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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齐澈一句话都没有说,眼神平淡如初,只是看着他,看着血肉从他身上一片片脱落,看着他沾满鲜血的骨架在地上扭动,看着他骨架中的五脏六腑蠕动着,慢慢的化为一堆黑色的血水。
“父皇,你看到了么?他比你死得还惨。”心里暗道一句,齐澈转身,身形没于夜色之中。
皇甫烨睿对眼前发生的一幕,只觉感触颇多,比之邬木禛,比之齐澈,比之诸国的皇子,他能够做大周贤明之君之子,实在是老天赐予的福气。
从布局到收网,再到诸国归降,统共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大周便完成了一统天下的宏图伟业。
为这份伟业做出巨大贡献的,当属邬蒙这个弹丸小国。
若没有它暗地里谋划,合纵诸国,对大周发动战争,大周要实现一统天下的伟业,要成就大周帝国恐怕还得些时日。
至于缘由,无外乎连城和皇甫熠二人不想以武力征服他国,更不想主动挑事罢了!
天下一统,皇帝在连城的建议下,大力扩展皇城规划,从而安置各国皇室成员。
人家都无条件归降了,要是将人赶尽杀绝,亦或是流放到犄角旮旯,再或者将人贬为庶民,那就太不合乎常理了,但要给这些昔日享受富贵,操持权柄之人权利,那也是不能随意就付诸行动的,必须要先看清人,摸清底细,再酌情委以任用,为大周帝国发光发热,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
种种考虑过后,皇甫擎和九王,连城等朝堂众臣商议过后,给诸国迁至大周皇城安家落户的皇帝,逐个封王,嗯,也就是个虚名而已,而各国直系皇族,也看着给封了个爵位。
之所以将他们迁至皇城,无非是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这些昔日诸国之主,会不会再玩些花花肠子,一旦发现,那就是灭族,杀无赦!
皇帝肯定不会把这些想法道出,但迁至皇城的诸国皇室成员,却个个心知肚明。
安置好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接下来就是诸国朝臣的任用问题,这也不难办,根据严谨的考核制度,以及诸人昔日的官评,由皇帝亲自挥朱笔,是选择留用,还是罢免等。
皇帝大大为此忙得可是没少在皇甫熠面前叫苦,换来得却是小九一句,“你是皇上,忙点是应该的。”话虽是这么说着,小九还是没少帮助皇帝大大,毕竟他可是大周的暗帝,于大周帝国的江山社稷,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一年时间过去很快,整个皇城的战地面积不仅比之前扩张了近两倍之多,就是各行各业也皆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点。
连城能折腾啊,她一有空,脑袋里一有点子,就给皇帝出主意,说什么国旗,国徽咱有了,天下也一统了,自然就要有国庆等等节日啦,就这样,皇帝被他引上贼船,咳咳咳……应该说皇帝大大也乐意吃她这一套,于是乎,订下好几个全民欢庆的节日。
譬如“春节”、“十一国庆”等,这里面自然也有大周以前的传统节日在内。
百姓们在这一年里,日子明显比以前过得还要好,加之皇帝勤政爱民,降低赋税,又四处开办学堂,医馆,并鼓励百姓在各行各业大力发展,真正做到了以民为本,为民考虑等准则,这在无形中聚拢了民心,以至于百姓们一谈起皇帝大大,就赞不绝口。
皇城这样的好地方,自然将诸国世家大族,也都吸引了过来,这一下子京中的贵女,佳公子就多出好多。
想要在皇城站住脚跟,最直接的法子就是结亲,因此,诸国世家大族,拖官媒,拉关系,无不忙碌着给自家未婚配的公子,闺秀,在大周本土世家,朝臣府中寻亲,有的甚至不惜让自家的嫡子,娶大周这边门户相当的庶女为妻,更有的将嫡女嫁给大周中年丧偶的官员做继室,总之,什么样的奇葩事都有。
皇帝大大很给力,竟然下发一道于男人来说,宛若惊雷,于女人来说就是蜜糖般的圣旨,大致内容是:家有妾室的,不许再纳妾,年满十五周岁,及十五周岁以下的男女,男的弱冠之年方可娶妻,妻十年无所出,才可纳一良家女为妾,违令者,严家治罪;女的十八周岁方可嫁人,过期未许配人家,将会由官媒给婚配;还有就是近亲三代内不许通婚,一经他人举报,婚姻即刻被视为无效,且双方都会被予以重罚。
由于医学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安排学员到城里繁华地段,讲解一些医学常识,譬如早婚早育都有哪些坏处,以及近亲结婚会出现怎样的苦果,学员们讲得很认真,并且通过之前的调查,走访,列举出实例,这让一开始全然不相信他们之言的民众,慢慢的对他们的话开始生出疑惑,再慢慢的从心里接受,进而帮助他们扩散消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连城小日子过得滋润啊,没事逗逗包子,去军校,医学院转转,再隔三差五对离影做思想工作,好让她和耶律琛这厮破镜重圆。
秋风送爽,她和离影漫步在花园里,低声说笑着,忽然,包子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了过来,“影姨,我带轩儿去前院玩会,可以吗?”
