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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没帮到二姐,我……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心念电转间,顾宁有些沮丧道。
二姐看来没事,她还是别多问,也别多想为好,省得自个心烦,还惹得二姐心里装事。
顾宁如是想到。
“这有什么可过意不去的,你也看到了,熠亲王只是和我闹着玩呢,并无恶意!”连城微笑着说了句,道:“这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我去给厨房做好吃的,你陪着骏儿在院里说说话。”
语落,她便走向厨房。
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顾宁思虑片刻,方才垂眸朝顾骏微微一笑,道:“走,和三姐到亭中玩一会。”
院里发生的一幕,顾祁靠坐在*上,透过半开的窗户尽收在眼里,禁不住暗道:皇甫熠,你出口之语,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片刻,他摇摇头,拿定主意,不管皇甫熠与连城说的话,是真是假,他都要阻止二妹再与其牵扯不清!
夕阳余晖渐笼,连城与顾宁,顾骏坐在一起正在用晚食,就见李木忽然前来禀道:“二小姐,荣公子找您有几句话要说。”
大哥找她?
是因皇甫熠吗?
连城眉头微拧,思虑片刻,与李木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李木应声而去。
从唤芙手中接过帕子,帮顾骏拭去嘴角上的油渍,顾宁轻声道:“二姐,等用完晚食,你再去荣公子屋里不迟。“她或多或少猜到兄长找二姐所为何事,其实她也有些担心,担心不知不觉间,二姐会对熠亲王生出感情,若果真如此,那可如何是好?
“我用好了,你与骏儿再吃点,我这就去荣公子屋里。”说着,连城起身朝饭厅外走。
因心中有事,顾祁并未用多少饭菜。
“荣公子,二小姐过来了!”李木侍立在门外,看到连城过来,朝屋里禀道。
“请二小姐进来。”
顾祁略显低沉的声音扬起。
“是。”李木恭谨应了声,朝连城一礼,道:“二小姐请!”
连城点头,在推开门的一瞬间,看向李木吩咐道:“你去用饭菜吧,不必在门外守着。”兄长和她都有武功傍身,哪个若想在门外偷听,绝无可能,但李木如果谨守职责侍立在门外,免不得会听到屋里的谈话,对其忠心,她虽不怀疑,但谨慎些还是好的。
毕竟这段时日以来,他们兄妹在屋里交谈,门外都不曾留有下人当值。
李木恭敬一礼,转身走远。
“大哥。”连城进屋,随手关上房门,走至距离顾祁*榻不远处的椅上落座,微笑着道:“有什么话你说吧,我听着呢!”
顾祁也不遮着掩着,温润却不失睿智的眸光凝聚在她身上,浅声道:“我怀疑三年前的事与熠亲王有关?”
“啊?”连城愕然,低声道:“大哥,你有证据吗?”
三年前的事与皇甫熠有关,她怎就一点都不相信?暗自思虑,连城静候顾祁出言。
“他已知晓我的身份,且与我说过一通奇怪之语,思前想后,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所言的目的。”目光由连城身上挪开,顾祁望向窗外缓声叙说着皇甫熠曾对他说过的话:“……古叔的人品,那是爹生前都称赞过的,否则,也不会与其结拜为异姓兄弟。”
“广武将军?”食指摩挲着下颚,连城淡淡道:“他确实不像是个能做出背信弃义,通敌叛国之人,但就咱们对他的了解,也不能全然断定他就与三年前的事没有关系。”
“我知道你没见过古叔,可你也不能这么说他啊!”顾祁不赞同道。
连城嘴角牵起一丝浅笑:“人心莫测,大哥又怎就那么肯定他与三年前的事无关?”说着,她微微顿了顿,清透的眸子微闪,续道:“爹身边的将领,还有那数万兵士,近乎全战死沙场,怎就他还活着?”
