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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广告会在明年的”a4广告奖“中大放异彩。”
“我宁愿不得奖,公司一定会派凯文上台领奖,我想到就生气。”
“金蜜这下子亏大了,赔了夫人又折兵。”郝莉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她活该,让凯文白玩,还让自己丢人现眼。”黎莹没有同情心地附和。
“当她把双臂夹紧时,那时我真担心她会把水袋挤破,水泼到芳雅老板脸上,惹怒了芳雅老板,连带害我们出局。”郝莉一边说一边搽口红,打算下班后和黎莹去吃日本料理,一来是庆祝,一来是赔罪。
但这时黎莹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郝莉抢着接,是黄秘书打来,小老板要见黎莹。
“口红给你。”郝莉好心地把口红放到黎莹的电脑上。
“干么?”黎莹慢吞吞地把桌面收拾干净,有些心不在焉。
“女为悦己者容。”郝莉嘴角一拉,露出十分暧昧的笑容。
“郝莉你是不是欠揍?”黎莹佯装愤怒地握紧拳头。
“算我没说。”郝莉吓得高举双手做出投降状。
“你别想歪了,他找我是为了工作的事。”黎莹欲盖弥彰地解释。
“啊!谁掉了三百块在地上!”郝莉故意发出惊呼声暗讽她的掩饰。
若不是电话铃声又响,黎莹还真想海k郝莉一顿,但心头挂念着和欧阳敬伦见面,她自欺地认为自己一点也不想见他,她是不得已才去的。“跟黄秘书说我上楼了,还有等我回来之后,再好好修理你。”
说完之后,她立刻快跑,快跑可不是为了欧阳敬伦,是为了黄秘书又打电话来催她的缘故,但谁会相信她心里的鬼话,郝莉再次故意在她身后大声调侃。
“这么急着去会情郎啊──”
“才不是咧!”黎莹转头吐了吐舌,然后转进楼梯间。
楼梯间的上层传来急遽的脚步声,她好奇地抬头一看,欧阳敬伦正匆忙地飞奔下来,一见到她就松了一口气地微笑。
两人目光交缠良久,她仿佛中蛊似的无法将视线移开,也无法说话,直到他慢慢走近她,黎莹才惊觉地问:“你下来干什么?”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欧阳敬伦的意思是辞职。
“你不是要黄秘书找我上楼吗?”黎莹咽口口水,不知该如何收回辞职一说。
“你说要辞职,我担心你真的这么做,那你就太傻了。”欧阳敬伦指出。
“你居然敢说我笨!”黎莹无端发脾气,掩饰心中的不安。
“我不敢,我是专程来请你留下来,公司需要你。”欧阳敬伦小心用词。
“好吧,为了公司,我就原谅你上次的行为。”黎莹做出勉为其难的表情。
“到我办公室来,我有话跟你说。”欧阳敬伦声音温柔如催眠。
黎莹乖乖地跟着他上楼,她心里小声地告诉自己,她是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才会跟他走,从现在开始她要把他当成是公司老板一样尊重,当然前提是他要尊重她,不过她还是会跟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在经过黄秘书办公桌前,欧阳敬伦吩咐道:“电话不要接进来,有人问就说我下班了,不要打扰我们。”
黄秘书饶富兴味地看着他们,拖长声音应道:“知道了。”
看到黄秘书的眼神,黎莹知道自己的脸红到耳根,不过她硬是解释为生气,一进他办公室,她不饶人地说:“你听听你刚才的说法,换作我是黄秘书,我也会怀疑你是不是想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还好你不是黄秘书,不然我只要跟女同事或女客户关起门来谈事,都会被你联想成在里面**,我的名声恐怕因此比臭水沟还臭!”欧阳敬伦叹道。
“你的名声那么臭是你自己造成的,跟我无关。”黎莹没好气地说。
“今天不适合吵架,今天是个值得开香槟庆祝的日子。”欧阳敬伦从办公桌下提起一个冰桶,里面放了一瓶香槟。
“你忘了我滴酒不沾。”黎莹眼中冒出怒火。
“喝一杯就好,一杯不会醉。”欧阳敬伦俐落地拉开香槟酒的瓶塞,发出哔剥声,气泡从瓶口喷了出来,很快地倒入两只高脚杯里,他递了一杯酒给黎莹。
他知道她一定会接受,因为生雪里告诉他,模特儿有喝香槟的习惯,她把这习惯带回台湾,传染给黎莹和姬皓婷,黎莹爱死了香槟,姬皓婷则很少喝。
果然如他所料,黎莹无法拒绝香槟的诱惑,接过高脚杯,杯沿被欧阳敬伦的杯沿轻触了一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她啜饮一口透明的液体,比生雪里买的更好喝,她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地喝。
“芳雅老板对你赞不绝口,他说以后芳雅的广告都交给你负责。”
欧阳敬伦拍拍身旁的长沙发,示意她过来坐,黎莹看在香槟在他手中的分上,就像看到一块上好牛排的小狈,顺从地坐在他身边,大胆地问:“那我是不是可以要求加薪?”
