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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玥玥问她,想不想成为人。
白汐笑了,反问她:“怎么让我成人?”
结果陈玥玥一本正经道:“之前,我看你用灵力救了谢文湛。那么,你将一部分灵力给王墨林,让他的顽疾治愈。你没有了法力,不就能变成人了吗?”又站了起来:“当然,我知道其中有一些困难,但我会帮你。”
白汐觉得,这简直异想天开:“陈小姐,文湛和王墨林的情况不一样。文湛是身体受损,但他的阳气未散。填补一个凡人的身躯之创伤,并不算难。但是墨林是阳气不足。妖怪本就是极阴体质,拿我的法力作用在王墨林的身上,只怕他会死得更快。你明白了吗?”
陈玥玥明白了,她是太天真了。但,好不甘心。又追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延长王墨林的阳寿。她是相士,她能看出来王墨林是短命之兆。但白汐对此也无可奈何,别把妖怪真的当菩萨了。
本来谈话气氛挺好的。但陈玥玥大小姐脾气又犯了,说了几句坏话。白汐也生气了,直接道:“陈小姐,请你出去。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王墨林的阳寿,真的无法延长吗?!”
白汐叹息道:“阴阳两界有分。阴司是我们妖怪的地盘。但阳界是你们人类的地方。我无法填补谁的阳气。顶多维持不散。”
陈玥玥听了这话,才软了下来。她颓废地坐在了椅子上:“白汐,假如有一分希望,我都可以努力去做,只要王墨林身体康复。”
说完,陈玥玥就起身走开了。似乎她真的明白了。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唯独空调的风扇声呜呜,让她觉得时间过得很缓慢。面前的黄梨木小茶架子上,摆着一杯茶。茶里的茶梗起起伏伏。
白汐摊开五指,放在了茶口上。掌心稍稍用力,茶梗就从茶杯里吸了出来。然后,注入一丝丝清澈的灵力。茶梗好似枯木逢春,开始抽出了新芽。不一会儿,有了嫩嫩的绿叶,继而变成青青蔓蔓的一片。最后,茶梗就枯死了。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白汐明白,现在是时候束缚自己的法力了。要不然,妖躯承受如此强大的灵力,对身体有害无益。
假如当时她发怒的时候,是这般的灵力,只怕整座紫金山都要坠入火海当中了。
枯坐,调息,到了晚上。王墨林过来送晚饭。她吃不下去:“文湛醒过来了吗?”
他没回答,就是默认没醒来。
白汐吃不下去。
王墨林就拿起一双筷子地给她:“快吃。我想你还不至于跟自己过不去。”她吃了,好像在数米粒。王墨林又不满意了:“白汐,你什么时候吃饭跟小鸡啄米一样。”
白汐吃不下去了:“警察怎么没传讯?”
“警察现在也很忙。林宗哲在沈阳的老家,被一锅端了。你猜猜背后牵扯出多少案子?”
“不知道。”她咬着筷子,慢慢咽下米粒。
“林宗哲的曾祖父,叫做藤原次郎。之前我们找到的那一把藤原家族的武.士刀,是藤原次郎的哥哥藤原宗一的。1936年,抗日战争爆发前夕,藤原家族三兄弟,都在天皇身边当亲卫。后来七七事变,日军全面侵华,藤原家三兄弟也都主动请缨加入军队。天皇本没批准。后来,传出了玉玺的消息,天皇就叫他们去找玉玺。”
白汐点了点头:“那,藤原宗一,怎么会死在紫金山的?”