连城和离影停下脚步,回过头,离影微笑着点头,“去吧!”包子高兴地“哎”了声,牵起快三岁的耶律轩就往前院方向走。
“跟在两位小世子身后,莫让他们摔着,碰着。”连城叮咛茉晴,茉雨一句,与离影走进近旁的亭中坐下。
“王妃有话与我说?”被连城仔细看着,却久久不见开口,离影不由笑了笑,轻声问了句。
连城没点头,但也没摇头,她眸光挪转,望向亭外的落花,叹道,“人生就这短短数十年,开不开心都是过一天少一天,既如此,每天开心愉悦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王妃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离影长睫颤动,心里明白连城这话是对她说,嘴上却道出这么一句。
开心愉悦?她倒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很好!
连城将目光挪回她身上,浅声道,“还不打算给他机会?”离影抿唇不出声,她又道,“都这么久了,他也有向你认错,更何况当初给你服用化功散,并非他下的命令……”
没等她继续说出后话,离影骤然情绪激动起来,“他还要下命令吗?只要他一个眼神,身边的人就会把事办妥。”
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失了分寸,她稍微平复心情,又道,“因为他的真心,我嫁给了他,而他有答应过我,不会与大周作对,可是结果呢?”
“站在你的立场,他是做得不对,但就他的身份和立场,知道大周要一统中原,不做些准备那未免也太怂了!”连城语气平和,就事论事地说着,“我和王爷没收到东旬有参与邬蒙合纵他国的情报前,就已经将其划在合纵国里了。因为耶律琛不是个无所作为的皇帝,他有自己的坚持,有他的抱负,如若猜到大周未来的动作,却坐以待毙,拱手呈上江山,那他就不是耶律琛,不是那个值得你付出真心喜欢上的男人。”
离影臻首低垂,咬唇不语。
连城续道,“由这,当东旬那边的探子迟迟送消息过来时,我们并未感到惊讶,反倒佩服他定力够好,竟然那么长时间没露出蛛丝马迹。”
“那是他阴险!”离影愤然吐出一句。
“怎么能说是阴险呢?”连城笑着摇头,“那是谋略,是心思缜密,至于你出事,这倒是我们没想到的,我啊,在收到东旬的情报时,只想到你极有可能被看得很紧,以至于我们这边没有早些收到密报,可以你的性子不该那么安静的,加之你有段时间没写信回来,我便叮嘱王爷,能不动手的情况下,千万别动手,我是打心底不希望你和孩子有事。”
言语到这,她握住离影的手,眸光柔和,有些后怕道,“好在我对王爷有那么一番叮嘱,要不然,你这傻丫头那还有命坐在这?真傻,怎么就能做出那样不理智的事!”
