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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没有,就不会在那日阻止我去主院找顾连城帮你出气;你若是没有,就不会在岑公子那日来府中,急切地催促我去正堂……”杨氏一句句数落着顾绵,到最后,她自己也眼眶泛红,慢慢垂下泪来,“给你爹做妾那几年,我很苦你知不知道?为了你和你哥能过得好些,我无时无刻不小心伺候那死去的贱妇……到头来,你怎就不明白我这做娘的心,你怎就不明白呢?”
母女俩谁也没有再说话,一个站着,一个坐到榻上,都在默默落着泪。
进府后,顾耿去了前院书房,顾岩则冷凝着脸径直走进秋水居,看到侍立在院里的下人,本就不好的心情愈加烦躁难耐,语声冰冷道:“都滚一边去!”下人们闻言,吓得身子一颤,行过礼,忙低头往旁处走。
“娘,你和妹妹还有心思在这抹泪,我都快被气得呕血了!”踏进屋,入目便见母亲和妹妹一坐一站各自默然垂泪,顾岩神色难看,压低声音就说了句。
杨氏闻言,忙拿起帕子在眼角擦拭了下,一脸关心道:“怎么了?”到一旁的椅上落座,顾岩半晌没有出声,她急声又问:“到底出什么了,让你如此生气?”
“顾连城当着街上百姓的面,给岑公子写了封休书……”顾岩脸色阴沉,正准备往下继续说,杨氏却惊愕过后,狂喜道:“她疯了吗?疯了好,疯了好,这样咱们日后更好动手!”女子写休书,顾连城真的是疯了,先不说丞相府会如何做,单就天下百姓的口水也会将其淹死。
“娘,你听我把我说完成吗?”看了杨氏一眼,顾岩眸光狠厉,语声低沉道:“她没疯,休书她写了,但岑公子不仅没发怒,还伸手将休书接过……跟着宫里来了两道圣旨!”
“圣旨?皇上好端端地怎会下圣旨?是给谁的?”杨氏明显有些沉不住气,接连问道。
顾岩目光阴鸷,一字字道:“顾连城被皇上皇后收为义女,册封为连城公主,而她和岑公子早先的指婚圣旨,也被皇上一道圣旨从岑公子手上收回了!”
“怎会这样?”公主,顾连城那贱丫头竟一夕间被册封为公主,这样的话,他们所谋之事,岂不是阻力更大。杨氏从榻上站起,来来回回在屋里走着,“岩儿,你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顾连城那贱丫头成为公主,于咱们来说无疑不是好事。”
“哥,你说的是假的是不是?是不是?”听了顾岩的话,顾绵眼里的泪水蓦地止住,怔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可看到母亲和兄长脸上的沉郁表情,她知道自己没听错,一切都是千真万确,骤然回过神,冲至顾岩面前,抓住其双手,尖声问。
“这种事我能拿来开玩笑吗?”望向她幽叹口气,顾岩颓然道:“看来承袭爵位于我来说是无望了!”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却并非如此在想,此刻,他的大脑已经开始运转起来,筹思着接下来要如何做,才能距离他的梦想更进一步。
顾绵注视他怔怔地看了片刻,垂下手,边摇头边后退,喃喃道:“不,我不信,我不信这是真的,顾连城怎么可能成为公主,我不信……”杨氏没有理她,而是将眸光落在顾岩身上,问:“顾连城被皇上皇后收为义女,并册封为公主,你爹是不是很高兴?”她虽是问,但面上神态及说话的语气再肯定不过。
“是啊,爹很激动,不仅如此,他还向熠亲王保证,这侯府不会有任何人敢对顾连城不利。”要想顾耿承袭侯爵,然后再由他来继承,顾岩觉得这个希望很渺茫,不,准确些说,是完全 没得希望,因此,他垂眸思索片刻,道:“娘,我爹是打定主意不会承爵,既如此,咱们还住在这侯府作甚?”