欧阳敬伦嘴角含笑盯着她。“你现在是公司的摇钱树,薪水自然三级跳。”
“谢谢老板。”黎莹高兴极了,一口气喝光香槟,把空酒杯举向他,当他是酒保般发号司令。“再来一杯。”
欧阳敬伦摇了摇头。“不行,你只能喝一杯。”
“我为什么只能喝一杯?”黎莹嘟起嘴,眼中透着抗议。
“因为你喝醉了会怪我。”欧阳敬伦一脸严肃,内心却暗藏鬼胎。
“我不会喝醉,就算我真的醉了也是我自找的。”黎莹贪婪地看着香槟,这个东西怎么会让人醉倒,根本就是甜汽水。
“这可是你强迫我的,到时候不胜酒力,跟我无关。”他一边倒一边说。
连喝了三杯,黎莹的双颊因为微醺而出现一抹红晕,欧阳敬伦目不转睛地看着黎莹。天啊!她真好看!
他的眼眸灼热,黎莹不禁微微颤抖,她知道自己衣衫完整,但却感觉欧阳敬伦正用眼神剥去她身上的衣裳。玻璃杯砰的一声放在茶几上,她急急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想离开这里,害怕他发现她确实热得想脱衣服。
在她转动门把时,他的手臂伸过她,双掌压住了门,她僵了僵,一想到自己被困在他的身体和门板之间,她不知道该如何逃脱?不,应该说她只要说不就行了,可是她不想说不,她想说要
“你知道吗?女人领略爱情是从耳朵开始。”一阵热气传进她耳朵里,她整个人又酥又麻。接着她被迫转过身,被他拉进怀中,不知是坚实的胸膛还是酒精的作祟,她无力抗拒,任由他把她一只手支起她的下巴
这时她的手反射性地抵住他的胸口,想把他推远,但他跟辆坦克车一样庞然,根本推不动。她慌了,身体往下滑,想从他腋下钻过去,他的身体跟着下滑,两人同时滑坐在地板上,他的手撑在她腰上,用力一抱,变成她坐在他大腿上。
她感到他大腿散发着止不住的热力,引起她最细密的需求。
“莹”欧阳敬伦的拇指沿着她的唇瓣移动。
“不要”黎莹的声音轻得像窗上的灰尘,一拍就掉。
“我要你,我知道你也一样,只是你不敢承认。”欧阳敬伦独裁地说。
“我不要你,我从来就不曾需要过你。”黎莹违背良心地摇头。
“不要说谎,你听到你的心跳声了吗?”欧阳敬伦将手轻轻放在她胸上。
“拿开你的手!不要碰我!”黎莹的心如脱缰野马般狂奔。
“你心跳得好厉害,这就是你想要我的证据。”欧阳敬伦轻捧着她。
“不是,它是因为害怕才会狂跳。”黎莹感到口干舌燥。
“我不这么认为。”欧阳敬伦轻轻一笑,蜻蜓点水似地吻了她的鼻尖,半哄半骗地说:“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保证不会伤害你。”说完后,他立刻捕捉住她的嘴唇,她不但没有抗拒,手指还滑进他发中,配合他的吻
一波波热潮随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她发出连连娇喘,毫无经验的她轻易被他带到激情的漩涡里,当他的唇含住她的蓓蕾,舌尖挑逗着,她忍不住大声吟哦,原来她不仅个性像火石,连身体也像火石,热得发烫,热情如火。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对不起,欧阳先生,老板找你,一线电话。”
两人同时吓了一跳!黎莹赶紧推开欧阳敬伦,慌乱地把上衣拉下,盖住上下起伏的胸部,眼神充满恨意地瞪着欧阳敬伦,欧阳敬伦张口欲言又止,他知道现在把责任推给她一半,她一定会受不了!
