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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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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熠,别闹,我还要回宫呢!”再床上都要了不下三次,这会又在浴桶中不规矩,连城幸福的同时,也倍感无奈,奈何尝到甜头的某只,嘴上说帮她沐浴,实则却时不时“欺负”她一下。

    皇甫熠环住她的纤细的腰肢,将头轻搭在她的光滑如玉的肩上,低语呢喃:“好想和你一直这么下去!”他的直觉向来不会有错,但她不说,他能怎么办?

    以下咒者的恶毒心思,血咒绝不会就这么轻易解掉。

    可是经他再三思虑,都丝毫头绪都未想出。

    没头绪,不代表他完全相信她的话,不代表其中没有隐患。

    隐患?

    是了,她和他结合,血咒不再作祟,这并不能说明它已不存在,或许……或许它只是被压制……

    总之,必存隐患。

    原打算趁着缠 绵之际,设法从她口中知道些什么,却不成想,醉于爱河中的她,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无论他如何问,她的回答只有一句——血咒已解。

    “等这边的事解决完,我们就回大周,那时,我们天天待在一起,再也不分开。”连城转过头,在他俊美绝伦的脸庞上轻印一吻,嫣然笑道:“喜欢孩子吗?”

    收紧臂弯,皇甫熠“嗯”了声,低喃:“我们现在就不分开,你去哪,我就跟到哪。”

    “你要随我进宫?”连城明眸眨了眨,“宫里可都是大将军和女巫的人,行事极为不便。”

    皇甫熠神色一凛:“这样我更要在你身边!”

    “也好,我们暗中动手,将那些眼线逐一铲除,这样大家在宫里行走也自在些。”说着,连城深吸口气,又道:“怕是已经后半夜了,咱们动身吧!”

    “听你的。”皇甫熠颔首,而后松开她,缓缓站起。

    由于视线尚未从他身上收回,登时,连城脸儿红晕满满,阖上双眸道:“它……它怎么长这样,这……这未免太……”

    皇甫熠垂眸,看向昂起头,精神抖擞的 小熠熠,闷笑出声:“是不怎么好看,不过……它可是你的幸福……”说着,他拉连城站起,凑近她耳畔,磁性惑人的嗓音扬起,“它很喜欢你,有感觉到吗?”

    “流 氓!”在他腰间掐了一把,连城红着脸就要跨出浴桶,熟料,皇甫蓦地将她横抱起,星眸中笑意流转:“你还没告诉我,它未免……太怎么了?”他言语缓慢,声音愈加惑人得紧。

    连城只觉脸儿尤为滚烫,佯装生气道:“你再这么没正经,就别怪我……”

    没等她道出后话,皇甫熠低头,倏然吻住她的唇,半晌后,他方放过怀里的人儿,眉眼含笑,徐徐道:“就我个人而言,它各方面都还不错,不知娘子大人可还满意?”跨出浴桶,他夹带着笑意的嗓音扬起。

    “皇甫熠,你……”甩给他一个眼刀子,连城抿着唇儿,冷着脸不再说话。

    那玩意儿除过长得不怎么样,其他各方面是不错,嗯,应该是极其不错,可是丫的也没必要这么逗弄她吧?

    “生气了?”放她站好,皇甫熠拿过一方大而柔 软的布巾,动作轻柔为连城擦拭着身上的水珠,“长度,力度……”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故意拖着尾音道:……持久度皆没得说,这可不是我自夸……”

    “我自个来!”回过头,瞪他一眼,连城抢过他手中的布巾,哼声道:“我看你就是个地道的痞子,以后别再装谪仙了,免得让人笑话。”拭干身上的水珠,她朝一旁叠放整齐的崭新衣裙看了眼,而后伸手拿过,边穿戴边道:“国师那才叫谪仙呢!不仅容颜生得绝世空灵,就是气度,那也是清雅卓然,高洁无边。”

    皇甫熠正在穿衣的动作一滞,挑眉道:“他该不会喜欢你吧?”

    喜欢?连城眸光闪了闪,没有立时回答他的话。

    皇甫熠急了,忙掰过她的身形,很认真地道:“你是我的,也只能喜欢我,不许喜欢旁的男人!”

    连城“扑哧”一笑:“真霸道!”

    “我是认真的!”皇甫熠拥她入怀,一字字道:“我虽没见过那国师,但听你之言,他绝对非同凡响,如果他使手段,要从我这夺走你,那么我势必要他好看,我可不管他是不是国师!”