杨氏眸光冷然,森声道:“这侯府是咱们的,不住在这难不成要搬回之前那小宅子去?”顾岩嘴角动了动,未出言接话,就听杨氏又道:“你爹不想承爵那是他的事,咱们要做什么他也阻止不了。”
言语到这,她的眸光挪至顾绵身上:“不想让我寒心,就收了你想给岑公子做妾的念头,回院里歇着去吧!”顾绵向来是个沉不住气的,有些话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杨氏如是想到。
良久,顾绵点点头,双目红肿,垂头而去。
“娘要对孩儿说什么?”门外脚步声走远,顾岩目光微闪,看向杨氏问。
杨氏走近他,咬着牙低声道:“既然你爹没那个心,咱们便无需再与他商量袭爵之事……”她越说声音越小,顾岩的脸色随着她说的每一句话变了又变,当杨氏音落时,他面露不忍,言语迟疑道:“真要……这么做……”
“不这么做你可还有其他的法子?”坐回榻上,杨氏凝目看向他。
顾岩摇头,缓声道:“可他毕竟是我和绵儿的爹啊,真那么做的话,是不是有些太过心狠了?”
“心狠?怎么就心狠了?”挑了挑眉,杨氏面无表情道:“我们只不过是让他在*上躺段时间,让他开不了口说话,等事成后,再请大夫慢慢给他医治,那时,他就是这宁远侯府的侯爷,而你便顺利成章是侯府世子,木已成舟,他就算知道咱们所行之事,又能怎样?总不能为些个外人,将咱们母子送官查办吧!”
眼底划过一丝狠色,杨氏暗忖:老爷,不是妾身心狠,实在是你太过执拗,才致妾身不得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对付你!
“娘是不是忘了一件事?”说来顾岩是极其虚伪的,从他颓然道出自己与承袭爵位无望那一刻,他就在引杨氏说出后面的话,一来,他担心自己有那种想法太过大逆不道,二来,他怕杨氏不予赞成他对生父采用那种阴损的法子,让其日后躺在*上不能动,不能言语。
杨氏拧眉想着心事,闻他之言,抬头对上他的视线,问道:“什么事?”
“顾连城,娘是不是忘记她懂医术了,一旦顾连城知道爹卧病在*,她能不闻不问吗?有她在,我觉得这个法子多半难以实施。”从这不难看出顾岩是个心思缜密的,为防止意外,他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
“我知道她懂医,可咱们也不是个傻的,坐等她发现你爹出状况不是。”嘴角掀起一抹森笑,杨氏幽幽道:“你过来娘再交代你几句话。”起身,顾岩走到榻边,在杨氏身边落座。
凑到他耳畔,杨氏小声说了两句什么,就见顾岩边点头,边应:“娘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说的那东西。”
“成,事情就这么定了,到时,你把东西给我,就不用管了!”舒心一笑,杨氏注目窗外,盯着主院方向,缓缓道:“那小的留着终究是个祸患。”
顾岩坐正身形,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唇角泛起抹残忍酷冷的笑,道:“解决他不是不是件难事,娘无需操心。”
“嗯。”杨氏点头,叮嘱道:“记着,做事时一定要谨慎再谨慎,不能出现任何岔子,否则,咱们势必前功尽弃。”
“孩儿知道。”顾颜郑重应了句。
连城当街给岑洛写休书一事,京中大街小巷都传得沸沸扬扬,萧蓉这位好姐妹自然要去东园街上看看,好在连城需要时出手相帮,即便她胳膊上的伤尚未好,还是背着双亲出偷偷溜出府走了一趟。
待看到连城安然无恙,并被皇帝皇后收做义女,册封为公主,她心里是既高兴又欢喜,一回到府,就往正堂直奔。
“爹,娘,连城太棒了!”
“瞧瞧,你瞧瞧,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就背着咱们偷溜出府,这会子人没进正堂,大呼小叫的声音却已传入,如此下去,她怕是真没人敢娶进门了!”萧父板着脸,边在夫人面前数落女儿,边往正堂门口看。
萧母笑道:“蓉儿就这么个性子,若真嫁不出去,咱们便养着她!”
“就你惯会纵着她!”捋了捋颔下的短须,萧府哼了声道。
不过,他神色间可不见有丝毫不悦。
“慢点喝,小心呛着了!”一进正堂,萧蓉端起母亲桌上的茶盏就仰头喝,看得萧母又是担心,又是无奈,生怕她被茶水给呛着了。
萧蓉喝完,放下茶盏,到一旁椅上坐下,朝板着脸的父亲和温柔笑看向她的母亲笑了笑,道:“爹,娘,对不起啦,我是担心连城会出事,就溜出去看了看,你们猜猜,她到底有没有给丞相府的岑公子写休书?”
“就你现在的表情,我和你爹还用猜吗?”嗔女儿一眼,萧母缓缓道:“丞相府的做法确实欺人太甚,不过,顾二小姐闹这么一出,恐怕很难寻到好亲事了!”