“古叔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不仅身受重伤,且失去了一条臂膀,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留在京中的家眷,也无一幸免地全死在了刺客剑下。”
顾祁板着脸说着,他没想到连城会把怀疑的矛头指向古绍,却只字不提皇甫熠与三年前的事有关联。
“我没肯定他就与三年前的事有关啊!”摊开手,连城微微笑了笑:“我不过就三年前的事,给大哥分析下其中的关节。其实,要想断定他是否是爹的好兄弟,是否是国之忠臣,咱们有 的是时间加以验证。”
“这需要验证吗?”脸色一沉,顾祁不悦道:“就古叔在朝臣中的口碑,以及待人接物时的谦卑之态,压根就无人质疑他的人品。”忽然,他话锋一转:“告诉你古叔的事,我就是想要你对熠亲王提高警惕,别再和他牵扯不清。”微微顿了顿,他续道:“你为何不对他提出质疑?还是说你对他动了女儿家的心思?才会……”
见连城面上表情微变,顾祁轻咳两声,忙止声。
“大哥,就算熠亲王有那个能力,可你觉得他有必要那么做吗?”目光凝聚在顾祁身上,连城神色浅淡,问其一句。
“怎就没有必要?”迎上她清透的眸光,顾祁一字字道:“皇位,为了那把至高无上的椅子,他完全有可能那么做。”
连城笑:“我虽对他了解不深,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根本就不是贪恋权势之人。再说,以皇上对他的态度,他要坐上那把椅子,用得着那么麻烦吗?”顾祁眉头紧锁,唇角紧抿一语不发,好似在思索着连城之言。
“回京这段时日里,我大半时间是在府中呆着,但我所了解的事却并不少。”清淡的嗓音自连城唇齿间溢出,只听她道:“十多年前,京中曾也发生过一起血案。”
顾祁似是想到什么,蓦地道:“你是说应国公府*被灭门?”
连城面色凝重,点了点头,道:“大哥可知应国公府是熠亲王的外家?”
“这个我自然知道。”顾祁回了句。
连城又道:“外家一门*间被灭,其母雅贵妃,以及同胞兄弟也在*间离世,宫里虽传出是染了重疾,才致熠亲王的母妃和胞兄暴毙而亡,大哥,这样的说法,你现在仔细想想,信吗?”
良久,顾祁缓声道:“当时我年岁不大,但有听爹提起,说应国公府一门被灭,及雅贵妃和六皇子之死,怕是有着什么必然的联系,但碍于涉及皇家*,雅贵妃和六皇子的死,并没在京中掀起什么风浪。”
“那应国公府一门被灭,朝廷有查出是何人所为吗?”连城语声清幽,不待顾祁说话,便接道:“没有,十多年过去,朝廷至今都没查出是何人在*间灭了应国公府满门。”说到这, 连城脑中倏地闪过一道灵光,暗道:是这个原因吗?皇甫熠接近她是这个原因吗?是他外家一门被灭,母妃和其兄身亡,与宁远侯府三年前发生的事有关,才想方设法接近她,想从她这个逃过一劫之人的身上,找出些蛛丝马迹,是这样吗?
“二妹,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久没听到连城再言语,顾祁不由问。
“我大概猜到熠亲王为何这般纠缠于我,但具体是不是我心中想到的这个缘由,我却一时没法肯定。”
对上顾祁的目光,连城轻声道。
“你是不是觉得他把应国公府一门被灭一事,与三年前的事联系在一起,以为从你身上能找到……”顾祁心思敏锐,在听了连城之前说的那些话,加之她此刻的神情,稍加思索,便道出其心中所想。
连城慢慢地点了点头,但秀眉却紧柠在一起:“可应国公府满门被灭,真就与三年前发生的事有关联吗?”语落,她思索良久,喃喃道:“那他这么多年来的行为举止,难道都是装得?只为讨回亲人的血债?”
现在他也就二十出头,那十多年前,他还是个幼童,却骤然间失去那么多的亲人,如若不伪装自个,怕是很难活到今天。
忽然,连城的心猛地一突。
皇上,就皇甫熠那厮对皇上的态度,难不成他怀疑外家被灭,母妃和胞兄身亡,是当今皇上所为,才会对其没半点敬意。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皇权之争,无不血流成河。
基于这个原因,或许……或许……
思量到这,连城心下又连连摇头,不对,不对,如果他怀疑是皇上为争夺皇位,灭了应国公府一门,且害死了他的母妃和胞兄,又怎会将那久远之事与三年前发生的血案联系在一起?
