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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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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标!阿标!”

    “嗄?”阿标从睡梦中惊醒,一副“不知大祸将至”的模样。“吃饭了么?”

    “吃你个头!”那跑来唤他起床的娇俏女娃儿猛敲了他一记,嘟着可爱的小嘴儿,娇声骂道:“成天就只知道吃吃吃,难怪你会愈变愈像猪了。”

    “啊!凝香公主,”阿标霎时便清醒了,连忙跪倒在地。“小的向公主请安,公主万福。”

    “免啦,”凝香公主淡淡一笑,问道:“你们家公子人呢?”

    “雪公子向公公请安去了。”

    “哎!那我来得还真不是时候。”凝香一脸失望。

    “公主别急,小的这就去看看公子回来了没。”

    阿标正要爬起往门外走去,却见染红刚好从门外走了进来。

    “啊!公子,凝香公主来啦!”

    “染红哥哥,”凝香跑向前来,娇声嗔道。“怎么搞的嘛?你有多久没来找我玩儿啦?”

    “我最近比较忙嘛!”染红微微一笑,又接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一件事要找你帮忙呢!”

    凝香大大的眼睛里透露着兴奋的光彩。“什么事什么事?好玩么?”

    染红略一沉吟,缓缓地道:“我刚刚骗我义父说我曾去你家住饼一阵子,要是我义父问起,或者是西门大哥向你打探的话,你可千万别穿帮啊!”“唷!要我帮你扯谎啊?”凝香噘起嘴来,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染红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你这小表!还敢威胁你哥哥啊?”

    “人家不小了啦!每次都叫人家小表”凝香撇着嘴,板着十分不悦的神色嘟囔着。

    “好好好!那叫你大姊总可以吧?”

    “哎呀!你知道人家不是那个意思的嘛!”

    染红笑了。他有时真的是拿凝香没辙。“好啦好啦!这忙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嘛?”

    “我说过啦,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说吧,要我桌上的那个紫金砚呢,还是我墙上挂着的那把沉香剑?”

    “哎呀!那有什么好玩的?”凝香瞅着他,一副促狭的表情。“我要你告诉我,你不在我家的这段时间里,都上哪儿去啦?”

    “这”染红微微一愣,这可难倒他了。他总不能跟凝香一个姑娘家讲说他是治“那个”去了吧?

    没想到阿标这个大嘴巴这时竟然跑来插上一脚。“小的禀告凝香公主,我们家公子最近正打算拜师学武呢!”

    染红一下制止不及,大喝一声:“阿标!”

    “真的?”凝香既诧异又兴奋地。“染红哥哥,阿标说的是真的吗?”

    染红无奈地点点头。

    “唷喝!太棒了!”凝香手舞足蹈了起来。“染红哥哥,带我一起去嘛!好不好?”

    这正是染红所担心的。拜师学武这件事他本想一手遮天地不让任何人知道,等到学成后再好好地让义父大吃一惊。现在可好啦!扯上了凝香这个大“茶包”他就没好日子可以过了。

    “不行啦!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上那打打杀杀的地方去?没的不留神伤着哪儿了,你要我怎么跟六王爷交代?”

    “不管啦,人家就是要去嘛!你如果不带我去,我这就去把事情真相告诉公公!”

    “喂!”染红一把抓住她,极为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地。“你先等一下,让我想想”

    凝香一脸期盼地望着他。

    “好吧!”若要照眼前的情势看来,还是应以大局为重。染红沉重万分地下了决定。“不过,我可警告你,我去学武的事千万别透露给我义父知道,你能做到么?”

    凝香笑得可是一脸的得意洋洋。“好嘛好嘛!我答应你就是了。”

    “师父,阿红来啦!”

    江婆婆都还没有所回应呢,小白猿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从屋内奔了出来“刷”地一下跃进了染红的怀里,把凝香给吓了一大跳!

    “哈!小兄弟,你还认得阿红么?”染红转身接过阿标手中提着的果篮,挑了几颗水蜜桃出来,逗弄着小白猿道:“你看看,哥哥我可没食言哪!这下不就带果子来给你吃了么?”

    凝香一向就对毛茸茸的玩意儿过敏,这下可把她给吓坏了!她连忙躲到阿标的身后,一边撒开喉咙地穷嚷嚷:“不要啦!染红哥哥,你快点弄它走嘛!”

