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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狠地封住她的嘴,手悍然伸进她衣裳去用力掐她。
同时他炽烈地在她唇舌间呢哝:“再胡说,打P股。”
她挣脱不开,更是猝然意外之下,泪便汹涌落了下来,身子更是背叛了她的理智,自行在他攻伐之下酥软如绵。
他恣意地吻她,将她抱在膝上,全然不顾不远处就是灯火如昼、人影幢幢的舞会礼堂。
他竟然大胆地只相信这薄薄一层的夜色遮掩,竟然敢丝毫不做遮掩,而动作这样火辣和狂猛。
髹.
直到远处的舞曲声高扬起来,随着夜风飘送过来,才让燕翦终于找回一些理智,忍不住后怕地惊呼:“混蛋,你还是有妇之夫,就敢在这里对我这样?”
他掐着她,不肯松手,将她困在怀里,蓝眼锁紧。
“汤燕翦……如果你肯放下你的骄傲,如果你肯去借助你们汤家在警方的关系去查查我的婚姻状况,你就该发现我根本就还没来得及注册,更未入籍。我的婚姻状态上,还是大写的未婚!”
燕翦惊住,双手扒开他又侵袭而来的唇,迷蒙地望他:“真的?可是凯瑟琳怎么肯就这么放过你?”
他哼:“汤燕翦,你的性子怎么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如果解决不了这个女人,我怎么可能出现在你眼前?”
燕翦一颤:“可是,她,她怎么肯的?”
詹姆士哼了一声:“我将我在法国所有的财产全都给了她,汤燕翦,拜你所赐,我现在一贫如洗。”
燕翦张了张嘴,却随即还是小金豆似的迭声发问:“这么简单?我才不信!”
詹姆士决定,还是继续封住她的嘴,以免她煞了今晚的风景,没完没了地喋喋不休。
当然还有没有告诉她的事,没有告诉她,他是如何跟凯瑟琳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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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过后回医院的路上,凯瑟琳还在唠叨对本沙明的怨恨,说怎么都没想到原来果真是本沙明卖命给了马克,当真狠心枪击詹姆士。一路上詹姆士都没说话,一个字都没有回应过凯瑟琳。
直到回到医院,凯瑟琳心虚之下还想继续唠叨。
詹姆士才缓缓盯住她的眼睛,冷冷一笑:“是不是说谎的人也总需要不断重复谎言,来强化自己的心理,才能骗自己也将谎话当成真?”
凯瑟琳一惊,“詹姆你,你在说什么?”
詹姆士嫌恶地推开她的手:“……你当我不知道,那场车祸其实是你发现了小笨的车,然后自己一头故意撞上去的么?”
凯瑟琳重重一惊,面上的血色倏然退去。
他还是知道了?或者说他一直都知道,可是他却只从来都没戳穿她而已么?
詹姆士唇角勾着一抹冷魅的讥讽:“你以为那晚是你寻得的好机会,可是你却不知道那晚小笨只是按着我的吩咐,小心看着你。他再笨也不会选那个晚上制造车祸,否则我一下子就知道是谁干的。凯瑟琳,你想利用车祸来离间我跟小笨,所以我们就也顺着你创造的机会演下去罢了。”
他甚至笑起来,温柔地对着她说:“凯瑟琳,你何德何能,你凭什么就敢以为,我会为了你而跟小笨生分了呢?我怎么可能为了你,放弃小笨,放弃我爱的人?”
凯瑟琳如遭雷击,踉跄后退:“詹姆你说什么?难道你忘了当年么,当年小笨险些淹死我,你不是也为了我而疏远过他,你也因此一直跟我在一起么?”
詹姆士笑了,点点头:“小笨是谁,他是职业杀手,他如果想杀你,你怎么可能还有机会逃生?所以那场意外,你以为我就被你蒙蔽过去了?”