乱,连城只觉脑中思绪尤为紊乱。
此刻,顾祁的心绪,并不比她好到哪里。
皇甫熠与三年前的事无关,那他之前的猜测,就全然被否决了。
屈指揉了揉眉心,顾祁深吸口气,道:“二妹,别人的事咱们管不着,咱们只需查找三年前的事,到底是何人所为,你听明白大哥说的话了吗?”
连城没有看他,但嘴里却轻“嗯”一声,算是对他的话作以回应。
“即便熠亲王现在呈现于世人面前的一切皆是伪装,但他不适合你,不适合做你的良人!”皇甫熠藏得太深,且肩上背负的比之他们兄妹还要重,他不要二妹活得太累,太辛苦!被锦被盖住的双手微微收紧,顾祁专注地凝视着连城,心中如是想着。
“大哥,我对他无意。”不再想脑中那一团乱麻,连城眸光澄澈,淡淡道:“现在我已大概猜出他接近我的目的,就更不必在意他想方设法靠近于我。”从他身上,或许她也能得到他想要的,皇甫熠,你可知我多少已猜出你接近我的目的?
唇角微微掀起,连城眸底精芒倏然闪过。
“二妹,大哥只是不想让你活得太累,太辛苦,更不想你受到伤害,希望你能明白大哥的一片苦心!”注视着连城,顾祁心中暗忖。
夜幕如期落下,月色皎皎,没听到顾祁再说话,连城起身朝其一礼,回了自个的房间。
“才回来,让我好一阵子等你。“
乍一听到皇甫熠的声音,连城跨进房门的脚步一滞,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不由抬眼望去,就见某个没脸米皮的,真的应了他下午临走时说的话,再次出现在她眼前,且不顾男女大防, 翘着二郎腿,以极其慵懒的姿态坐在她屋里。
“你怎会在我屋里?出去!”回过神,连城压低声音,手指门外,咬着牙道。
皇甫熠皱了皱眉,不高兴道:“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可都是熟人了,我在你屋里坐会,和你说说话还不行?”
“谁和你是熟人了?”真是奇怪,为何每次一看到眼前这厮,她就没来由的动怒,虽说现在已知晓他接近自己的目的,可她怎就做不到心平气和地对待,还是免不了为之生气?担心皇甫熠的到来,引起兄长,顾宁,还有院里下人们的注意,吸了吸气,连城一把阖上房门,朝皇甫熠走近两步,淡淡道:“咱们不认识,还请阁下莫再自来熟。”
“你我是兄弟,天佑知道,还有那日街上过往的行人也知道,怎就不熟了?”皇甫熠勾起唇,笑着道。
由于连城喜静,且不喜丫头近身服侍,因此,唤芙,唤雪几个并未在她屋里当值,这也就方便了皇甫熠这厮毫无顾忌地进了她的房间。
“起来,别坐在我屋里。”
瞪皇甫熠一眼,连城着其从椅上起身。
没成想皇甫熠倒真听了她的话,缓缓站起,但下一刻,他径直朝内室走去,“我还没到你的闺房瞧瞧呢,正好,我到里面去坐会。”
连城住的屋子,分有外间和内室。
外间很大,平常顾宁会带着顾骏在这与连城说笑玩闹,至于内室,是连城极为私人的地方,就是顾宁,回府这段时日里,也未曾进去过呢!
“站住,你给我站住!听到了没有?”
追上皇甫熠的脚步,连城低声呵斥。
“你我是兄弟,兄弟的房间,我这做兄长的有什么不能看的?”闲闲地丢出一句,皇甫熠步入内室,环顾一圈后,在连城的*上坐了下来,“嗯,不错,晚上睡在上面一定很舒服。”
“起来,起来!”连城上前扯住皇甫熠的衣袖,就往起拽:“你往哪儿坐呢?看清楚,这是我的*,而我,是女子,你哪里不好坐,非得坐在我的*上?”
