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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伦来新月国度不仅是作为商团代表的一员,也是受博尔基亚的邀请来参加婚礼的。这小子虽然在学校里好像跟妹妹势不两立的样子,在送礼上倒是很懂得揣摩女孩的心思,带来了大量白城当下流行的最新款服装。而博尔基亚也毫不含糊,果真按照当初许诺给妹妹的,送了她整整三十套完全不重样的首饰,让她每个月都可以天天换着戴,而且这还只是王室聘礼的一部分。二人的出手阔绰倒显得他这个当哥哥的有些寒酸了,竟然拿不出什么够得上档次的嫁妆。
“其实啊,老师您本人就是最好的嫁妆了~”索伦的语气中毫不掩饰揶揄之情,“我可是羡慕不已啊!”
总之这个问题就被略过了,接下来是伴娘和伴郎的人选。
前一段时间,博尔基亚已经实行了部分新政,但还没有打出一个明确的口号,也没有影响到整个新月国度。这次婚礼相当于是宣告西方化转型的正式开始,因此整场婚礼都要依照第二帝国的传统方式,只不过主持的人变成了僧侣,举办的地点不是教堂而是寺庙,事实上就是最近他居住的智慧圣殿,并且婚礼上使用的语言不是古帝国语,而是阿卡莎语。博尔基亚要怎样说服僧侣不需要他来操心,但伴娘的人选却要由他来决定,因为国王陛下已经指定了他当伴郎。
“我总不能让索伦来当伴郎吧?这个土肥圆看上去实在有辱国体。”博尔基亚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他喵的才是土肥圆,你他喵的全家都是土肥圆!”某个肉团子的咆哮让国王陛下掩袖窃笑不已。
于是索伦就被算作了家属,婚礼时要连同其他的白城使节一起站在新娘的一侧,尽管那孩子跟他妹妹压根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
伴娘必须得选择一个身份够高的人,通常得是皇亲国戚,毕竟新郎是国王,而伴郎则是新任先知,算得上是新月国度有史以来最豪华的组合了。可他确实不认识多少身份高贵的女性,只好进宫寻觅,等他走到宫中,才想起这里刚好有个合适的人选。
上次他和博尔基亚建议过后,那孩子倒也挺上心的,给公主换了个大宫殿,不再是原来那个年久失修漏风漏雨的小破房子了。而且还给她配了一个小分队的女仆,现在打理花园,整理房间之类的杂物都是女仆在做,等待引见的期间他仔细观察了下公主住的地方,感觉博尔基亚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是挺照顾的,至少在生活质量上一点也没委屈了人家。
“公主殿下在里面等着您呐~”这女仆看上去年龄不大,举止还有些轻佻,像是刚入宫不久的样子,为他推开房门前还故意抛了个媚眼给他。假装没看见对方的殷勤,他将目光移向前方,却正好撞见了一幅尴尬的场景。
这应该是间浴室,正中央放着个挺大的浴盆,公主正从放着花瓣的浴盆里走出来,一条腿迈在了外面,另一条腿还在水中,身上不着片缕,女性最隐秘的部分都在他面前展露无余。本应拿着浴袍为她披上的女仆站在角落里没有动弹,反而是嘻笑不已。
“噗嗤!”他身侧的年轻女仆也明目张胆地嘲笑了起来。
发觉门口站着个男人,公主整个人都羞红了,连忙将迈出去的腿收了回去,蹲到盆底让花瓣将自己淹没。
他只得赶紧退走,一面思索着该如何向对方表达歉意。
这事儿说到底还是这群胆大包天的女仆惹出来的。他以为叫博尔基亚照顾下这个不幸的姑娘,就真的给了她好的生活,但宫里混的人哪个是傻子,明眼人谁看不出国王只是想将公主包装一下,然后卖到国外去,换个好价钱,自然不会对公主有多少尊敬,万一要是关系太近,到时候被带着出国,那可是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只是利用他故意给公主难堪这种事,已经超出了不愿亲近的程度,更像是带着侮辱的故意捉弄。他慌忙从走廊离开的时候,还听见那些女仆的闲言碎语:
“本来就是个贱货,还装纯呢,装给谁看啊真是。”
“好像先知大人对她挺有意思的,真不明白大人怎么会对这种人如此关心。”
“指不定跟她母亲学过几招****男人的秘法呢,连先知大人都着了她的道。”
他轻咳了一声,那些女人赶紧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这些恶仆也太过分了点。公主的母亲当年因为********而被牵连,以一个过分侮辱性的罪名被处死。库萨教徒对女性的纯洁非常看重,女性不能佩戴饰品,就是因为库萨教认为饰品让女性显得****,女性在公开场合不能露出头发也是类似的原因。按照库萨教的观点,女性应该自尊自爱,不要做男人的玩物和陪衬品,不要在外表上故意取悦男性,而要将自己打扮得端庄优雅,也就是要穿那种可以罩住全身、不显露出凹凸有致的身材的长袍,而且以庄重的黑色为最上。
