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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惭愧道:“不敢当,所以未敢在这儿求一夕之欢,不过陪太子读书罢了。”
宝如扑哧一笑:“若是被官家听到你可就乌纱帽不保。”一边又揶揄:“其实十个钱的也是可以去看看的,你怎的不带我去看看?兴许还热闹些,这种地方这般正颜厉色的感觉,倒教我恍惚觉得好似与那些官家女眷应酬起来。”
许宁低声道:“那等地方怎能让你去看,看不得的。”
宝如问:“到底为何看不得,你且说说来听听。”
许宁想了一会儿才道:“都是些猥鄙淫{邪的戏目,譬如让□□们裸}体抹油相扑、走绳甚么的,便是口技之类的,也要演示些夫妻床笫之事这般,很是不堪。”
宝如骇笑道:“竟如此露骨……”
许宁低声道:“要不为何说戏子□□下九流呢,男子多以此取乐,便是乡间社戏,到了夜深时也要上演些淫邪戏目……”
两夫妻正是窃窃私语之时,已是有个小丫鬟上来回禀许宁道:“徐相公,我们柳娘子如今正有客,还请相公原宥一二,我们妈妈说先请那姬丝奴来给您舞一曲天魔舞可好?”
许宁道:“可。”却微微有些怫然不悦,那小丫鬟察言观色,慌忙道:“前儿得了您的约,论理是不该接别的客的,只是那客人来头大,且是昨夜就留宿了的,今儿一直没走,因此才未好推辞,还请许相公原宥则个。”
许相公只是点点头,那小丫鬟脚步轻悄地下去,过了一会儿先是各色精致果点酒水都上了来,果然传了一班女子上来,当先一个女子碧眼雪肤,想必正是那姬丝奴,卷曲浓密的头发尽皆编成了长长的若干细辫,戴着高高的象牙佛冠,耳朵也是金色大圈耳环,手足上全是细细的金圈饰,身披若隐若现的缨络,朦朦胧胧,隐隐约约看到里头金丝抹胸和大红绡金扎脚金边纱裤,甚至透过薄纱能看到纤腰肚脐眼处甚至欠着一枚金色水滴下坠流苏的饰物,整个身体都诱人无比,便是宝如看了都感觉到怦然面红。
而其余十来个女子全是衣着白纱,只突出了这姬丝奴一人,只看那胡姬上来行礼后便舒展身体开始舞蹈,她流目送盼,手臂柔软,一手执铃,一手执杵,其余后头女子姿态各异,诱人眼目,音乐低靡婉转,仿佛少女们妮妮软语,虽然每个女子身上无一不诱人,却因其面目一直正色庄严,冷如霜雪,一点冶荡的感觉都没有,只令人觉得犹如天女无情,却能诱人堕魔。
宝如第一次看到这传说中的天魔舞,整个人都看住了,一直目不转睛,许宁则一直替她斟着葡萄酒水,宝如也是第一次尝这葡萄酒,看到深红的汁水盛在水晶杯中,晶莹剔透,香气迷人,尝了尝也是酸甜宜人,十分好喝,她前世今生极少如此玩乐,如今心情愉悦,忍不住给许宁也多了不少笑容。
一曲天魔舞罢,那些女子行了礼便都下去,宝如先还担忧如何给赏,看到她们也并不上前邀赏,只是舞后又默然退去,一点声息都无,宝如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十分意外,这和自己想象的太不一样了,忍不住又看了看许宁,许宁嘴角含笑,知道她心里疑虑什么,却也不揭破这是因为自己之前打了招呼,今儿只为赏舞怡情,并不过夜,老鸨自然心领神会,不再安排陪客陪酒。
舞女下去后,就有人在厅外远远吹萧,过了一会儿便听到帘钩轻响,一个珠鬟绛帔的少女搴帷而入,年约十六,一双明眸潋滟澹然,波光流转,轻笑道:“我来迟了,还请贵客包涵,许相公倒是稀客,我前儿接到帖子,还以为看错了呢,平日里神采落落如独鹤孤松,再不让我们姐妹近身的,今日如何贵脚踏贱地?”原来这名女子便是后来艳绝一时的花魁柳淮娘了,果然韶颜稚齿,神仙不殊。
宝如凝眸而视,居然不由自主将自己相貌与她想比起来,也不知是何心态,许宁笑了下:“就是我这族弟听说你唱得歌好,便央着要来听一曲。”
柳淮娘笑着对宝如又行礼道:“原来是小许相公,论理慕名而来原不该辞,只是昨日不合唱多了些,如今嗓子却是哑了,有些不巧,若是只为听曲而来,却是要败兴了,不若我和妈妈说退了许相公的缠头之资,我让别的姐妹来唱一曲?”
许宁却似乎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才答非所问道:“淮娘今日身上的香好生不同,丝丝缕缕,宛然如水似雪,却不知是哪位高手调的香?”
