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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太傅正沉浸在回忆当中,并没有注意到溶月的异样,听到她一问,随口道,“他叫祝崇。”
溶月心内的那根弦骤然崩断,不由手一松,手中的杏花糕掉落在地,“咕噜咕噜”滚到了谢太傅脚下,他回过神来,看着地上的杏花糕,奇怪地朝溶月看来,“月丫头,你多大个人了,怎么连个糕点都拿不住?”
溶月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明明已是六月,可她全身却像浸在了冰水中,凉意自脚底漫延上来,浑身止不住一抖。
谢太傅这会也看出些不对劲了,摸了摸她的额头,奇道,“丫头,你怎么脸色突然这么苍白?”
溶月垂眸闭了双眼,片刻睁开时脸上才稍稍有了红润,“我没事,可能是杏花糕太甜了,一时觉得心中甜腻腻的有些难受。”
“那快喝口水。”谢太傅不疑有他,关切道。
溶月端起桌上的茶盏,借着茶盖的遮掩彻底将自己眼底的惊涛骇浪压了下去,喝了几口方才觉得浑身有了些温度。
她没有心思多呆,借口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便离开了书房。
云苓和玉竹见她出来,忙迎了上去。玉竹心细,见溶月面色有异,关切道,“郡主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溶月摇摇头,疲惫地闭了闭双眼,摆摆手道,“我没事,先回房吧。”
回到房间,溶月遣退了众人,连玉竹和云苓也没留下,只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中。玉竹和云苓面面相觑,目露急色,不知郡主到底怎么了。
“玉竹,咱们要不要同谢夫人去说说?”云苓担忧道。
云苓沉吟片刻,“还是再看看吧,万一郡主没什么事,岂不是白白让谢夫人担心了?郡主是个有分寸的人。”
云苓看着紧闭的房门叹口气,默默地同玉竹候在了房门前。
房间里,溶月正一动不动地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一张洁白的宣纸。良久,她拿起一旁的紫毫在纸上提笔写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祝崇”。
字迹力透纸背,墨迹潦草狂放,能看出溶月此时心内的躁动不安。写完这两个字,她将笔一扔靠在椅背上长吁了口气。
祝崇,她终于还是找到这个人了。
这个人对溶月来说并不陌生,上一世,他是康王府的门客,也是有一手仿人字迹的好技艺。彼时溶月并未想透彻,重生之后她才蓦然发现,原来祝崇是前世陷害爹的计策中最重要的一环!
皇上与爹相识已久,对他的字迹颇为熟悉,寻常人的仿写是瞒不过皇上的。可祝崇就不一样了,他仿出来的字,连被仿者本人也不一定能分辨得出来,更遑论皇上了。所以前世那几封谋反信,很有可能就是祝崇写的!
溶月重生后曾暗地里打听过,可这个时候的祝崇还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所以她找了很久也未得到什么消息。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居然在外祖父这里发现了他的踪迹。方才骤然知晓,心中一时愤懑不平惶恐不安,现在冷静下来,反倒觉得无比庆幸。
溶月眼中绽放出明亮的火花,这一世,她一定要事先把所有不利因素都扼杀在摇篮之中,不再给任何人陷害爹的机会!
这个祝崇,看来得找人打听打听他所有的情况了。
主意打定,溶月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一把拉开房门就想去找外祖父问清楚,没想到门外豁然出现谢采薇诧异的面孔。
“表……表姐?”溶月猝不及防看见面前出现个人,吓了一大跳。
谢采薇也没好到哪儿去,刚想敲门溶月便出现在她眼前,魂都快吓没了。她一拍胸口,嗔道,“表妹,你一个人闷在房里神秘兮兮地做什么?”
溶月不好意思地笑笑,上前挽住她的手,撒娇道,“好表姐,今儿怎么有空来找我呀?”
谢采薇戳了戳她的额头,“明明是你要跟着祖父学画没空,这会儿怎么又赖在我头上来了?”
溶月嘿嘿一笑,只不住地晃着她的手臂。
“好了好了。”谢采薇被她磨得没法子了,“今日哥哥不用去翰林院,说带我们出府去玩。”
“表哥?”溶月手僵了僵,眼神不由闪烁了一下。
“怎么?你不想出去吗?”谢采薇见她的反应不是很热烈的样子,颇有些奇怪。按说溶月这样欢脱的性子,听到出府玩应该很高兴才对。
溶月扬起小脸笑笑,“怎么会?我可是日日盼着出府玩呢!就是怕会耽搁表哥的事。”
谢采薇不说话,只抿唇看着她笑。
溶月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忙别过眼神,“表姐,走吧,现在就出去么?”
“嗯,我让人去通知哥哥。”
三人在前院碰了头。
谢祁见到溶月,眸子亮了亮,“月儿这几日气色越发好了。”
谢采薇掩嘴一笑,“哎哟,我的好哥哥,你现在眼里可只有这个表妹了,我这个妹妹都要靠边站了。”
谢祁知道她是开玩笑的也不搭话。溶月心下尴尬,只得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
早知道气氛这么尴尬,她就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好了,要出府玩,回了侯府叫哥哥带她出去便是。
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了,只得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一脸雀跃道,“表哥,我们去哪里?”
“先去琥珀川玩玩吧,我包了一艘游船。这会天气晴好,正适合泛舟。等玩累了就在来兮楼吃了饭再回来。”
见谢祁安排得周到,溶月不再多说什么,三人乘了马车朝琥珀川而去。
到了河边,车夫自去将马车停在河畔的马车棚里等着去了,谢祁带着两人朝租好的游船走去。玉竹云苓同谢采薇的丫鬟疏影暗香跟在后头。
眼前的琥珀川像一条蜿蜒的玉带一般在阳光下灿然闪烁,逶迤地穿过两岸的赤杨和杨柳之间,清波碧浪,婉转萦回。
谢祁扶着两人上了船。见几人站稳了,船工便手起篙落,游船缓缓动了起来。
这会子正是天朗风疏之际,河风一来顿生凉意。两岸秀丽景致缓缓后退,垂柳掩映,绿树成荫。好一派画舫烟中浅,青阳日际微的风光。
溶月在船头站了一会,觉得微有些凉意,便带了玉竹去船舱中取披风。刚一进舱内,船身便晃了一下,她慌忙扶住船舱壁才站稳。她皱了眉头,将跌倒在地的玉竹扶了起来,一边朝船舱外看去,忽然面色一沉,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还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