“娘这你就错了,我给你说啊,连城写休书时,不仅熠亲王在她身边站着,还有陆大公子也在呢!”想起陆随云的风采,萧蓉嘴巴一撇,道:“我就觉得奇怪了,人陆大公子不就是听不到,无法与人进行正常对话,咋就被坊间传得那么不堪,娘,你可是没看到,陆大公子不仅样貌生得俊俏,就是风姿也极其出类拔萃呢!”
萧母疑惑:“熠亲王会出现在顾二小姐身边我倒还能理解,听你这么说,难道陆大公子与顾二小姐也相识?”
“是啊,看他们相处时的情形,应该是熟识的,陆大公子还帮着连城研磨呢!”萧蓉说着,倏地顿了顿,方续道:“爹,娘,我忘记告诉你们了,连城被皇上皇后收做义女,并册封为公主了呢!”
“真有此事?”萧母微微惊愕。
“自然是真的了!”脸儿上浮现出明亮的笑容,萧蓉语声欢快道:“所以啊,连城的亲事娘大可不必担心,要我说啊,那熠亲王和陆大公子怕是都对她有意呢!”
萧父这时皱眉道;“你若说的属实,那么熠亲王就是顾二小姐的皇叔,刚才那话可千万别再说了!”眼珠子转了转,萧蓉不以为意道:“可我看熠亲王并没将连城当做皇侄女啊,再说… …”见萧父脸色不好,萧母忙打断女儿的话,道:“蓉儿,皇家的事不是咱们能非议的,还有日后你若是见到连城公主,可不能忘了分寸。”
“她不会因为身份变了就整个人都变了!”撅了撅嘴,萧蓉低声嘟哝了一句。
叹了口气,萧母道:“你这孩子,娘和你爹无论说什么都是为你好,万不可因为我们的话你不爱听,便闹情绪。”
“我没有。”抬头朝双亲笑了笑,萧蓉手拄下巴想了想道:“等我胳膊上的伤一好,我便去侯府看她。”
“随你!”萧母爱怜地看女儿一眼,道:“在街上呆了半晌,快些回院里歇着去,有什么事就让丫头给娘说一声。”
萧蓉哦了声,从椅上站起,与父母行过礼,出了正堂。
望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萧父面上表情严肃,与萧母道:“丞相府多半不会就此罢手。”
“不罢手他们还能怎样?总不会违背圣意,强行抬连城公主进府做妾吧!”原来虽在小城,但仗势欺人的戏码她不是没见过,可相比较她之前见识过的,丞相府今日的做派实在是令人咋舌。嫌人家姑娘名声不好,大可进宫请求皇帝收回当年的指婚圣旨,从而双方解除婚约,如此做明明可行,却偏要打着下聘的幌子,说什么纳人一正儿八经的侯府嫡小姐做贵妾,听着就荒唐,萧母如是想着,眼里涌上抹鄙夷之色;“要我说,丞相府今个一早的行径,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萧父道;“咱们迁入京城居住,虽时日尚短,但有关岑老丞相,岑相父子的事可没少听说,尤其是岑老丞相,那绝对不是个简单的!”
“他再不简单也是皇上的臣子,难不成……”说着,萧母嘴里的话倏地打住,半晌后,她方道:“好了好了,咱们说他做什么,就算连城公主日后有个什么事,也有皇上皇后给她撑腰呢,哪能用得着咱们瞎操心!”
捋着短须,萧父皱眉思索着什么,久久未语。见他这样,萧母摇摇头,起身走出正堂,招呼丫头扶着她回了院里。
京城的水实在是太深,若不是儿子在御林军中任职,她真想一家人搬回原先的小城居住。
安安稳稳地过他们的生活,免得时常想些有的没的。
宁远侯府,连城和顾宁一入主院,就进了顾祁屋里,不等连城说话,顾宁抢先嘻嘻呵呵地与顾祁说了一通。
“大哥,我实在是气不过才想出那么一招还击回去的,你要骂就骂我吧!至于我被皇上皇后收做义女,册封为公主一事,我事先可是一丁点都不知道的,你别怪我什么都没告诉你。”顾宁语落后,连城久久没听到顾祁说话,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屋里走了两步,终站在顾祁面前,抿了抿唇,言语轻缓道:“丞相府让我做妾,明显是没把我们侯府放在眼里,如若我只是着下人将他们的聘礼扔出府,于丞相府来说未免太便宜了些。既然别人辱我,辱咱们侯府在先,我就不能只硬生生的受着,由着人欺辱!”