“凯瑟琳,说句实话吧,那次意外只是向我证明了你是我正等待的一枚棋子——多年前我就在预演回到M国后可能遇见的情形,为我的计划寻找合适的棋子。其中我必定需要一个女朋友,用女朋友的存在来向敌人印证我跟小笨的情侣关系。”
“只有他们都以为我跟小笨是那样的关系,小笨才会对我因爱生恨,从而遂了他们的愿,替他们杀了我。小笨本身就是杀手,是我推到他们面前的一枚上佳的棋子,不管是谁都不会忽略掉的。”
“那些年我身边唯有小笨一个可相信的人,所以那早就是我做好的计划,也更是我跟小笨之间多年的默契。我们都知道,为了这样一天,我们两个提前需要演出什么样的戏码。”
詹姆士顿了一下,轻叹一声:“只不过我以为我们要对付的敌人是皇甫华章,却没想到后来变成了林奇父子。”
短暂停顿之后,詹姆士面上又浮起那抹奚落的冷笑。
“为了计划,为了寻找适合的女主角,多年来我不断换女伴,也是在寻找合适的人选。可惜那些女人都让我失望,直到我遇到了你——凯瑟琳,你很勇敢,勇敢到敢挑战小笨;你也足够坚韧,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所以你入了我的眼,接下来就需要小笨来试炼你一下而已,所以才有了那次的溺水事件。”
“你完成的很好,没让我失望。至于其后对你的温柔相待,嗯,不过是对你终于通过了我的考验所给予的奖励罢了。与感情无关,你想多了。”
凯瑟琳大惊,久久无法恢复呼吸。
良久良久才跌下泪来:“所以就连这场婚礼,也注定是假的,只是你计划里的一环,是不是?”
他无情地点头,蓝眼里没有一丝温度:“没错。谢谢你帮我完成了这最重要的一幕表演。如果没有你,我跟小笨的演技不至于如此逼真,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骗过了林奇父子那一对老小狐狸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凯瑟琳落泪点头:“怪不得你不答应提前注册,非要等到婚礼上完成宣誓之后再注册。原来你就是在等待一场枪击发生,截断了注册,让这场婚礼从头到尾只是一个形式罢了。只是一场戏,你精心安排的一场戏!”
詹姆士蓝眼如夜:“你演得好,自然值得好的报酬。凯瑟琳,我们谈笔交易,你对你我之前的话签订保密协议,而我将我在法国所有的身家都给了你。”
“凯瑟琳,想成为妻子,你又能得到什么呢?就算是妻子,离婚不过能拿走我一半身家,而我现在肯给你全部!”
“而如果你想要的是我的心,那你就多余了。我从来就没给过你我的心,以后也永远都不会给。你若强拖着非要这个所谓的身份,也是毫无意义。”
“这个条件我只提一次,你如果拒绝,绝不会有第二次机会。而我的性子你也该明白,对于敢忤逆我的人,我会用何样的手段。”
凯瑟琳梗住,惊愕望着眼前这个鬼魅一样的男人。
这个男人,她曾费尽心机爱了五年,却原来从头到尾都没看见过他的真面目,更从来都没机会走进他的心去。
她累了,颓然后退,扶住窗台,摇曳地一边掉泪一边苦笑:“你的条件开得真大方,大方到我都没办法拒绝。詹姆,你就是笃定了我无法拒绝,所以你才敢将你的棋局走得那么大胆,是不是?”
詹姆士面无表情:“我只是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会懂得为自己计算,知道取舍的代价。这是一桩好买卖,对你利大于弊,我相信你一定会接受。”
历时半月,凯瑟琳终于签订了保密协定,也从詹姆士手中一样一样清算了欧洲的财产,划入她囊中,这才最终洒泪而去。
五年的感情,五年的算计,换得那样大一笔财富。其中的得失轻重,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有一番衡量的标准罢了。
而失去了在法国经营十五年所获得的所有一切,詹姆士也只是轻舒一口气,然后吩咐布瑞准备一套新西装,他该来参加舞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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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翦也没想到他竟然肯为了甩掉凯瑟琳而付出自己所有的财产,她愣住盯着他:“值得么?”
