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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江涄!
全焕心中恨恨的想,就是这个可恶的女孩子,顶着容青缈舅舅家庶出女儿的身份夺走了容青缈的一切,虽然最终也没有能够在容家居住,另外得了太后娘娘赏赐的院子,却害得容青缈背了阴邪之名。
哼,说到底,容青缈之所以被人下咒,大半与她脱不了干系!
“嗯,我会牢牢记的。”全焕淡淡的说,微微闭上眼睛,觉得从头到脚整个人都是累的,但是,他知道,他现在还没有不累的能力。
“全公子是个聪明人,只要你按照主子的吩咐来,你这一生就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全公子在小的看来,真是福气大的很呀。”那个奴才低声说,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了的羡慕妒嫉。
这个原本不过是个戏子的穷酸人,却因为入了主子的眼,竟然成了主子的义子,虽然不晓得究竟是哪一点全焕得了主子的喜爱,但最重要的是结果,结果是,全焕成了可能平步青云的男子。
若是主子得了江山,全焕这个义子的身份,可就是亲王的命呀,而自己虽然也对主子忠心耿耿,却不过是一个奴才,主子得了天下,他也只能是个伺候主子的奴才,就这,还得他命好能得了主子的信任。
全焕却不理会他,一语不发,只靠着马车的车壁假装闭目休息。
那个奴才见全焕不理会他,也觉得没什么话可以再说,也闭了嘴。
听着马车有节奏的马蹄声,全焕的身体随着马车的摇晃轻轻晃动,闭上眼睛,就不必看那个奴才的嘴脸,这个奴才原是云天道观的道士,那天他被云天道观的老道士带去了云天道观,然后就是这个小道士带着他离开。
想到他后来去的地方,全焕还是突然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那是个什么鬼地方呀,干净的连点尘土都没有,他发誓那地面干净的可以和他吃饭的碗碟一样,更不要提墙壁。墙壁,他突然笑了笑,那地方根本没有墙壁好不好!全是看着寻常实际上密布着细刺的铁栅栏。
对了,好像是有几面墙,却只是为了挂些字画,没有任何的遮挡作用。
在那个地方,没有任何的秘密,他就似乎是刚出生的婴儿,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甚至没有办法藏好自己。
在他看到挂在墙上的一幅画后,他立刻明白了为什么那个表情夸张的中年男子要带了他到这个地方,那是那个地方唯一可以让他有些安慰的物品,那是一幅画,绘画的人技艺高超,画上的人栩栩如生,精细到一根发丝,仿佛随时可以从画中走出来,连笑容的弧度都正正好。
画中的女子是容青缈,画是江侍伟所画,他亲眼看着江侍伟专注的在这幅画上添加一些细节,一点一点的绘上颜色。画中容青缈的眼睛似乎真的在盯着他看,笑容也是浅浅的,很温暖,让他少了许多的恐惧。
他爱极了那幅画,因为画中的女子是容青缈,而且是他认识的容青缈,江侍伟可以把容青缈画得如此逼真,可见也是用了心的。
一个男人把一个女子画得如此逼真,而且带着温暖的味道,整个的色调是温暖美好的。
那便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这个男人把容青缈装在了心里,时时的描绘,时时的想念,才会这样活灵活现。
他是个戏子,见过戏台上的爱情,郎才女貌,儿女情长。
所以他明白,一定是江侍伟爱上了容青缈。
所以,不允许任何其他男人接近容青缈,不论是简业,还是他,这世上,江侍伟不会允许任何人接近容青缈。这种爱因着江侍伟的霸道而变得近乎是可怕的,带有极大的伤害,也许会伤害到容青缈。
江侍伟用指甲刺破他的脸,亦不过是因为不喜欢他这张脸,但心他这张脸也许有可能会让容青缈喜欢,哪有人不喜欢美好的事物,他这张在戏台上永远扮演英俊小生的面容,让江侍伟恼恨着。
所以,能够只是留下一道疤痕,没有真的失去原有的容颜,在全焕来看,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个地方,虽然干净到没有丝毫的尘埃,精致,奢华,有很多东西是这个世上的人千辛万苦想要得到的,但他,却不愿意再踏入半步。
“全公子,我们到了。”那个奴才提醒的声音打断了全焕的思绪。