被顾祁目不转睛地盯着,连城感到浑身不自在,思虑片刻,与其四目相对,下巴微仰道:“我的行为是莽撞了些,但我认为我没做错!”
“我没说你做错什么。”温和的声音扬起,顾祁唇角微弯,露出抹暖笑:“你做得很好,如果大哥在场,也会赞成你那么做!”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大哥会训斥我莽撞呢!”拍了拍胸脯,连城坐到一旁的椅上。
顾宁笑道:“二姐,我也被大哥长时间不说话吓得不轻!”
“收你做义女,应该是皇后的意思,可我奇怪的是,皇上为何也认你做了义女,并且赐你封号,还册封你为公主?”眉头微拧,顾祁唇角笑容微敛,声沉如水道。
连城抬眸看向他,澄澈的眸子眨了眨,道:“我也觉得奇怪呢!即便皇后喜欢我,收我做义女,皇上也没必要跟着插一手啊,而且,我仅是义女,封个县主,郡主什么的就已经了不得了,哪用得着一下子给我扣个公主的名头。”
“大哥,你说皇上该不是想着拿二姐与别国联姻吧?”顾宁脑洞大开,瞬间想远了,“我闲时有看过一些史书,上面有记载皇家为了不想让自家的公主远嫁他国联姻,就……”连城望向她只是笑,没有说什么,顾祁却抬手制止她继续言语,道:“三妹你这小脑袋瓜里都想什么?先不说京里并没传出我大周要与哪国联姻,就算是有,宫里也有适龄的公主呢,哪用得着你二姐去充数!”
轻笑出声,连城柔和的眸光落在顾宁身上,道:“再者,能被皇家选中去别国联姻的女子,哪个不是有着绝美的容貌,还有着过人的才情,你二姐我可什么都不占,快别瞎想了!”顾宁鼓起嘴巴,歪着头道:“那皇帝为嘛册封二姐为公主?”
连城望向顾祁,二人相视一笑,只听她语声轻柔道:“不用多想,你只需知道二姐有这么个身份在,可以保护你和骏儿不被人欺负就好。”
“那倒也是哦!”盈盈一笑,顾宁抿唇没再说话。
顾祁的脸上笑容很浅,此刻他有琢磨皇帝的心思,还别说,真被他梳理出了那么一点头绪。
那就是皇帝不愿看到熠亲王亲近他的二妹。
有这么个猜测,顾祁并不是凭空想的,而是有着一定的依据。
近段时日以来,京中无人不知皇甫熠缠着连城不放,加之之前南湖比武,他又与岑洛大打出手,这些事在明眼人眼里,那就是嚣张狂妄的熠亲王,十之*看上了宁远侯府的二小姐。
寻常人都能看出这一点,皇帝这个超级*oss自然也不例外。
公主,有这么个封号在,熠亲王若继续接近二妹,无疑就会落人话柄。
寻思到这,顾祁有些想不明白了——以皇帝对皇甫熠的疼惜和纵容,怎会就这件事加以反对?
“大哥你在想什么啊?”有好一会没听到他说话,顾宁禁不住好奇,出声问了句。连城亦是好奇,好端端的兄长怎就又思绪跑远了,看着是面带浅笑望着她们姐俩,可目光却并未落在她们身上。
突然间被顾宁这么一问,顾祁蓦地思绪回转,温和的笑了笑,道:“大哥没想什么。”然,他的话一出口,顾宁却全然不信,道:“大哥骗人,我明明有看到你想事情呢!”抚了抚顾骏 的发顶,顾祁笑道:“原本我是想让骏儿自己与你们说的,看样子还得我开口了!”
找到这么个借口,顾祁心里不由轻舒口气,他真怕顾宁这小丫头继续深问,温声道:“在你们离开后,骏儿有开口说话。”说着,他的目光由顾宁身上挪向连城,“他说要帮你,虽然言语不太流利,声音听着也颇为沙哑,可他终于肯开口说话,肯和我们用言语交流,我很高兴,就想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和宁儿,却又想骏儿自个开口,不由一时出神,便没接上你和三妹的话。”连城心思剔透,怕她多想,顾祁终还是解释了下他短暂出神的原因。
“真的?骏儿真的开口了,还说要帮我?”惊喜的站起,连城快步走至*边,从顾祁怀中抱起小顾骏,捏了捏他红扑扑的脸蛋,眉眼弯弯,笑道:“骏儿叫声二姐听听,快叫声二姐!”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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