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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和公孙策无功而返,毕竟在没有证据,大人决心抓人之前,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审讯傅玉雪。再者,虽然疑心傅玉雪,要将傅玉雪当做犯人审讯,公孙策还是有些不愿意。
两人刚回开封府,却见王朝匆匆迎来:“公孙先生,展大人!”
“王朝,你有什么事?”公孙策问道。
“刚才,庞太师亲自前来保释我们昨晚抓的人。”
“庞太师保释李轻?”展昭吃了一惊。
“原来那个人叫李轻?展大人和公孙先生已经查到他的身份了?”王朝喜道。
“庞太师保释李轻,难道是要亲自追究李轻?”公孙策有些紧张道。
以庞太师眦睚必报又护短的性格,李轻要是落到他手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正是属下奇怪的地方!庞太师一早亲自过来,说李轻乃是他的客人,只是不喜欢走正门。没想到,我们就将他误做歹人带了回来。”
展昭和公孙策都是一愣,李轻毕竟是装鬼吓唬庞老太君。若是太师府不愿作证追究,他们确实不能扣着李轻。只是——
“包大人担心庞太师要对李轻不利,没想到太师竟然说他只是不想开封府冤枉好人。”王朝有些气愤道,“不过,庞太师倒是真没有为难李轻,只是将一封信交给李轻,看着我们送李轻出府而已!”
“那封信?”
“信没有封,李轻是当众看的。上面只有一句话:此间事了,恩情已偿,速归家团聚!他看了信,就直接离开了。我们送他出府,就有人在府门前给李轻送了盘缠和马匹。不过送东西的人是附近客栈的小二,身份清白,并无可疑。”
展昭和公孙策对视一眼,心中了然。明白无论是送盘缠还是让庞太师前来保释李轻都是傅玉雪指使。
“傅玉雪虽然是成安大夫傅郁林的侄女,但是就算傅郁林本人只怕也没有本事让庞太师亲自跑到开封府保人吧?”展昭疑惑道。
“展大人你说什么?是傅大夫让庞太师来保释李轻的?这个傅大夫可真厉害,竟然能够指使庞太师。”王朝感慨道。
“庞太师可走了?”
没想到王朝竟然摇了摇头:“没有!庞太师正与大人在二堂喝茶!”
展昭闻言一个趔趄,差点没有平地摔一跤:“太师和大人在喝茶?”
大人委屈你了!庞太师画风变化如此之大,我们hold不住啊!
二堂内,包公也就是脸黑看不清表情。对于不知道庞太师搭错哪根筋,要和自己坐下喝茶,包公表示略惊悚。
但是他再不喜欢庞太师,庞太师也是他的恩师,又是同朝为官,总不能将人轰出去。
“大人!”
“公孙先生和展护卫回来了!”包公悦然道。
展昭、公孙策:总觉得大人看到我们很高兴的样子,可惜脸太黑,看不清大人是不是喜悦的表情。
公孙策正想要知道傅玉雪如何说动庞太师前来保李轻,故意上前道:“大人,傅大夫亲口承认自己指使李轻装鬼吓唬庞老太君。”
包公会意故意望向庞太师道:“庞太师可认识此人,倒是不知她与太师府有何仇怨,要行此事!”
庞太师却毫无所觉,皱眉道:“傅大夫是谁?怎么,老夫要认识她吗?”
“太师果然不识得此人?”包公见庞太师不似伪装,有些意外,“那么,太师缘何要保那李轻?”
庞太师如何说李轻没有装鬼在太师府闹事,庞太师和包公心中对此事却是心中雪亮。
“今早有人送了一个包裹给老夫,至于里面的东西,老夫不想告诉你们。总之,老夫是为了包裹里的东西,才保李轻的。”庞太师如此直白相告,当然不是简单的好心,“咳~那位傅大夫——”
“太师可知道之前,有位年轻大夫治好了太后的眼睛?”
庞太师的女儿是宫中贵妃,太师自然会关心内宫发生的事情:“听说过!老夫听娘娘说,官家有意将之选入翰林医官院,却被婉拒了。不过是一不识趣的江湖人罢了!”
“给太后治眼睛的就是傅玉雪,也是指使李轻的人。”公孙策道,“据学生所知,这位傅大夫竟也知道玉虚子。”
“傅玉雪?”庞太师有些愣然。
“太师?”
“老夫那夭折的幼女也叫玉雪。”庞太师呢喃道,“雪儿幼时长得比她姐姐还要精致可爱,又在初春雪夜降生,故而取名玉雪。”
包公一惊,大胆假设道:“恕包拯冒昧,太师说二姑娘乃是马车翻下悬崖而死,可曾见到尸体?”
庞太师摇了摇头:“当时老夫不在京城,据说悬崖下只找到了车夫的尸体。车夫的尸体已经被野狼撕碎。”
“竟是如此!”
“老夫可否见见那个傅姑娘?”庞太师自然也明白了包公的怀疑。
公孙策看了包公一眼,方才道:“傅大夫病了!”
“病了?”
“大人,傅姑娘似乎身患顽疾,每逢雪天冰冻之时,就会病的很厉害。”展昭禀告道。
包公沉吟道:“公孙先生可知道她得的是何病?”