欧阳敬伦起身走到办公桌,背对她接起电话,让她有充足的时间整理衣服。
羞红满布黎莹的脸颊,发抖的两手好不容易扣好内衣,她好想哭,自己怎么会犯下滔天大错,被猪八戒上手,她能怪他吗?她的错恐怕比他多
抓住门把,奋力支起虚软的双腿,黎莹看了眼他的背影,奇怪?刚才面对他的时候,她气得火冒三丈,只要一看不到他的脸,她居然一点也不生气,甚至希望他转过脸来,看她一眼
欧阳敬伦仿佛听到她的心声,对着话筒说:“爸,你等一下。”然后按住话筒,转过身以关切的眼神凝望她,看到她表情还算平静,他公事化地说:“明天晚上七点芳雅老板请吃饭,我开车去接你。”
“我不想去。”黎莹摇了摇头,她像电池没电的机器人,一点生气都没有。
“别说傻话,你怎么可以不去呢?芳雅老板特别指名希望你能到场。”
“好吧!”黎莹沉重地点头,然后离开他的办公室。
老天!她从来没想到**的力量是这么的可怕,他唤醒她的原始欲望,让她对他产生不可自拔的念头,要不是被黄秘书打扰,她恐怕已经不是处女了
黎莹坐在餐桌旁,一早就被姬皓婷叫醒,不过她牙没刷脸没洗,呆呆地咬着手指,直到一股碱碱的血腥味跑进喉咙里,她才发现咬破手指头。但她没去找ok绷,只是换个姿势,手肘拄着桌面,偏着头,脸颊压着手心,继续发呆。
她现在好恨自己,希望日历上没有昨天,希望只是一场梦,希望什么也没发生过。
一想到激情的火花虽然灿烂耀眼,但转眼之间就化为灰烬,这将是他对她的写照,如果她再不小心点,她很可能会爱上他,这会带给她什么?大概只有心碎、后悔和失意吧!
除了躲欧阳敬伦远一点,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逃避魔掌?她相信他耐性是有限的,他现在之所以会纠缠她,完全是因为她就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如果够聪明的话,她应该立刻递出辞呈,否则就太迟了
可是,她不想辞职,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作为,她舍不得放弃。
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你要吃水煮蛋还是荷包蛋?”姬皓婷从厨房门口走到餐桌旁,手在黎莹面前挥了挥,见她像瞎子似的毫无反应,忍不住拍桌试试看她耳朵聋了没?砰地一声,姬皓婷大声问:“你有没有听到?我已经问了两次!”
“抱歉,我在想心事。”黎莹眨了眨眼,逐渐回过神来。
“瞧你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发生什么事?”姬皓婷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
“没什么。”黎莹搪塞过去,姬皓婷绝对不是她吐露心事的好对象。
“没事才怪,我知道你得了爱情病。”姬皓婷皱皱鼻子。
“我没有爱上欧阳敬伦!”黎莹大声否认。
“你有,不然你不会这样魂不守舍。”姬皓婷从不觉得自己笨。
“我说没有就没有,难道你比我更清楚我的心!”黎莹嘲讽地撇嘴。
“日本偶像剧女主角恋爱时都像你这个样子。”姬皓婷不甘示弱地举证。
“人家说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小姬你以后少看点电视,不然你会愈来愈傻。”黎莹担忧地看着姬皓婷,这女人真好命,不知人间疾苦。
“我一点也不傻,我只是单纯。”姬皓婷嘟起嘴巴。
“你也知道你单纯,没有坠入情网过,所以不要乱下评语。”
“谁说我没有!我疯狂地爱着泷泽秀明,每晚作梦都梦到他说要娶我。”
黎莹懒得跟她说,转移话题地问:“怎么没看到雪里?”
