后有两排踩着高跷,高耸入云的人往这边走来。
那些人挥舞水袖,慢悠悠地走路,明明走得一摇一摆,偏偏脚下却很稳,丝毫没有摔倒的架势。
有一个人甚至抱着另一个人转了个圈儿,长长的高跷扫过来,路人纷纷后退。街道哄然热闹起来,比方才更加混乱,人挤着人,乱作一团。
魏箩被人群推得往前走了两步,扭头一看,已经跟常弘和宋晖分开了一段距离。她正准备往回走,不知被谁从后面撞了一把,正好撞到前面一个人背上。
那人回头时,她正偏头往后看,露出修长光洁的脖颈和精致的侧脸。对方微微一滞,盯着她的脸,忘了行走。
常弘和宋晖已经发现她的位置,正往这边走来。
被她撞到的男人一动不动,人群簇拥着他们,使他不断向她靠近。最后他几乎半贴着她,手臂撑在她身后的墙上,低头凝睇她的眼睛,咬着牙叫了一声,“魏箩?”
她诧异地回头,迎上他的视线,就着街上的五彩缤纷的花灯,终于看清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