    “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个没信心?”连城眸光狡黠,勾唇问。

    那个身形颀长,身穿白袍,有着及地银发,容颜妖冶的男子,他是很容易让女子心动,尤其是他身上流露出的孤寂,苍凉之气,会情不自禁地引人为之注目,进而心生怜惜……

    世间许许多多的感情,都是由怜惜转为爱情的,但她知道,她只是对他心生怜惜,只是为他和连月之间的凄美爱情动容,其他的,她给不了,也没法给。

    而他,在知晓她并不是连月,并不是他心里念念不忘的那个女子后,恐怕也不想从她这得到什么。

    皇甫熠挑起她优美的下颚:“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是我皇甫熠的女人绝不容许任何人觊觎!”他眸光认真,一字一句道。

    “好啦,我对他没意思,他呢,对我更没有意思,快些穿戴好,咱们还要动身前往皇宫呢!”

    松开她,皇甫熠颔首:“任伯和离涵和我们一起进宫。”

    连城闻言,点了点头。

    忽然,她似是相当什么,道:“也不知离影现在怎样了?”

    “她好着呢!”皇甫熠脱口道。

    “啊?”连城微愕:“你见过她?”

    皇甫熠嘴角翕动,嗫嚅道:“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瞅着他看了一会,连城声音浅淡道:“说吧,我保证不生气。”

    “其实……其实离影是离涵的妹子,直白点说,她本是我的属下,因为……因为听从我的命令,才到你身边的。”皇甫熠边观察连城的脸色,边续道:“那时,我只是想给你身边放个人,这样不仅可以护你周全,也方便我随时知道你的情况,但那傻丫头为接近你,自残得不轻,后面又因为我身上的血咒……”

    连城截断他的话:“你想告诉我,她在我身边,其实并没传什么消息给你,对吧?”看他一眼,她又道:“我该早想到她是你的人,单就她和离涵的名姓,我就该有所察觉,奈何身边发生的事太多,以至于我顾及不到,算了,这件事我不怪你,也不怨责她,毕竟她在我身边,从未失责过!”

    微微顿了顿,她理好身上的衣裙,看着皇甫熠,问:“她现在在别院,还是和那个东旬的琛王在一起?”

    皇甫熠沉着脸道:“在别院养伤呢!”

    “她受伤了?怎么回事?”连城讶异,“是不是因为我的事,你迁怒于她,所以……”心念电转,她断言,“定是这样,你因为她失责,就降罪她,致她重伤!你怎么可以这样?当时的情况不怨她,就是我自个,也没想到会栽在莫婉倾手中,而她,那时已被东旬琛王救走……”言语到这,她长叹口气,方续道:“她没性命之忧吧?”

    “没保护好你,她就该死!但我坚信你不会有事,所以治罪她的话并没有说出口,是她自己觉得失责,欲自断经脉而亡……”抿了抿唇,他言语冷厉,一字一句道:“念及她跟谁我多年,加之任伯,离涵为她求情,我出手及时阻住她的动作,这才留了她条性命。至于那个耶律琛,不知感恩,反出手伤你,后面又因他的个人感情,致离影没有在你需要时及时出现……”

    连城脸色微变,打断他的话:“你杀了他?”

    皇甫熠冷着脸没有说话。

    “他喜欢离影,是真心喜欢,我一路上看得出。”连城眼里染上忧色,“离影好像也不讨厌他,现如今他死在你手上……”幽叹口气,她没再说下去。

    “我只是重伤他,并要求他,有足够能力给离影幸福,再来我面前求娶。”皇甫熠黑着脸道:“我不是无情之人!”

    连城闻言,笑道:“这就好!”稍顿片刻,她眉儿微蹙,“离影受伤,进宫的话,肯定多有不便,要不就让离涵留在别院照顾她,有任伯跟着咱们一起就好,你看怎样?”

    “好,就这么办吧!”

    皇甫熠整理好身上的衣袍,颔首赞同。

    “记得戴上你的易容面具。”自屏风后走出,连城回头叮咛。

    皱眉想了想,皇甫熠提步到床边,拿起枕边的易容面具往俊美的脸上一敷,微笑道:“好了,咱们走吧,任伯怕是已经在院里候着呢!”说着,他走到连城身旁,握住她的手儿,就往屋门口走。

    皇宫御花园。

    洛逸轩站在花径旁的一座凉亭中,头微仰,似是在遥望悬于夜幕上的那轮明月,又似是什么都没看,只是任思绪飘远。

    月华如水清凉,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身形一动不动,仿若被定住一般。

    林叔在他身后站着,眼里有着难掩的担心:“公子,你既然不愿,为何还要答应夫人,进宫做太女夫?”

