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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宫里主子们离开,秦路才寻了机会出宫。许闯崔宇都和她一道也退了出来,崔宇本是有话想和秦路私下里说,可许闯一直粘着不放,他便只好提出告辞。
待崔宇走后,秦路便和许闯道:“你也回去吧,今儿是除夕之夜,现在没咱们的事,还是趁此机会回去陪陪家人。”
作为御前侍卫,他们今日休息,自然还有人正在当差。许闯若不是巴结上了秦路,侍卫处管事也不可能这样的日子给他放了假。
寒风阵阵,许闯自然也想回家。可是想到祖母私下的苦苦教导,还是掐了这回家的心。
“秦路哥,我看你喝的不少,这样吧,我送你回去就立刻回家。”说罢,不等秦路拒绝就小跑着去把秦路的马车招了来,“你喝了酒,就别骑马了,坐马车吧!”
进宫时候秦路是骑的马,也不知道许闯是什么时候居然帮她安排了马车的。今儿在席上敬酒的人不少,她此刻的确有些头晕。见许闯执意要送,便也没有拒绝。今日除夕,她虽然也想陪着许天骄守岁,可到底也该回去陪陪秦雅梅氏以及三个侄女。
马车行的快,不过在车里打了个盹,将军府就到了。
许闯殷勤的过来拉开马车帘子,秦路也算是清醒了不少,冲他点点头,跳下了马车。
将军府管家快步迎了上来,“将军您回来了,姑奶奶几次打发人来看了,说您要是回来了,立刻到她那边去。”
姑奶奶指的是秦雅,她和离回来,又带了三个孩子,这会儿再称呼大小姐也不妥。
秦路点点头,转身对许闯道:“我就不留你了,你快回去吧。等过两日,我叫人去喊你过来喝酒。”
秦路这话一说,几乎比带许闯进宫还叫他高兴。这喝酒自然不可能叫他一个人,所以秦将军的意思,是彻底要把他收为己用了。
“好的好的,秦路哥外面冷,您快进去吧!”他激动的说道,直到看着秦路走没影儿了,才傻笑着翻身上了马。
秦路一路去了后院,到了院子门口便叫管家先下去休息了。院子里大红灯笼还在亮着,隐隐约约有小孩子嘻哈笑着的声音传来,秦路觉得心里一暖。
在前世她几乎每年都是一个人过年的,唯一的堂妹是个死宅,就算偶尔硬拉着一起过年,也是吃了饭就钻进房间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去了。所以对于她来说,过年不过是别人阖家欢乐而她形单影只的节日,一点儿也不美好。
但没想到在这个朝代,却有着家人等她过年。哦,还有公主府的许天骄,她应该也在等自己吧。
想到许天骄,秦路不由加大了步子,这边和秦雅说过,她也好早点时间去公主府。
没想到一推开门,瞧见的却是三个孩子在床铺上吃着瓜子点心玩闹的开心,而秦雅却是红着脸红着眼,正一杯一杯的灌酒。
“大姐,你是喝了多少酒?”被冷风吹了几回,秦路酒意几乎全消。可秦雅却一张脸红通通,醉的几乎快不省人事了。
秦雅呵呵笑着抬起头,看见秦路的那一刻,忽然眨眨眼,眼睫毛就湿了。
“红莲,红莲,小路回来了……”她抓了红莲的手,喃喃说道。
醉酒落泪的女人看着很可怜,是可爱的惹人怜。红莲抓着她的手拍了拍,然后对着秦路微微摇头。
秦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秦雅怎么忽然又哭又笑?
红莲交代了洋洋看着秦雅,便起身要和秦路出去说,谁知道秦雅却突然来了力气,抓着红莲的手,跟着也站了起来。红莲力气倒是不小,看着秦雅这样,只好让她半靠在身上,然后带着一起和秦路去了隔壁屋子。
“我大姐怎么了?”秦路皱眉问道。
不等红莲答话,秦雅便伸出手摸上了红莲的脸,威胁一般的看向秦路:“小路,答应我,和天骄公主断了!”
天骄?
大姐知道了她和许天骄的事情了?
可是知道便知道,这般摸着红莲的脸威胁她是什么意思,大姐不会以为她和那些臭男人一般,吃着许天骄那里,还惦记着红莲这里吧?
“不然,不然我也和你一样,也找个女人在一起!”秦雅鼓起双颊,很是气愤的说道。
秦琴一度在秦路跟前提起秦雅的以后,想让秦雅再找个男人嫁了的。秦路自然也附和过几次,但实际上她其实挺无所谓的,秦雅没有男人还有她,如今还有秦琴,以后日子自然不用愁。
所以秦雅这会儿拿也找个女人在一起来威胁她,她忽然就忍不住有点想笑。眼睛一瞥,看到有人已经比她先笑了起来,秦路再看看傻乎乎生气的秦雅,忽然了然了。
“大姐,你醉了。”瞪了眼红莲后,秦路说道。
“我没醉!”秦雅道:“你答应我,你答不答应我!”