柳淮娘脸上一滞,过了一会儿才搪塞道:“我却不知,也不过是些市井俗香,倒是听说许相公乃是此道高手,不知可有名香推荐?”
许宁沉吟了一下,面上微微含笑:“柳娘子芳容韶齿,风雅绝伦,此香已是极配娘子,不必再荐。”
宝如一旁看许宁脸上的笑容,忽然感觉到十分可恶,淡淡道:“我却知有一香堪配娘子。”
柳淮娘听她说话嗓音清脆柔婉,不由微微侧目笑道:“愿闻其详?”
宝如正儿八经道:“我前儿在银杏坊的燕居铺,其中有四种香最为香艳,分别名为偷香、窃玉、画眉、瘦腰,分别用的韩寿偷香,相如窃玉、张敞画眉、沈约瘦腰的风流典儿,我看这偷香一香,最为合适娘子。”
一时淮娘忽然满脸通红,连耳根及胸前都透出了粉红来,许宁忍笑道:“我这小弟是开玩笑的,娘子莫要在意。”柳淮娘张口刚要说话,却听到厅外哈哈一笑,一个男子带了个人昂然而入高声笑道:“孟二郎果然没说错,终于被我抓到晏之你居然也会私下偷偷来这儿,想来面上一向正经宠妻无度,原来也有偷腥的时候!”那男子紫袍朱履,玉带金钩,面目清俊,柳娘子和许宁都双双站起来施礼。
却正是李臻带着孟再福进来了,他正打趣许宁,却一眼看到也站起来的宝如,嘴巴张了张,仿佛刚刚吞下一枚鸡子一般目瞪口呆,终于自己呛到了咳嗽了两声,用手指指着许宁道:“你这人……你这人……也真是千古一绝了!”又对宝如和颜悦色笑道:“前儿听说你病了,如今可好了?”
宝如嘴角含着笑道:“有劳李相公动问,得经良医调治,已是恢复。”
李臻到上首坐下,一边促狭笑道:“许相公可是值日之时连奏折都看不进去了,我自然是连忙为他分忧,派了最好的大夫去你那儿。”
宝如慌忙称谢,李臻笑道:“不必,正有一事请教,安娘这些日子孕吐得厉害,吃什么都吐,群医束手无策,却不知你可有妙方?”
宝如沉吟道:“她就没个想吃什么的?”
李臻摇头:“没有,闻到油腥味儿就吐,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宝如又问了几句她平日爱吃的东西,如今睡得如何,几个月了,李臻便一一告诉她,两人说得热络,一旁许宁看到孟再福在他几旁坐下后,柳淮娘果然若即若离地坐在了他的下首,拿了琴来轻轻抚着,并不说话,却时不时与孟再福有些眼光交流。
许宁今日原本来秋音院是另有打算的,如今却被官家强插一脚,心下十分不满,少不得对撺掇官家来的孟再福有些不爽,低声对他道:“孟兄你今日可着实有些不厚道了,就算你担心那柳淮娘,也不能引了官家来啊。”
孟再福脸上有些尴尬,仍做若无其事低声与他笑道:“你想多了,我真只是偶然听说你居然来了,觉得稀罕,说与官家听,谁知道他立时就兴致勃勃说要来撞你呢,我也不知道你居然这般奇人,天底下带着妻子逛勾栏的,大概只你一人了吧?”
许宁冷哼了声,忽然微微提高了声音和李臻说话道:“李兄,前儿你说的那交趾贡来的瑞龙脑香,我今儿闻到一香,忽然想起应当如何调制最合适了。”
李臻听到转头笑道:“如何炮制?统共才五十枚,听说只有那老龙脑树节才有的,昨儿已被孟二郎求去了五枚了,你若是有方法,赶快教孟二郎,莫让他糟蹋了。”
一时孟再福与下首的柳淮娘两人都面红耳赤,孟再福看她羞赧无地,连忙道:“咱们今日是来饮酒作乐的,莫要说这枯燥的制香之事,我昨儿倒是听说一桩奇事。”
李臻笑道:“甚么奇事?”
孟再福笑道:“宁国公府上,听说昨儿他们的二公子,就是尚公主的那位,不知生了什么气与大长帝姬吵架了,居然从公主府上直回了宁国公府,宁国公大怒命人捆了他去向大长帝姬请罪,他却硬着脖子嚷嚷着要与帝姬和离……这真是,宁国公一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听说宁国公都动了家法,如今正躺着动不了呢。”
李臻好奇道:“他们不是都有子女了吗?那嫡长子卫三听说是个少见的美男子,从前也是颇得先帝喜爱的,如何这时候反闹着说要和离?”
连宝如都被这轶事吸引了,这却是前世未曾听说过的,她注目于孟再福,想听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