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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的这场婚礼让方家村里的老老少少津津乐道了很长一段时间,女人们大多数都是羡慕方妙的,能嫁的风风光光是所有女人心里期盼的,而那丰厚的嫁妆更是坚实的后盾,只要没有什么天灾*,后半辈子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男人们倒是更对方岁寒现在做什么要好奇的多。
就在大家的各种猜疑中,新年到了,这是林芸希穿到这里的第二个春节,也是真正意义上的节日,因为方岁寒的归来,一家人正式团聚,与去年过年相比今年少个了方妙多了好几口子,吕氏、方静还有方青玉姐妹三个,人齐全了高兴也热闹,加上方元武有意示好,除了方子浩天天往这里跑以外,刘氏也带着小女儿也时不时的过来,不知道方元武在家里是怎么叮嘱她的,刘氏一改之前那泼辣嘴没遮拦的毛病,几乎不怎么多说话,每每看到林芸希都一副恐慌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受欺负的那个。
雪一直没有化,过年前林芸希只去了县城一趟,照例是给老夫人送些兔子和青菜什么的,她还有一个月多就要临盆,最近身子重的很,坐车从村里到县城都不是很舒服,老夫人育有好几个孩子在这方面还算是有经验,叮嘱她在生之前不要再出门了又把家里有经验的接生婆子找来,让她随着林芸希回去,平时照顾林芸希的起居生产的时候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对于生孩子,两世加起来林芸希也是头一次,说实在在不能剖腹产的这里她心里真是没有底,在这事上也没有跟老夫人客气,回去的时候就多了个人还有一大堆的滋补身子的药材。
追查水匪的案子在过年的时候进入了停滞期,为此方岁寒去了衙门一趟,事到如今他反倒不着急了,他才上任,有的是时间把这事抽丝剥茧,早晚有一天会把幽州的水匪山贼一网打尽,为舅舅报仇也为了这一方百姓的安宁。
有了去年的经验,林芸希操办起今年的年货什么的就更得心应手了,方妙的喜事剩下的东西能够一家人吃到正月,再额外给几个小的买些零食就差不多够了。几年冷三娘和秦峰要回京城过年,花店关门,小北也被准许回自己老家,他是冷三娘买的小厮,他是奴籍本来是终身不能再跟家人有联系的,冷三娘一贯是个叛经离道的人,什么规矩一般都不甚在意,俩人在一起作伴有了感情,虽然没有把小北当弟弟看也没有把他当仆人看,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花店里过年,所以就有了这个主意。冷三娘人在京城也没有挡住她的热情,就在过年当天的中午,冷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过来,送来冷三娘从京城特意带过来的一些特产,料子特别柔软的布匹,用来给未出世的孩子做贴身的各种衣服,两大盒子极品的血燕燕窝,还有什么安神的香料,零零碎碎不少,最后还有一封秦峰写给方岁寒的书信。
拆开信封里面有两种明显不同的信纸,最下面的几张叠在一起,用的是常用的宣纸,上面的那张粗糙异常磨砺,微黄色,摸上去还划手,不过方岁寒却对上面的纸最是熟识,曾经他就用过无数张这样的纸,这是军营中的纸,当初他在军中教蛮子的话用的就是这种。
下面的是秦峰的亲笔舒心,拆开一看,信中寒暄的话基本没有,大部分内容是将幽州河道贪污案子的处置情况,另外就是一些付老将军的近况,秦峰是个一板一眼的人,他不会去想付老将军和方岁寒之间是否有联系,只是如实的传达着他想让方岁寒知道的还有方岁寒可能想知道的,而上面的那封果然不出所料是武阳天的家书,方岁寒将那纸折好给方安和,让他送去武家。
要说这封家书可真是来的及时,武家现在不像以往过年那么困窘,但是到底每个人心里都惦记着身在边疆的武阳天,方安和和那封家书的到来让武家简直喜极而泣,武阳臣最先按捺不住,一把就把那信从方安和手里抓了过去,一脸激动的展开,在哥哥嫂子和老娘的注视下把那信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遍,看的眼角的泪花都溢出来了。
“阳、阳臣啊,你哥说什么了?他现在在那里怎么样?边疆是不是特别的冷?现在还跟蛮子打不打?还有多久能回来……”武家大娘一听说儿子来信,不顾腿疼直接站起来,一双含着泪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张廉价的纸上,用力的好像能通过这纸看到自己的儿子一般。
“阳臣,阳天都说啥了?他受没受伤?现在身体可好?”武阳达紧张的攥住武阳臣的手腕,激动的大声问道。
“啊?”几乎被家里人催了个遍,武阳臣才后知后觉的把目光从那纸上移开,眼睛里有着浓浓的迷茫,半天喃喃道:“阳天哥说什么了?我不认识字啊……”
方安和:“……”
武家兄弟:“……”不认识字你抢什么抢,这不是捣乱吗?
