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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玉奴悠悠转醒后,做的头一件事便是揉着腰肢,眼含幽怨的瞪着他——这个挨千刀的臭男人!
她便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人会去而复返,且他连夜赶回来并不是为着正事,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将她压在身下翻来覆去的折腾摆弄……
只忆起那似痛非痛,似快非快,要死不活的滋味,她便忍不住轻轻颤栗,眼圈儿止不住的开始泛红——若是可以,真不想再受那个罪。
魏光禹醒的比她早,之前一直在把玩着她的长发,此刻见她醒后便一眼睛瞪过来,小脸蛋红扑扑的仍带着情潮后的红晕,眼儿湿漉漉的蕴着水,唇瓣让他啃得红红肿肿,露在锦被外的玉颈上满是深一枚浅一枚的印记,往下了看那印记便更密更深……
难得的,他没有发怒:“这样瞪着本将做甚?”粗粝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颌,声音平平,“又在心中记恨着本将?”
玉奴原本还微垂着眼帘,此刻一听这言,吓得登时睁大了双眼,急忙辩解:“玉奴不敢,将军莫要吓唬玉奴了……”
“你这小女人……”魏光禹把她往上提起一点,锦被里的大掌照着那娇翘的臀便是一掌拍下去,“胆量小的真跟个小耗子似的,就这般畏惧本将?”
玉奴吃痛的低叫了一声,蹙着眉再次哀怨的看向他,随后慢慢垂下眼帘:“玉奴身份低微,命不由己。将军喜时便罢,怒时不是将玉奴送人,便是扔下玉奴不闻不问……”她抬起发红的眸子,“日日都怕惹怒了你,要遭来杀生之祸。”
魏光禹皱了皱眉心,低头看她:“本将在你心中就这般十恶不赦?竟是连‘杀生之祸’一词都用上了,你一个小女人,本将还会将你杀了剐了?”
玉奴说出便后悔了,眼下见他脸色一变,心下便更是打鼓,面上微微泛白,轻轻的唤他一声,乞求他不要发怒:“将军……”
魏光禹板着脸盯了她许久,方伸手拍了拍她微白的小脸蛋,面色阴晴不定:“还道不敢,本将看你是很敢。”他音调略一拔高,小耗子似的小女人便抖成一团,对上她如遇恶鬼一般的脸色,魏光禹烦躁的拧眉,语气顿时跟着变恶,“你这是什么脸色?”
玉奴忙低下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没什么……”
手掌照着那娇臀重重一记拍下去后,魏光禹紧拧的眉微松,手上将她放开:“时候不早了,本将晚些时候再收拾你。”
时候确实不早了,眼下怕已经入了午时,他是黎明时分赶回府,发泄一通后,便只略眯了眯眼睛,养了一阵神。
穿衣整冠之后,临走前,魏光禹将目光落在榻上爬不起来的小女人身上,语气竟意外的缓和:“本将去融春堂向夫人请安,你也快些起来,略收拾两身换洗衣物,不久随本将离府。”
玉奴惊在当场,反应过来正要开口说话时,便被他不耐打断:“别磨蹭,最好在本将回来以前便收拾好包袱与你自己。”
半点不顾她的意愿,玉奴愣愣的看着他离开,脸色发白。
不久,喜儿便步了进来。想是得了魏光禹的嘱咐,近前就道:“玉姑娘还是快起身罢,梳妆打扮还要时间呢。”又道,“奴婢知你在担心甚,无非就是小公子那处,玉姑娘只管放心,奴婢一定照顾好他。”
“小锦……”玉奴潸然泪下,她是真的舍不下弟弟。
喜儿不免在旁劝道:“这是好事儿,玉姑娘不妨想一下,将军既能连夜赶回来接你,可见就是心中有玉姑娘的地位。趁着此次出游的机会,玉姑娘若肯再努力一把,说不准回来时就离当上姨娘的日子不远了。”
姨娘?玉奴摇摇头,这个她不敢去想。看了眼脸色着急的喜儿后,她方涩涩开口:“他回来,不过是为了他自己……”
喜儿的脸便有发红,这个她也是知道,只是长公主送来的无数个美人中,将军唯独看上了跟前这一位,可见就有些不同,只要肯努力,也不是没可能不是。
更何况依她近来所瞧见的,将军待这一位一日比一日好些,虽变化甚微,但总是在变不是,只要有耐心去等。
因此她又道:“玉姑娘总是不同的。”
语气自信又肯定,玉奴不由怔了一下,她已经收了眼泪,抿了抿发白的唇,不愿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扶我起来吧。”
喜儿自是忙扶她起来,梳妆洗漱,收拾细软。
半个时辰后,魏光禹回到莺鸣馆。
他见小女人正襟危坐在炕上,手边炕桌上端端正正摆放着一个小包袱时,面上神情便少有的温和起来,走近碰了碰她的小脸:“吃过东西没有?”说话间在炕上落座,将她抱到膝上。
玉奴回过神来,便已经被迫靠上他硬实的胸膛,她忍不住揪紧他的衣襟,仰着小脸不安道:“将军,玉奴可以跟着将军走,可玉奴的弟弟该怎么办?”
