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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才知道,从夜里,一直在下雪。没有风,雪落得安静,自在,极喜欢了雪的这种状态,没有风的助威,骨子里才是最真实的雪。
放眼望去,雪的白色里,已经有着很多慢慢行走的人了,肩上,头上,满是毛茸茸的白色,有的人边走,边让雪栖落在手心里。也许,用不了片刻,雪就会化为一滴莹亮的泪。雪,只会属于这个季节,而不愿意属于任何一个人。
置身这一片飘舞的白色里,世界,顿时显得小了很多;喧嚣,顿时不见了踪影。自己,此时显得如此突出,如此重要。雪给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可以用心用空间来丈量的洁净的世界。本来,心灵的舞蹈,不需要特别广阔的空间,只需要,安静和干净。
脚下不见了马路裸露的灰白,却能踩出属于这个季节的“咯吱咯吱”的旋律,这种单调的乐音却能在心中引和共鸣,穿越了雪幕,弥散开去。无形中,自我的世界好像扩大了一些。看身后的脚步,刚刚迈出的,非常清晰;几分钟之前留下的,却已模糊。好多的痕迹,在人的心中,就是如此吧:由清晰,到不很清晰,到非常模糊,最后,到渐遗忘。肯定,有无数人的脚印,会叠加在我的脚印之上的。雪用无声,演绎着这一最平常的逻辑。
雪掩盖了每天曾经熟悉的很多东西,让单调和麻木有了纯一的颜色,这样的整齐划一,是自然赋予的一种约束么?有的,注定要掩埋,包括一些人,一些事情,一些感情。掩埋,也许是最好的排解方式。
手机短信的乐音打破里眼前白色的宁静,看到祝福,突然想起,今天是2006年的最后一年了,明天,在时间上,是新的一年的开端。才感觉这场雪,也许来的正是时候:用白色、用安静为过去的一年画一个特殊的句号。
眼前这个白色的世界,注定要消失。但是,最少,目前它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