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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伟听后脸色大变,哭着问道:“医生,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医生迟疑了一下,说:“概率太小了,就看术后恢复的怎么样了。估计后半辈子要在轮椅上度过了。家属记得多开导病人,这种情况谁都接受不了。”
杨伟气急败坏,一把挽起面前这位中年男医生,狂吼道:“你格老子说什么呢?我姐那么优秀,她的后半辈子怎么可能在轮椅上度过?”
见杨伟失去了理智,我赶忙拉开他,放走了医生。
我很难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前些天杨丽还明艳动人,跟我打打闹闹,今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真是世事无常,福祸难测啊围!
凌晨1点,杨丽从急救室转入VIP病房里,我和杨伟全权负责陪护。
清晨,杨伟把姐姐的事通知了父母。杨洪市长同夫人赶来福康医院,看到女儿,悲恸欲绝羿。
这一刻,气氛太压抑了,空气都像凝结了。我一刻都不想呆在病房里了。我觉得我都不能呼吸了。我借口出去买东西,逃一般的离开了医院。我没有看方向,一直走,忽然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巷子里,马上就到尽头了,我停住脚步,蹲了下来。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我掏出来看了眼,宋倩的号码在手机屏幕上闪个不停,我接起了电话:“喂!”
宋倩问:“小旭,杨丽现在怎么样?”
“唉!她的脊椎受到了重创,可能会高位截瘫。”
“好端端的怎么会搞成那样?”
“开车肇事了。”
我转身走出巷子,刚好看到一个超市,顺手进去买了些女士日常生活用品。回到医院门口,遇到一家早点摊子。据说这里的粥对病人康复有帮助,我给杨丽买了一碗粥,给杨洪市长夫妇和杨伟买了三份早点。
我回到病房,杨丽的麻醉尽数散去,已经清醒过来了。这算是个好消息,至少她不会变成植物人了!
杨伟同父母在床边陪伴杨丽,见我回来了,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看我。
杨丽面色惨白,一脸憔悴,冲我微微一笑。我顿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拎着东西走到她身边,把日用品搁在床头柜上。
“饿吗?”我关心地问。
“嗯,有点!”杨丽刚醒,还很虚弱,没有办法用正常人的音调交流,声若蚊啼。
“医生说刚做完手术只能吃流食,我给你买了一碗粥。你现在要吃吗?”我好像瞬间成熟了十岁。
杨丽轻哼一声:“好”
我从柜子里拿出碗,给她盛了一碗粥。杨伟和父亲轻轻撑起她,她母亲用勺子给她喂粥。她一口一口认真吃粥的样子,好像品尝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突然开始心疼她了。或许没有我的伤害,她完全可以避免这场灾祸。不知怎么,责任感一下子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控诉我是多么无情无义的混蛋!可是像我这种心里始终装着另一个女人的男人,有什么资格爱她?
晚上,杨伟说他会看护姐姐,让我先回去休息。我没有推脱,因为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必需处理。
回到幸福小区,宋倩果然等在门口。看见我开车回来了,她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们回到屋里,宋倩柔声问道:“小旭,你怎么回来了?”
我说:“奇怪,我的家我怎么不能回来?”
“我是说,你不照顾杨丽了吗?”
“照顾啊!”我拉起宋倩的手,说:“可是我得请示一下老婆大人啊!”
“傻瓜,再怎么说人家都是你的伯乐,我怎么会介意你去照顾她?”
“难道你不怕我被她抢走?”
“当然怕。可是我更在乎的是你的责任心。只要你有足够强烈的责任心,又怎么会轻易抛弃我?”
我亲了她一下,说:“老婆,理解万岁。谢谢你能理解我。”
次日,我赶来医院,继续照顾杨丽。说是照顾,事实上我只是陪伴她。她家里人随时随地都在负责她的起居,我也就是关键时刻搭把手。
一个星期后,杨丽的手术刀口完全愈合,杨伟前去办理出院手续,我抱起她走出医院,把她轻轻放在车上,她的母亲拿着包袱从医院门口走出来。
送回杨丽,我打算离开,可是看到她那双乞求的眼神,我又不忍心走了。于是我坐在她床边,给她削苹果吃。她非常感激我。
杨家原本对我怨气甚重,但是为了杨丽,他们一直隐忍不发。看到我最近一周的表现,他们也很感激我。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相信诚心可以换来他们的宽恕。
一天,杨丽知道自己的脊椎受了伤,已经高位截瘫,她性情大变,谁都不肯再见,整天大哭大闹,消沉度日。我去看她,硬是被她骂出了她家。看她变成那样,我心痛欲裂。唉,难道杨丽这辈子真的就这样毁了吗?