最后还是方安和念了这封家书,家书是找营中的文书写的,很简单,大概就是……我很好,每顿能吃很多东西,习惯了这边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他现在一切安好,家里老娘和兄弟勿念,如果家里有什么事就去找方三哥,最后还提了句很遗憾没有看到武阳中和方妙成亲,特意反复叮嘱方阳中要好好的对待方妙,否则他回来肯定轻饶不了他。
这封来的恰好的家书无疑给武家吃了一粒定心丸,也能安心的过这个年了,当然,武阳臣这个愣头青还是没逃的了三个哥哥的一顿修理,虽然他表示很不服,不过胳膊拗不过大腿,最终只得乖乖的闭嘴。
历添新岁月,春满旧山河。不管过去的一年发生了多少悲欢离合的事情,在这一天所有人的心几乎都是虔诚的,有感恩过去一年一帆风顺的,有祈祷新的一年风调雨顺的,有人期盼着来年能与家人团聚,有人希望接下来的一年能够官财运亨通,也有人默默的舔着伤口蓄力代发,不管怎么样,方家人是欢欢喜喜的度过了这个节日。
热热闹闹的过了团圆夜,第二天照例是各家各户去拜年,林芸希因为特殊情况没有出门,不过没闲着,跟方静一起学针线活……给肚子里的孩子做衣服,她本来手艺就不怎么地,跟从小便拿针线的人没法比,现在因为有孕在身身体浮肿了很多,手不怎么便利,所以做起来很不轻松,好在她也不着急,多磨些功夫做出来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张阔自然是回张家过的年,不过大年初六就回到了方家村,离学堂开课还有小半个月,他一个人不开火,索性就来方家蹭饭,来的时候还跟方安和他们带了不少墨宝,其中就数方子浩的最多,有几样东西明显很名贵,方子浩明显有些受宠若惊,张阔也是坏心眼,憋了方子浩好几天,有一天晚上喝多了才说了实话,过年的时候因为方子浩受伤的事他在张大学士面前没少编排学堂,还趁机要了不少好东西,而这些东西自然归方子浩所有。
过了年以后时间就过的极快,方岁寒回家的频率又恢复了以前那样,林芸希这阵子肚子坠的厉害,那接生婆预计大半个月左右就得生了,为此家里准备了各种各样的药,虽然难受,林芸希还是坚持每天多走动,这样有利于生产的时候顺利点。
就在一家人紧张兮兮的备产的时候,方家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一个左腿有些跛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位岁数跟张氏相仿但是却风韵犹存的妇人,俩人穿着虽然并不出众,不过周身却有一股雍容的气度,林芸希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俩人,不过只一眼就瞧出了端倪,这相貌摆在这里,想要猜错都很难,林芸希心里虽然满是疑团还是客气的接待了两个人。
“突然拜访实在是冒昧,今天前来是为了吾儿元柏,元柏一直以来都受你们照顾了,这等大恩我们元家上下永远铭记于心,鄙人正是元柏的父亲,这是拙荆。”落座以后,男人率先开口,瞧着林芸希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的表情明白她估计多少也看出了些,笑道:“我跟张学士是旧识,认识了几十年,这次家逢变故也是因为他周旋我们一家人才能够团聚,而元柏又被您所救,这缘分不可谓不奇妙。”
来的人正是元柏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原来的宣王,之所以说是原宣王是因为他家虽然被恕罪,但是死罪可免这亲王的名号却是给摘了,不知道元礼本来就是个风轻云淡的人还是经历了那些生离死别已经把一切都给看透了,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一下子变成了平民并没有太多的失落,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其实林芸希心里有很多的疑问,譬如说元礼这样的人到底是谁想要害他以及当初闹的那么厉害元柏又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有现在怎么又突然的被赦罪,不过她并没有问,皇家的那些事知道的越多危险,现在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