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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瑛娘一点也不相信陈婆子说的话,她是听说她娘是啥子大户人家的千金,因为落难了才被自家爹给买回家里了,但是咋可能是建康的人,而且自己还不是自家爹起身的。“大娘,你别唬我了,我爹是郑老实,整个郑家村的人都知道。”
而且听陈婆子这么说她娘,她心里也有些不高兴。就像村里人总是怀疑她娘的清白一般。
陈婆子见她不信,神色更是凝重了一些,“你若不信,那我只问你,你是不是早产了两个月?”
瑛娘闻言,倒是愣住了。
她确实是早产了,也因着这个,她娘的身体一直不好。且她年幼的时候也身体不大好,一直被家里娇养着的。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陈婆子当初若是打听过她的身世,那也知道她的这个情况的。
“就算这样,也不能说明什么。”
“你娘便一点也没有和你说过她的事情?她的闺名,可叫陈敏月?你的模样与你娘一般无二,便是再过几十年,我也是不会认错的。那日在张家村,我一眼就认出了你来了。后来找了人打听,才知道你娘当年是被你爹买回来的。可惜我竟是没能见着你娘最后一面。”
陈婆子满脸的凄苦,看着瑛娘的眼神,也有些空洞。似乎在透着她看另外一个人一般。
瑛娘听了她说的这些,心里也有些紧张起来。
看着陈婆子这神色,又不像是撒谎的模样。而且如今仔细一想,当初陈婆子突然搬到镇上,也是在见到她之后的事情,这么长时间一直跟着他们。难道,她真的是自己的舅母?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咋开口。
陈婆子却突然摇了摇头,“罢了,你不信便罢了。你娘不和你说这些,想必也是不想再提起这些当年的往事。说起来,那薛永安背信弃义,抛弃你娘,也不配做你的父亲。你不认他也是应该的。”
“薛永安是谁?”
“就是如今的长平侯,那日我撞到的马车,便是他们家的。”
瑛娘只觉得太不可思议。如果这些事情都是真的,那她就是长平侯府的大小姐?可是她娘又是被她爹给休弃了的。这真是一笔糊涂账。
她想了想,觉得这些往事不管是真是假,如今也和她没关系了。
她从小便是郑家村长大的,亲人如今也只剩下阿哥一个人,那长平侯府的人,不说当初抛弃了她娘,如今就算她回去了,只怕也是不会认她的。且这些高门大户里面最不干净了,她也没必要去趟这浑水。
“大娘,我便是信了你这些话,也不能改变什么。如今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娘也走了。她当初虽然对我爹冷淡,但是到底也是和我爹过了许多年,我爹对她十分的尊重,走的时候,都要和我娘合葬。虽说我爹赶不上那长平侯显赫富贵,但是对我娘是一片真心。我也绝对不会不认他的。不管大娘之前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仇恨,只希望大娘能够放下过去,日后和咱们一起好好的过日子。若你果真是我的舅母,也是我娘家最后一个长辈了。如今大锤也出息了,大娘日后跟我们一起过日子,好好享清福便罢了。”
陈婆子听她这样说,只能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好半响,才道,“我也没想过报仇,我这样一副残躯能做什么?只是还带着家族的寄托活着罢了。只不知道,日后该托付何人。”
瑛娘诧异道“大娘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陈婆子却摇了摇头,“也不重要了。”她又抬头看着瑛娘,“当年你娘还留下一个五岁的儿子,名唤薛超,如今超儿该有二十来岁了。若是已经长成,知道有你这个妹妹,应当也是十分的欢喜。”
“薛超是我兄长?”瑛娘瞪大了眼睛。
难怪那日薛超一直看着她,说她眼熟,原来还真不是骗人的啊。
陈婆子这事情算是说开了,她既然已经说明了不会去报仇,会好好过日子。瑛娘自然也不会逼迫她了。
说到底,陈婆子如今也是孤苦一人,若真是自己娘的嫂子,是自己亲舅舅的媳妇,自己也肯定不会让她孤独终老的。
经过这次两人摊开了之后,陈婆子果然没有再去东街那边看祖宅了。
不过也比往日更加沉默了。
瑛娘虽然有心想劝劝,却又觉得两人思想境界隔了太远,实在是无从下口,只得由着她去了。只平日里让宋梅娘找机会多和她说说话,两人毕竟是睡一个屋里的,机会也多一些。
这些日子除了陈婆子的事情,瑛娘关注更多的,也是边关的事情了。