全焕睁开眼,面前是他已经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子,在京城繁华地段一处不引人注意的街巷中,单独的小院落,不是太大,但可以容得下两三辆马车的小院收拾的很干净,一个五官干净的小奴婢正在扫地,五间瓦房窗明几净。
江侍伟为他这个义子选择的居所看似寻常,实则价格不低,在京城,又是繁华地段闹中取静,只院中那棵上百年的梧桐树,就可知这院落有些历史了。
当然,之所以这样选择,并不全是为他,全焕没那样天真无邪,因为江侍伟有时候会来这里住上一两天,所以,这地方其实是为了江侍伟这一两天的居住准备,他不过是摆在外面的一个样子罢了。
“梧桐长的真好。”全焕心平气和的说,“能够活这么久,真不容易。”
那个奴才立刻点头说:“是呀,这是咱们主子的母后以前的住处,据说当时就是看中了这棵梧桐树,才买下了这套院落,听人说,最早的时候,因为有了这棵梧桐树才有了这个院落,也才有了这条街巷,老话说,梧桐是招凤凰的宝树,要不咱们主子的母后怎么能到这里来。”
全焕点点头,语气颇是温和的说:“你到是个口齿伶俐的奴才,对了,你叫什么来着,我这人记性不好,这一会竟然一时的想不起来了。”
“小的叫周全德。”那个奴才立刻笑着说,“虽然一直在云天道观呆着,但其实小的打小就是个净了身的,留在云天道观也是主子的意思,在道观里是个小道士,不引人注意,在主子面前,小的是小德子,你此时也算是小的的半个主子,你就叫小的全德吧。”
全焕嘴角微微一挑,不冷不热的说:“这样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亲戚,全德?是不是什么都得是你得了呀?”
周全德这才想起面前的这位半个主子是姓全的,虽然被江侍伟收为义子,却并没有改姓,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若是改姓,也不过是全焕前加个江字就成,说起来,自己名字里的全字确实是犯了全焕的忌讳。
“这个,是小的粗心,你看着办,喜欢如何称呼就如何,小的绝对没有半个不字。”周全德立刻陪着小心恭敬的说,再不喜欢全焕这个人,他如今也是自个的半个主子,得罪不起。
他一直想不明白,时不时的没事的时候也会瞎想,想要弄明白为何自个的主子要收这个全焕做义子。打从全焕进了云天道观开始,周全德就没看出来江侍伟有喜欢全焕的半点意思,尤其是还弄伤了全焕的脸,给全焕原本干净白皙的脸上留下一道吓人的伤痕。
“那就叫你德子吧。”全焕淡淡的说,“加个全字,我听着不舒服,也不能如主子一样称呼你小德子,别人听去了,若是猜出你是个公公也不好,就叫德子吧,叫起来也简单顺口。”
周全德立刻笑着说:“随着全公子的意思。”
全焕瞧着周全德,冷冷的一笑,“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就好像我看着你不舒服你看着我也不舒服一样,虽然我此时听着是主子的义子,也不过是主子的一枚棋子,随时听候主子的吩咐罢了,但,做奴才的也有个高低之分,你这辈子也就是个忠心的公公,但我,也许可以做的更好一些,所以,你最好是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也要学学你的同伴,学会闭嘴。”
全焕所说的是一路上不曾开口的另外一个奴才,姓吴,叫吴亮,是一直在天牢里陪着江侍伟的一个奴才,此次放在这里,也是为了江侍伟来这里小住的两天里,有个可靠的人伺候着,比起周全德,人闷很多,但不讨人厌。
至少全焕不讨厌他。
周全德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却没说话,只恭敬的陪着全焕进到室内,看着全焕在桌前坐下,立刻上前倒了杯茶水,递给全焕,然后退到一旁候着。
全焕慢慢的喝着茶水,表情也慢慢的冷静下来。
在天牢里呆的几天里,他完全没有时间观念,总是很亮,没有黑暗的概念,但江侍伟似乎怕亮光,总是呆在一个黑暗的地方。
那个地方,就算是夜明珠的光线也被有意的遮挡起来,虽然仍然是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却因为光线的缘故,多少有些隐私感。
他却不是,他一直被放在最光亮的地方,任何一个经过的人都会看到他,他很狼狈,没有任何遮挡的躺在地上,江侍伟告诉他,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体面的做人,否则,他就是这里的一个摆设。
一个漂亮的摆设。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