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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母亲掀起被角对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影喊道。
“哎呀,烦死了,真是的,这么爱唠叨”被子里传出一阵不耐烦地嘟囔声,微睁开眼睛,却被那耀眼的光线所刺到。
转过头把脑袋塞到枕头底下“妈,拜托,不要拉开窗帘,很刺眼的”敌不住睡意的召唤,恍恍惚惚的又进入了梦乡“起来了吗?”“老样子,又睡过去了!”母亲对着刚从外面回来的父亲说道,无奈地摇着头“你说说,他到底象谁?唉!懒的要命,一点都不象我们,我怎么有这么一个懒惰的儿子啊!
这么懒”“行了,行了,别在那发表长篇大论了,我起来,”朦胧中听见母亲又在对父亲说那已经重复过千百遍的台词,他觉得十分的不耐烦,猛地坐起来,冲着在厨房忙活的母亲喊到:“我起来还不行,懒的要命,我还没那么一无是处吧!”赌气似的猛地下床,趟了个拖鞋,开始大力地折起被子来,平日里很好叠的被子,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竟怎么也叠不好“妈的,真背,你他妈的也欺负我!”一气之下,把被甩到一边,心中无名的就涌上一股火,烦,烦,烦手臂不自觉的大力摆动,左脚狠狠地往地下踩去,似乎想把心中那股不知名的郁闷发泄出来!“啊”越来越烦躁的心情让他紧抱着头大声的喊起来。
母亲听到后忙赶过来,焦急的问:“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一边说,一边把手贴到他的额前。 心中正烦躁的他哪里会体会母亲的焦急,一把拍掉母亲的手,大声地喊:“不用你管!”母亲伸过来的手僵了一下,那焦急得目光中闪过一丝黯然。
只顾自己大声发泄喊叫的他怎么能体会的到那其中的慈爱,仍然不管不顾的对着母亲喊。 在母亲再次的试图把手放在他额头的时候,他猛地把头闪到一旁,似乎那手是山洪,是猛兽转身摔掉了拖鞋,把脚硬挤进了已经乌黑,就差发亮的“白”旅游鞋里,径直往门口走去。
“梦儿?你要干什么去?”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他的脚步只是一顿:“出去走走。”冷淡的回答。 “那也要先吃饭啊!”母亲关切的说。
“不吃!”回答她的却是一阵不耐的声音,和接连的摔门声。从洗手间出来的父亲正好听见那最后的两个“响亮”的回答,和那振耳的门声,看到母亲那副黯然的神情,暴躁的说:“这小子又惹你生气了?妈的,我把他揪回来”作势就要冲出门去,母亲见状忙,顾不得伤心,急忙拉住他“别去,别去,小孩子嘛,一会就会好的。”父亲挣了一下,竟然没挣开瘦弱的母亲的扯拽,再看母亲那恳求的目光,顿时软了下来“你啊!太惯着他了,你看看他那是什么态度对你啊!
”说着心疼的把母亲搂进了怀里,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抚摩着母亲眼角、额头的皱纹,轻声地叹道:“看啊!都把你气的皱纹都多了许多啊!”握住正抚摩着自己眼角的那双大手,身子微倾地斜依在那宽阔的胸堂“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孩子再受我们曾经受过的苦!”母亲急切的辩解到。
“嘘,不用说了,我明白的,我明白的”父亲连忙打断母亲的话,抬起头看了看窗外那随风微拂的杨树,低头对母亲说“你只是想把那十年对我们造成的不幸,把我们曾经失去的那个本应该无忧的少年时代补给下一代!”一时间两人陷入了对那个疯狂时代的回忆中冲出了家门后,反倒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茫然的随着人流走着,心中依然是烦闷不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心里渐渐的平静下来,这时才觉得腿酸疼得很,拍了拍腿,眼睛不自觉的寻找能歇脚的地方“多久没走过怎么多的路了?好久,好久真的成为懒人了,呵呵。”他自嘲地笑着自己。
干脆就地坐到道旁,也懒的去理会行人那差异的目光,实实地坐在地下,背靠着那为了绿化而栽的杨树,蜷着双腿,望着那空中飘浮的白云他叫吴梦守,今年19岁,是一个很失败很失败的人,做什么事都只是三心二意的,对什么事也都只有三分钟的热度,从小到大唯一能让他能贯彻到底的估计就是一个懒字,还欣喜自封为懒人。从他记事起的15年里,呵呵,还真的挺丰富的呢:练武、学琴、绘画、还有那个什么隶书,还是狂草什么的他也练过几笔。 说的好听的呢,这个叫琴棋书画样样通。
