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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柳金蝉死而复生,冯君衡心中越发不安了。他觊觎柳金蝉的美色不假,但是与柳家的家产比较起来,柳金蝉又算得了什么?
死而复生太过诡异,还有当时柳员外对外说法:柳金蝉乃是重病身亡。
可是冯君衡又怎么会不知道柳金蝉如何死的?那可是为了颜查散才投缳自尽的。
柳金蝉喜欢颜查散什么,冯君衡虽然嫉妒,却不是十分在意。他本就是冲着柳金蝉的美貌和柳家家产去的。柳金蝉的心事,他不高兴大可忽略不计。
冯君衡担心的是柳员外的态度。
柳金蝉死的时候,柳员外可是悔恨万分。现在柳金蝉突然活了,谁知道柳员外会不会因而顺了柳金蝉的意思。
冯君衡可是比谁都清楚,绣红不是颜查散杀的。要是柳员外为了女儿去衙门撤销对颜查散的指控,焉知县令不会查到他身上?
所以冯君衡这会儿非常不安,他觉得自己需要去见见在地府当判官的舅舅压一压惊。虽然判官舅舅说他不会死,但是冯君衡还是很不安。
心慌意乱的冯君衡,完全没有发现跟在他后面的“小尾巴”。
冯君衡并不是什么江湖高手,以傅玉雪的轻功想要悄无声息的跟着他自然不是问题。只是快要到冯家的时候,傅玉雪便发现白玉堂也找了过来。
“颜查散那边没事了?”傅玉雪确认冯君衡乃是回家,停住了脚步等着白玉堂过来。
白玉堂点了点头:“祥符县令并不是什么昏官。他也一直觉得颜兄可能不是凶手,才会这么久都没有动刑。颜兄此时还算是嫌疑犯,不能立即释放。不过县令同意等我们找到线索再升堂。”
傅玉雪点了点头。
“你这边怎么样了?”
“柳金蝉投缳自尽了!”
“什么?”白玉堂吃了一惊,“好个贞烈女子,颜兄、颜兄——这可怎生是好!”
这就是代沟!
在傅玉雪看来,柳金蝉就这样投缳自尽简直是个傻叉。可是在白玉堂与其他人看来,柳金蝉便是贞烈女子,女性楷模了。
不过,千年代沟也不是这么容易抹去的,傅玉雪叹道:“不过没死!”
白玉堂松了口气,笑道:“幸而叫了你同来!”
“你怎么知道与我有关,或许是柳家的人及时发现小姐投缳呢?”傅玉雪白了他一眼道。
白玉堂抱臂而立,傲然道:“想想你知道这么清楚,也不可能是柳府的人告诉你的。你刚才跟踪的人可是冯君衡?”
“你怎么知道?”傅玉雪愕然道。
白玉堂咧嘴一笑:“是你和颜兄说冯君衡很可疑的。你三更半夜跟着一个陌生男子,总不会是看上他吧?”
“哼~”前一句也就罢了,听到后面那句调侃的,傅玉雪脸都发青了。
“嗳,阿雪!你不是跟踪冯君衡过来的吗?怎么走了?”白玉堂见傅玉雪转身要走,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拦住了她。
“颜查散是你的义兄,关我什么事?大晚上的不回去睡觉,我还在这里瞎操什么闲心!”傅玉雪黑着脸道。
“你怎么这般小气,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我就是这般小气,那又如何?”
“五爷以为自己是个不讲道理的,你倒是比我还横!”白玉堂瞠目道。
“比不得白五侠是君子,我是小女子,女人本来就不讲道理的不是。圣人不还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嘛!”
“说的什么酸话!”白玉堂晒笑道,“走,我们进去看看冯君衡到底搞什么鬼!”
说着伸手一把抓住傅玉雪的手腕,就往冯家走去。傅玉雪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白玉堂会伸手拉她,心中莫名地软了一下,下意识跟上了他的脚步。
只是走了过去,心中却又有几分不平。凭什么白玉堂三言两语,他就要乖乖照做啊?
两人进了冯家,却看到冯君衡正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准备什么。过了一会儿却是到了一间堂屋,傅玉雪和白玉堂少不得要做一次“梁上君子”。
堂屋里摆放着牌位还有一张仿若地府判官的画像。傅玉雪莫名的就想到了绣红的话:冯君衡有个在地府做判官的舅舅。
只见冯君衡站在画像前,很是恭敬的焚香祷告,念念叨叨好一阵子。屋子里突然冷了几分,却见那画像中烟雾缭绕,竟然真的走出一个判官模样的鬼差。
傅玉雪脚下一滑,差点没从房梁上摔下去。白玉堂及时拉住她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傅玉雪太过惊诧,倒是没有觉察到两人此时的姿态委实暧昧了些。几乎是整个人都靠在了白玉堂怀里。
不仅傅玉雪没有注意到,就连白玉堂也因为冯君衡有些诡异的行为,没有觉察自己的手还拦着傅玉雪的纤腰。
“舅舅,那、那柳金蝉怎么死而复生了?”冯君衡惊慌失措道。
“你昨日不是说不希望柳金蝉死,好做柳家女婿啊!”那判官生的一张青黑脸,看着便渗得慌,“好了!你也不用害怕,柳金蝉命不该绝,当时不过是闭过气来,生魂离体,并不是什么死而复生!”