    染红还没来得及反应,却听见一声严厉至极的叫唤声:“雪儿,过来!”

    是——江婆婆。

    小白猿听得这一声叫唤,连果子都不顾得吃了,连忙从染红的怀中跃了下来,跳到江婆婆的跟前。

    “师父,阿红给您老人家请安。”

    染红恭恭敬敬地向“师父”行礼。只见江婆婆面无表情、眼神犀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之后,冷冷地道:“又不是来耍猴戏,带那么多人来干么?”

    凝香年纪虽轻,但因从小就备受尊宠,哪曾听得下如此不客气的话?当下便按捺不住,即刻回嘴说道:“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不就把我染红哥哥当猴儿看啦?”

    “凝香”

    “本来就是嘛!我又没说错”

    染红又急又怒,正想开口责备,只听见江婆婆冷笑一声,不疾不徐地说道:“哼!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凝香又想反击,幸好染红一把将她制住。“凝香!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下回不带你出门了。”

    凝香轻哼了一声,这才不再废话。

    “师父,小妹凝香不懂礼数,还请师父莫加责怪。”

    “你乱讲!人家才不是你妹妹呢!”

    “你”“够了!”江婆婆沉声一喝,止住了两人的对话。“阿红,你若是想要好好养病,外带学习一些防身之术的话,最好认真点;老妪可没那闲工夫听你们斗嘴!”

    “是!师父。”

    江婆婆转身进屋,临行前撂下一句话来。“后院里有堆今天等着要用的柴火,你先去把它给劈了吧!”

    “是!”凝香朝着江婆婆的背影扮了个鬼脸,正好被染红给逮个正着。“我的姑奶奶,算我求你好不好?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给我惹麻烦了?”

    “我哪有?是她自己不对的嘛!”凝香一脸不服。“先拿你来当猴儿比,接着又叫你去做劈柴的苦事;这哪是来养病学武的啊!简直就是来替她做不用钱的长工嘛!”

    “‘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这句话有没有念过?”染红敲她一记。“亏你还念了那么多书,书都念到哪儿去啦?”

    凝香嘴巴一噘,抱怨道:“又拿书来压我,每次都这样”

    之所以会带凝香前来,阿标必须要负很大的责任。因此他一直都很想找“将功赎罪”的机会,这下子总算让他给碰上了!阿标赶紧趋前一步、万分讨好地道:“公子,小的去替你劈柴,公子先行歇会儿吧?”

    “凭你?”染红从头到脚打量了阿标一回,苦笑着摇摇头。“算了吧!你这是虚胖、不是壮,不要‘没那个**、却想吃那种泻药’了行不行?好好地帮我盯着她就成了。”他朝着凝香努努嘴。

    “染红哥哥”凝香实在是气不过,当场便跺脚撒赖了起来。

    可染红哥哥却懒得理她,自顾自地走到后院,专心劈起柴来。

    要不是染红在宫里被“调养”得身强体壮,外加一股想要学武的意念和期待支撑着,那一大堆的柴火,早就把他的耐性给劈没了!

    等他好不容易,终于把劈柴火的苦差事给做完,江婆婆却又适时地出现,交给他下一件任务。

    “师父我每天都得要用热水洗澡,现在你先去古井那儿挑上十五桶水来,灌进前院的大铁桶里,再把它加热到适当的温度,知道么?”

    染红哪敢多吠一句啊?连忙恭敬地回道:“是!”于是乎,我们又可以看到一个没事找事、活该死好的家伙,大汗淋漓地前前后后挑水忙和着。

    “怎么搞的嘛?”凝香万分不解地埋怨道。“不是说好染红哥哥是来学武的嘛!为什么尽叫他做一些‘有的没有的’的杂事啊?”

    “我怎么知道?”阿标也在旁一头雾水地应和着。“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高人教武功的方法吧?”

    唉!如果说每一位“高人”都是这么传授武功的话,那天底下的樵夫、以及在澡堂工作的小厮,大概都能变成绝顶厉害的大侠了。

    “师师父,阿红阿红做完啦!”

    挑完了十五桶水,他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

    “很好。”江婆婆满意地点点头。“身为我江婆婆的入室弟子,首先要会做的就是这些杂事;以后每天来练功之前,你就自己先主动地把这些事给做好,不需老妪每天盯着、为此操烦,懂么?”