说实话,他学到手的那些只用来骗骗外行人还可以,碰到内行人不用提也知道下场的了。 而他的模样呢,当然也是一般了,想想要是让一个懒人得到一副俊秀挺拔的身材,是不是老天很不开眼。 国子方脸,中等的个头,因长期不运动而略显发胖的身材,随处随地就可以抓出一大把来。
想想可笑,小时的他瓜子脸,不象父母,总在私下幻想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他的父母一定是有什么难处啊!才把自己交给他们抚养的那一阵看小说看疯了的,才会蒙发出那个念头。
呵呵,总以为自己是疯狂时代所产生的疯狂的“结果”其实现在想来只是他自己太平凡了,平凡到只能靠幻想来满足自己!也许是由于他名字的缘故吧,吴梦守——无梦守的住!所以他的梦想虽然多,可是没有能守住一个梦想:做个武林高手,打遍人间不平事,路见不平也能“吼”上那么一“吼”;当个音乐大师,谱上那么一曲广陵散,来个高山流水酬知音;呵呵,太多太多的梦了,生性懒惰的他总是做着美梦,做着那不必努力付出太多,却能有着超人成就的美梦。
当身边的同龄人、同学者一个个地超过自己的时候,他终于梦醒了,身上的那股仅有的热情也随之而散了,既然自己付出了还不能达到自己的梦想的话,那又何必白白去努力呢?渐渐的他懒了,懒得连他自己也不可思议大了,儿时的伙伴都飞走了,奔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去了——而吴梦守呢,依旧在原地,窝在自己认为安全的小窝里,做着无所事事的“米虫”不再去想什么,其实是自卑的不敢去想什么的,也不再去做什么。 随着岁月增加的只是他的体重,他的年龄。 哦,对了,还有那容不得人说的、暴躁的脾气吴梦守摇摇脑袋,无奈地笑了笑。
视线平铺了开来,看着道上匆匆的人流,都似乎有着自己的目标,往自己的方向前进。
“咯咯”右侧传来了一个小女孩清脆的笑声,是那么的无忧无邪,引的吴梦守不自觉得侧身观看。 那是一家三口,小女孩坐在男人的肩头,一只手紧紧的拽住一个气球,另一只手伸到了男人的嘴边,搂着男人的头,年轻的父亲玩心不减地用嘴轻咬着女儿的小手,逗的女孩咯咯得大笑。 旁边略显矮小的年轻的妈妈担心的把手臂抬起,护着那在父亲肩膀上玩耍的小女孩,一面含笑地看着那父女,好一副合家欢啊。
缓缓的站了起来,背靠着树,想着好久以前眼前的这一幕也同样发生在自己身上,吴梦守的嘴角不觉得咧开了,慢慢的却又皱起了眉,思索着。
那么和乐的一幕是什么时候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的呢?从自己自暴自弃的那天,从自己成为懒人的那天,从自己第一次对着母亲大声的吼叫却视而不见母亲那惊讶发愣的面容的时候吴梦守低头望着自己张开的双手,苦笑着想:就是自己亲手毁了这一切的,是自己,是自己不,吴梦守紧攥起拳头,用力的往下一甩,我要把它追回来,我不会让快乐再从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身边溜走的!今天起,不再做懒人了!突然间的彻悟,使得吴梦守的心情一下开朗起来,恨不得跳起来大喊“小蝶!”一阵撕心裂肺地叫喊从左边传来,原来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自己跑到地上,新奇的看着周围的人和物,不留神让手中的气球跑了出去,女孩匝匝地追赶着,等年轻的夫妇发现的时候,女孩已经站在车道上了,混然没注意那侧面驶来的高速的汽车,听见母亲的尖叫,还回过头冲着母亲无邪地笑着。
听见那悲伤的叫喊声,看见那无邪的笑容,吴梦守的心中一热:不能让小女孩死去,不能,不能让父母的脸上再布满伤心,一时间那年轻夫妇的脸竟和自己父母的脸重合了起来。
一股热流从丹田涌上来,遗忘了好久的力量复发了,快速的冲到小女孩的身边,来不及抱起她了,只好尽力的把她推向道旁“砰”身子飞舞了起来,模糊的听见那刺耳的刹车声,奇怪的是在那么嘈杂的声音中他竟能听见那年轻母亲欣慰地、无措地言语和那小小孩童惊魂未定得哭声果然好久不练退步了好些的呢,速度好慢啊吴梦守只来的及现出一丝苦笑陷入了黑暗中仿佛过了亿万年,却又仿佛只是一瞬吴梦守缓缓地睁开眼。 咦?我没动啊!怎么会离天花板越来越近?真的是懒人怪事多了,吴梦守心中自嘈的笑想。