    静寂的夜里,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落入洛逸轩耳里,还是清晰异常。

    然,洛逸轩没有就他的话作答,也没回头看他一眼,仍旧站在那,动也不动。

    “荣小姐……哦,不对,是太女,荣小姐现在是太女,她今晚怕是不会回宫了,公子若是有话与太女说,明日到宸宫去一趟就好。”连城就是太女,林叔平日里几乎不离洛逸轩,知她身份没什么奇怪。

    洛逸轩终于动了,只见他收回视线,缓慢转身,侧对任伯,眸光迷惘,浅声道:“她有意疏远我,仅仅一天没见,她对我的态度就发生了变化,我想问清楚缘由。”

    “公子,你是不是喜欢上荣小姐了?”林叔眉头紧皱,沉默许久,又道:“真要是这样,公子……”言语到这,他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于是,不再言语。

    “喜欢?就我的身体有什么资格喜欢他人?”洛逸轩眸光黯然,淡淡道:“而她,也有自己喜欢的人,又怎会多看我这病秧子一眼。”

    林叔目光疼惜:“公子的身体会好的。”

    洛逸轩摇头:“你无需安慰我,这么些年来,我最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我……我恐怕没多少时日了!”说着,他的双手慢慢抬起,结印胸前,长眉紧锁,唇畔毫无血色可言。

    他似乎在竭力压制,压制某种极致的痛苦。

    他双眸微阖,身后的长发和白衣不时被风儿吹起……

    “公子,你,你又犯心痛了!”林叔眼角湿润,喃喃道:“这都在风中站了两个多时辰,要不奴才扶你回沐风殿休息吧!”沐风殿位居宸宫内,是其中一座偏殿,洛逸轩午后进宫,女皇没加思索,便安排他住进其中。

    洛霜心里是怎么想的,女皇没有深想,就了然于胸。

    从而,她将计就计,遂了洛霜的意,着宫人引洛逸轩主仆住进沐风殿,好麻痹洛霜,洛翱二人。

    好方便国师的计划顺利进行。

    久久没听到洛逸轩说话,林叔只好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浊泪默默地从他的脸上滑落。

    良久,洛逸轩双目睁开,看向他慢慢道:“我要等她回来问清楚。”

    林叔正要说话,连城清越的嗓音忽然在静夜里扬起:“你怎会在宫里?”随着音落,她和皇甫熠凌空缓缓落地,站在凉亭外,眸光微闪,注视着洛逸轩,“是有话要问我?”

    与皇甫熠低语两句,她走进亭中,就听林叔道:“禀太女,我家公子现在是您的太女夫。”

    太女夫?连城微愕。

    皇甫熠走离凉亭的身形倏然顿住,回头,冷扫洛逸轩一眼,而后,走到距离凉亭数米外的花丛旁站定。

    “这只是我娘和女皇的意思,太女若是不愿,我自会禀告女皇,离开皇宫。”对上连城清透,疏离的目光,洛逸轩嘴角强挤出一丝浅笑,语声轻缓道。

    林叔想再说些什么,被他抬手制止:“林叔,我有几句话想单独与太女说,你在一旁候着吧!”

    “是。”林叔不放心地看他一眼,然后走出凉亭,在任伯身侧站定。

    任伯是在连城与皇甫熠之后,凌空落地的,此刻,他在皇甫熠不远处站着。

    “你要问我什么?”亭中只剩下连城和洛逸轩两人,看了他一会,连城淡淡问。

    洛逸轩注视着她,迟疑道:“我们是不是之前就认识?”

    “算不上认识,但我知道你。”连城如实作答。

    “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抹于袖中的那只手收紧,洛逸轩唇角微抿,又道:“你突然疏远我,我想知道原因。”

    连城看着他,眸光变得极其复杂。

    “不能说吗?”洛逸轩苦笑,“必是我无意中有做过对不起你之事,所以,你才会疏远我,不愿告诉我真名。”她是他曾救过的那位顾二小姐吗?如果是,如果是……

    如果是又能怎样?

    难道他要挟恩图报?

    要她……要她怎样?

    心绪烦乱如麻,洛逸轩转过身,背对连城,淡淡道:“太女若实在不愿说,就算了!”