皇甫熠撇撇嘴,不以为然道:“坐坐又怎么了?明面上,你我是兄弟,私下里,我是你的人,就算我今晚睡在你*上,也没人敢说个不字!”连城闻言,冷着脸道:“无耻。你难道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吗?”
只当没听见她的话,皇甫熠双腿交叠,灿若星辰般的眸子眨了眨,悠悠道:“小无赖,知道我为何晚上来找你吗?”
之前所言,连城不过是想让皇甫熠这厮赶紧从她房间离开,至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于她来说,全然没在意的必要。
“说。”
没好气地丢出一字,连城转身走出内室,在外间的椅上坐下。
皇甫熠起身,跟着来到外间,脸上挂着讨好的笑,道:“我给你送礼来了呢!”说着,他从窗前的桌上提过一精致至极的鸟架,架子上面栖息着一只好看的蓝羽鹦鹉,“它是不是很漂亮?我告诉你啊,它不仅长得漂亮,而且会学人说话呢!”
少见多怪,她又不是没见过鹦鹉,暗自翻了个白眼,连城没有出声。
“它的声音可好听了,晚上你睡不着觉的时候,和它说说话解闷……”未等皇甫熠继续往下说,连城瞪他一眼,哼声道:“我不稀罕,拿走!”
“不稀罕,你就把它给放了!”将鸟架放回桌上,皇甫熠气闷道:“反正它只是只鸟,我也不稀罕。这几日,我让任伯想方设法才帮着找到这一只羽毛漂亮,嘴巴又乖巧的,好拎着来送给你。”
坐到连城对面的椅上,某痞子好不委屈。
连城嘴角抽了抽,故意板着脸道:“没事了,你赶紧走吧!让人看见你在我屋里,我就是长着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皇甫熠蓦地抬起头,下巴微仰道:“我说你这人未免也太气人了吧?”
“我怎就气人了?”连城眸光微闪,问道。
“我都这样低声下气和你说话了,还送礼物给你,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吗?”
皇甫熠瞪着眼,气恼道。
“瞪什么眼?”连城清透的目光看向他,“我这人一直都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知道不?”起身,将椅子往连城这边挪了挪,皇甫熠重新坐下,哼唧道:“你就不是个女人。也对,你不愿做我的女人,证明你也承认你不是个女人,那你只能做我的兄弟了!”他像是说绕口令一般,听得连城脸上立马一黑,他却继续道:“既然你不是女人,也不想做我的女人,那往后就好好地做我的兄弟,我还是那句话,在这京城,乃至在这大周,有我这大哥在,没人敢欺负你!”
连城直直地看着他,一字字道:“听好了,我不是你的兄弟,你要想认兄弟,尽管到大街上去找,我相信以你的身份,保准有很多人愿做你的兄弟。”似乎是有意学皇甫熠的口气,连城也说起了绕口令。
微微顿了顿,她秀眉微挑,轻飘飘地问:“我怎就不是女人了?”
皇甫熠将她仔细端详片刻,道:“先不说你平日里的行径,就你本身这条件,要什么没什么,能算作是女人吗?”忽然,他璀璨的星眸中划过抹光华,续道:“小无赖,你没见过晓月楼里的绮梦吧?我告诉你,像她那样的,才堪称为女人。女人啊,不仅要有绝色的美貌,还要有无懈可击的身材,更重要的一点是,她还要像水一般柔婉多情,嗯,准确些说,女人就该是水做的。而晓月楼里面的绮梦姑娘,就是水做的,像她那样的女子,才能称之为女人!”
尼玛,说她不漂亮,她也认了,谁让她本就貌不惊人。
可再怎么着,也不能把她和花楼中的姑娘作比吧?不是她瞧不起那些女子,而是眼前这丫的说话实在是气人得紧!
敛起思绪,连城脱口就道:“熠亲王眼里的女人,是泔水做的吧?”
皇甫熠闻言,嘴角一抽,接着啊呸一声,道:“怎么说话的?绮梦怎能是泔水做的?你是不是吃味了,觉得我在你面前夸绮梦,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城直接给他个白眼:“你没做梦吧?”