“王妃,您不用再劝我,我和他不可能和好的。”离影静默半晌,抬起头,看着连城辛凉一笑,道,“他如果在乎我,就不会看着我走到那一步。”
连城叹气, “我说了这么多,你难道连一句都没听进去?如若不在乎你,他最后能主动归降大周?还有……”嘴角动了动,她思索片刻,这才接着道,“有件事耶律琛不让我告诉你,但是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离影看着她,眼神淡然,并没流露出什么情绪。
“东旬归降大周后,他就散了功。”连城的目光专注地锁在离影脸上,好观察她的神色变化。
闻她之言,离影的身体明显一颤,脸上表情也变了几变,眼里瞬息间染上痛色。
“心疼他了,是不是?”连城拍拍她的手背,缓缓道,“他说这是欠你的,说你是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却没想到还是伤害了你,甚至差点永远失去你。”
离影仰起头,片刻后,她忽然笑了,“前几日皇上下发的那道圣旨,一定是是王妃的功劳。”对于她强装无事,明显转移话题的举动,连城只是摇摇头,没再就之前的谈话继续,而是接住她之言,道,“我可没找皇上说那些,估计是王爷提及的。”
“就算是王爷对皇上提及的,那也是因为王爷从您口中有听到,要不然,他一个大男人哪有那样细腻的心思。”离影微笑道。
连城嘴角勾起,轻浅一笑,颔首,“我是有在王爷面前说了两句,没想到他还真当回事,也有胆在皇上面前提及,更没想到皇上会应允,高效率地下发了圣旨。”其实,那是她有心之举。
在这古代,女人地位太低,就这还不够,还要忍受丈夫妾侍成群,这样的生活,过得有多压抑,不用深想她都知道。
再有,早婚,近亲结婚没有一点好处,此等陋习若能除去,她这也算是为时代进步做贡献不是?
所以啊,听到皇帝下发的那道圣旨,她心中愉悦的同时,为皇帝大大还大大点赞了呢!
“皇上是明君,现在天下一统,货币流通和度量衡,以及文字等,都有了统一的施行规则,这于国于民有着莫大的益处,而别人或许不知这样的举措……”离影眸中含笑,言语轻缓地说着,却被连城摆手打断,嗔道,“你呀,是打算给我戴高帽吗?也不怕把我压垮。”
“我说的都是事实。”离影抿唇微笑。
连城却不以为意,“什么事实啊?我可是个寻常妇人,每天除过吃喝就是逗弄包子,才没那么多心思东想西想。”
“王妃可不是乱想,王妃的每个想法,都是利国利民的,在我心里,不,应该说在这天下百姓心里,王妃就是个传奇。”离影毫不掩饰地大赞。
“瞧瞧你这高帽给我戴的,还天下百姓,还传奇?就不怕我摔下来成肉饼啊?”连城挑了挑眉,自我揶揄道。
离影捂嘴笑了笑,“有王爷呢,他可不会让您摔着,再说,王妃也摔不下来!”
“都做娘的人了,还是这么贫嘴。”连城好笑而无奈地摇了摇头。
忽然,她站起身,往亭外走,“我记得还有些事要忙,就不在这与你闲聊了,你再坐会哈!”说着,她回过头朝离影挤挤眼,而后,脚步轻盈,踏上了花径。
离影正莫名其妙,却在接触到她颇具玩味的眼神后,不由望向亭外,就见那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挺拔身影,抱着儿子朝她坐的亭中走了过来。
连城从耶律琛身旁经过时,笑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渐行走远。
“影……”步入亭中,耶律琛抱着儿子在离影身旁坐下,“我很想你。”
迁至皇城居住后,由于一直得不到离影原谅,男人只能在这漫长的日子里,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任思念在心里无止境地蔓延。
“母妃,轩儿要父王。”耶律轩坐在自家老爹怀里,眨巴着晶亮的黑眸,看着眉头微蹙,身体略显僵硬的老娘。
离影掀起唇角,朝他露出个柔和的笑容,跟着,目光落到男人俊挺的脸上,淡淡道,“你来做什么?”自林城外一别后,她就没与他近距离待过。
虽知他时常来熠王府,虽知他借着看望儿子,想顺便看她一眼,顺便找机会与她和好,可是,她就是不给他这个机会。
每个人只有一颗心,而她的,已被他伤得千疮百孔。
人们常说时间可以疗伤,这么长时间过去,她尽量不去想那些心伤的过往,但很难很难做到。
只要一想起无知无觉地失去武功,想起孩子被抱离身边……她的心就会不受控制地抽痛。
“带你回家。”耶律琛温柔地笑着,眼里情意流露,丝毫不掩饰。
离影语气依旧平淡,“我记得你我已经没有关系,又何谈家?”