    连城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他……他是无辜的,不仅无辜,更是对她有救命之恩,现在,他问,她要说么?

    相识时日虽不多,但她从他身上看出,他是个善良真诚之人,是个悲悯而优雅的公子,他身体不好,听她之言后,能否承受得住打击?

    不说,倘若她现在不说,他迟早还是会知道,到那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知晓双亲并非善人,知晓他们十恶不赦,知晓疼爱他的亲人,双手沾满了鲜血,他……他怕是无颜再活在世上。

    长痛不如短痛,给他提个醒,这样一来,他就有了心理准备,到真相揭露那日,打击想必会轻些。

    “我来自大周,我叫顾连城,因为幼弟被歹人掳到灵月,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而那个歹人,正是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大周数万将士枉死沙场,害得无数个府邸一 夜灭门……”连城面无表情,轻声说着,洛逸轩先是身形一震,紧跟着极其不好的预感直袭心头。

    她是顾二小姐,是顾连城,是他当年救下的那三姐弟中的二姐,她家人的死,大周当年发生的那件惨绝人寰之事,以及她的幼弟被人掳到灵月,难道……难道……

    洛逸轩面具下的脸庞更加苍白,他唇角颤抖,只觉整个人好冷,仿若身处万年冰窟中。

    “那晚,我随你从医馆回到洛府,突然听到有人在吹奏曲子,循着萧音,我在贵府后花园中的一座假山后,发现了机关……”言语微顿,连城吸了口气,续道:“机关开启,我眼前出现一条密道,沿着密道走下去,是一座宽敞,像地牢,又不完全是地牢的密室。在那里,我与君父相认,更是见到了我被掳的幼弟……”

    “这都是真的?”洛逸轩身子晃了晃,转过身,语声艰涩,“这都是真的么?皇君,还有你的幼弟,都关在我府中那座你所说的地牢中?”

    连城点了点头,道:“我没必要骗你,若是不信,你可以回府,去我说的那座假山后看看……”

    “公子……”林叔疾步走进凉亭,扶住洛逸轩摇晃的身形,冷着脸看向连城:“太女,你既然知道我家公子是你的救命恩人,为何还要胡编乱造,说大将军和夫人的不是,你这样,是恩将仇报,要置我家公子于何地?”

    “我只是实事求是,回答洛公子的问话,并没有编造一句谎言。”连城没有生气,只是淡扫林叔一眼,而后将目光重新落回洛逸轩身上:“洛公子,你对我有恩,我记在心里呢,可是,我家人的死,还有我们兄妹几人遭受的一切,我同样牢记在心,我曾发誓,无论如何,哪怕是失去性命,我也要为死去的家人报仇,你能理解我么?理解我知晓一切后,不得不……”

    她没继续说下去,但洛逸轩却接着她的话:“我……我理解……”说着,他就往地上跪,任林叔怎样搀扶,他还是要往地上跪,连城见状,道:“你没必要这样……”再次吸口气,她又道:“哪个犯下的过错,我就找哪个讨回来,所以,即便你跪在我面前,也改变不了什么。”

    洛逸轩被林叔搀扶着站好,眸光凄凉,一字一句,缓缓道:“我……我知道说对不起,于你来说没有丝毫作用,也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事……但我还是想对你说句对不起……”他不怀疑她说的话,很早以前,他就发觉双亲行事诡秘,再加上,近些时日,围绕在他身边发生的事,这些让他不得不面对一直想要回避,却又无法回避的猜疑,没错,是猜疑,但此刻,那所谓的猜疑已是事实。

    双亲在密谋一件大事,一件他不知道的大事。

    兴许那个和他有着相同样貌的兄长,知晓父亲和母亲在密谋什么……

    “放开我,我能走。”从林叔手中抽出胳膊,他身形挪动,慢慢往亭外走,可就在走出第二步时,他身子一软,径直往地上倒去,林叔上前,一把扶住他,终了,他还是单膝跪在了地上。

    头低垂,他久久未语。

    林叔唤他,他好似全然听不到。

    连城看向他,透过他宛若夜幕落下的散落黑发,清晰地看到了他眸中的泪光。

    是的,是清晰地看到了,因为现在的她,无论是视力,亦或是听力,都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他的泪,不是为他孱弱的身体所传出的痛感而落,而是……而是他一瞬间感到迷茫,深深的迷茫、痛苦、孤寂……无可奈何,为这些种种同时涌上心头的情绪所落,“公子,你没事吧?”林叔用力扶他起身,眸色关心,颤声问。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