“她去美容院,你要吃荷包蛋还是水煮蛋?”
“都不要,我不太饿。”
“茶不思,饭不想,明明就是恋爱中的女人才有的症状。”
“是什么味道?你是不是炉火忘了关?”
“啊!”姬皓婷惊叫一声,吓得赶快跑进厨房。
既然没胃口,就不要坐到餐桌旁,黎莹走到客厅,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本来想开电视看,可是又不想听到嘈杂的声音,此刻的她只想要安静的独处,眼睛定定盯着窗外,窗户因雨点的拍打而作响,连老天都跟她作对!
姬皓婷关掉炉火,煎好了培根,却没人要吃,干脆拿去喂流浪狗,把培根夹进塑胶袋里时想起卫生纸快没了,她走到房间拿小皮包;再出来时,又想起房里桌上放着要寄给夏莉儿的信,重回房间拿信,她发现她进进出出两次,黎莹都当她是隐形人般没看见。
这女人目前正处于恋爱不安定期,因为这个时期的女人特征是眼神会变得呆滞无神,看她这么没精打采,再这样下去迟早会生病,于是姬皓婷提议道:“卫生纸没了,我要去超级市场买,你要不要去?”
“下雨,我不想出门。”黎莹拒绝,姬皓婷咕咕哝哝地走出去。
过了一会儿,黎莹蜷缩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想让自己睡着,睡眠可以忘记所有的事,感觉好像才睡没多久,就有人摇她的肩膀。“你不该在白天睡觉的,不然晚上会辗转难眠。”是生雪里的声音。
黎莹坐了起来,头晕晕的,窗外的雨停了,冬日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屋内。
“天气放晴了,咱们去逛街如何?”生雪里俯视着她。
“我懒得出门。”黎莹坐直身。“雪里你交过几个男朋友?”
生雪里一腿跨坐在椅把上,眼神仿佛落到遥远的法国,认真地说:“一个。”
“才一个!这不太像你的作风!”黎莹一脸不相信。
“男的朋友是数不清,但真心的只有一个。”生雪里解释。
“他的条件一定不错,他有没有过别的女人?”黎莹脸上有了点生气。
“他又不是神父,我虽然没问过他,但我相信他有过很多女人,法国女人都很主动,看到好男人就跟鲨鱼看到鲜肉一般抢着要。”
“那你不担心自己不是他最后一个女人?”
“老实说,我的确会不安。”生雪里露出一个苦笑。“但谁要我爱上他了!”
“你怎么克服心中的不安?”黎莹露出求知若渴的表情。
“我觉得爱会使人勇敢,只要彼此相爱,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黎莹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她一向不勇敢。
“不会有喜酒,一年前他出车祸去世了。”生雪里浅浅一笑。
“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黎莹十分抱歉的口吻。
“我早就不伤心了,眼睛是长在脸上,又不是长在脑后,所以做人应该往前看,老是回头不好。”生雪里从椅把滑向沙发,她的眼神像利刃一般要挖出黎莹的心事。“告诉我,你和欧阳敬伦到底发生什么事?”
沉默了数秒钟,黎莹心想生雪里不吝地说出她的故事,而且是那么伤心的恋爱故事,她考虑着自己是否也该坦白一切;当然她并不知道生雪里是瞎掰的,因为掰不下去,所以才以死亡做句点,若真发生过那样的事,生雪里不哭得回台湾找她们诉苦才怪!
