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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夏枫真的要走,姜戈像失了主心骨一样,不知道怎么办。
“大人,您能等开完第一次元老会再走吗?”
唐轩之顿时紧张,暗骂:瞧你高壮一大男人,把我家枫儿当娘了?
夏枫见跟着姜戈过来的那个奴隶阿格布,流露出畏首畏尾的样子,这好像是在提醒她:你丢下了一个烂摊子。
“阿格布,你站直身体,你可是代表着数万新教徒的利益。身上负着他们的希望,这么胆小做什么!我能放心把他们都交给你吗?”
阿格布心说我这是天生的,是大人您气势太强,我在外面可不这样。赶紧站直,一脸郑重地望着夏枫。
“姜戈,凡事总有个开头,我不在你才能放开手做好。你别忘记了你的身份,你就代表我和圣雄大人。想想,咱们从德里一路过来,逃难也罢抢劫也罢,哪次不是靠你在旁边翻译的。你就是我们的喉舌,民众会认你。关键时刻,你和他们是互相依赖的。明白了吗?”
听完夏枫的话,姜戈没有立即回答,傻傻地盯着自己的脚趾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看自己的新鞋。因为他换上了包脚趾的皮鞋,而且还是上好的山羊皮,做工精致,这双鞋在海得拉巴可以卖到二十个卢比。
唐轩之催道:“姜戈,大人的话你听懂了没?”
姜戈依然没有抬头,嘿!唐轩之来气了,正想开骂,突然听他说道:“大人,我能陪你去大明吗?”
夏枫愕然:“当然不可以,你是元老呀,怎么可能缺席。”
“哦......”姜戈笑得很勉强:“知道了,大人,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城里一大堆事儿,你不用为元老会作准备吗?大家都在猜测明天印度教会提出什么要求,你不用想想对策?”
“我......”姜戈摸摸后脑勺,粗粗的手指动起来极为僵硬。最后叹道:“我去准备就是了。大人,您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回来。”
“当然会的,只要海路通畅,我们可以两边住,对不对,夏枫大人?”唐轩之抢先接道。
姜戈仿佛没有听到,想夏枫亲口说出来。夏枫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劝道:“姜戈,大明人并不可怕,你看圣雄大人就知道。好好做事,别担心我。”
“我们都会等着你回来。”姜戈眼中似有泪花,声音也有些哽咽。
唐轩之受不了了,这么婆婆妈妈干嘛,又不是生离死别,好像我大明是虎狼之地。
......
夏枫和唐轩之离开海得拉巴,依然是无声无息。他俩至从拿下城池,在权利中心的人们看来就一直是深居简处,闷声发大财。就算有人得知开国“皇帝”不在城中,只要没人出面承认,至少还有些余威在。唐轩之的“凶残”手段,可谓是深入贵族们之心,忌惮呀。
发了大财的两人现在已经坐上商团马车,大摇大摆地出城了。
千算万算,漏掉了一个人没料理。瞧,这人也会穿衣服了,正坠在他们身后。速度快如闪电,时而显出身影,时而消失无踪。
如果马车内的两人知道,估计会气得七窍升烟。狗.日.的,他不是被琐住了吗?!
“枫儿,你真不用准备什么东西。”唐轩之劝道。他外祖身前看似把家产都拿去修桥铺路积德行善搏美名,实则大头都留着呢。外祖待他如嫡孙,并没有因为他姓唐而与亲孙区别对待,留有两箱金条在母亲处。现在他要成婚了,母亲会依照外祖遗言拿出来给他的。药材跟古董珠玉,一间仓库都放不下。他母亲从小在福窝窝里长大,不会注重这些身外之物。
“那不同。”夏枫反驳:“咱们算是自由恋爱吧,我又是代表莫卧儿。如果圣君没有准备,我总得准备一点,不能失了他的颜面。”
她打算到了内洛尔淘点珍珠,金银器皿,印度人重金世人都知吧。之前已经托人在海得拉巴买到了一颗钻石,尽管没有八心八箭的切割技术,也是异常夺目的。至少,拿出来会震倒一大片人。
也只她夏枫舍得,换一个女人肯定会留着,这颗钻石大概有十八克拉,肉眼完全看不出任何杂质,在阳光下泛出火彩时,如同拿着一撮火苗。
夏枫心想,就算唐太太见惯了奇珍异宝多半也会动心。伸手不打笑脸客,拿个世上少见的宝贝收买一下也好。夏枫根本不知道怎样跟婆婆相处,更何况是古代的婆婆。