他哼了一声:“那些很值钱么?可是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串数字罢了。我真正贵重的都还锁在银行的保险箱里。”
他说着忽然顿了一下,好像才想起来似的急急道:“糟了,我忘了昨晚是保险箱租用的最后时间。看来那些东西也都没了,肯定就叫他们给扔了。”
他的话说得燕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忍不住粉拳砸他:“你装,继续装!你只是中了枪伤,你又不是瞎了眼睛,你怎么能看不见我现在身上穿着什么?那你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去过了银行,拿走了那些东西?”
他仿佛大梦初醒,认真地看着她。即便夜色萦绕,尽管灯光黯淡,可是他还是看见了她面颊上绽放起来的羞红。
那是,为他。
他忍不住笑起来,凑在她耳边:“嗯?你穿了什么?现在我眼里的你,分明什么都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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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翦一怔,随即懂了,更是恼羞连绵,两只拳头都举起来去砸他。
他笑着捉住她手腕,在她耳边沙哑呢哝:“……怎么办,我现在就想看你什么都不穿。汤燕翦,我真恨不得现在就都给你剥掉。”
这个家伙,这个向来都蛮横无理的家伙啊,即便说这样的情话,听起来也一贯地霸道不讲理呢。
可是说也奇怪,她心中却难再凝聚起怒气,反倒整个身子都跟着一并酥了。
她在他的抚弄之下只能软软喘息,低低呢哝:“你,混蛋……”
尽管情动不已,他却还是郑重凝视着今晚穿了那套衣裙的她。
正如当日初见,正如——那么宽阔的街道,那么大的世界,却绕不开躲不掉而非要撞到一起的缘分和宿命。
他忍住情动,伸手托住她下颌,上下贪婪地打量。
终究学会了柔声地告白:“……你,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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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翦被他说得浑身宛如被火焰焚烧,红着脸盯着他:“你这个家伙,还敢瞒着我,婚礼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赚了我的眼泪,既然自己也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拖累了小笨……那你就少跟我说这些好听的,先给我说真相!”
他轻叹,揉着她的小手:“好,我说。只是说来话长,总要说几个晚上才说得完。”
燕翦心下一警,脸却不由得更红了:“你,你什么意思?”
他又叹息着落唇吻她,“我的意思是,你想知道真相的话,就得跟我走。未来那些夜晚,都得陪在我身边。等我做够了我想做你的事,我自然会都讲给你听。”
燕翦大窘,伸手拍他:“你个无赖,说什么呢?!”
他喘息,再凑过来吻她:“我是说,今晚是你的毕业舞会。此时此地,难道不该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大学时光,反倒要用那些阴谋诡计来浪费了你美好的夜晚么?”
燕翦被他挑弄得眼波盈盈,浑身酥软。
便埋怨地打他:“都怪你,我还哪里有力气跳舞!”
再说……既然他在轮椅上,她还怎么能舍了他,去跟别的男人跳舞?
虽然她不说破,他又如何不明白她心下小小的遗憾。他哼了声,捉住她小手:“走,去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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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翦登时惊了:“哎你少来!”
她是看过电影里有轮椅男亦可借助轮椅与女伴翩翩起舞,但那是电影,是假的。况且能做到那一点,通常都是天然腿部残疾的男子,在轮椅上坐得久了,早已能对轮椅控制自如。
眼前他却不是这样的。
他是身受枪伤,一个月还不足以让他痊愈不说,他更是不可能对轮椅控制自如。
他却眨眼一笑:“还敢不听话?乖,跟我走。”
燕翦只觉宛如梦游,脚下像是踩着虚软的云团,一路走进大礼堂,迎向师生们惊愕望来的目光。
她忍不住打退堂鼓,低声求他:“别闹了,出丑了怎么办?”