只要用一点小手段,就可以套出黎莹的心事,就像她要套出男人皮夹里的钞票,要他们为她买名牌衣服一样简单,生雪里在心里偷偷说──对不起。
黎莹支支吾吾地招认:“我我和他差点就”
“差点就上床了!”生雪里帮她说下去。
“我想辞去工作,我怕我终会有拒绝不了他的一天”
“爱情虽然不是女人的全部,但是刻意去躲避爱情同样是愚蠢的行为。”
“爱上他才是我这辈子最愚蠢的行为,我不想成为他另一名情妇。”
“我看过他对你的眼光,我不认为他要的只是情妇。”
“我和你的看法不同。”黎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变话题。“雪里,陪我去买礼服好不好?晚上我有酒会。”
“算你好运,黄葳托我从巴黎带几件礼服回来,你来试穿看看吧!”
“这些衣服也未免太性感了,露这么多,我可不敢穿。”黎莹咋舌。
“老天,你有点常识,礼服本来就是性感的代言人。”生雪里狠瞪她一眼。
“穿这样好像拍成人电影的。”黎莹不苟同地蹙紧眉头。
“香奈儿若听到你说她的礼服是脱星穿的,我看她会立刻从坟墓里爬出来。”
“好吧,我穿这件。”黎莹拿起一件**面积最少,蓝金色相间的斜肩晚礼服,裙子自紧窄的腰身流泻而下,下摆像美人鱼的尾巴,在生雪里的催促下,她跑到浴室换礼服,然后再出来展示给生雪里看。
生雪里盯着黎莹的胸部,学**般吹了声口哨。“我现在才知道你也是海咪咪。”黎莹平常都是穿宽大的衬衫,完全看不出她上半身也顶傲人的。
“因为上半身设计比较紧,所以胸部看起来不小。”黎莹刻意缩起肩膀。
“抬头挺胸!海咪咪又不是丢脸的事。”生雪里娇叱。
“可是太大就不好,容易引诱男人犯罪。”黎莹想起金蜜。
“照你这种说法,活像男人都该去做太监。”生雪里不赞同地摇头。
“没错,我认为男人都是强暴犯,只要他有机会。”
“谁给你这种错误的观念?”
“小姬啊,男人老是色迷迷地盯着她胸部那两枚木兰飞弹,你看她吓得都不敢出去工作。”说完之后,黎莹和生雪里这两个巫婆,同声哈哈大笑。
“她头脑太简单了,不出去工作对她还比较好。”生雪里眯起眼睛看着黎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你的头发!”
“我头发怎么了?我早上才洗过。”
“简直像干稻草,如果是大波浪卷会较出色。”
“现在去烫头发绝对来不及,随便啦,我又不是去参加选美比赛。”
“不用烫,我帮你上发卷,只要有那个型就好了。”生雪里说:“先把衣服脱下来,下摆有些过长,等会儿姬皓婷回来,叫她替你修改长度。”
“奇怪了?小姬是去美国买卫生纸是不是?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叫她到百货公司帮我买名牌化妆水。”生雪里神色自若地说,这两个女人专门欺侮姬皓婷,把她当菲佣使唤,还在背后嘲笑她,若让夏莉儿知道,肯定会把这两个嚣张的女人吊起来,各打五十大板。
夏莉儿最看不惯别人欺压弱小的行为,只有她能欺压弱小,生雪里和黎莹只敢在她背后胡作非为,尤其是现在,狮子不在家,猴子当大王。
上完发卷,生雪里把黎莹推坐到梳妆台前。“你肤质好,只要化点淡妆就好。”
姬皓婷正好回来,可怜的她两手拿着两大袋卫生纸,从百货公司搭公车回来,一看到黎莹满头发卷。“你们在做什么?”
