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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暗自吁了口气,她是周家老爷夫人新近提拔起来的奴才,从后面打杂的粗使奴才成为现在贴身伺候周姨娘的奴婢,她不想失去这一切。
“简公子说,他会派人来保证这里的安全。”奴婢拣了她觉得最能表达出简业意思的话说,她觉得,以周姨娘的聪明,应该能够听出这句话里藏着的意思,明白简业不想插手此事。
果然,周姨娘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爹娘还是小看了简业,这小子从小就是个狡猾狠毒的,容青缈那样漂亮的富家小姐,那么多的家财,他也能冷漠无情的丢在一边,不为美色所左右,明明不过是简王府的小公子,没有世袭王爷之位的可能,也不能继承王爷的财产,却依然能够左右简王府的大事小事,甚至还成了太后娘娘眼中的红人,若真是可以为爹娘所用,我何必在简王府里看他脸色行事。唉,罢了,此路不通,再寻别的法子吧。”
奴婢聪明的垂手立于床前,眼观鼻鼻观心,呼吸都轻的不可闻。
“他还说什么?”周姨娘想了想,继续问,“对江侍伟和李玉锦二人的事半点兴趣也没有吗?他是太后娘娘选中的人,如果他不傻,应该明白江侍伟是他最大的对手,他不想知道他藏于何处吗?”
奴婢轻轻摇了摇头< ,轻声说:“简公子说,若是周姨娘心中实在忐忑,他会亲自禀报于太后娘娘,他说,以太后娘娘对简王府的在意,必定会彻查出究竟是何人绑架了周姨娘您,还您一个公道。”
奴婢没有称呼周姨娘为夫人,而是以简业的语气描述,垂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每个字到都说的清楚。
周姨娘眉头一皱,恼怒的说:“他到时是会推脱,果然是猜到了我爹娘的打算,想要借助他的力量找出李玉锦藏在何处。”她恨恨的说,完全不介意自己一直是在直呼李玉锦和江侍伟的全名,想到这对母子对她的言行,她便觉得他们母子二人百死也不能免一分可恶。
“奴婢瞧着好像是夫人所说的样子。”奴婢小心翼翼的说,“然后便撵了奴婢离开,奴婢怕当场被简公子察觉出有什么不妥,怕言语之间有闪失,便匆忙的离开那里,然后回来这里向夫人回禀。”
周姨娘点点头,这一点头,立刻觉得脑子里无数只虫子在爬,疼的厉害,又沉的很,挪一下都是费力的很。
“他们母子也是活该。”周姨娘咬着牙低声说,说完,警醒的瞧了一眼周围,这里是自己的别苑,只有自己,连简王爷都极少过来,尤其是她如今这个模样,更是不想见任何人,但,想到江侍伟的声音,和那间她始终没有看到过但知道黑乎乎没有逃生可能的房子,还是心里一直哆嗦。
“夫人,奴婢去给您熬药。”奴婢觉得她不好再呆下去,只觉得空气里有一种阴冷潮湿的感觉,仿佛是死神就在她的身后某一处,觉得最好去小厨房里呆着,炉子上熬着药,虽然麻烦,却有火苗相伴。
周姨娘不耐烦的说:“下去吧。”
“是。”奴婢恭敬的退了出去,脚步声很快消失。
房间里安静下来,周姨娘闭上眼,长长出了口气,前几天的生死劫让她伤筋动骨,总要过些时日才能恢复。
“果然我娘她找了你。”一个声音突然阴恻恻的响起。
“啊——”周姨娘几乎是瞬间的从床上直接的坐了起来,后背挺的笔直,如同一根木桩一样,没有半丝的弯曲,“什么人?谁?谁在说话?——”
“你想救李玉锦出来?”声音依然在,但没有人。
这声音,就算是过了几十年,周姨娘也相信自己不会忘记,嘶哑,刻薄,狠毒,仿佛是毒蛇吐出的蛇信子,是江侍伟,不会错,是他。
后背如同贴在冰山上,周姨娘觉得她快要窒息,张大了嘴,竟然下意识的哭了起来,是习惯,似乎在江侍伟面前,只有哭,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声音虽然难听,却颇有耐心的模样。
周姨娘的一声哭泣被半路打断,噎的她只想打呃,下意识的脱口说:“我不敢,不敢,绝对不敢,我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不敢,不敢存这样的想法,主子,——不,不,您母亲她只是和小的说了几句家常。”
江侍伟点点头,嘲讽的说:“吓成这样,还能言语通顺,不错,经过上此之事,你到是长进了不少,不过,我娘是什么人,我最是清楚,她不会放过你这个机会,哪怕是只耗子,只要能够救她出去,她也不会放过,也会仔细筹划一番,也好,省得我闲着无事,你若是想要救她出去,尽管救,什么法子都可以,不过,要凭你自己和周家的本事,别去打扰别人,尤其是容青缈。”
周姨娘半天没说话,眼睛一直眨呀眨,这事怎么涉及到容青缈了?