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遗忘了就在要碰到天花板的那一刻,吴梦守突然想起来了:我不是应该在马路上的吗?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那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心中的牵挂让吴梦守的身子忽然重了起来,慢慢的落到了地下,他好奇的望着前方和视力所能及的范围,这怎么一起都是白的啊!好象,好熟悉的感觉啊!还有这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是难道是医院?我怎么会在?摇了摇头,吴梦守习惯性的把自己所不能解答的疑问放在了一旁----反正以后有机会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答案了,他总是如此地“劝解”着自己,这个可是懒人的绝活呢,吴梦守的朋友还总是羡慕他这一点的:象同样是高考,吴梦守身边的同学都拼命的学啊!背啊!似乎是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才会不负家人的期待的,而他呢,却有空悠闲的看着小说。
说他是乐观派,其实不然,他只是个懒人,懒得去做自己认为做不到的事,即使只要自己努力一下就可能办到的,也很难激起他的斗志想当然的,吴梦守落榜了---算了,不是都说过不再去想的了吗!吴梦守重新把目光放到了自己所在的屋中,随着视线而转动着身子“咦,还有长的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吴梦守惊讶的想到“不过他还真的很狼狈的呢,怎么浑身插满了管子?呵呵,幸好不是我。”看到那个躺在白色的部床上,旁边摆满了一些自己看不懂,只有在电视中才看过的急救仪器,吴梦守还幸灾乐祸的笑着,本想转身就走的,却不知道似乎那有什么在吸引着自己似的,竟不能挪动脚步这时,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吴梦守习惯性的侧身看去,只见进来了两男一女,那个女的从一进门就直盯着部床,一副悲愤欲绝的样子,看到床上那个象吴梦守的人的惨样,脚下一踉跄,身旁高大魁梧的男子马上扶住了她,把她轻轻的搂在怀里“荣,坚强一些,”男人声音低沉的对怀中的女人说,不难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从声音中不难体会到他现在的那种强忍振作的心情。
“是啊!医生说会没事的,当然就不会有事的了,不会有事的”女人似乎想给自己些安慰似的喃喃的重复着,眼睛却还是紧盯着部床。 本来一心想就着开门的机会走出去,根本就没有太在意走进来的三个人的吴梦守,听到这两个人的声音而站住了,放下可以就着门还开着的机会走出去,眼睁睁的看着门被后进来穿着白大褂的人轻轻的关上。
真是的,一会出去还得要自己开门,暗自叹失良机,看来他已经把“懒功”练到如火纯青了,懒到连一扇门都不想费力的去开。
厉害啊! 吴梦守想起来都佩服自己不得了心中的好奇使得吴梦守轻轻的走到那对夫妇面前,走过来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真的厉害啊!
眼前的一幕让他打断了心中的自吹自擂,不相信的揉揉眼睛,晃了晃头,这是、这是“爸,妈?”不自觉的带着一丝不信地喊出声来。 这是真的吗?怎么才一会不见,他们的头发怎么白了这么多?还满脸的憔悴?这是怎么一回事?来回的在他们身上和部床间看了几眼,一个不敢让人相信的想法涌了上来,难道,难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吴梦守心中大喊着,慢慢的伸出手去,向老爸的肩膀拍去,用颤颤的声音说道:“老爸,老妈,走啊!我们回家去”父母却没有理会他,仍是悲伤的看着部床上的那个“他”
吴梦守眼中含着泪:“爸,妈,我在这啊!我在这啊。 我们走啊!我们回家,回家”
着自己的手一点一点的穿过父亲那宽阔的肩膀,吴梦守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歇嘶底里地喊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不断的喃喃说着,一时间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片空白。 “你已经死了,还不快和我去地府报到。”身后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