冯君衡苦着脸道:“可是柳员外改变主意怎么办?要是他们查到绣红其实是我杀的,如何是好?”
白玉堂没想到会听到冯君衡自承杀人,激动的差点跳下去直接了断了这恶贼才好。他不比傅玉雪能够看到判官听到判官说话,只觉得冯君衡对着一团白雾自说自话委实诡异的很,终究是按捺住了。
只是他一激动,手下没了轻重差点将傅玉雪勒的透不过气来。气的傅玉雪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两个人趴在梁上你瞪我我瞪你,傅玉雪又听到下面判官对冯君衡道;“有什么好怕的,舅舅不是说过已经将你的名字从生死薄上勾去?放心吧,没有鬼差来勾魂,谁也奈何不得你!”
“舅舅,还好有你,不然外甥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冯君衡拍马屁道。
“我是你舅舅,你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舅舅不护着你,能护着谁?”那判官被外甥几句话说得飘飘然,越发觉得自己厉害了。
再想到他人间亲人唯剩下这个冯君衡外甥,时常记得供奉香火,很是满意。
他毕竟是地府官差,判官待要再安慰冯君衡几句,离去,却突然警觉了几分:“这里怎么有生魂的味道?”
“舅舅,什么是生魂的味道?”冯君衡紧张的问道。
“我本来以为你在外面沾染了其他人身上的味道,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有人进来了!”判官说着,一双鬼眼骤然射向房梁。
那双眼珠子仿佛瞬间弹射而出,饶是傅玉雪不是胆小之辈,也被吓了一跳。两人翩然从房梁上落下,白玉堂一个踉跄几乎一头栽倒在地。
亏得他本来一手揽在傅玉雪腰上,几乎是整个人靠在傅玉雪身上才站稳。
“我这是怎么了?”白玉堂甩了甩头,感觉整个人都困倦的厉害。
他只记得与傅玉雪藏身房梁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攻击了他们,头一痛就摔了下来。
傅玉雪脸色一变,这是灵魂攻击。
判官是鬼,所以凡人看不见。可作为地府官员,他又领神职,有半神之身。故而不同于一般鬼魂无法攻击人类,判官的攻击对人类是有效的。
随着年岁渐长,傅玉雪并没有像玉虚子当年所言,不再能看到鬼神。故而傅玉雪有了侠义值和贡献值曾经花费不少侠义值询问过系统这个问题。
系统给出的答案是她的灵魂在穿越的过程中被凝实了。故而魂力强于一般人,能见到别人见不到的东西。
也是因为这样,当判官攻击他们的时候,白玉堂反应这么大,而傅玉雪几乎没有受到影响,进而判断这是灵魂攻击。
判官既然能够在生死薄之上勾去冯君衡的名字,焉知他不能篡改自己与白玉堂的寿元。傅玉雪深知眼前的形势对他们相当不利。
判官看了一眼,两人,正要说话。
傅玉雪却上前一步挡在白玉堂面前,先声夺人:“大胆判官,身为地府官员却包庇外甥,徇私枉法,该当何罪?”
判官本就疑惑于为何自己的攻击对傅玉雪无效,故而讶然道:“你是何人,你能看到我,还知道我是谁?”
“我乃星君使者,你与冯君衡的事情已经被人告发。你已自身难保,还不速速返回地府认罪。”傅玉雪厉声道。
“你是星君使者?”判官虽然强自镇定,但是傅玉雪还是觉察到了他一瞬间的慌张,“有何为凭?”
“哼~本使者还需要什么凭证?你莫不是以为随便一个凡人就能看见你的真身吧?”傅玉雪冷哼道。
判官一噎,看向傅玉雪的眼中多了几分忌惮之意。
“你若是不愿意回地府,不如这就随我去见星君好了!”傅玉雪见判官还在怀疑,解下腰间丁秀笔,作势便要攻击。
“不敢劳烦使者,下官这就回去!”判官说完嗖的一声就消失了,画像前缭绕的烟雾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舅舅、舅舅,你不可以不管我啊!”冯君衡哀嚎道。
傅玉雪直接一个芙蓉并蒂定住了冯君衡,快步上前解下那副判官的画像,丢进火盆里,将一旁的油灯倒了下去。
当那副画像焚烧殆尽,傅玉雪才发觉冷汗已经湿透了内衣。
“将冯君衡带去衙门,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傅玉雪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立时对白玉堂道。
那判官回到地府,或许很快就会发现自己上当受骗。虽然烧了画像,但是谁能确定他一定要以画像为媒介才能出现在人间?
毕竟人家好歹也是一只神鬼。
白玉堂略略好受了一些,满肚子疑惑,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一把提起冯君衡,与傅玉雪出了冯家,直奔县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