“影,我知错了,我很早就知错了!”耶律琛言语诚恳,慢慢道,“我不该太过执着,不该明知结局会怎样,还执着的想搏一把。”
“你是东旬的皇帝,你没有错。”离影笑了,笑容尤为自嘲,“我配不上你,从一开始就配不上你,却还满怀幻想地嫁给你,最后却令自个遍体鳞伤。”
耶律琛脸上的笑容一滞,半晌,方启口,“已经没有东旬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做错事,请求妻子回家的男人。要说配与不配,是我配不上你才是……”顿了顿,他续道,“影,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从来都不曾有过,和我回家吧,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我也需要。”
“你有的是孩子和女人。”离影凉凉道。
“我没有让他们住进咱们的家里,以后,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耶律琛凑到儿子纷嫩嫩的脸儿上亲了口,笑了笑,道,“你不该因他们吃醋的,自打认定你是我要娶的女人,我便与那些女人没再发生过什么,至于那几个孩子,他们与轩儿根本没法比……”
离影拧眉,截断她的话,“你别再说了!”耶律琛当即闭上嘴,等她示下。
“谁让你散去功力的?”瞪他一眼,离影冷冷道。
耶律琛闻言,心里一喜,半点都没有因为她此刻冷然的表情感到不适,他柔声道,“你都知道了?”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她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脸上看似冰冰冷冷,心里却仍关心着他。
“你以为苦肉计对我有用?”离影挑眉。
“不是苦肉计,我只是觉得唯有这样做,才有资格站在你面前。”耶律琛目光认真,一字一句道,“在功力散失那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你当时的心情,体会到你心里有多痛。原谅我,好么?影,过往种种咱们就让它烟消云散……”
离影起身,耶律琛见状,忙止住言语,抱儿子跟着站起,“你要去哪里?”
“你管我?”离影没好气地回他一句,就往亭外走。
她还是心软了,还是做不到放下他,这一点她其实早就知道,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王妃说得没错,站在他的立场,他确实很难做到什么都不做,就将江山拱手呈给大周。
他是一个帝王,且非昏君,知晓大周有一统天下之心,从而有所筹谋,在所难免。
而她,最开始之所以和他冷战,多半原因是因为化功散,心知不是他授意宫人那么做的,却就是不由自已地迁怒到他身上。
后面劝说他收手,甚至跃下城楼,无非是想他活着。
是的,她无非是想他好好地活着。
东旬不是大周的对手,他则更不是主子的对手,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她做不到。
回想起往事,回想冷战未发生前,他和她之间,每天过得幸福而开心。
他对她极好,对他们的孩子也极好,不管政务有多忙,都会抽出时间陪他们母子,有时候,她和孩子都睡着了,他却端坐在几案后,借着并不是很明亮的烛光批阅着折子。
她知道,他怕光线太亮,影响到她和孩子的睡眠。
“影,你是要和我回家吗?”耶律琛走在离影身后,眉眼间染满了幸福的笑意,“影,你快看,轩儿高兴得都拍手呢!”
离影只是沿着花径往前走,没给他一句回应。
“母妃,母妃抱轩儿!”某宝在父王示意下,糯声唤走在前面的娘亲。
往日的甜蜜浮上心头,离影只觉心里好不酸涩,眼里亦是,“不是喜欢你父王吗?那就让他抱个够。”深吸口气,她强行稳定住情绪,轻声道出一句。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还好了,却被耶律琛听到了异样,“影,你哭了!”男人的语气尤为肯定,“是我说错话了吗?”走到离影身前,他挡住去路,自责道,“你别伤心,要是实在不想和我回家,就在熠王府再住段时日。”她眼眶泛红,果真有哭过,他真混,为什么要惹她伤心?
耶律琛眼里愧色涌现,喃喃道,“影,我不逼你,你什么时候想回家,只要让身边的丫头告诉我一声,我会立马接你和孩子回去。你不想看到我,我就离你远远的,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惹得你……”
“我有家为什么不回?难道你反悔了?还是说你想将那些女人接回府里住?”离影在他脚面上狠踩一脚,接着绕过他,提步就往花园外走,“别跟着我!”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