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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巴黎飞抵毕尔巴鄂原本就只需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而科维尔原本就在这样拜托了杜历卡之后一直有分神去注意他们所坐的那个方向。就这样,他听到了由杜历卡在突然遇袭之后所发出的……压抑着很大痛苦的,声音很低的呼痛声!
这让科维尔一下就转头看向那个方向。然后他就听到伊蕾用不轻不响却刚好能让后面的人听到的声音说出的西班牙语:
“抱歉,不小心踩到你了。”
这之后,原本坐在那里互相玩着自拍的皇家社会的球员们就继续他们的机上娱乐时间了。而在伊蕾和杜历卡所坐的那排位置上,伊蕾则用压得很低很低的声音以捷克语模仿起了这一拳下去就完全傻了的杜历卡刚才说的那句:
“有那么痛吗?你确定你不是故意夸张的?”
说着,伊蕾又砸了一拳上去,并在杜历卡的喉咙口都要因为这种难以和人说出的疼痛感而发出仿佛锯齿转动的声音时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我觉得,再补八下大概就能是我现在的感觉了。你想试试看吗?”
对此,杜历卡不说话,他不说话,他只是捂着自己的肚子,在表情不变的情况下瞪大了惊恐的眼睛,而后闷哼着,像是被风雨摧残过的芭蕉那样慢慢地,慢慢地整个人都转向走廊那一边的外侧。于是伊蕾也十分干脆地两只手都捂住自己肚脐以下的位置,并转向和杜历卡相反的方向,假装自己就在看窗外的景色。
一个小时之后,皇家社会所搭乘的这趟俄罗斯航空的航班安全抵达毕尔巴鄂。而在办好了入境手续之后,从来就只是知道自家的女帅曾经有在布拉格学过自由搏击却一直没有真正见识到她“花拳绣腿”的杜历卡强忍着痛苦,去到洗手间的洗手台那里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并让那块在堕落的助教生涯之下完全找不见腹肌的肚皮露了出来。
看到上面的那块由暴力袭击之下所产生的青青紫紫,杜历卡眼泪都要掉下来。
求问,深夜时分,巴黎街道,单身女性伊蕾和中年男子杜历卡一同出现在小巷子里,谁更危险?
杜历卡答:我吧。
在这种情况下,杜历卡遇到了才刚刚在单间里脱了厚毛衣并在弄乱了头发之后走出来的科维尔,在去到洗手台那里的时候,科维尔遭遇了同乡杜历卡的瞪视攻击。这让科维尔十分不解,但他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让对方把注意力过分地放到自己身上比较好。
于是他洗了手这就要离开,却是被决定迁怒他的杜历卡叫住了名字!
杜历卡:“小子你可以不用去担心那个女人了!看看这里!”
科维尔:“你……该去锻炼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杜历卡羞愤交加:“我是让你看上面的瘀痕!伊蕾干的!”
可是在明白到了杜历卡想让他看到的重点之后,科维尔反而是很警觉地问道:“你做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让她对你这么出手?
听听!听听这混小子说的话!杜历卡心中愤愤,如果不是这小子瞎操心,他怎么可能会遭遇这种身体以及心理上的双重重击!谁再和他说生理期的女人需要倍加呵护他就跟谁急!越想越生气的老男人这就把脖子上系着毛衣的科维尔给轰了出去!