“我尚没安寝呢,又怎会做梦?”皇甫熠坏笑:“你肯定是吃味了,而且恨不得立马去找绮梦,好从她那取经,学着怎样做女人,对吗?”
“绮梦是谁啊?她和我有关系吗?我觉得我很好,为何要去学她?”连城漫不经心地说着,目光锁在皇甫熠身上,接道:“我看啊,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给我记好了,我和你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过了今个,别再自来熟地靠近我,明白否?如果明白了,就赶紧走!”这还是自己吗?被丫的两句话话就气得满心怄气,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回击眼前的痞子。
莫不是她中邪了?
中邪?中个毛线啊?
还有什么事,能比她穿至这没人权的古代来得更邪乎?
那她到底是怎么了?
今晚还与大哥说,既已多少猜出皇甫熠纠缠她的目的,就不必在意他想法子靠近自个,可话说出口容易,真正与这痞子面对面坐在一起说话,她就是忍不住想生气,想赶紧让丫的从眼前消失。
皇甫熠收起脸上的坏笑,刷地站起,生气道:“行,我走,我这就走。”但话刚一出口,他又倏然一笑,坐回椅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又不是我的女人,再说,我现在说这屋子是我的,说这宁远侯府是我的,你信不信过不了个把时辰,就会有圣旨到你手中?”
说道后面,皇甫熠还故意抬高声音,且饶有兴致地看着连城不停变化的脸色。
深呼吸,深呼吸,她不能被这痞子气到,连城边暗暗告诉自己,边调整气息,待心情平复些许,她淡淡道:“行,你留下,我离开,我现在离开这间屋子总成了吧!”
见她起身真要离开,皇甫熠紧跟着站起,挡住她的去路,笑靥如花,悠悠道:“我还没与你说正事呢!”
连城凝视着他,磨着牙道:“我与你没什么正事可说。”
“你这么凶作甚?”皇甫熠好看的眉梢挑起:“让你做我的女人,你不愿意,现在还这么凶,以后哪个敢娶你啊!”
“有没有人敢娶我,你管得着吗?”
说着,连城绕过皇甫熠就往门外走。
皇甫熠急道:“你若敢走,我就大声喊了!让这府中的人都来看,看你是如何非礼我的。”
连城蓦地回过身,怒道:“皇甫熠,你还能够再无耻点吗?”
“我都被你定格为痞子了,无不无耻又有什么关系。”皇甫熠耸耸肩,笑得一脸轻松。
“有种你就喊,我倒要看看哪个会认为我非礼你!”双手抱臂,连城反倒不生气了。
皇甫熠闻言,当即就冲着门外喊:“来……”熟料,未等他口中的“来”字发出,连城身形一闪,就抬手捂在了他樱花般的唇上。皇甫熠挣脱开,欲再次出声喊,连城见状,气得胸脯起伏不已,压低声音,却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你、就、是、无、赖!”
“我就是无赖,就是痞子,就是嚣张,就是狂妄,全京城,乃至整个大周的人都知道啊!”坏笑重现嘴角,皇甫熠好心情道。连城差点喷出口老血,她真是没想到这人脸皮咋就如此厚, 厚的比城墙还厚,一点都不知难为情。
却听皇甫熠好不愉悦的声音又扬起:“可你不一样啊!你是宁远侯府的二小姐,本就没什么名声可言了,这要是再让人知道你夜里潜入我的府邸,扮作*大盗,将我劫持到你的闺房中,欲强了我,我想,世人怎么看你,不用我说,你肯定也知道,但我担心的是九泉之下的宁远候夫妇,他们若知晓自己的女儿是这般的不成体统,又该会被气成……”
“够了!”连城截断他的话,手指皇甫熠的面门,眸光鄙夷,道:“皇甫熠,你就是个混蛋!”出言损她就算了,还拿已死之人说事,真不是个东西!
“你先混蛋的,我才跟着混蛋了。”皇甫熠勾起唇,凑近连城轻声道:“我就是让你对我的态度好点,你却一个劲地赶我走,而且还一口一个痞子,无赖地称呼我,你说我这心里能好受吗?”