我回到家,把事情的原委给宋倩絮叨了一遍。
宋倩说:“老公,这事怎么能怪你呢?”
“可是我狠心把她扔在了婚礼现场,致使她发生了那么惨重的车祸,我如何能脱得了干系?”
“你想的太多了。如果说破坏她的婚礼是导致她车祸的直接原因,那也该由我来承当这个罪魁祸首。话说回来了,要不是她搞阴谋诡计,咱俩根本不会分开,你也不可能和她举行婚礼。怪只怪天意弄人,要夺走杨丽的幸福!”
“话虽如此,可是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宋倩坐在沙发上,轻叹一声,说:“如果你执意要弥补杨丽,我可以做一切让步,成全你。”
“唉,事已至此,我还怎么弥补人家?或许我把爱给她,可以激励她努力生活,可是那样做太过虚伪,反而会让她雪上加霜。没办法,我只能祝福她了!”
人啊,千万不要把爱情当作救命稻草,它只会对你落井下石。当两个人相爱时,是可以在一起,但是如果你身临绝境,想用爱情疗伤,却会让自己伤的更深。真爱固然重要,然而尊重现实才是王道。
“你这个坏坏坏女人,我对你如此的诚恳,你却伤的我最深,痛得我无力翻身。”张艳来电。
“喂,张艳。”我接起了电话。
张艳说:“老板,我回来了,你方便出来接下我吗?”
“方便啊,稍等!”我挂掉电话,披了件外套,向门口走去。
“快点回来,我熬了鸡汤,记得回来喝。”宋倩安顿了一声。
“知道了。”我开门离去。
我开车赶到机场,找到张艳,帮她把行李搬进后备箱。
路上,张艳问道:“老板,好久没联系了,你和那二位美女最近怎么样了?”
我转了下方向盘,从后视镜上看了眼张艳,笑道:“我还是选择了宋倩。”
“那杨丽还好吗?”
我心一沉,皱眉道:“唉,她出车祸了,医生说她高位截瘫了。”
“啊?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张艳一惊一乍说。
我把前因后果简单的说了一遍。
张艳安慰道:“东方旭,这事不怪你,你不用自责。”
我们回到家,宋倩已经准备好了碗筷。
张艳尝了口鸡汤,竖起拇指说:“大嫂,你的厨艺真不错!”
宋倩说:“嗨,那不算什么。张艳,要是爱喝,你就多喝点。”
看到她俩和平相处,我真有点出乎意料。不过张艳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她不会那么小气。
晚上,张艳为了给我和宋倩制造二人世界,出去登宾馆住了。
次日中午,张艳打电话说:“老板,我在碧水路的滕王阁,你过来喝杯咖啡吧?”
“好啊!”我爽快答应。
我仔细收拾了下,希望宋倩也能陪我去。宋倩很乐意随我同去,画了个淡妆,打扮的光鲜亮丽。那个咖啡馆光听名字就很上档次,我们俩不得不重视,不能在格调上失了礼数。
到了滕王阁,已经等了好一会儿的张艳看见我进来,朝我招手示意,但看到我旁边的宋倩,她眼神闪了一下,手也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我们刚走近,她就调侃我说:“怎么,怕回家跪遥控器,所以寸步不离以示清白?”
这真是个不省心的姑娘,她分明是在给我出难题。
我拉开一把椅子让宋倩坐下,假装轻松地回答:“哈哈,清什么白啊?信任这东西不是每时每刻紧盯着就能建立的,而是两个人心灵上的沟通!”
张艳皱了下眉头,轻轻呼了口气。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是曹宇。这小子又怎么了:“喂?”
“东方旭,你在哪呢?我刚从西藏回来,给你带了个礼物,我给你送过来。”
“我在滕王阁。今天朋友请喝咖啡。”
“哇!男的女的啊,我也要来,等我啊!”
“……”
挂了电话,我告诉张艳我有个哥们儿要来,她淡淡一笑。我又低头给宋倩说是曹宇,她也笑了笑。于是我们又要了一杯咖啡等曹宇。
不过一会儿,曹宇就一阵风似的窜到了我旁边。看见我和宋倩,他表情如常;可看见对面的张艳,他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这小子肯定是被惊艳到了。不过曹宇是谁啊,怎么会被这种情况吓倒?他眼睛一转,笑嘻嘻的便打起了招呼:“哇,东方旭,你什么时候私藏了这样的美女啊,都不给哥们儿介绍介绍,真不厚道!”
张艳撇里一眼曹宇,冷脸相对。
曹宇这次算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哥们儿我为他默哀。他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呐!我真想捂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