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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她轻声道,在他旁边坐下,“你怎么了?是心情不好吗?”
她刻意将话题引开,她这种做法无疑是在自欺欺人,她的话音才刚落,顾淮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林香,我等你很久了。”他略略往前倾了下,修长的手指压着放在茶几上的纸移了过来,“这是离婚协议,你看看,没有问题的话,就签一下。”
林香再度懵逼,顾淮又说,“至于你的利益,你不要担心,我已经给你最大化了。”
“为什么啊?”她现在的脑袋都是混乱的,她想不出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只有顾淮才能给她答案。
“没有为什么。”他的声音其实并没有变,可是听在林香的耳里,却是冷漠地渗人,“要和我离婚,你至少要给我一个理由吧?顾淮,婚姻不是儿戏,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你说,我可以改。”
“这要什么理由啊?”顾淮垂下眼,“就是不爱你呗,你不适合我,我不想和你走一辈子,这太痛苦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当初要答应和我结婚?”林香咬牙,“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也知道婚姻不是儿戏,所以这个理由我驳回,我不同意离婚。”这说着说着,林香反倒冷静了下来,思路也清晰了起来,她回忆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顾淮的变化也太反常了,如果是以前的他,压根就不会这样。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深深地想,像是要将真相从泥土里挖掘出来。
猛地,她想起那天顾母和她偶然间提起的事。瞬间,她如醍醐灌顶,问:“顾淮,你是不是公司里出什么事了?”
顾淮的眉头微不可闻地一皱,强行将笔塞到她的手里,“签字。”
林香定定地看着地他,越看就越觉得他心虚,她怕极反笑,一抽一抽的,“顾淮,我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女,离婚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做过,在我没有同意的前提下,你一个人想要离婚没那么简单的。”
顾淮抬眼,与她的视线相汇,相汇了,才发现她狼狈的不行,眼睛肿着,白眼球红血丝蔓延,眼眶噬着一泡泪,可怜兮兮的。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砸到似的,难受的可以。
他沉默了好久才说,“你当初说因为爱我要和我结婚,事实不是这样吧?你不过是因为愧疚,以及怀着报恩的想法才嫁给我的吧?”他别过眼不去看他,“你将你施舍强行塞给我,你有没有想过我根本不愿意?!林香,我受够了这样的你,离婚吧!”
这个时候,林香倒是反应快了起来,几乎是反射性地她就说了出来:“这种胡话是谁说的?我没有!我是因为爱你才和你结婚的!你因为这种胡乱猜测就要和我离婚,我更加不接受!”
闻言,顾淮再度挪眼看她,她的眼睛还是肿着,看起来可怜的不行,可是却带着抹坚定。他心中难受,明白如果还这样斯文地交涉,这婚是离不掉了,他深深吸了口气,用平生最冷、以及最厌恶的语气对林香说:“林香,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你比我还要大,怎么还像一个孩子那般天真?你明知道这种离婚理由太可笑,根本就不成立,你就不会往其他方向想想吗?”
林香愣住了。
顾淮又说:“其实从和你结婚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是我母亲唯一的儿子,我怎么可能没有后?可是你呢?你已经不能生了,娶了你,就意味我没有后,我的膝下无子,这样的你,我娶来做什么啊?只能怪当时的多巴胺分泌太过旺盛了。现在想起来,我真是后悔死了,你离过婚,生过孩子,还结扎了,就是一个二手货,我没娶没生,却要娶你,我真可以说是脑残了!”
语毕,他顿了顿,又加重了语气:“这是我要离婚的真正原因,这下你明白了吗?”