“你不是容青缈的对手,我不想事情最后坏在她身上。”江侍伟语气冷漠的说,“江涄就败在她手里,她如今不是当年的容青缈,已经变得聪明冷漠,如果你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就不要招惹她,她若是不妥,你会死的很难看。”
周姨娘傻乎乎的点了一下头,“是,这个我相信,她和以前完全不同,轻易就搬倒了江姨娘,让她禁足,还失了宠爱,嫁入简王府七八年时间一直不得宠,却突然的就成了简业最在意的女人,还亲自带着外出,去探望简柠,这可不是简业的做派。”
一提容青缈,周姨娘突然说了一大通,这个容青缈,何止是江侍伟和赵江涄的心病,也是她的,她也想容青缈死。
“她不能出事,你最好记牢了,她要是出了事,我会第一时间让你生不如死。”江侍伟淡淡的说,“不论是不是仇人,与我有关的,容不得别人算计,容青缈要好好活着,赵江涄可以死,她也不可以。”
周姨娘没敢说话,她从江侍伟那里离开,不仅李玉锦吩咐了他,她也是答应了江侍伟的条件,不然,她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江侍伟是什么人,他不会在意杀了她,更不会在意她娘家会不会替她出面。
等了好半天,江侍伟也没有再开口,空气也变得温和起来,似乎这才看到房间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暖炉,是她怕冷,让奴婢特意烧上的。
一夜无事,容青缈歇息的很好,早上醒来,却依然是有些困倦之意,寻了把舒服的椅子,在卧房窗前坐下,搭了厚厚的毯子,看着外面,有风携着落雨从窗外吹进来,还有隐约的不知名的花香。
已经是很冷的时候了,难得还能落下如此干净的雨。
“早饭想吃些什么?”简业的声音很温和,一身便服,看样子今天不打算外出,“好吩咐厨房去做。”
容青缈想了想,说了几样自己平时爱吃的,看着候在外面的进喜匆匆转身离开,看着简业,笑笑说:“瞧你这身打扮,好像今日不打算出去,没有要紧的事做吗?”
简业摇了摇头,“刚从简柠处回来,可以得上几日安稳,太后娘娘那边过些日子再去,已经送了书信,报个简柠的平安,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目前的情形来说,太后一定不希望生出枝节。”
“她的身体还好吗?”容青缈懒散的问,“芬芳为了当今皇上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已经让你们府里的白大夫配了些药,让宫里的线人给太后服下,她现在不能出事。”简业平静的说,“如果要做皇上,低调一些登基比较好。”
容青缈微微一闭眼,笑笑说:“低调也好,高调也罢,做了皇上才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这人是不是挺自私的?以前还想着要报仇什么的,现在只想着可以让我们的孩子安稳出生长大。”
简业微微一笑,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进忠的声音在外面说:“主人,江侍伟带着两个暗卫来了,要属下过来问一声,夫人可有时间。”
“就说我还没起床,过午再来。”容青缈没好气的说。
“是。”进忠知道在外面应了声,转身离开。
简业忍不住一笑,调侃说:“怕是除了李玉锦,没人可以如此让江侍伟低声下气,他这般,看来真是上了心。”
容青缈淡漠的说:“若他真上心,便不争这江山。”
简业没有说话,但他知道,若自己对容青缈真上心,是必须争这江山的。
过午,雨下得大了起来,风也更大,坐在房间里,听得到外面的风声如同许多的马儿在同时奔跑,简业和容青缈坐在前厅里喝茶说话,因为有了身孕,容青缈的茶水淡了许多。
“你说,江侍伟会来吗?”简业看了一眼外面,听着风声,风好大,怕是人寸步难行,风朝哪里刮,人得朝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