    “是,弟子弟子知道。”

    “还有,打从明天起,你得开始学习认药、采药的方法;老妪年纪大了,上山采药颇不方便,这些工作以后就得由你来做,知道么?”

    “是。”

    江婆婆微微地笑了笑,眼底又露出了上回染红看到的促狭逗弄、得意洋洋的眼神,缓缓地说道:“老妪生来有个毛病,喜欢在采药时吟诗作对一番;这一点么,你也得学着些。听好了,婆婆我只念一遍啊!”妈呀!他还得背书啊?哪有人做徒弟做得这么“ムㄟ”的?

    可染红大气也不敢吭一声,连忙竖直耳朵,仔细听得婆婆讲的一字一句——

    “今夕何夕兮?

    夜垂微寒。

    子复何归兮?

    时时探看!

    北风拂面兮,

    渡江前来。

    寺前祈愿兮,

    见郎平安。”

    江婆婆把这诗不是诗、词不是词的句子给念完,笑眯眯地问染红道:“怎么?都听清楚了么?”

    染红点点头。“听清楚了。”

    “好!既然今天的工作你已经做完了,那么你们可以回去啦!”

    “是,弟子告退。”

    才刚走离婆婆家才没三步远呢,凝香就忍不住哇啦哇啦地抱怨起来。“什么啊——就这样哦?她这样就叫做师父喔?有没有搞错?那我也可以做你师父了。”

    “凝香,你不要乱讲话。”

    “本来就是嘛!”凝香不服气地嘟着嘴,气急败坏地道:“说看病么,也不给你药吃;说教你武功么,却只叫你做些杂事;还要你背一些乱七八糟的句子如果这种人也可以做你师父的话,我看哪!我们家的私塾老师做的诗都比她做得要好太多啦”

    凝香的话都还没说完咧,只见染红突然跳了起来,猛拍了一下大腿大叫道:“我懂了!”

    凝香和阿标两人互望一眼,一副丈二金钢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染红哥哥,你你怎么啦?”

    “哈哈!我懂了!哈哈!我懂了!”

    染红根本就没搭理她,自顾自地又跳又叫。他那一副疯狂痴呆的模样,简直就让凝香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被那头白猿给附身了?

    午夜子时,北渡寺外。

    此时正有一个身材颀长、健壮的男子身着劲装在寺外的广场徘徊着,嘴里还喃喃叨念着:“应该不会错啊!师父说的就是这儿嘛”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被猿儿附身的雪染红。

    就在他信心即将动摇的同时,有一条人影也跟着跃进寺前的广场上。

    “呵呵老妪果然没看错人,你真的是很聪明。”

    “师父!”染红心中一喜,向那来人行礼说道:“多谢师父夸奖。”

    江婆婆点点头,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阿红听得师父要阿红背诗,本来心中也甚感奇怪;但在阿红反复背诵的同时,却发现把每一句诗的开头连在一起的话,不正是‘今夜子时,北渡寺见’么?阿红就想这大概是师父所要传达的意思了。”

    江婆婆点点头。“好!既然你已明*'了为师的作法,也算是通过了为师的考验了,为师的便把所学教与你便是。”

    染红闻之大喜,连忙拜倒在地。“多谢师父。”

    就从这一夜起,每天晚上染红便在江婆婆的教导下,学习着练功的步骤;而白天的时候,他便上婆婆那儿将杂事一一完成。在阿标和凝香都无法视出破绽的情况下,他已经独自和婆婆相处了好几个月

    秋去冬来,转眼间又到了大雪即将纷飞的时候。每年一到了这个季节,染红就开始愁眉不展起来:因为,他头疼的毛病,又快要随着节气的改变而复发了

    简直比气象播报台都还要神准!

    “阿红,你可知道为师的为什么一直迟迟不帮你治疗你头疼的毛病么?”

    “弟子虽然不知,但弟子也觉得无所谓”

    江婆婆悠悠地叹了口气。“倒不是你有没有所谓的问题,而是我怀疑你头疼的毛病,大概是脑中积有血块的缘故;这等症状解决起来说难也难,为师的想了许久,认为只有你自己将本门的调息内功练成,再以内功自行将血块逼出,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

    染红点点头。“既是如此,师父就不必替弟子担心了。内功的养成并非迅速可及,弟子潜心修为便是。”

    江婆婆抬起头来望着他,眼神中出现了难得有的温柔与不舍,让染红既感莫名又深受感动。

    “师父有何心事在身?愿意讲给弟子知道,让弟子分担么?”