“我在帮小莹打扮成酒会中最出色的女人。”生雪里指着床上的礼服,也不让姬皓婷休息,就命令地说:“把这件衣服的裙摆拿去修短十公分,黎莹晚上要穿,对了,缝线时别伤到衣料,不然你准备三十万赔钱。”
姬皓婷吐了吐舌,她可以拒绝的,但她天生佣人命,抱着礼服如抱圣旨般走出房间。
黎莹打扮好的时候,姬皓婷也改好了礼服让她穿上,赞美地说:“哇!小莹,你美呆了,欧阳敬伦一定会爱死你了。”
虽然很不高兴听到最后一句话,不过看在姬皓婷修改礼服的分上,姑且原谅她这一次。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改变,黎莹大为吃惊,她简直变了一个人,那个姿色尚可的女人不见了,她看起来非常耀眼,而且充满自信。
“我不知道我也可以这么漂亮”黎莹喃喃地说。
“下次不要再说没我漂亮,我们四个钟鼎山林,各有所长。”
“也可以说成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姬皓婷笑说。
“你是煮饭婆做久了,开口闭口都是食物。”生雪里敲姬皓婷脑袋一记。
门铃声突然响起,姬皓婷一边抚着头一边问:“这时候会是谁呢?”
看到黎莹羞怯的眼神,生雪里揶揄:“傻瓜,当然是欧阳敬伦喽!”
“王子来了,我去开门。”姬皓婷飞也似地跑出房间。
“我等不及看欧阳敬伦见到你的表情。”生雪里兴奋地说。
“我不是为了他而打扮。”黎莹紧张得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是为了我,总可以了吧!”生雪里推黎莹出房间。
欧阳敬伦一看到黎莹,整个人不觉愣住了,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尤物,葡萄藤似的鬈发像是刚刚经由男人热情的手指拨弄过一般,垂在凝脂圆润的香肩上。
她身上穿的礼服,**虽没露出来──但足以让他停止呼吸,那布料看起来像是真丝,紧贴着她身上每一寸性感的曲线,他的心跳紊乱,像是随时会从胸中跳出来。
以前他怎么会觉得她不够漂亮,她绝对是他生平仅见最耀眼的女人,他想要她,热烈地、迫切地渴望着她,他想拥抱着她,他想整夜抱着她,一直到第二天清晨醒过来时,第三天,第四天
生雪里清清喉咙。“欧阳先生!欧阳先生!”他两眼发直,看呆了。
见他像白痴似的发呆,姬皓婷很高兴总算发现她的同类,她走到他旁边,对着他耳膜大叫:“欧阳先生,你现在的样子跟我好像。”
“我跟你哪里像?”欧阳敬伦一阵耳痛。
“像白痴。”黎莹忍不住嘲笑,心里却暗喜他为她失魂落魄。
“看来今晚我这个护花使者肯定会非常忙碌。”欧阳敬伦心情好得不得了。
“你们俩肯定是酒会里最吸引人的一对。”生雪里锦上添花地说。
“谁跟他是一对!”黎莹赶紧纠正,狠瞪生雪里一眼。
“我说的是一对来宾,又不是一对情人,你想到哪里去了!”
