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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一个月,穆槿就借住在顾青青屋子里。无论是席栾还是席爷爷,都没和穆槿联系。
席栾忙着照顾白婧,自然顾不上穆槿。而席爷爷,诚如顾青青所言,爷爷有了自己的曾孙子,她穆槿算哪根葱?她想报答爷爷,但人家老爷子根本不缺她的报答。
这一个月的时间,穆槿沉淀下纷乱的想法,也理清了自己对席爷爷的感情。
席爷爷对她好,并不是因为她本身是个好姑娘,而是希望她和席栾好好过日子。如今和席栾过日子的人变成白婧,她对席爷爷来说就是陌生人。
另一方面,她能对席爷爷产生如此深刻的感情,除了席爷爷实打实地对她好,也因为从席爷爷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奶奶。她奶奶如果活着,肯定会像爷爷对席栾那样对待她——她只是把对奶奶的感情迁移到席爷爷身上。
穆槿觉得,来日方长,她可以以后再对爷爷好。这个时候围着爷爷,会给人一种“居心叵测”的错觉。她根本不想利用老人来抢夺席栾的注意力。
一个月后,学校开学。穆槿搬回宿舍,重新过上平静的生活。只是人生从无完美,再平静的生活也有苦恼。比如穆槿的终身大事。
穆槿到白云幼儿园已有半年多。她这半年多的表现,同事们都看在眼里。私下里,同事们也会议论穆槿: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映衬得别人就是废物;一大把年龄了,居然不谈对象,也没见和某个男人特别亲密,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穆槿听到风言风语,也不当回事。当别人旁敲侧击打听她的个人私事时,穆槿聪明了一回,隐瞒自己和席栾的那场婚姻。
她和席栾的结婚离婚,都是用一纸合约解决,并没有领红本和绿本。她知道,单身不婚,和结婚后很快离婚的女人,在很多人眼中都是奇葩。而二婚女人的选择对象,要比单身女人少。
当然,穆槿身边除了说风凉话的同事外,还有多管闲事的同事。很快,穆槿就迎来人生中第一次相亲。
相亲对象是个医院的实习医师,带着一副眼镜,皮肤细嫩,很腼腆地低着头,第一眼看到过去,这人像个女孩子。穆槿也被他的长相惊到了,忍不住盯着他的脸看,然后注意到他脖子处的喉结,才判断出他的性别。
而穆槿“火辣辣”的目光在对方眼中,就成了不矜持的表现。
实习医师板着脸,问:“穆老师不是第一次相亲吧?看您很熟悉业务嘛……”
穆槿心中判定,这人不仅长相,性格也有点公主脾气,当即笑道:“经常看相亲节目,能不熟悉业务吗?对了,你点菜了吗?这顿饭我请客。”
对方缓和了脸色,骄傲地抿嘴一笑,“让穆老师破费了。”
接下来的聊天比较轻松。
穆槿了解到,这位实习医师名叫于健,在市中心第一医院妇产科任职。如果不出意外,两年后就能转正。他的家庭情况也不错,本地人,独生子,父母是公务员,有退休工资,已经给他准备好婚房……
穆槿默默咬着筷子,一再感慨人生真玄幻。不到一天时间,她怎么就和陌生男人坐下吃饭,还谈婚论嫁!
吃饱喝足,于健已经笑得春风和煦,“穆老师,我很满意你,我们可以试着交往。”然后看看手表,“我下午还要上班,先走一步。晚上再联系。”
穆槿瞪大了眼,目送于健潇洒离开。
这年头的男人,都是如此……独树一帜吗?
穆槿哭笑不得,给顾青青打电话讲诉相亲遭遇。
顾青青哈哈大笑,“相亲总遇奇葩,以后留点心。这次请他吃顿饭,就当花钱看个笑话。”
和顾青青吐槽完,穆槿就想和于健说清楚,他们不合适。
奈何于健自我感觉太良好,听穆槿吞吞吐吐地说完,哎呦哎呦地反驳,“穆老师,我知道你自卑,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这样,我们晚上见面聊。”
如此,穆槿只能晚上去医院找于健。
下午六点,穆槿根据导航来到第一医院,向引导台询问,得知妇产科在四楼,就走向电梯间,打算登电梯去四楼。
穆槿按向上箭头的按钮,同一时间,三个电梯间门开,左边和中间走出一群人,最右边的电梯间却空落楼的,只走出一个人。
穆槿隔着流动的人头看清那人,吓得赶紧低头,小心谨慎地随着人群,被挤进电梯间。
很快,电梯间站满人。狭小的空间飘荡着各不相同的体味,穆槿皱眉,脑中不停想着刚才看到的人。
席栾!
他怎么会来第一医院?
第一医院是公立医院,求诊的人很多,相应的专家也多。席栾是为谁来问诊?
席栾在乎的人,也就那么几个。白婧在美国,肯定不缺医疗资源,那就是席爷爷。席爷爷虽然有钱,但一直保持勤俭节约的生活作风,来这家医院享受医保,也不是不可能。
带着揣测的心思,穆槿愣愣地走到妇产科。
走廊里,于健远远地看到她,提提领子,走到她面前,指着她鼻子批评她,“穆老师,第一次约会,你就穿成这样吗?”
穆槿恍惚地点头。
于健伸手在她眼前晃动,“你怎么了?”
穆槿问:“最右边的那个电梯,为什么没人乘坐呢?”
“最右边是贵宾电梯,只能到达顶楼。一般人又不去顶楼,自然没有人坐。”
“顶楼。”穆槿眯了眯眼,“我先去见个亲戚。”
“喂……”于健伸手喊她,穆槿已经跑得没了人影。
vip电梯,只能从一楼乘坐。穆槿久久等不到电梯下来,干脆拔腿跑到楼下,才登上vip电梯到顶楼。
电梯门开,穆槿看到墙壁上镶刻的vip字体,扶着墙喘息。
值班室的护士见到来人,当即呼叫警卫。警卫从里面的一道门涌出,围住穆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