    江婆婆连忙回过神来,恢复多日以来惯有的严厉表情。“呃没什么,你快把为师曾教与你的‘玉女剑法’好好地再练一遍。”

    每个人在接受考试的时候,总会有比较“逊”的一环;而对染红来讲,这“玉女剑法”便是他学得最糟糕、也最害怕被“点名”要练习的一门武功。倒不是这功夫有多难练,而是

    此门武功既名为“玉女剑法”使之起来无非有些女儿姿态,这一点让染红十分难堪。堂堂七尺男子汉,却要耍出一副娇滴滴的样子恶!让人光想到就有点“鸡母皮”要起床的欲望

    他苦着脸哀求道:“师父,一定要练这个吗?我使‘笑八仙拳’给您看好不好?”

    “不行!”江婆婆的软鞭“刷”的一下便击了上来。啐!这小子!竟敢跟她讨价还价起来了?“快给我练!”

    一个老太婆拿着皮鞭鞭笞着一个少年郎,呃?这种画面,好像只能在“某种小电影”里面才看得到

    染红无法,只得硬着头皮上场。心中既已有了不愿,这“玉女剑法”又怎能使得漂亮?隔没几下,就听见“刷刷刷”教训的皮鞭声不绝于耳

    “啐!你的莲花指呢?”

    “刷”的一皮鞭,结结实实地

    “干什么啊?玉女的腰有你那么硬的么?”

    “刷”的又是一下

    “唉——你把玉女剑当什么?挂面棍么?祖师婆婆要是在世,早就被你给气昏啦!”

    皮鞭三度来袭

    “师父!”染红惨叫一声,抓住皮鞭就瘫在地上了。“阿红不才,您别再打了!”

    “罢了!”江婆婆甩开软鞭,既无力又不忍地;她是恨铁不成钢。“‘师父引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个道理我相信你比我还清楚”

    染红愣愣地望着她,心中想着:怎么回事?师父从来就没这么沮丧过!

    “为师的能教你的也只有这些了,从明天开始,你不必再上我那儿去了”

    染红大惊,连忙追问道:“师父,为什么?是因为弟子无能,您便要放弃弟子了么?”

    江婆婆缓缓地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倒也不是。为师的有一件恩怨未了,过几天得去把它了结了唉!这一去生死未卜阿红,接下来的事,就得靠你靠你自己了”

    她转过身去,施起轻功便跃离开染红的身边,直窜到北渡寺旁的林子里。

    “师父!”染红大吼一声,又追之不及,只能在夜色下,痴痴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染红心中着实怅惘。原本以为他们“师徒”的缘分便就此消失不见;却没想到,事情并非他俩想象的这么简单

    “你确定他只是去看病?”

    白猫儿“喵”的一声挣脱了他的怀抱,蹑手蹑脚地跃到了墙角边。

    “属下曾跟过去数次,确定他只在做一些杂事,而且,属下也跟附近的百姓打探过,那老婆婆的确只是一位大夫。”

    西门莫敌万分谦恭地,向秦公公报告他数月来跟踪染红的结果。

    “嗯,那就好。”秦公公满意地点点头。“要是那老太婆能阴错阳差地把他的失忆症给治好的话,对孤家来讲也未必是件坏事”

    “公公,转眼数月已过,公公是否要试探染红一下?”西门莫敌建议道。

    “呵呵莫敌啊!人有时候太精明也不是件好事唷!这一点孤家都没想到的话,孤家的位子岂不就得让你来坐了?”

    西门莫敌闻言之后大惊失色,连忙拜倒在地。“属下不敢,属下知错”

    秦公公斜着眼睛瞅着他,暗暗冷笑道:“再过两天便是腊月初一了,正是孤家每年都必须上庙里为社稷祈福的日子。你帮孤家传话给那小子,要他那天陪孤家上北渡寺去。”

    “是!”北风呼号,放眼望去一片凄清苍茫。

    染红坐在马背上,被周遭的景致感染得难过万分。想到与“师父”相处的种种,和其临行前的交代,他就有种想落泪的欲望。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他虽然生长于深宫内苑,吃住一切从不忧心;然而,唯一的“亲人”义父对他总是爱理不理、喜怒无常的。除了在探问他幼时种种的话题时,勉强会关心一下之外,几乎是放他在内苑里任他自生自灭。阿标当他是主子、凝香当他是大哥、西门莫敌视他如不见;唯一真正关心他、教导他的人,就只剩下江婆婆了!而今面临“师徒”两人无法再见的遗憾,怎教他能不心生感伤呢?