“他是跳崖自尽的。”王墨林叹了一口气,跟她讲明白了那一把“藤原宗一”武.士刀的由来。
1938年6月,时任天皇二等侍卫的藤原宗一,被授予了少将军衔。奉了天皇的手谕,来到中国南京紫金山寻找传国玉玺。
7月,藤原宗一得到可靠情报,栖霞寺老和尚王振知道天王墓的地址。于是藤原宗一喝令王振带路去找传国玉玺。王振不肯,藤原宗一就以三万难民中有人“通共”“私藏枪支”的罪名,派伪军包围了栖霞寺。威胁王振。
无奈之下,王振就先告知了藤原宗一天王墓的地址。于是洪秀全的墓被盗掘一空。但是没有发现传国玉玺。只是得到一方洪秀全金印。事后,藤原宗一经过大量的调查,怀疑王振等人将传国玉玺转移走了。于是又用难民来威胁王振。
王振这一回下了决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于是,王振将日军引入了堆满炸药的山洞里。到达山洞入口时,藤原宗一让几十名士兵先下去,自己最后下去。却因此逃过一劫。
后来,王振点燃炸药。把洞口炸塌。几十名日本官兵全部死在了洞里。
事后,天皇得知藤原宗一损失了几十个人,还没得到玉玺,勃然大怒。责令他于3个月之内找到玉玺。要不然自杀谢罪。在那个年代,日本军人都信奉武.士道精神。觉得生命不过尔尔。而天皇的旨意至高无上。
于是三个月后,无功而返的藤原宗一果然自杀谢罪了。但他的自杀方式还挺特别。一般日本军人都是切腹以谢天皇。但像他这种给家族蒙羞的人,不配用切腹的方式来“玉碎”。于是,他和一名下属留下遗书,跳崖自杀了。
事后,日军组织过大规模的寻找,但是始终没找到藤原宗一的尸骨。他的配剑也因此下落不明。
接着,藤原宗一的弟弟,藤原次郎接过了哥哥的担子,进入紫金山寻找传国玉玺。这一找,就找到了1945年。期间,藤原家族失去了天皇的宠幸。被天皇下了密令:藤原次郎及其后人,不找到中国的传国玉玺,不准归国。
于是,1945年,日本战败以后。日本人开始大规模从中国撤军。但藤原次郎和他的下属,却无法归国。无奈之下,藤原次郎去往沈阳。在当地日本人的帮助下,化名“林原”住了下来。几年以后,他们一家设法骗取了中国身份证。
藤原次郎在1972年去世的。临死之前,他交代了儿子:一定要找到传国玉玺。回到日本,重振家族雄风。
到了1991年,藤原次郎的曾孙子藤原宗哲出生了。藤原宗哲的父亲藤原泽都想继续祖父的事业。于是来到了南京紫金山寻找传国玉玺。哪知道三年以后,藤原泽都和妻子在紫金山双双坠亡。这就是他们那一日,从水潭中捞出来的尸骨了。
而最讽刺的是,藤原夫妻二人的尸骨,就在王夔墓的下边。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藤原家族的人,始终找不到传国玉玺。
听到这里。白汐明白了。所有的线索都对上了。
怪不得,她看到那防水夹层里面的老照片会觉得眼熟。因为背景是沈阳火车站。
1991年,当藤原泽都夫妻从沈阳南下的时候,沈阳老火车站还没有拆除。保持着民国时代的风格。而在民国1944年的时候,程璋从开封一路逃跑到沈阳。就在同一个火车站下的车。下车之后不久,程璋就被警卫队给拿住了。
最后,白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那林宗哲的家人,都被逮捕了是吗?”
王墨林点了点头:“不错。他们家族背后还有其他的案子……”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响了。是谢思思打来的。道了句:“不好意思。”就去了洗手间接听电话。那一头,谢思思的声音是沙哑的。似乎几个晚上没睡过。
她开口就是:“白汐,哥哥他醒了,问我李大哥他们人怎么样了。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但是哥哥追问个不停。”
白汐的一颗心一直往下沉,似乎沉到了无边无际的深渊里面。李大哥,就是谢文湛的保镖头子。文湛还告诉过他。李大哥在谢家做了十余年的保镖。小时候还教过他拳脚功夫。但是,李大哥身中四枪,救援人员来的时候,已经死去了。
不仅仅是李大哥,其余三个和谢文湛朝夕相处的保镖,也没能活下来。
她永远不会忘记血泊里的那一幕的。她知道是这四个保镖替谢文湛先挨了子弹。所以她的文湛还能支撑到她救他的时候。
白汐淡淡开了口:“把电话给文湛,我来说。”
于是谢思思把电话递给了谢文湛。她很淡定地说了事情的经过,电话那一头一片沉默。她明白谢文湛此刻的心情。一定是很自责内疚的。就像她一样。
良久,电话里才有了声音:“白汐,你现在在哪里?”