幼时常常听到奶奶讲她奶奶的时代怎么可怜,什么童养媳,什么寒包小媳妇,来了葵水还得洗衣,一年到头有做不完的活之类。苦啊,太祖奶奶又不识字,裹着小脚,她不是童养媳,还是一地主家小姐呢。可是她嫁到夫家也要被婆婆搓磨,这就是古代媳妇的生活呀。奶奶讲这话的时候,小夏枫的心揪得生疼。
恰巧太祖奶奶又是个意志薄弱的人,那眼泪长年累月的流着,逆来顺受,不到三十眼睛就哭瞎了。临走时,啥也看不清,抱着奶奶喊乖幺女,你终于能回来送我了。奶奶说:当时她才刚刚记事,可见你太祖奶奶那时脑子都不好用了。
才四十岁啊,唉!奶奶最后叹了这么一句。
夏枫一想到这个就浑身难受,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女人都必须自强。虽然有被休弃的唐婉,不是还有宁愿蹲大狱也要自请和离的李清照嘛。虽然有秦香莲,不是还有开黑店的孙二娘嘛。
每每奶奶讲这些封建古事的时候,爷爷就会喝止奶奶,嫌她没事找不自在。说太祖奶奶的事情只是个例,完了还要补充一句:你的婆婆娘可是从来没有搓磨过你。
奶奶总是重哼一声:那是她不敢。她有功夫呢,我可没有,要是弄坏了我,上哪找好媳妇去。
看出来了吗?夏枫的口吻就随她奶奶。在前世也极粘早早去世的奶奶,受她的影响还是蛮深的,所以对婆媳关系有天生的惧怕。夏枫埋怨爷爷,为什么他当时不把任性的奶奶喝凶一点,搞得她现在忐忑不安。
婆媳关系真是亘古不变的大难题,在古代百善孝为先,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就可以喊打喊杀的。万恶的封建家长制儒家制度,父杀子都是无罪的,儿子是父亲的所有物。如唐轩之这般叛逆的,实属难得。孔夫子要是知道自己的儒学被后人歪曲利用至此,估计会气得活过来。
“枫儿,那颗金刚石不如献给皇上或者太后。”
“还是不要啦,就只有一颗,都不知道给哪位太后。还是给伯母吧,给了......”她想说,这宝贝若是进了宫,过些年多半要落到那些宦官手中。此时,号称九千岁的魏忠贤差不多已经出生了吧。与其被奸吏夺了去,不如留在民间。
或许几百年后,有哪个富二代恰恰是文艺女青年,说不定她会为这颗古钻石谱写出一段哀婉凄美的故事来。
“看见你笑我就开心。”唐协之突然出声打断了夏枫联想......
“你别管我,我神经病。”
“神经病,是什么病?脑子有问题的意思?”
还真给他猜准了,夏枫收起笑,不理他。
后面有双千里眼,这双眼睛的主人啐骂道:“有什么好笑的,两个蠢祸。”邺说完,极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服,这些累赘缚在身上,四处都痒痒,难受。
他们此次速度非常快,只五天时间就到达了内洛尔,街上热闹非常,因为霍利节又到了。南部比北部更重视这个节日,又因为去年大丰收,人们都希望今年更加顺遂。早早的就有人挂出鲜花,卖鲜花的店铺比比皆是。
整座内洛尔都笼罩在花香之中,码头上官家的鲜花不要钱似的堆着,船上也是,条条都成了“花船”。
“内洛尔的总督是谁?”夏枫问道。
“难道你要见?海得拉巴在开元老会,或许总督没在这边。”
“你傻啊,我怎么可能见,我只是问一问。他把内洛尔管理得很好,没有因为换王而动乱。”
“呵。”唐轩之笑了:“他有税收就行,哪管谁当王。只有能够庇护他,他才不管谁做王。我们攻城的时候,这些总督有哪一个伸出援手了?”
“那是因为阿尔法不得人心,又因之前旧王势利以及由庞杜家族扶持的马杰里在城里与他耗了一阵,咱们是横杀出来捡的便宜。就算这些总督想帮,起初也不知道帮谁嘛。”庞杜可是千年世家,极富影响力。
“而且。”夏枫补充道:“你没听邺怪物说吗?庞杜早些年四处游走,又消失了很久,谁知道有没有他的手笔,所以这些总督们本着两不得罪的处事原则,更不会管了。”
“如此说来,我们当真是捡了庞杜的便宜。也不全对,如果我们没有火.箭,估计会死得很难看。”
唐轩之说这里目中精光骤现:“枫儿,就算你们的皇帝没有准备礼物,我们也有。”
“你是说火箭?”夏枫浑身一颤。
“对!只是......”唐轩之犹豫道:“这属不属于机密,如果你们的圣君知道了......”
夏枫心说屁的我的圣君呀,姐姐我也是华夏灵魂好吗?以大明能工巧匠的智慧,或许能让火.箭进化得更为犀利,想想都好激动。
“不怕,这本来就是创造出来的。”夏枫没脸没皮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