虽然都说大锤当了将军了。可是将军一般都是冲在最前面的,穿的铠甲也比别人的要明显许多,要太逃跑都不可能的,这不是更危险了吗。所以遇着有人谈起前线的情况,瑛娘重要多问几句的。
又过了两月之后,停战的消息也传了回来。
原来天气冷了,靠近江北那边就更冷了,所以江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敌人过不来,朝廷大军也过不去。大军在那边呆着也是耗费人力物力,所以朝廷抽调了一直军队回来,留下了十万人在那边继续守着。
“大锤果真是要回来了吗?”李刘氏听了瑛娘的话,激动的说道。
瑛娘点头,“是啊,这次说是一大部分人要回来呢。大锤是跟着建康的兵马一起过去的,自然是要跟着一起回来了。
李刘氏激动的不得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全家上下又因为这事情,一片喜气洋洋的。
瑛娘的饭馆更是因为这件事情,每桌都送了一叠花生米,让一干宾客们都纷纷夸赞老板娘大方。
瑛娘热热闹闹的应付了一番,又开始低头算账。
这几个月生意非常好,再加上朝廷一直又捷报传来,百姓们高兴,经常三五成群的一起来馆子里坐坐。这满打满算的算下来,几个月的收成加上一起,都有两百两了。
当初买铺子的时候,花了三百娘,在加上前期的装修投入,用了四百多两银子。看来来年就能把这本钱给挣回来了。
瑛娘心里欢喜,又想起了放在当铺里的镯子,想着如今大锤要回来了,她这手里的银钱也充足了,还是早些拿回来的好,以免夜长梦多。
心里定了主意,下午瑛娘让郑大郎来帮着收钱,便匆匆忙忙的去了当铺那边了。
那当铺的小伙计看了瑛娘的当票,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
“你等等,我去拿出来。”那人说着,就歪着嘴进了屋子里。
瑛娘在外面等着,等了一会儿都没见着人,心里有些担心。正准备出铺子,就见着那人又出来了,端着原先装着玉镯子的木盒子,“这就是你的翡翠玉镯了。”
瑛娘正准备递银子过去,突然眼睛一扫,发现里面的玉镯子压根就不是自己之前当的那个镯子。虽说都是翡翠的,但是成色却差了许多,干巴巴的,一点也没有自己那只镯子润泽的。
她脸色一变,“这不是我的玉镯子。”
那人见瑛娘变脸,脸色也不好看了,将东西往台上一放,“这就是你的玉镯子,当初你拿来当了六十两银子,如今怎么就不认了?”
瑛娘抬头,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你别想唬我,当初我拿的镯子,成色可是比这好许多倍的。你这是想贪了我的东西,以次充好不成?”
那小伙计却理也不理,“比这镯子好?就凭你这身份,你能有什么好东西的。我可告诉你了,这东西就是你的,你别想闹事,咱们当铺里可不是一般人的,要是想闹事,我便让人送了你去下大牢的。”
这人是存心贪了自己的东西了。
瑛娘当初就担心小当铺会不保障,才选了这个东街出了名的老字号了,没想到这地方也是一样,专门欺负平头老百姓的。
瑛娘心里此时又急又气,看着这活计的嘴脸,便想几拳头打死了算了。
只她如今又没有身手,这当铺看着背后还有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物的,若是硬碰硬,只怕又想上次再县衙的时候那样讨不了好了。
她握了握拳头,愣是把心里的一口气咽了下去。将柜台上的单票一拿,看也不看那镯子一眼,转身就走了。
那伙计看着瑛娘走了,只唾了一口,“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他倒是没把瑛娘放到心上,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这些老百姓再大的脾性,到了这地儿,也没人敢叫板的。
瑛娘出了当铺的门,在大街上站了一会儿,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以前她就在乡下和县城待着,接触的人也都是一些平头百姓,没啥子好怕的。如今到了这建康城来了,万万没想到就连一个当铺的伙计都敢这样压榨老百姓的。
她有心想去衙门里告一状,又想起官官相护,且刚刚那伙计也说过了,这当铺背后可是有大人物的。这衙门也不一定能管得了的。
吃了衙门几次亏,她也不敢再相信衙门真是秉公办事的地方了。
只不过这亏她也是不想这么吃了的。而且那镯子万万不能没了,要不然她真是无脸见婆婆了。
几番思量,她终于往城门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