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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非我族类也未必就是坏的，再说，传说只是传说，我这爱妃只是比常人美些，哪有什么异状，休听他人胡说，那都是嫉妒我爱妃的美貌。”说着深情的看了我一眼。
“大王好心胸！”坤豹站起来走到当间复又跪下。众人都被他的举动惊到了。
“如此山人有一事求大王！”深拜下去。
如此郑重其事，后羿到不敢等闲视之了，屏退了左右，只留我和寒浞在场。
“在下不敢隐瞒大王，山人此次来拜谒大王正是有一事相求。”后羿让寒浞扶他，他也纹丝不动。
后羿无法，只得让他从头道来。
“不瞒大王，我截教中人皆是得天地灵气而成之灵兽修身成人，师傅通天教主的教义便是只要能保持本真，心中有道便可得道，虽为师伯师叔不齿，但多年修行实属不易。今日闻得大王猎得一千年红狐，大王可知这红狐来历？”
“难道也是你截教中人？”
“大王英明，正是，这红狐为万古难遇之灵物，当年得女娲娘娘仙气而与天地齐寿，凡人谁有因缘见之可得永寿，大王可记得当年是谁引你去拿射日神弓，您又是如何得到长生不老药的？”哼，他记得才怪呢！我刚刚升起的一丝感动又消弭殆尽。
“我是记得当初有红狐出现，唉！那我如今射杀了它，该当如何是好！？”说到长生，他也急了。
“不瞒大王，山人此次来就是来求得那红狐尸体，带回给师傅，以求让红狐返魂，也为大王求得长寿的。”
“这个……”后羿为难的看看我，因为他已经把红狐送给我了。
“这个好办，稍后我亲自送到大师住处。”我站起来，去掺起二师兄。
他冲我眨了下眼睛。
“如此甚好！”后羿也下来，拉起坤豹的手，“大师啊，此次还望大师和贵师多费心，射杀灵狐实是误会，还望大师帮孤消弭灾祸。”
“大王放心……”
后羿早不拜神，这神庙多年来已经荒芜了，我走进去看到二师兄坐在我以前惯常打坐的地方，把狐皮放在祭坛之上，也挨着他坐了下来。
陪着他把祷文念完。
他依然微闭着眼“你来了？”
“今日多谢你了！”他编的这个故事太好了。
“今日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以为我编故事骗他吗？”
“他得长生药真是我的缘故？”
“你自己慢慢回想吧！”说完他又不答话了。
“这就是师傅常说的劫？”难道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如果你能把持自己的情欲，或许他现在早就长生不老跟姮娥双宿双栖了，你也不会受这一箭了。”
我心中嗤笑，受这一箭的不是我。
“你可知道你闯下了弥天大祸？”师兄突然睁开眼睛非常严肃的看着我。
我心里有些慌，不知道他指的什么。
“你跟他如何都是你们的劫数，过得去也好，过不去也罢，都是注定的。你为什么无端端占了九尾狐的身体？”
我嘟着嘴，妄想用惯常的那一招让师兄手下留情，“我也不知道，就是一时不高兴了，想换换，正好遇到她，就换咯！”
“唉，你啊，还这么任性！”
我拉着师兄撒娇，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那事情都已经犯了，你骂我也没用，你大不了拿我的皮相去跟师傅交差，就说死的是我，不就什么都完了。”
他有些受不了了，只恨恨的看了我一眼，“想的倒美！如果骗的到师傅他老人家，我还用跑这一趟，来替你收尸吗？”
“师兄，”我拉着他撒娇，仿佛又回到山中日月长的时代。
“嗯！……”他又开始闭目养神了。
“你今天说到女娇，她嫁人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她后来怎么样了啊？”
“你别痴心妄想，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突然睁开眼睛，捏着我的肩头，捏得我隐隐生痛。
“那是怎么回事？”
“夏禹娶女娇的确是知道他灵狐族狐女身份，但前提是他以为她不会再变回狐！”这场景倒是跟后羿的想法一致。
“难道女娇变回狐让后羿看见了。”
“嗯！说起灵狐族啊，拜你做圣女真是冤枉了。他们世代相传已经完全变成人了，哪像你啊！”
我怎么了，我不是就一万年嘛，而且那之前我没见过人，如何知道会变什么。
“你都万年道行还要师傅指点五年才能变人，还化不去自己尾巴！”你要羞得我无地自容吗？
“快说女娇啦！”一定要转移话题。
“话说女娇也是跟你一样，修炼未成就下山了，她的脚没有完全变完，只得用白布缠着，但大禹治水之后，很少回家，兼之她怀孕之后更不能控制自己，有一次大禹突然回家，正好看到了没有裹的狐狸脚。”
“原来露的不是马脚啊！”师兄厌恶的敲了下我的头。
“从此之后，夏禹无论路过家门多少次都不肯回家。但痴心的女娇整日站在山上盼望丈夫归来。”
“后来呢？她怎么又变成石头了？”
“夏禹不想再见女娇，但见她整日望夫归又有些不忍，于是痛下决心。”
“他干了什么伤害女娇的事？”
“他决定一了百了！他偷偷的把他父亲治水时的息壤放在女娇每日站立的地方。”
“那石头会一直长，它慢慢的顺着女娇的脚往上长。”
“等女娇反应过来，自己已被深深陷在石头之中，只好祈求上苍保护腹中胎儿。”
“后来大禹治水回来，听到孩子的哭声当即挥动打铲破开石像，那孩子便是启。”
“难道他没认出那是他妻子，难道就没有一丝不忍？”
