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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留与罗氏双双色变:“三千两银子!”
罗氏骇然道:“三千两银子都能在府城买个极好的铺面了!”
许留皱眉道:“这门路若是可靠,也不是不可能的,若是真的肥缺,总能翻倍赚回来,就怕人家看你一个妇人家,恐怕是哄你的钱。”
宝如拍手道:“人家还看我是一个妇人家,无人担保,不肯替我引荐呢!说这门路隐秘,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却是要抄家灭族的!要我们必要来个尊长出来才信得过,找他的人流水价也似的,可叹我一个妇人家人家不太搭理,我还找了个放印子钱的,三千两银子,一分利,只是也是看我是个妇人家,不肯与我画押,要我家必须得出来个能做主的男子,我正愁呢,幸而如今爹来了,这倒好,做主画个押写个借据,便能拿回三千两银子来替相公活动了,其实我的意思是横竖也是要活动,不若一步到位,若是家里的地契带在身上,便可抵押,借上六千两银子,这般相公应当很快就能回京城,也好过我们一家子在京城苦熬。”
许留与罗氏面面相觑,这次他们是打着投靠儿子享福的主意来,的确地契房契都放在身上,将武进那边的田地尽皆租了出去与人耕种,但是让他们将到手的肉又割出去,他们怎么可能舍得,他们原以为儿子媳妇在京城肯定过着极为尊贵的生活,没想到却是如此拮据,过得还不如他们在武进县,至少有房有地,又有雇工使唤,进出人人都叫一声“老太公”、“老孺人”,三不五时又有人来送礼,虽然他们不敢收太大数额的礼,却仍是过得十分滋润富贵。
宝如却只是一个劲的催促许留,竟像是完全将许留当成了主心骨,一心一意依靠过来,许留轻咳了两声道:“媳妇一心为二郎打算也是好的,只是这不是小银子,若是被人骗了又或是得的缺不赚钱,那几千两银子就要打了水漂。又你还年轻不晓事,不知道那印子钱的可怕,利滚利的家破人亡的都有的!你这样的年轻媳妇子更是沾不得,是要被人卖掉抵债的!所以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慢慢打听才好。”
宝如哦了一声,脸上做出了十分懊丧的神色来,许留只好劝道:“知道你们年轻夫妻,一时分开难免有些难过,更何况你又身怀有孕,只是这也是不得已的事,你且好好安心养着,我们再替你好好打听下。”
宝如嗯了两声,脸上却显出了不服的神色,勉强吃完饭便扭身往屋里走去,不再理睬他们。罗氏有些不满道:“这媳妇如今脾气是越发大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许留道:“罢了,媳妇有孕在身呢,你和她生什么闲气,再说了,她这是不高兴我们拿不出钱来呢,也是一心为着二郎了。”
罗氏冷哼了一声道:“看她娇贵得!明明就是舍不得二郎呢,我们也不知攒了多久,才买了房子铺子和田地,只要放在那里,日日都有出息,那是下半生都要靠那些了,如何听她几句话便要将钱都扔进去打水漂?知道那是不是个骗子?”
许留轻叹道:“媳妇到底年纪轻,没经过事,*辣地忽然和丈夫分开,心里着急是有的,难免见到点消息便信以为真,再说也不一定是假的,只是这银子着实太过高了些,若是少一些倒是不妨卖掉房子田地给二郎谋个肥缺。”
罗氏道:“我看当官也未必那样捞,其实媳妇说得对,倒不如回武进那里去开着香铺,那才是日进千金……”忽然想起一事:“如今那香铺是唐家把着,如何不让唐家出这个钱给儿子某缺?媳妇莫不是想骗我们出钱?”
许留摇头道:“二媳妇平日里都是呆呆的,甚么东西都写在脸上了,哪里有这个心眼,你得了诰命,那唐家却什么都没有,唐家哪有不生气的,如何会拿出钱来给二郎谋缺?唐家那两老可都精明着呢。”
罗氏脸上有了一丝得意之色:“这敕封当然是封生母了,他们倒想呢。”一边又道:“不若我们还是让媳妇与唐家说说,试试看让唐家出这笔银子倒不错。”
许留叹气道:“媳妇一心为二郎打算,只怕早就开口过了,你看着屋里到处空荡荡的,也没几样值钱物事,想必京里生活果真拮据,再过一段时间媳妇肚子大起来,只怕开销越发大了……还有天冷了,又要烧炭,又是一笔大开支。”
罗氏十分心惊肉跳道:“那怎么办?这里花销也太贵了,我们那点钱不够用多久啊?”