微微顿了顿,他叹口气,接道:“我说要和你说正事,是正事,你倒好,说与我没什么正事好说,闹成现在这样,你觉得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连城看他一眼,坐回椅上,语声缓和道:“说吧,你要对我说什么正事?”她混蛋,还不是被他给气得!
“三年前的事,你想知道是谁做的吗?”皇甫熠嘴角噙着“阴谋”得逞的笑意,缓声问。
“你知道?”连城眸光轻嘲,反问。
皇甫熠挑了挑眉,道:“我不知道,难不成你知道?”
“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是想通过三年前的事,再通过我,从而找出十多年前应国公府一门被灭的真相,可对?”懒得与皇甫熠绕口舌,连城亦挑起眉梢,看着皇甫熠微变的脸色,道:“被我说中了,是不是?”
静谧的屋里,一时没了声音,皇甫熠凝视着她,薄唇紧抿,久久不语。
“其实,你找上我真是白搭,我什么都不知道。”
连城淡淡的声音扬起,终于打破了一室静寂。
“今晚的月色不错,陪我到院里欣赏片刻如何?”皇甫熠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说着,他转身就朝门外走。
无聊,要赏月不会在自个府上观赏吗?腹诽了句,连城终还是起身,随在皇甫熠身后步出了房门。
院里静寂一片,顾祁,顾宁,还有下人们屋里的烛火都已熄灭,月华脉脉,宛若流水般从院中每个角落徐徐划过。
偌大的院里,假山怪石,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随处可见。
皇甫熠颀长挺拔的身影行至一座小桥上,没再前行,而是缓缓坐在桥栏杆上,望着明月微微发怔。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安静的一面。”与他相隔些许距离,连城亦在桥栏杆上坐下,启唇低语了句。
收回视线,皇甫熠转向她,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有成人巴掌大的四方盒子,递给连城:“打开看看。”
连城也没拒绝,伸手接过,问:“是什么?”
“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二个礼物,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皇甫熠微微笑了笑,在月华映衬下,他的笑飘渺而虚幻,看得连城一时怔愣了住,而皇甫熠却似是什么都不知道,声音轻浅道:“你身怀武功,却没有武器防身,正好我手里有这么个物什,觉得给你用再好不过,就拿来送给你。”
打开盒盖,借着明亮的月色,连城仔细端详着盒中的物件,忽然眸光一亮,喃喃道:“紫金索!”这就是江湖上已消失近百年的紫金索,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从外观上看,就如这里的女子装饰在衣裙上的披帛,但比之那披帛,还要薄而轻滑。
习武的女子用这紫金索来做防身武器,确实是再好不过。
“给我的?”盖上盒盖,连城确认。
皇甫熠颔首。
连城却道:“我不能要,这紫金索太贵重了,以你我的关系,我不能收下。”说着,她将盒子递回皇甫熠。
“你是我的兄弟,这关系够吗?”皇甫熠轻启唇:“送出去的东西,我向来不会收回。”
“可我……”迟疑片刻,连城终还是收下了这个礼物,因为她真的很喜欢这个紫金索,且皇甫熠的目光已挪转,不再看她。
过了片刻,皇甫熠又从袖中往外掏什么,只听他道:“这里面是“全福居”特质的水晶饼,特别好吃,我来你这时,顺便到那买了一包。”他的袖中装着哆啦A梦吗?要什么,哆啦A梦就给变出什么,连城好奇地瞅着皇甫熠宽大的袖口。
优雅地打开纸包,皇甫熠拿起一块水晶饼递给连城:“这水晶饼每日只销售五份,寻常人很难买到,来,尝尝,无论是味道,还是口感都很不错。”语落,都没见连城接他手中的水晶饼,皇甫熠不由顺着连城的视线看去,发现对方盯着她的袖口,眼睛一眨不眨,瞬间明白过来,不由轻笑道:“你该不会不知道袖兜吧?”