魏光禹不答反问:“你想让他也跟去?”说完,不等她开口,便又接着道,“府外可不比府内安全,再者,你不想要他上学了?”
玉奴自然不会想将弟弟带出府去,她只是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府上。
她轻轻摇头:“玉奴没想过要带他出府,只是……”
“行了。”魏光禹打断她的话,“这等小事情值得你这样纠结?此事不用你操心,本将决定了,你不在府的期间,便将你弟弟送至融春堂去,有夫人帮你照看着,再让你那丫头跟着过去,这样总该放心了吧?”
玉奴大感意外,抓住他的手臂,吃惊道:“夫人……怎好劳烦夫人照看,玉奴不敢。”
魏光禹的耐心将要磨光,他皱起眉头:“你这小女人怎地这般麻烦,本将已经决定好了,容不得你说不。”
玉奴亦蹙了蹙眉,硬着头皮再次开口:“那将军能否晚些再离府,玉奴还想再见见弟弟,顺便交代他两句……”
魏光禹毫不犹豫的拒绝:“本将没那个耐心。”
玉奴抿紧了唇,安静一会儿,才又轻声开口:“那总要向夫人告个别罢……”
“罢了,她不见得想见你。”
玉奴呆了一下,片刻后到底难堪的低了头,眼圈儿微红。
见她这般,魏光禹生出些不忍,摸着她的头发,似叹非叹道:“不必理会,你只需伺候好本将就可,可记下?”
玉奴不得不点头,又哀求的看向他:“求将军不要再抛下玉奴不管,更加不要再将玉奴送人,玉奴是将军的人,不能被旁人玷污。”
她心里始终不安,琢磨不透他喜怒无常的性子,鉴于他的种种行为,她总不能从那阴影中走出来,总是心惊胆战着,生怕自己哪一日又被他送人或是抛下。
她不是离不开他,而是不敢离开他,与其落在旁的不知根底的人手中,倒还不如就留在他的身边,至少她摸清了一点他的性子。
魏光禹沉默了一瞬,方拍拍她的小脸,道:“莫怕,本将还没腻了你。”
玉奴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久,魏光禹带着她离开将军府。
二人中途在客栈歇了一宿,翌日一早启程,午时方抵达邯州,与梅延峰二人会合。
店伙计牵走了马去喂草,魏光禹抱着小女人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时,还是掀起了不小的轰动。
玉奴抱紧了他的脖子,小脸深深埋在他的怀里,尽管臊得耳根子通红,她也没能说出一句‘我自己下来走’的话。
因她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又麻又痛,落了地站都站不稳。原本在府上便被他欺负得双腿打抖,这又一连赶了几个时辰的路,便是雪上加霜,愈发严重了起来。故而,她便是不自在的很,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努力忽视了。
梅延峰与萧寒二人早也等急,此刻正立在二楼廊边说话。正巧就看见他抱着个看不见脸的女人出现在客栈门口,一步一步泰然自若的走上楼来。
走到二人身前时也不说话,竟像是不认识一般,兀自朝他的房间走去。
二人已是习惯他这种高冷的态度,因此也不见气,紧跟他入了房间。
“魏兄。”梅延峰喊他,语气生硬。
萧寒亦喊过“爷”,态度同样微异。
将小女人安放到榻上后,魏光禹方转过身来:“是我顾虑不周,走前匆忙,忘了与你二人说上一声,见谅。”
他口中说着抱歉的话,然而态度神情却不是那一回事。
萧寒已经接受他的道歉,脸色稍霁。
梅延峰却还有些生气,用扇子指向榻上柔柔弱弱的小女子:“魏兄连夜不告而别,便是为着去将她接过来。”
魏光禹略咳一声,半晌:“嗯。”
到底有些汗颜。
“早干嘛去了!”梅延峰毫不情的道。
魏光禹已有怒意:“子峰。”
梅延峰见好就收,转了话锋:“这一路旅途奔波,魏兄有把握将她活着带到誉州?”
玉奴听完便打了个激灵,怎么听都觉着身子骨发寒。
魏光禹瞪了他一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说完,又觉他担忧的不无道理,“用罢午饭后略作歇息,到时再弄辆马车来。”这样娇嫩的一个美人,魏光禹自也不忍她风吹日晒,旅途颠簸。
如此,便算是说定,梅延峰便也无话可说。
用罢午饭后不久,便再次上路。
既有了马车,魏光禹等人便不准备再骑马,他钻进车厢,抱着小女人,悠闲自在。
梅延峰心中不平衡,亦不想坐在车辕上风吹日晒,因此亦钻了进去,独留萧寒在外赶车。
先不说梅延峰一钻进车厢,便遭到魏光禹白眼。便只说坐在车辕上赶车的萧寒,那脸便黑得似个锅底。
只是赶了一阵路,萧寒忽地刹住了马,脸色微变。
魏光禹的声音立刻传出:“何事?”
萧寒如实道:“属下发现,身后有人跟踪。”
“去看看。”
“是。”
不久,萧寒回来,语气为难:“爷,还是你自己过去看看吧,属下……”
魏光禹便掀帘出来,转身就看见不远处一辆青帷马车边立着的一主一仆两个人,脸色骤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