    “染红,你在想什么啊?跟义父聊聊好么?”

    轿子内传来秦公公虚伪的关切话语。

    “呃义父,孩儿孩儿没想什么,只是被这一幅好风景给感动罢了!”

    “是啊!天寒地阔,又快到下雪的时候了。染红哪!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下雪的情景么?”

    又来了!他不禁气闷地想: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最让他感到头疼的,除了自己“真的”头疼的毛病之外,就是义父这种不断重复的问话了。他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义父对他小时候下雪的情形特别感兴趣呢?

    “义父,孩儿”

    他话都还没开头,却听见半天中爆出一道破风声,朝他们一行人火速窜来

    紧接着“砰”的一下,把一队人马恶狠狠地炸毁了大半片!

    “有刺客哪!”

    “保护公公!”

    在侍卫们紧张兮兮地放声大喊的混乱局面中,一条人影猛地扑上前来“刷刷刷”几剑,便结果了数条人命。

    “姓秦的阉贼!你的死期到了!”那人影大声喝道。

    染红定睛细看,竟是一位身着袈裟的女尼!

    “放肆!”西门莫敌提剑拥上,和那女尼对招过后,打个不分上下,渐渐远离了他和秦公公的所在之地。

    轿子内静悄悄地,也不知道义父怎么了?

    正当染红想上前一步了解状况的同时,突然间,另一条人影又猛地窜至,夹杂着一声悲愤万分的呼吼:“阉贼,纳命来!”

    呃?这声音好熟悉哪

    一条软鞭夹着无穷的力道,随即袭上前来

    软鞭?

    染红怔了一下,忙不迭地挡在轿子面前,朝着那飞来之人大吼:“不可伤我义父”

    这一切都在电光石火的刹那间发生:那蒙面刺客眼见染红挡在轿子前,万分诧异错愕之下连忙收了攻势;而就在这一瞬间,秦公公从轿子里发出的三枚“血魄银针”也结结实实地打在她的肩膀上

    “啊!”那刺客中针之后斜斜地倒下,面罩也跟着脱离了脸颊,染红心中的怀疑终于获得了证实:那来人果然就是——江婆婆!

    他原本想伸手接住她的身子,却又想到义父在轿子里虎视眈眈的眼神,心念倏地百转千回,不知道怎么搞地,染红竟抓起江婆婆的手,搁置在自己的死穴上。

    “挟持我,快!”

    江婆婆中针之后身如飘絮,想来也只有听命于他才能逃离此地。遂硬撑起身子,拖着染红一步步地往后退。

    “哼!今日杀你不成,抓了这小子替你抵命!”

    奇怪的是,秦公公果真没有追来,难道阿红对他而言真的这么重要?

    江婆婆却不知道,只要她手下一使重劲儿,秦公公十多年来的努力不就白废了么?

    他当然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他们俩便乘势顺利地逃离了现场。

    “师父、师父!你为什么”

    “少废话!”江婆婆咬牙恨道。“我计划了半年的计谋,全都毁在你的手上了!”

    染红一阵心痛,他是最无辜的啊!他眼中噙着泪,既惭愧又不忍地道:“阿红千该万死!若师父真要怪罪,就怪在阿红身上好了!”

    “我是饶不了你”江婆婆举起手来,正想往他头顶击落,无奈力不从心,外加实在是百般不忍、心念催动之下,猛然泛起一阵心悸,随后便悠悠地昏死过去。

    “师父!师父!”

    染红大惊失色,连忙背起她来。不管他心底有再多的疑问,都得先找一处幽静之所,赶紧帮师父疗伤才是。

    他将师父放置在一块溪边的大石上,撕下一块衣裳,用干净清爽的溪水将它打湿,连忙敷在师父的脸颊上

    就在这个时候,奇怪的事发生了——

    师父的脸皮是又硬又厚的,这这根本就不像一张人的脸皮嘛

    怎么会这样咧?

    他缓缓地擦拭着,愈擦就愈心惊,因为

    师父的脸皮掉了!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