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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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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傻傻地伫立在窗前,小心翼翼地撩起窗帘,向着黑色尽头张望,明知道什么风景也看不见,只听到风呼呼地吹着,雨哗哗地下着,黑夜笼罩着大地,看不到星月,惟有雨声急促。

    我在等你回来。

    清楚地记得第一次等你时的情景。也是这样一个雨天,你迟迟未归。我担心地拿起雨伞,站在大门口等你。雨越下越大,我像个木头桩子戳在风雨里,一动不动,直到你的车缓缓开进院里。

    清楚地记得你第一次去东北,一个星期等不到你任何消息,因为债务问题你被对方当人质扣留了。七天七夜我没睡一个安稳觉,双眼睁着到天明,心疼的厉害。

    那天晚上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你胡子拉茬,脸消瘦了一圈,唯一不变的是你那双黑亮的眼睛。我“腾”地从沙发上跃起来,一把抱住了你,趴在你怀里抽噎。

    你紧紧地拥抱着我,过了好一会,拍着我的肩膀说:吓坏了吧?好了,没事了,你老公活着回来了。

    我问你怎么逃出的?你轻松地一笑:我陪那几个“看守”玩麻将,故意输了好多钱,麻痹对方。黎明时分,看他们睡的象死猪一样,我跳窗,顺着铁路线飞奔了一站地,因为怕他们发觉后去火车站围堵,所以跑到下一个车站。

    看到你毫发无损,我长出了一口气。

    那些日子,你表现的很乖,每天晚上与我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次,我评价“东方时空”节目好,主持人水均益长的也很精神,你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在电视机前来回溜达,先是挡着我的视线,然后拿着遥控器,换台。

    开始没太注意你的反常,等次数多了以后,我恍然大悟,笑的差点背过气,于是对你挤眉弄眼地说:我认识人家,人家认识我吗?你瞎吃哪门子醋啊?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因为你在乎我。

    自从你当上公司部门经理后,忙的什么都顾不上了,很少正点回家。开始,我有些不习惯,每天都等你回来才入睡。有时实在熬不住,就先躺下。半夜三更惊醒后,望一眼空空如也的半边床,心里一阵凄凉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竟养成熬夜的习惯。

    早上起来,望一眼镜子里憔悴的脸,懒得再看第二下。虽然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眼睛还是那么大而明亮,可心在逐渐萎缩。

    “五一”长假,本想让你开车带我远游,可你一天没歇,仍然早出晚归。

    我一个人“打的”去看88岁的外公。当走进大厅时,没有象以往那样看到外公坐在沙发上,就问母亲:我外公呢?

    在他的卧室呢。母亲不耐烦地回答。

    来到外公的卧室,看到外公双眼紧闭,两腮塌陷,脸色蜡黄地躺在床上,我的眼泪不听使唤的“哗哗”地淌下来,轻轻拉起外公的手。

    外公睁开眼睛,空茫地望着什么,象是在望着什么久远的事物。

    外公病的这样厉害,我却不知道,我真该死啊。

    母亲进来了,不高兴地说:哭什么,不许哭,你要是再哭就回你家吧。我哽咽地回敬她:你别管我。

    但还是下意识地止住了哭声,跑到另一个卧室,趴在被子上,轻声地哭泣。这时你在哪里啊?如果我在你的肩膀上哭,绝不会象现在这样的凄凉无助,浑身发麻,心里下着阴雨。

    晚上你疲倦地回来了,我问你:明天去看妈吧。

    你说:不行,还要加班。

    我说:那还是我自己去看她吧。

    你摇着头说:不用。

    七天的长假啊,我们居然没有看望你的母亲。

    我的心还是自己的吗?

    如果我是一个无情的女人,那么我不在乎你的亲人。

    如果我是一个没有情趣的女人,那么我不在乎我们生活里精彩的片段。

    如果我是一个昧心的女人,那么我可以风光的自由出入各种交际场合。

    可我偏偏是一个多情的、善感的、保守的女人。

    知道吗?我还有女人的魅力,五一那天,我收到过情感恣意的短信,那是一个优秀的男同事发来的:i love you!看完后一笑删除,没什么异样感觉。

    比起你的优秀,他们算什么,起码你英俊的相貌无人可敌。我纵是有些浪漫情怀,可从来不和任何一个异性单独相处。

    出差的头一天晚上,我收拾好行李,感到了倦意,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什么时候你回来了,迷迷糊糊的感觉你攥着我的手,亲了又亲,我装作不知,可心里甜丝丝、暖洋洋的。

    出差回来后,正好赶上值班,没有回家,第二天早上你来单位接我,可我不在办公室。

    年轻的副局长在楼道看见我,对我说:一个先生来找你。

    我问:什么样的一个先生?

    他说:好象文艺界的吧?于是我明白是你了,心里特别的高兴。

    一抬头,正好见你从楼梯下来,西装革履、气宇轩昂。真想跟你回家,可遇到了紧急任务,只好遗憾地告诉你:一会儿我们要开紧急会议,要等晚上才能回家。

    你一脸失望地走了。

    你看,我们总是这样的阴差阳错。

    亲爱的,尽管你很爱我,我也离不开你,可我们一个星期能说上100句话吗?你的事业真的让你无暇顾及自己心爱的女人吗?

    雨已经停了,估计你快回来了,我转身,像平时一样,泡好了你最爱喝的茉莉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