他哼了一声,径直催动轮椅,牵着她的手下了场地。
大家都惊呼着四面散开,将场地单独留给了他们两个。音乐响起,大家都围拢过来,想要看看是否真的有人能在现实生活里也能凭借轮椅来跳舞。
可惜……大家却要失望了。
当音乐响起,他根本就没跳舞,只是一把抓住燕翦,将她带回自己怀中,然后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地——深吻住了她。
随着舞曲,舞动的不是他们的肢体,只是——他和她的唇舌。
燕翦羞愧得只能死死闭住眼睛。
该死的,她想她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要跟她跳舞,却不是身子跳舞,而只是要跟她……舌尖共舞。
他用这样霸道到厚脸皮的方式,等于宣告了他跟她的关系。这样即便她明早反悔,却也没办法抹去今晚这么多目击证人的事实了。
亏他想得出来,这个,混蛋。
整整一支舞曲结束,他才终于结束他的特别之舞。
松开她,她却险些因为缺氧而晕倒。他索性满面笑意将她按在怀里,不再让她起身。
舞曲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面对已经傻了的众人目光,他却还能坦然微笑,在轮椅上向众人行绅士礼。
不知是谁带头,竟然也有人鼓起了掌,甚至打起口哨,欢呼了起来。
早前手足无措的校长也只能上来打圆场:“别出心裁一向是我们西塞服装学院最为追求的品质,今晚,呃,咳咳,我们有幸也见证了这样一段别出心裁的特别舞蹈,新颖,新颖。”
燕翦将脸埋在詹姆士怀里不敢抬头,低低呐喊:“别跟校长握手了,还不赶紧带我走……再多呆一分钟,我保证死在你面前。”
詹姆士轻笑,优雅地与校长和众人道别,然后催动轮椅,带着他的姑娘转身而去。
上一半的画面真的有些像童话里王子驰马带灰姑娘离去;可是下一半的画面,咳咳,轮椅的扮相终究差了点。
走出礼堂,燕翦才低低怨他:“我的毕业舞会,算是被你毁了。都毁成渣了,粘都粘不回来了。”
他含笑揽着她:“你以为舞会之夜这就结束了?汤燕翦,你想得美。我们回去继续跳……这一次,我要看你在我身上。”
燕翦大惊:“你说什么?!你的伤……”
他捉她上车,迫不及待咬住她耳珠:“所以我说,要看你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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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见识了他重伤之下的惊人体力之后,燕翦瘫软着提不起一丝力气。
思维都跟着一起瘫软了,竟无法提起推理的能力,无法追问他婚礼上的细节。
便只想到了最初,想到了两人最最开始的缘起。
她嘟着嘴,甜甜地咕哝:“……我真的不明白,我那晚究竟怎么招惹了你,让你竟带我上山,说强抱了我。”
那晚只是在餐厅关照了罗莎一下,就算跟他也小小吵了两句嘴,至于让他那样么?
詹姆士咬牙将之前用力过猛导致的伤口的撕开重又悄悄缠裹了一下,不让她知道。然后才躺下来,摸着她柔滑的面颊,轻轻道:“罗莎……这个女人,你知道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这话将燕翦吓了一跳,睁开眼去瞪着他:“罗莎?她,她又跟你怎么了?难道你跟她之间还有过……?!”
妈呀,罗莎曾经卡在向远和小嫂子之间,做过那么多事,她后来听人提起来都够浑身起鸡皮疙瘩了,怎么她难道跟詹姆士还有过啥啥啥的?
詹姆士无奈地伸手拍了她脑门一记:“你这个女人,不是不聪明,只是聪明过头了!收起你的胡思乱想,乖乖听我说!”
燕翦不服气地吐了吐舌:“行,听你说就听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哼,虽说不相信,可还是忍不住小小生气了呢。
他蓝眸涌动,沙哑呢喃:“看来你还是不够累……我需要认真考虑一下,是不是该让你再累一点之后,再回答你的问题。”
燕翦登时裹着被单就要逃,慌不择路,险些直接掉到地上去。
多亏詹姆士不顾自己的伤,伸手给勾住,又给拖回来。
燕翦红了脸:“还不快说?”