“没有把脉,学生也不是很确定,似乎是某种寒症!”公孙策道,“若是这么严重的寒症,为什么只在雪夜发作?”
公孙策说完,又对庞太师道:“太师是否介意让我们见一见庞太君身边的那位梁嬷嬷?”
“梁妈?梁妈的小儿子庞寿突然死了,梁妈受不了打击,人疯疯癫癫,未必能够问出什么。”
“公孙先生精通医术,或许能治疗梁妈也不一定!”包公并不愿意放弃可能查明真相的机会。
“既然如此!”庞太师叫来随从,“将梁妈带来开封府!”
太师府与开封府不过相隔两条街,倒是不远。所以,太师府的人很快将梁妈送了过来。没想到梁妈却不是庞太师所说的疯疯癫癫模样。
“奴婢梁红见过太师、包大人!”梁妈不仅没有疯疯癫癫,还异常冷静。
“梁妈,你没疯?”庞太师有些吃惊。
“奴婢欺骗了太师,自知罪不可恕!只是奴婢一生做下的罪孽也是时候倒头了!”梁妈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
公孙策接过条子念道:“恶有恶报,若是不报,祸及子孙!”
“奴婢的三个儿子已经尝了恶报,如今奴婢家中唯有两个孙儿,奴婢实在不想自己的罪孽由他们承受,故而愿意投案。”梁妈娓娓道。
梁妈眼神平静,显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这纸条,梁妈从何处得到?”
“自从松柏园开始闹鬼,奴婢的二儿子庞禄掉进荷花池淹死,奴婢心中就一直很不安。一直到三儿子庞寿也死了,奴婢就知道是有人要害我们一家。故而才装疯作傻,希望幸免。可是没想到就算死疯了,‘她’也没想过放过奴婢,这纸条是今早出现在奴婢房间的。”
“她是谁?”包公质问道。
“她自然是太师的二姑娘,那个老太君奉命杀死的孩子。”
“哐”一声,庞太师身侧的茶杯被撞落在地。庞太师跌坐在椅子上,神情凄然,茶水洒了一身也不自知。虽然已经猜到幼女的死与他母亲有关,可是听到梁妈亲口指证又是另一回事。
“二姑娘自幼能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小孩子不懂得遮掩。这件事在二姑娘两三岁的时候就被太师发现了。太师不惜重金请了玉虚观玉虚子回来。可是,老太君本来就因为夫人连生了两个女儿不高兴,知道此事后对二姑娘越发不喜。只是太师宠爱二姑娘,二姑娘也从来不出现在太君面前,倒也相安无事。”梁妈叹息道,“不久之后,太师奉命出使辽国,夫人中秋佳节领两个姑娘进宫领宴,二姑娘身上的护身符不知为何弄湿了。夫人担心护身符失效,就着人去请玉虚子道长。”
“没想到来的是玉真子,这位玉真子为了得些好处,便说二姑娘乃是天煞孤星,克尽六亲?”公孙策追问道。
“不错!玉真子道长还说要化解二姑娘的天煞命格需要他减寿十年作法方能改命。”
“所谓天煞孤星这类传言,大多是妖道骗取财物的把戏罢了。许多愚民听到这些事,少不得破财消灾,请妖道化解。”公孙策不胜唏嘘。
一般人家若是听到这些说法,大多花些钱财请妖道化解所谓灾劫,被骗些财物罢了。庞老太君好歹是见过世面,误信妖道妖妖惑众也就罢了,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玉真子出府没两天,太君突然病倒了,连着病了好两三个月。二姑娘的弟弟安乐小侯爷也感染了风寒,请了翰林医官院的保和大夫才治好。”
“中秋过后,便是深秋,再入初冬,气温变化极大,老人和幼儿抵抗力差,就算生病也正常。”公孙策叹道,“只是如此,庞老太君怕也发认定二姑娘乃是天煞孤星了!”
“正是如此!故而老太君说要舍了二姑娘,保全家平安。”梁妈道,“老太君亲自准备了秘药交由奴婢下手。可是——”
“可是什么?”众人听到这里,想到庞老太君如此对一个至亲孩童,心中恨其狠毒,又不免为那孩子担忧,竟忘了这是十多年前旧事。”
“二姑娘说:奶奶一向不喜欢我,突然送汤给我,该不会要毒死我吧!奴婢当时听了吓了一跳,没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几乎洒了汤碗。二姑娘接着便说:看你紧张的样子,看来汤真有问题。要喝你自己喝吧,我才没那么傻。你也别想着强迫我喝下去,爹爹留了人保护我。只要我大叫一声,自然有人收拾你!”梁妈说着下意识看了一眼庞太师。
庞太师道:“不错!雪儿从小喜欢听一些乱七八糟的故事。还与老夫撒娇说,话本里大户人家都有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卫保护,她也要一个这么威风的暗卫。老夫为了哄她高兴,就将府上的一个侍卫交给她使唤。只是这世上哪有能自动隐身又突然出现的暗卫?故而雪儿总喜欢让那侍卫一下子扮成院子里扫地的仆役,一下子又让他装成车夫。”
“原来二姑娘的车夫是太师给的侍卫,难怪当年那么多人都奈何不了他,几乎让他带着二姑娘逃走。”梁妈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