“王家。你放心,我很好。身体已经没事了。”停了停,白汐才继续道:“文湛,这件事因我而起。我说不担责,连良心都过不去。你把李大哥他们的家庭住址和电话号码给我。以后我会努力赚钱,让他们的家属和孩子生活无忧的。”
谢文湛答应了她,他明白,白汐有自己的尊严和底线。
道了句晚安。谢文湛那头就挂了电话。而她也得想想办法,接下来怎么做了。
回到客厅,王墨林还在。白汐道:“我不想在你家待下去。也不想回到谢文湛的身边。有什么好地方可以推荐我去工作吗?”
“为什么不回去?”王墨林盯住她的眼睛:“白汐,难道你勘破红尘,想出家了吗?”
“出家是个不错的主意。”她还真的考虑了起来。
王墨林叹了一口气:“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不建议你一个人出去。这样不仅是谢文湛,我也会担心你的安全问题。”
“那好,我等文湛他康复之后,再寻出路。”
“既然这样,你不如去陈家的古玩店打工。玥玥她不会亏待你的。”顿了顿,王墨林又自嘲道:“白汐,我觉得还是鉴定师这个行当比较适合你。你太干净,沾染了铜臭或者是市侩了,都觉得是沾污了一件稀世珍品。”
她本来就是稀世珍品,钧窑天青釉莲花碗。
于是第二天的时候,白汐就来到了陈家。因为是王墨林亲自送她过来的,陈玥玥的脾气收敛了许多。等王墨林走了,玥玥还笑着道:“大仙终于从王家出来了,恭喜你来到我这里渡劫啊。”
白汐觉得,这丫头大概是说反话过了头了。
但是接下来几天,陈玥玥的确把自己的话语付诸了实施。她被派到了陈家名下的“四通古玩一条街”担当首席鉴定师。一天要鉴定不下百来件古董。而且鉴定完毕之后,要给每一件古董写档案,不到凌晨都碰不到枕头。
工作强度虽大,但待遇也很好。十天五千元。白汐全部寄给了李大哥的家属。
如此忙碌了几日,心情反而舒服了不少。方才晓得工作也是一杯忘忧的美酒。
一日午饭后,白汐看到陈玥玥来“视察工作”。本着见了面就要吵架的原则。她拿起了自己的包,就进了卫生间躲人。
实在不想和这丫头在工作的时候,还吵架。
但出来的时候,却听到陈玥玥问部门经理,她最近的工作状况。部门经理告诉她:“大小姐,白小姐干活很努力,鉴定的也十分出色。有她在,我们整条古玩街的工作都顺利了许多。但是她太累了。你看能不能分几个人过来……”
陈玥玥拒绝了:“不用。还是忙的好,忙得多了,她就没时间去学林黛玉伤春悲秋了。”
臭丫头,居然说她是伤春悲秋。白汐不服气了。于是洗了一把脸,继续出来干活。恰好一尊康熙款的珐琅双耳尊被送了过来。陈玥玥也瞄到这件宝贝。但她并不懂古玩,于是走到了她的面前:“白小姐,看看你的手艺。”
“假的。”她不加思索道。
旁边有个中年鉴定师不服气了。最近几天,这个叫做白汐的女人抢尽了风头。他们几乎丢了饭碗。逮着机会,就在陈大小姐面前奚落她:“大小姐,你看她,看都不看就说是假的。这是在干活吗?分明就是在滥竽充数!”
白汐扫了东西一眼:“清代珐琅器,釉料均凸出底釉略高出一毫米左右,有明显的立体感。眼睛看不出,手摸得出。但这件东西,釉料是整平的。这是其一。其二,康熙的珐琅彩有花无鸟。这件却花鸟兼得。风格明显不对。其三,珐琅器康熙时期落款为“康熙御制”四字楷书,加双方框。这只有一条方框。款也不对。”
那鉴定师哑口无言。却不知道她一眼居然能看出这么多。陈玥玥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把她喊到一边去:“外面有人找你。”
“谁?”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反正不是谢文湛。”
对了。谢文湛还在观察住院。她知道不会是他。但,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那高大的背影,一瞬间让她以为是文湛过来了。但,仔细一看,这人的头发比文湛的要短。而且带了几根白发。旁边站了十几位保镖,皆是全力戒备。
白汐走了过去,那人转过身来。他可以说是一位老人了,鱼尾纹爬满了眼袋,额前的头发也花白了不少。但是人往这里一站,仿佛就是一部诗书茶。有从容,有内涵。实在难以想象,这人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风采。
她站住了脚:“您是?”
“白小姐你好,我是文湛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