詹姆士不再逗她,眯了蓝眼,目光放远。
“……罗莎,曾经是跟我同命的人。当年我的遭遇里,只有她算是与我同命相怜。”他面上终于肯剖开伪装,露出真实的悲怆。
他自己仿佛也不习惯这样,尴尬地朝燕翦笑了笑。
燕翦微微一怔,没说话,只是默默爬起来抱住他。将面颊贴住他的脸。
他震动,不敢置信地望着这样的燕翦。
她的温柔依偎给了他勇气,他缓缓吸气:“所以虽然我跟她再没有什么交集,可是我总归也想知道,如果她受了委屈,这世上还有没有人肯站出来替她出头。”
“你懂么,那时候的她,我其实是当做我自己……”
“就在那个晚上,你明明跟罗莎没有太熟,只是凭着一面之识便过来护着她,不惜为了她而跟我吵。我虽然很愤怒,可是心下却奇怪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蓝眼微微荡漾,托住她下颌,认真望住他的眼。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样的女孩儿,不管她是谁,我都不能错过。她能拯救罗莎,说不定,也同样能拯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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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燕翦抱住他,有些唏嘘,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心疼。
曾经年少时光里,没有人帮他,受到伤害的时候也没有人救他,所以他这些年虽然人是长大了,可是他自己的心却还始终卡在少年那个年纪,永远没办法绕过来、走出来,是不是?
她拍着他的面颊:“嘘……好了,都过去了。现在有我,你不再是孤单一个人。”
他笑了,抱紧她。
良久,燕翦终于又哼了一声:“可是你只是骗了我,你终究那晚在山上却没强抱我不是么?我觉得自己有点冤哎,怎么后来就信了你,受了你的胁迫,一直走到了今天呢?”
他得意地笑,伸手刮她鼻尖:“那晚……我虽然没做全,可是该做的,也都做过了。”
她趴在她耳边耳语,吓得燕翦大叫:“你,你竟然都……!”
他坏笑:“本来没想,只是想剥了你的衣服,拍照吓吓你。可是后来……没忍住。不过只有一下,浅送辄止。”
她恼羞不已,急忙捂住耳朵:“混蛋,你别再说了!”
他再度拉下她,沙哑呢哝。
“你可能不明白,那件事对我的意义有多重大……你懂么,因为当年的经历,让我对女人根本提不起兴致来,更不知道该怎么对女人做那件事。可是说也奇怪,那晚我竟然就是对你忍不住,而且成功了——小丫头,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早已败在了你手里,而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燕翦怔住,无声,有泪滑落。
他笑,重又坏笑起来:“可是就算那晚没做全,可是你现在反悔也晚了。因为后来我还是要全了你,而今晚直到以后,我都不再放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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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翦跟詹姆士之间的误会解开,詹姆士的伤势也神奇地快速康复起来。全家以汤老爷子为首,实则对此早已心知肚明,只等着这一对璧人手牵了手进门来请婚期罢了。
可是燕余却再也找不到了那个叫小笨的家伙。
从那天庭审之后,她在法庭外,等空了整个法庭,甚至整个法院里的人,却都终究没有等到小笨的影子之时,她就知道,她是再也等不到小笨了。
或许她早就该知道,从詹姆士婚礼枪击案之前,他不肯再接她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她更亲眼目睹了法庭上的一切,亲耳听见他口口声声供述出来的与马克之间的关系……她知道他关上了那扇曾经开向她的那扇门。他在法庭上更是看都不看向她,她更应该明白,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和她之间不合适,他喜欢的终究还是男人。
虽然这中间也曾出现过变数,詹姆士中途出现,大声说过小笨不可能喜欢他……仿佛是说小笨原本也不该是喜欢男人的——可是小笨终究还是跟马克在一起了啊,那些照片,还有放给法官看的录像,都没有假。
她知道,她其实从那一刻起就该对小笨死心了。
再动情又怎么样呢?他也终究是喜欢男人的。