许留道:“且再看几日。”
一边厢银娘却悄悄问宝如:“娘子果真去看了大夫有孕了?”
宝如摇头道:“我顺口胡诌的,省得他们又要啰嗦,若是知道相公是因为我被贬的,还不骂上天,早点弄个挡箭牌才好,反正过不多时我也就去蜀地了,到时候那么远,他们也不会跟过去,我有没有真的有孕,他们那里查去。”
银娘怔了怔,过了一会儿道:“可是娘子,你的葵水一直未来,虽然说是因为给大姐儿喂奶来得迟,可这也太迟了吧?不会是真的又有孕了吧?”
宝如一呆,她自生产后一直迟迟未恢复行经,也曾看过妇科大夫,大夫说一则是因为她喂奶会导致经水延迟,二则是她年纪太小,生产多少有些影响,月事不准也是有的,开了些调经补养的药,只说不吃也无妨。因为要喂奶,她也不肯吃那些补养的药,是药三分毒,她怕从奶水里头过给淼淼,因此一直不太在意的拖着。
她十分踌躇道:“不会吧……我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小荷在一旁听得插嘴道:“可是娘子,大姐儿那一胎,你也没有反应啊,而且你这些日子饭量好大,比从前翻了一倍,也爱睡觉。”
宝如呆了一会儿,有些迟疑道:“不会……吧?没有月事,也能怀孕?”
银娘低声道:“听闻喂奶时虽然无经水,却仍是会怀孕的,不若明日娘子再找个大夫来看看才好,不然万一贸然上路,有个闪失可不得了。”
宝如细想了下道:“不会有的,不必浪费那个钱了,再说万一被公婆知道了,又要罗唣。”她心里想着与许宁也就几次,哪里就这样巧,实在不信。银娘却道:“明日我带你悄悄儿出去医馆看看,就算没怀孕,开个方子调理调理也好,淼淼快一岁了,也该断奶了。”
几人商量着睡下了,第二日一大早宝如醒起来便又听到外头婆婆尖利地叫骂声,她侧耳倾听,原来是在和门口水车卖水的伙计对口,想是嫌人家水卖得贵了,一直在喋喋不休,那伙计不耐烦道:“你买不买不买就算,我这水干净又清凉,是玉泉水,和别家的井水浊水可不同。”婆婆叫道:“这一木桶便要十个钱,你这是抢呢!我自己自己拉去!”那伙计嗤笑她:“你只管去拉,只怕你那几桶水省的钱,都抵不过城门税呢。”
罗氏哑然,只听到银娘笑道:“我们娘子只喝你家的水,还是老样子的,老人家不太习惯,请多多包涵。”那伙计一边嘀嘀咕咕一边道:“也不知哪里来的穷措大,这一点点钱也要掐得死紧,这般看的紧钱怎不去住西城呢,那边穷人多,井水打一次水三个钱,何必来这边住?”
罗氏听到他奚落,又要发作,许留已是出门去喝住回来,宝如却听到许留问那银娘:“看来西城那边房租便宜些?”
银娘道:“便宜是便宜,却是住不得哩,相公多少是个官儿,我们娘子身上也有孺人敕封,跑去那一个院子四五家住着的地方,如何使得!再说娘子生得这般美,那边整日里闲汉混混到处闲逛的,你们倒放心?”
许留哑然,银娘也不管他,提了水进来做早饭,却不多时又听到罗氏在那里惊叫:“洗菜用那么多水做什么!”一会儿又骂段月容:“那衣服看着还干净,洗它做甚么?浪费水!”
宝如在房内笑得肚子都疼,慢悠悠起了身梳洗过后,喂了淼淼,又逗弄了一会儿她,直到小荷进来叫她吃早饭,才走出去吃早饭,罗氏果然十分心疼道:“连水都要钱!还不如自己打一口井!”
宝如道:“打井要交税哩。”
罗氏哑然……许留叹道:“要不怎么说京里居大不易呢。”
宝如吃完便起了身,与银娘出去,罗氏忙问:“去哪里逛?”
宝如道:“正要去医馆抓些安胎的药,药也贵得离谱,娘可要去?”
罗氏怕要自己出钱,慌忙道:“我就不去了,在家里收拾收拾。”
宝如忍着笑走了出去,找了家医馆专攻妇科的把了脉,那大夫把脉沉吟了一会儿道:“夫人这是喜脉了,脉象滑数有力,夫人也面色红润,中气十足,气血旺盛正宜养胎,胎儿应当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