刚重生的时候,是这个世界她和陈磊刚离婚的时候,那个时候,在村里她可以说是第一个离婚的女人,与世俗相违啊,村里人口舌多,走到街上难免被人指指点点,那些乡野妇人嘴巴可毒了,在背后的那些话简直戳的人脊椎痛。可是那个时候,即便再被怎么说,林香都可以无视,无论再恶毒的话,她都能够勇敢面对,那是她的生活,她不怕被人指指点点。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脆弱的很,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伤口还未完全痊愈的病号,那些疤虽然已经结痂,可是里边还没有彻底好透,可是顾淮,却一点点把她的那些痂慢慢地撕下来,鲜血淌了下来,起初疼的不行,到后来的彻底麻木。
她定定地看着顾淮,眼泪像是关不上的水龙头,止不住地流:“对不起。”
“可是,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如果还可以有其他的选择,顾淮断然不会选择这种最愚蠢的方式,可是他没有其他的方法,在目前来看,这个愚蠢的方法是对林香最好的决定。
“是的。”
在来之前,林香是慌乱的,可是潜意识里,她并没有想放弃,她想,无论顾淮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弃。可是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阵亡了,她觉得自己的防线彻底被击溃,她觉得除了同意,再没有其他的选择。
她站起来,不知为什么,头晕的可以,站起来一个摇晃,顾淮下意识去扶她,可是手却僵在了半空。
林香定定地看着他的那只手,一声苦笑。
“王姨和李姐呢?”她问。
顾淮看着她,眼里有着克制的担忧,“我让她们休一上午的假。”
“那腿脚不方便,我把王姨叫过来吧。”说着,不等顾淮说话,她拨了王姨的号码,麻烦她过来之后,她又坐下,看着沙发前面的电视一声不吭。
她那样子就像是丢了魂似的,眼泪在无声地流。
她心里难受,顾淮又何尝不是?可是他不能表现出他的难受,他的声音依旧冷漠不已,“把字签了吧,对谁都好。”
“我现在手一点力都没有。”林香的声音有气无力,就像是虚脱了一般。“你等我缓缓。”
不多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林香允了之后,便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王姨走了进来。林香立马站了起来,粗略抹了抹眼泪,对王姨强颜欢笑:“王姨,突然间把你叫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可是顾淮一个人在这儿,我实在担心,麻烦你好好照顾他。”
她的眼睛肿的可以,脸颊红通通的,明显就是哭过的模样,叫人看着就觉得心疼不已。可王姨终究是外人,也不好插嘴他们两口子的事,只恭敬地回:“夫人,您放心,这是我分内的事。”
林香点了点头,接着,又看向沙发上的顾淮,轻声说:“对不起顾淮,今天早餐吃的太少了,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在,手一直在抖,实在没法签,等我缓两天再来签。你放心。”
说完,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去,看她那情形,王姨实在不放心,可是她也不好出手,她只好看向顾淮。而顾淮一动不动地坐着,显然没有打算搭理她。
待林香跌跌撞撞走了出去,几乎快要听不见脚步声的时候,王姨忍不住问:“先生……夫人她,似乎状态不太好……”
“跟上去看看,别让她出事了。”他说,那挺得笔直的背脊在瞬间弯了下去,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他的神情颓废下去,眼神空洞,看起来茫然又无助。
看着林香上了出租车之后,王姨才放心了,折了回去,将这事告诉了顾淮。顾淮点点头,便再也没有说话。
不多时,突然传来敲门声,王姨将门打开,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站在门口,额头上渗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看起来焦急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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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香打车去的地方不是其他地方,而是顾母居住的地方。
虽说被顾淮的那番话伤的不清,说严重点,甚至可以说被伤的神志不清,可是她……仍旧犯贱一般地不甘心。
从门口走出来之后,那止住的眼泪再度流了下来,眼睛好似是出了毛病,怎么也止不住。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她,看到她那副模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小心翼翼问了出来:“姑娘,你没事吧?”
林香抿唇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窗外飞速行驶的车辆。
那出租车司机又说:“姑娘啊,你想开点,人啊,只要还或者,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所以你不要太悲观了。你现在这么哭,有什么用呢?伤心的也是你自己,还不如开心点。”
“可是我开心不起来啊。”一开口,就哽咽就来,泪水不停地掉,几乎忍不住要大哭起来。“哥,你说一个曾经很喜欢的人突然说要离婚,是什么原因啊?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
出租车司机是个普通的男人,人生也没有那么多的起起伏伏,以一个男人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如果他深爱着自己的老婆,又怎么会突然和老婆离婚呢?这不科学,这种假设不可能成立。他实在不忍将真相告诉自己这位哭得可怜兮兮的女顾客,可是看到她那么伤心,如果没有人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怕她会一直钻牛角尖出不来,于是,本着好心的念头,他对林香说:“姑娘啊,你别太伤心了,这种男人不值得伤心。男人要离婚有什么苦衷啊,没苦衷的,如果真要说一个苦衷,那么归根到底,只要一个苦衷,那就是不爱了,无法忍受了的苦衷!大姑娘,你想开点,你那么漂亮,踢了这个男人,还有大把的男人排队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