“我要提醒你，这人世间人心险恶，你不要随随便便相信人，更不要暴露自己身份。没有人能真正接受一个异族的，你看这连绵的战事就明白了。”
我还想问，“我乏了，你回去吧，你的事我会跟师傅妥善交待的，断不会让你受苦。”他重又闭上眼睛。
我只得怏怏退出。“你如果有什么事记得常来拜拜女娲娘娘，她会保佑你的。”
刚走出大门，突然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正想呼救，又被人捂住了嘴。
我又被人扔到了那块离月亮最近的岩石上。
“唔……”我几乎是跳下马，跌跌撞撞的奔到那块岩石上，瘫坐在月光之下，无力的冲着月亮嚎叫，山中的狐狼都回应着，或许在他们当中我才会感到不那么孤单。
“姮娥姐姐，对不起！”我冲着月亮声嘶力竭的喊，希望她能够听到，我一直只关心自己的享乐，却忘了会伤害到别人，“对不起！”我再次声嘶力竭的喊道，我一直以为那是兔子的阴谋，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有个人将浑身瘫软的我抱在怀里，想要拉我起来，我挣扎我愤怒，不要管我，不要管我，我连自己的皮相都失去了，这就是贪恋情欲的下场，如果不是我，羿也许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或许他还是以前那个英雄，不是现在贪酒好色的糟老头子。
那双铁臂死死抱着我，几乎把我整个人提了起来，我被激怒了，放出了我的狐尾缠住了他的脖子，我能感觉到身后的他已经呼吸已经很困难了，却依然不肯放下我。
“你到底是怎么了？”我暴喝。愤怒全身的灵力激荡了起来，一震把他震到了八丈远。
我的九条尾巴在身后不停摆动，衣服已经撕裂，月光下显得妖媚而诡异，那人慢慢站起来，依然不言不语，默默与我对立。在风中他就像一座雕像，我仿佛又看到了后羿射日时的样子，那时的他于我，就是神。
我转过身直直的看着他，“这就是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不怕吗？”
他就像月下的雕像一样，依然不动。
我美丽的酮体慢慢长出了白色的绒毛，我的五指变成了爪子，我的耳朵也移到了头顶，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我冲上去一爪抓去，他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道爪印，他趁势抓住了我，把我夹到腋下，又上马疾行。
我闭上了眼睛，他终于出手了。
我被扔到了地上，就地一翻滚，我又成了那个浑身赤裸的少女，我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丛林中的开阔地，正疑惑间，一群红色的小狐狸跑出来欢快的围着我，太可爱了，我高兴的抱抱这个，亲亲那个，他们高兴是围着我，妈妈，妈妈的叫着。
我光着身子忘我的在地上抱着小狐狸打滚，却忘记了从洞里最后出来的那只神情高傲警惕的白狐。
那个男人不看我们，自己拉着白马走到一边。
那只白狐走到我的身边，“它是为了保护这些孩子才被人类杀死的。”
我抱着白狐失神的望着那些兀自不知死亡为何物的小狐狸，“它代替了我，做了一直平凡的狐狸，对不起。”
“你身上有它的味道，所以它们才以为你就是他们的妈妈，你来了，我也可以走了。”
“你要去哪儿？”
“虽然你占有了它的身体，让她永远不能修炼成人了，但是我们依然活得很快乐，这些孩子是曾经属于你的那具身体生的，所以你也是他们的母亲，带他们走吧，离开这个满是危险的森林。”
那只狐狸不再说一句话，回到了地洞之中。
我望向那个骑马的男人，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些小狐狸带回去？
那人用披风把我裹住，举刀向周围的树砍去。
许久，那只白狐也没有出来，他，拉我走，我摇摇头，“我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想跟他说一句对不起。”
狐洞太小，我化身白狐钻了进去，却只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躺在那里奄奄一息。
他看到我，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他朝我伸出手，恍惚的呢喃道：“你来了？”
我看着他，蹲在他的身边。
“你是来接我的吗？对不起，答应跟你同生共死，我还是晚了几步，现在可以了，孩子们已经有依靠了。”
“你……我可以救你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
“是我痴了，你不是她！”
“对不起，我不该任性的。”
“纯狐以前是我们灵狐族的圣女，她以前一直高高在上，接受四方的膜拜，我只能偷偷的从远方看着她，”他的眼光变得空灵，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她漠视我们一切人跟狐，如果她能看我一眼，我都要激动好几天。”他的眼神发着光，仿佛看到了那位美丽的白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