“时间不早了,再不走要迟到了。”黎莹逃难似地穿上高跟鞋步出大门。
“祝你们玩得愉快。”姬皓婷站在门口,一边跟他们再见一边说。
“欧阳先生,我们没有门禁时间。”生雪里朝欧阳敬伦暧昧地眨眼睛。
“生雪里!回来之后我要宰了你!”黎莹信誓旦旦。
“我赶快去把菜刀藏起来。”姬皓婷穷紧张地说。
“不用,黎莹今晚搞不好不会回来!”生雪里拉住她的手。
“那她今晚睡哪里?”姬皓婷抓着头发,想不透地问。
“问欧阳先生,是要睡他房里?还是宾馆?”生雪里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听到这话,黎莹和欧阳敬伦同时羞红了脸,两人的思绪一起回到前天,欧阳敬伦下意识地低下头,视线由上而下,正好落在黎莹高挺的双峰上,黎莹猛地抬头,捉住做贼心虚的眼神
计程车停在阳明山联谊社的大门前,不论是开宾士或坐计程车,受过良好训练的门僮一律殷勤地替所有的贵客拉开车门,大方的人会在谢谢他时塞小费给他,小器的人则假装没看见他,不过当门僮收到欧阳敬伦的小费时,嘴笑得合不拢。
他心情好,希望看到每个人都是笑脸,尤其是黎莹的笑容,从坐进计程车到下车前一秒,她的脸像吃了好几盘臭豆腐。
不过,反正他脸皮厚,鼓起勇气,将她的手拉进他臂弯中,轻声道:“这是基本礼仪。”
真会利用机会吃豆腐!黎莹看了看陆续进场的男女,发现大家都是挽着手走,算了,在办公室给他颜色已经是有如在老虎嘴上拔胡须,但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老板难堪等于是给自己难堪,公司的名声不能不顾,只好任由他挽着她走进会场。
会场内贵宾如云,笑语喧哗。有几个人向他们打招呼,其中一位是芳雅的老板,他夸张地恭维她的美丽,说她是他所见过最亮丽的女人
原来酒会就是这样,大家都说着违心之论,即使是见到银发老太婆,也要说她是酒会里最美的女人。黎莹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她就不来了,她一想到生雪里至少参加过上百次酒会,跟这么多虚伪的人交际,就不得不佩服她居然能忍受这么可怕的场合!
一位高雅的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伸长手臂拥抱欧阳敬伦,看她热情的模样,似乎跟欧阳敬伦关系匪浅,拥抱之后,贵妇仍不放过欧阳敬伦,牵着他的手仔细端详。“你越来越英俊了!”
欧阳敬伦滑舌地说:“家族遗传,你不也一样,越来越漂亮。”
“我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贵妇大概有深度近视,看都不看黎莹一眼。
“你吃点东西,我去交际一下。”欧阳敬伦被强拉着走,不过他不忘回头关照黎莹,免得她觉得被冷落。他现在最怕她心情不好,扭头就走。
黎莹靠着墙壁,从侍者盘里接来一杯香槟,又从另一名侍者那儿,拿了一点开胃点心,环视四周一圈,即使这里所有的男人都穿黑色燕尾服,但很容易一眼就看到高大英俊的欧阳敬伦,他潇洒的风采像熠熠生辉的星光,吸引了屋子里所有女性的目光。
此时,一位帅男朝黎莹走来。“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要知道别人的名字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黎莹想到刮胡刀的广告。
“我是智森广告的于智森。”于智森彬彬有礼地递上名片。
“你好,我是伊登广告的黎莹。”黎莹也拿出自己的名片交换。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黎小姐,听说即将推出的芳雅广告是你的处女作,真是太了不起了,我看到一个极有前景的未来。”于智森身子前倾,小声地说:“有没有兴趣到我的广告公司?我可以提供比伊登更好的薪水。”
“目前还没这个打算。”黎莹直截了当,她不是没想到自己成天嚷着辞职,智森广告年轻有潜力,她应该把握机会跳槽,可是她就是说不出口。
她自我解释,她之所以没答应,是因为这个老板的长相看起来比欧阳敬伦那个老板更讨人厌,眼神一直盯着她双峰看。
“据我所知凯文并不欣赏你。”于智森不死心地说。
“他谁都不欣赏,只欣赏他自己和金蜜。”黎莹冷声道。
“有金蜜在,你很难有出头的一天,这次算是侥幸。”于智森明白指出。
“你怎么这么了解我们公司的状况?”难道公司有内奸?