秦路心里有点恼怒,不是对秦雅,而是对红莲。红莲这个人如何她不大关心,但她对秦雅确实不错,所以如果她真的是喜欢秦雅,秦路也不介意认可她。但想了这么个法子,又吃豆腐又害得自己被推出来,她可就不高兴了。
秦路伸手,一把将秦雅拉过来抱到了怀里,道:“你今儿醉了,我明日再和你说。不过,你若是真的想找个女人,红莲可不是好人选,她心里爱慕淮南王爱到恨不得为了淮南王去死,所以你可不能耽误人家。”
眼看着红莲的笑凝住,又是气恼又是无可奈何的样子,秦路得意一笑,半拖半抱的把秦雅拉到了隔壁。
安顿好她躺下,然后喊了丫鬟来把红莲的铺盖拿走,并交代好三个侄女关好了门。
“秦路!”红莲这才意识到,她想和秦雅在一起,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秦路,因此心中虽然恨不得和秦路打一架,但却连火都不敢发。
秦路看她一眼,冷哼道:“豆腐吃的还爽快吧?”
红莲被戳中心思,脸颊立刻一红。不过大红灯笼映照下,倒是也看不大出来。
“有心思就好好用正途去追,你这般我第一个便不同意。”秦雅可没那么好答应这种事情,秦路相信,自己若是从中作梗一番,红莲这辈子都别想成功。
红莲知道此时该认错,于是尽管心里再不愿,还是低下了头,“你误会了,我没有故意想把你推出来的意思。只是你大姐知道这事,我劝她几句没劝住,只好陪了她一会儿。”眼看着秦路脸色一变,红莲再不敢推辞,只好认栽,“今儿确实是我错了,我想着她怕是不能接受,所以才把你的事儿给说了出来。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了。”
“最好如此。”秦路说道,转身就走。
知道秦路这会儿出门定然是去找许天骄的,红莲再回头看看秦雅那紧闭的门,心里是又嫉又恨。但事实如此,她也只能无奈的去了隔壁房间。
几乎快到子时,秦路才到了许天骄这儿。许天骄和许天鹤正聚在一起守岁,知道她来了二人都十分吃惊。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许天骄高兴的说道,把秦路直接拉进来,又吩咐清音,“快去拿个汤婆子来,再把我前儿才做好的狐裘拿一件来。”
难得今夜没有下雪,但一路骑马过来,秦路也是冻得直打哆嗦。这时候不像现代,可没有羽绒服这么保暖的东西,而她要骑马也需要轻便,所以的确是冷的不行。
秦路没有对许天骄行礼,倒是对许天鹤行了礼,“卑职见过淮南王。”
许天鹤冷冷一哼,扭脸看向了一边。
淮南王这样的小舅子,秦路可不敢得罪。不过,在将军府她这个“小舅子”给红莲气受,到了公主府,淮南王这个小舅子便给她气受了。
好在许天骄不是秦雅。
“你跟谁甩脾气呢?”许天骄白了许天鹤一眼,道:“你小孩儿正长身体呢,别守夜了,快回去歇着去,明儿一早还得进宫去呢。”
许天鹤本还只是下意识的心里不爽,所以不愿意搭理秦路,但许天骄这么一说,他立刻就真的生气了。蹭的站起来,指着秦路道:“秦路,走,本王有事要和你说。”
许天骄想要拦,许天鹤已经站起来往门口走,还丢下一句,“是关于年后你出征的事儿的。”
许天骄气得干瞪眼。
秦路披上了清音递过来的狐裘,摸摸许天骄的脸,“好了好了,你在屋里等我会儿,要是困了就上床睡一会。我说完了就回来。”
秦路到了许天鹤这边,许天鹤还气得鼓着脸颊。从前眼里心里只有自己的姐姐,有了喜欢的人就不要弟弟了,他再如何也到底还带有小孩子心性,实在是嫉妒的不行。
秦路可没敢出声安慰,她不是什么会说话的人,这要是说错了惹了这位,反倒更不好。
许天鹤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看着秦路还恭恭敬敬的站在面前,想着一来这到底是个女孩子,二来这到底是皇姐喜欢的人,于是脾气也就消了,指了指凳子,示意秦路坐下去。
许天鹤的确提及了年后出征的事情,原来他在军中不仅有人,还有许多是中等将领。另外京中文官里他也结交了不少人,最让秦路吃惊的,是显宗帝最忠心的狗腿子三王爷,也是许天鹤的人。
三王爷比显宗帝还要大上五岁,这样的人就算有谋反之心,也当是为自己而谋。如何会为了许天鹤这么个孩子?
看出秦路的不信来,许天鹤冷冷一笑,“秦将军难道真的把本王当孩子看?”
秦路一愣,立刻便摇了头。
虽然年纪小,虽然在许天骄跟前一团孩子气,还会吃许天骄对自己好的醋,可许天鹤,绝对不仅仅是个孩子那么简单。
“有些过程秦将军不用知道,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可以。”许天鹤说道,笑看了过来:“不过除去这些秦将军要记住外,还有一点便是皇姐那里,你若敢有一丝一毫的对不住皇姐,本王一定会叫你生不如死。”
他眼神犹如淬了毒,阴森的让秦路心惊肉跳。
“王爷放心。”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