“谁不知道来着?”被皇甫熠这么一问,连城蓦地回过神,抓过他手中的水晶饼就咬了一口,边咀嚼,边道:“我还以为你的袖兜是百宝箱呢,就瞅着里面是不是还装着其他什么宝物。”
“呵呵!你可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皇甫熠好笑地摇了摇头。
咽下吃进嘴里的水晶饼,连城抬眸看向皇甫熠:“喂,你该不会有人格分裂吧?”
“人格分裂?”皇甫熠刚准备咬手中的水晶饼,听连城突然来这么一句,不由道:“什么叫人格分裂?”
连城挑眉:“你不知道?”
皇甫熠摇头。
“算了,我知道你为何会这样,与人格分裂没什么关系。”她这话一出,皇甫熠立时明白过来她所言指的是什么,嘴角漾出的温雅笑容倏然一变,痞笑道:“我就是我,你无需生出质疑。”
“我为何要对你生出质疑?你这人就这么喜欢自以为是,我不过随口那么一说罢了!”语落,连城一口一口地吃起手中的水晶饼来,说来,她还真有点饿了,约莫过去半刻钟,她手中的水晶饼已全然下肚,皇甫熠这时又给她递过来一块:“给你。“
连城脸不红,心不跳,自然地接过,道:“我没有骗你,关于三年前的事,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若是你想和我做朋友,我呢,看在你送我紫金索的份上,就勉为其难认下你这个朋友,但是,你若还怀着别的目的,请恕我直言,恐怕会让你失望。”
“可我也早就对你说过,我对你真得没什么目的。”皇甫熠还是没有道出他接近连城的真正目的,将手中抱着水晶饼的纸包往连城怀里一塞,他缓缓站起,道:“比之朋友,我觉得咱们还是做兄弟更为亲切些!夜里凉,坐会就回房里歇着吧,我明日再来找你。”连城抬起头,看向皇甫熠,只见其侧对着她,一袭火红锦将其颀长的身形衬得更为挺拔,如瀑般的墨发用一根简单却不失精致的玉簪束于脑后,身形沉稳宛若山一般,月华清辉洒在他俊美绝伦的侧脸上,与随风飘落与身前的落红交相辉映,真真美不胜收。
盯着眼前这个绝美的画面,连城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皇甫熠醇厚而优雅的笑声扬起:“小无赖,没想到你还有做花痴的潜质!”说着,未等连城出声,只见其双脚轻轻一跺,瞬间没了踪影。
凝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连城脸上一红,连番两个白眼,低喃道:“花痴?花痴你个毛线!”真够嘴硬,接近她的目的,明明已被她挑明,却还嘴硬不愿承认,反在临走时,又口无遮拦地损她,实在是欠扁得紧!
离涵在皇甫熠提起轻功凌空跃起的瞬间,跟着朝宁远侯府外飘去,他觉得有必要把连城与顾祁间的对话禀报给主子。
信阳侯府,陆天佑临近傍晚时才回到府里。
无视下人们的眼神,他径直前往自个院里,命文生提了好几坛酒放进书房,然后把自己关在里面,谁也不见。
从陆玉挽口中知晓南湖边的比武经过后,羲和公主既气愤,又心疼不已。
她气愤连城那般羞辱她的宝贝儿子,令其仅着里衣,承受着众人的异样目光。
她心疼,心疼自己的儿子打出生以来,何时受过此种羞辱。
按捺住心底的气愤,她一趟又一趟地前往陆天佑院里,想要安慰儿子叫几句,却只是徒劳。
因为书房的门从里面关了个严实,就是窗户,也被关死了,她出声唤,一声一声地唤,却听不到陆天佑回应只言半语。
夜渐已深沉,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羲和公主站在陆天佑书房门外,柔声道:“天佑,娘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这样把自个关在里面喝闷酒,也不是个事啊!你打开门出来好吗?要怎么发泄娘随便你,可就是别憋坏了自个。”言语到这,她抬手挥退侍立在院里的下人,压低声音接道:“你放心,今ri你所受的羞辱,娘会记在心里,迟早娘都会替你还给那不知轻重的丫头!”
陆天佑靠着书案坐在冰凉的地砖上,举起酒坛,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着酒。
喝,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天佑,你这样一直不说话,要娘急出病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