可在被十月中下旬的,来自俄罗斯中部的雨夹雪所淋到之后又很快接上了长时间空中旅程的伊蕾却并不知道在队里的两个捷克人身上所发生的这些事。事实上,在飞机落地,并且他们所有人都办好了入境手续的之后,伊蕾紧绷着的神经就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可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她在坐上俱乐部的大巴车时,她就觉得那种钝痛感以及半个身子都麻了的状态一下子又加重了数倍,那让她甚至要在座位上蜷缩着发起抖来。
事实上,当她的身体已经出现了这种状态,如果是在理智状态下,她应该让自己的搭档杜历卡送自己回家的。可问题就出在她才在飞机上和对方出现了这种非常不愉快的小冲突,这让伊蕾非常非常地不想在那之后向会问出那种问题的家伙示弱。
于是在他们抵达俱乐部的训练基地之后,伊蕾先是速度很慢地挪着步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拿出她存在那里的那一小瓶红糖玫瑰花酱,可才拿它用热水泡了开来并喝上一口,伊蕾就因为疼到恶心而去到洗手间干呕了起来。
这样之后,伊蕾就再不敢留在办公室里了。她突然意识到她如果现在不回家,今天可能就没有办法自己回家了。于是她连行李都顾不上拿,这就直接在拿上了车钥匙之后强打起精神去到了停车场。
或许是因为伊蕾当时实在是已经无暇他顾,这使得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科维尔就等在了能够看得到她的那辆车的停车场场边。在看起来状态十分糟糕的伊蕾就要在解开车锁后去到驾驶座上的时候,科维尔跑了过来,牵住了伊蕾正要拉开车门的手,带着她去到了副驾驶座所在的那一边,为她打开了车门。
“我去更衣室拿了我的驾照,我送你回去。”
直到这个时候,伊蕾已经连点头的力气都不高兴出了,因此她只是在和对方的视线对上之后就坐进了副驾驶座。看到伊蕾的这个样子,科维尔连忙用手护住可能会让人撞到头的车门顶部,而后在小心地关上车门后去到驾驶座上。
在发动汽车之前,看到伊蕾越来越糟糕的状态以及毫无血色的嘴唇,科维尔不禁问道:“你真的不需要去看队医吗?我觉得……”
根本就还没能弄明白伊蕾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的科维尔话还没说完,伊蕾就无力地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现在只想快点回去。”
听到这句话,科维尔也不多做犹豫,只是在放下手刹之后把车开动起来。
仅仅是在十五分钟之后,科维尔就把伊蕾送回了家。虽然伊蕾一直都告诉他自己很好,也没事,可眼见着她连走上二楼的脚步都有些跌跌撞撞的。最后几乎是扶着她上了楼的科维尔当然放心不下来。
在伊蕾对他说了后天见并关上了门之后,科维尔立马去到附近的药店买上了体温计,以及一些常见的治疗感冒发烧的药。想了想之后,他又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而后打包了一些热食,这才又去而复返。
可是当他按响了伊蕾家的门铃时,他却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有人给出一个回应。他把门铃按响了差不多十遍,可屋子里却没有任何动静,就好像里面根本没有人一样。可这怎么可能?科维尔在想了想之后拿出手机,拨出了伊蕾的手机号码。可是属于伊蕾的手机号码也和她家的门铃一样,响了好多遍之后都没有一个应答。
于是科维尔在拨出对方号码的同时又不断地按起了伊蕾家的门铃,并出声说道:
“伊蕾小姐,你在里面吗?你能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这样的状态一共持续了差不多有三分钟的时间,而后……内心焦急不已的科维尔飞快地冲下楼去,他看了一眼自己曾望过了不知多少遍的那个阳台,想了一想后把手里拎着的东西全都放进背包,并深呼吸了两次,这就在退后了大约十米的距离之后一下子助跑前冲,并一下攀着墙翻上了伊蕾家的阳台。
或许是因为生平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科维尔在安全落地之后直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得很大声很大声,又有着说不出的紧张。他试着平复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并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他只是担心那个人出了什么事,而后就伸手推了一把被窗帘遮住了屋内情形的那扇通往卧室的门。
在他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能推动那扇门的时候,心跳就再也不受他的控制而变得擂鼓大作了。但心跳越是这样,他越是小心翼翼地在脱了自己的鞋子之后走进那间他还从来没有进到过的卧室,并把那扇他来时的门锁上,杜绝有人再像他一样地进入到这里。而后……他就走近这间光线昏暗的卧室。
“伊蕾小姐?”
科维尔十分不确定地叫出伊蕾的名字,并走近那张十分显眼的床。当彼此的距离变得很近很近的时候,他看到了伊蕾的黑发,这个让他在之前的几个小时里都很担心的人现在就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可他还没能来得及松一口气并考虑起自己这就原路返回并假装起刚才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听到了从对方的口中所发出的,气若游丝的呻.吟声。
“伊蕾?”
这让科维尔立刻又一遍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并且提高了音量,他甚至走到了伊蕾的床边,并蹲下来推了推对方。
而后,伊蕾才猛然惊觉对方的靠近,强撑起精神并要坐起身来,却是就这样露出了她先前被遮得严严实实的颈项以及肩膀。
这让两人都愣在了当场。
是的,当天气寒冷起来的时候,把自己卷进被子里的伊蕾几乎什么都不会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