如果说女性将自己打扮得稍微漂亮点都是不道德的,那么通奸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了,放在古代,那是要被人用石头砸死的。不过王后毕竟是王后,不能任由暴民侮辱玩弄,所以被判了斩首。但民间对这样一位女性仍然是相当不齿的,连带着这个保不准是奸夫后代的公主也一并瞧不起了。这些或许是刚进宫的女仆知道这些传言,对自己的主人多有不屑,倒是可以理解,但故意羞辱,又不以为耻地在背后说这样的闲话,已经超出了他的容忍范围。
考虑到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仆人,他一个外人不好僭越去管教,最终他还是没说什么,甩甩袖子就走了。等公主换好长袍出来与他面谈的时候,那些仆人也是站在旁边,用一种看笑话的方式打量着他们两个尴尬地沉默着,想来公主早已知道这些仆人的恶行恶言,只是无力管教。
所以他只是谈了婚礼的事情。对话期间一直低着头,只能瞧见粉红粉红的双颊,公主穿着库萨教徒最标准的服装,黑色的****边纱巾包住长发,宽松的层层叠叠的轻纱黑袍拢身,宽大的袖子遮住了手臂,只露出粉嫩的指尖。这样的服装配上那洁白细腻的肌肤和面部深邃姣好的轮廓,竟让他感到有些口干舌燥,深感库萨教说是用这样的服饰避免女性对男性的****,却反而用一种禁欲式的美感将****增强了无数倍。
充当伴娘的邀请让对方更加羞涩不已。他这才发现这个话题是多么的不合时宜。对于最虔诚的那种库萨教徒而言,女性在结婚之前不能让除了亲人以外的人看到自己的相貌,更别提全身都被人给看了个遍了,而西式的婚礼中,伴郎和伴娘也有点形似新郎和新娘的关系,在对于西式礼节一知半解的阿卡莎人看来,手挽着手站到了僧侣面前,那就已经是夫妻了。
最后他只能提出以后再议,然后就狼狈地逃出了公主的地方。
走在路上,思来想去他都觉得不对劲,自己来之前已经向公主通报过了,为什么公主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洗澡?难道是仆人没有传达?而且从浴室出来刚好就遇上几个女仆在议论纷纷,也未免巧合得有些蹊跷了,真要议论,等他离开后再议论也不迟,卡在他必须经过的走廊旁边说这些话,简直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他总觉得有种被算计的不舒服的感觉,于是又折了回去,从后院绕了进去,找到了刚才参与闲话的一名女仆。
那女仆看到他吓得颤抖不已,他问对方究竟是受人指使,还是果真如此巧合时,对方也是唯唯诺诺,不肯说一句话。最后他不耐烦了,强行命对方起身,捏着对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他命令道,“如果你说谎了,我会知道,如果你不说话,我就按我的理解来处置你。”
“大人饶命!这都是公主事先安排好的,我们也是没办法,公主说我们如果不照着她说的做,她就去国王那里说我们欺负她。”那女仆眼泪汪汪的,却是没有半句谎言,“一个女仆如何能跟一名公主相比?国王怎么可能相信我们的解释?我们都是在她的威胁下才如此表现的,那些话都不是我们真心想说的,求求您明鉴啊!”
“你们这样诋毁我与她的关系,不怕我当场追问你们的责任么?”这才是他特别想不通的地方,库萨教尊奉先知的传统很深,按他的身份,不该被人这样污蔑的。
“怕,怎么能不怕?”女仆抽了抽鼻子,“公主都安排好了,说您要是追究下来,她会替我们求情的,到时候就算大人您执意要责罚,也多半是从轻发落,公主许诺说这样便会给我们补偿……。”
他脑补了下自己要求处罚女仆,公主却表现得各种善良慈悲宽宏大量的模样,顿时觉得倒尽了胃口。
松开手,任由那女仆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乞求他救赎她那充满罪孽的灵魂,他抬起头,却看见公主带着几名通风报信的女仆匆匆忙忙地赶来,看明白事态之后便停住脚步,警惕地望着他。
“我……。”对方试图向他解释,但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兴趣听,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