欧阳敬伦忽然转头,发现一只黄蜂在黎莹身边打转,向身旁的人说:“对不起,失陪一下。”然后两眼像着火的牛眼,朝黎莹走去。
“如果你改变心意的话,随时来找我。”于智森赶紧闪人。
“那是谁?”欧阳敬伦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
“智森广告的于智森。”黎莹对他的口吻感到可笑。
“他跟你说什么?”欧阳敬伦还以为她笑是因为她对于智森感到有趣。
黎莹本来想说公司可能有内奸一事,但她的视线正好遇到贵妇极不友善的眸光,她突然拉长了脸。“你快去陪你的女朋友,免得她误会,待会儿拿起牛排刀往我背后刺一刀。”
欧阳敬伦一脸讶然。“她是我”
“你不用跟我介绍你每一个女朋友。”黎莹酸酸地打断,相信他介绍不完。
“她是我的小泵姑。”她吃醋的语气让欧阳敬伦感到兴奋莫名。
“看不出来她是你的长辈,她看起来好年轻。”黎莹一脸尴尬地说。
“她跟我妈差十五岁,她特别交代我不能叫她小泵姑,她说会把她给叫老。”
“她好像不太高兴我跟你讲话。”黎莹喃喃地说,黛眉微蹙。
“别理她,她对每个比她漂亮的女人都有敌意。”欧阳敬伦失笑地解释。
这时,乐队奏起“忧郁的宝贝”负责吹喇叭的乐手宣布:“我们请芳雅董事长夫妇为今晚开舞!”
“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欧阳敬伦微笑着伸出手来。
黎莹紧张地咬着下唇,害羞地说:“我讨厌跳舞。”
“我会让你喜欢跳舞。”欧阳敬伦霸道地一手把她拉进舞池。
萨克斯风吹出缓慢而且有浪漫气氛的曲调,这首歌在过去和现在,甚至未来都是情人之歌,随着音乐,他总算可以毫无顾忌地拥抱着她,双手环住她的腰翩翩起舞,这感觉真是美妙
黎莹僵硬地将手臂搭在欧阳敬伦的肩上,心里念着一、二、三、四,双脚跟着节拍移动,她微微抬起脸,想看看别人,但却看到他眼眸中的火焰,热情得仿佛要将她烧成灰烬,她赶紧又低下头,避开他炽热的眼神。
“我有没有告诉你,”欧阳敬伦的气息盘旋在她耳边。“你今晚很美?”
“有。”黎莹小声说,期望他没发现搭在他肩上的手在颤抖。
“你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你怕我吗?”欧阳敬伦语气有点失落。
“不怕。”黎莹高傲地抬起下巴,眼神随着舞步旋转。
“你知道你那样看我,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我怎样看你?”黎莹舔了舔双唇,紧张得口干舌燥。
“好像要我吻你的样子。”欧阳敬伦嘴角绽放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你去死啦!”黎莹用力捶了他肩窝一下。
“好舒服,我还不晓得你会马杀鸡。”欧阳敬伦苦笑着说。
“我还会杀鸡取卵,你要不要试试看?”黎莹咬牙切齿地说。
“不了,不了,我可不想做台湾第一个太监。”欧阳敬伦佯装畏惧。
舞池里双双对对的舞者,几乎三对中就有一对像他们一样深情凝望,似乎都置身另一个天地,好像那里只有两个人,其他人只是布景。
黎莹仿佛受到感染似的,她的心随着舞步旋转,意志力开始瓦解,思绪开始飞散,周围的笑声和音乐声都化成梦境中的呓语。
她的体内燃起一股澎湃的热情,她的身体被这股热情燃烧,她虚软地靠在他的肩上。他屏着气,内心深处有股冲动,是身体和情感上的饥渴,但他不能再待在这里,因为他极有可能一时冲动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她。
“你的身体发烫,是不是不太舒服?”欧阳敬伦关切地问。
“我不喜欢跳舞和酒会。”黎莹掩饰地说。
“音乐一停,我就送你回家。”欧阳敬伦体贴地一笑。
当音乐停止时,他果真带她离开舞池,走出酒会会场,在车道旁等门僮帮他们叫计程车,黎莹抬起头看看天色,漆黑的穹苍挂着闪亮的星星,晚风阵阵吹袭,当她转头看着欧阳敬伦时,一绺发丝飘贴在脸颊上。
他将那绺调皮的发丝从她面颊挪到后面,然后托起她的脸,低头吻她。
这是个甜美的亲吻,她一点也不抗拒,她喜欢这个吻,并希望这个吻能持续到永恒,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已经跌入他的爱情魔咒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