所以那天,当整个法院都空了,小妹一副几乎要哭了的神情望着她的时候,她只是淡淡垂下头,甚至静静微笑:“别哭,没事的。等不到他也没关系,总之,我等过他了。”
她终于鼓起勇气等过他了,只要他肯来,她就敢为了他不顾一切……可是,他终究没有来。
她等过他了,是他自己,不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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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她专心地回去做自己的甜点,继续像没事人一样经营自己的店。
薛江秋的餐厅也终于正式开业,名厨风采让城中人趋之若鹜,每天预定的座位都是爆满。薛江秋虽然还千方百计抽时间来陪她,可是终究他的时间也多了一些身不由己。
她从不拒绝薛江秋来,因为薛江秋的一腔心意、十年等待,也因为薛江秋是薛家人,跟她的亲人一样。
可是她却也始终无法将自己定位为薛江秋女友的身份,无法用男女交往的心态来对待薛江秋。
她只能歉然对他说,可能她自己这个人比较慢热,虽然叫他等了十年,她却还是没有开窍,还是没到可以谈恋爱的时候。
她叫他不必再为她继续等待,如果能遇见更合适的人,叫他尽管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薛江秋却笑了:“燕余,我曾为你等过十年,所以等待对我来说一点都没有难度。所以我愿意继续为你等下去,别觉得抱歉,是我愿意。”
她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含笑起身,回去继续做甜点。
几天后她选用黑荞麦面做成了一款黑色的泡芙。
虽然颜色不同,可是泡芙却还是泡芙,她却还是别出心裁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笨”。
每日放在明亮的玻璃柜台里,用手书中文静静地标上它的名字。看着日光从标签上一轮又一轮的滑过。
她将这份特别的泡芙也放进了加盟店的推荐菜单里,经由它们带到世界各地去。
她相信,终会有一天,终会在某一个国度的街头,有一个浑身清冷的男子走进店面装潢完全统一的“魔法甜点屋”,站在这款泡芙面前。
他会看见那个中文手书的名字,他会认得,它叫“小笨”。
他说过她又丑又蠢,可是他忘了他自己叫“小笨”么,所以他有他的执拗,她也会有她的坚守。
他不回来,她就一直等。
很笨吧?
可是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样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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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古老而偏僻的地区,仍然保有陈旧而缓慢的绿皮火车。
一个男子穿银灰色帽衫,将黑色的外套搭在手臂上,提了提肩上的背包,走进车厢。车上人不多,他寻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随着老火车哐当哐当的节奏,眯眼望向窗外的风光。
这里是中国,是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国度。
悄悄离开M国,他知道没有人能想到他竟然来了中国。
他来做什么?他最初也没细想,只是想寻一个他们都想不到的方向去,远远地离开,让他们都渐渐淡忘了他的存在罢了。
后来,他给自己的理由是:詹姆虽然赢了林奇父子,可是他却是最知道詹姆实则心下还有小小遗憾的。詹姆最想赢过的对手,不是林奇父子,而是皇甫华章。
可是詹姆却没能等到这一天,皇甫便已经自己送出了性命,所以他想,不如就借着这生命中最后的时光,到中国走一趟,替詹姆再看看那个养育了皇甫华章的国度吧。
他对自己说,他只是为了詹姆来的,他绝不是为了那个叫汤燕余的巫婆来的。
中国,也同样是汤家的根,听说汤家的先祖还曾经成为过这个国度的元首……那是怎样一段历史,那是怎样一片国土,他心下虽然好奇,可是他也绝不是为了汤燕余来的。
虽然他想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可是他却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心愿和使命,所以他已不介意将仅剩下的这点珍贵的时间慢慢地过完。
火车穿过高山隧道,哐当哐当。他看不见了外面的景致,他垂下头,控制住自己的思绪,只允许自己去想詹姆。
想起过去的十五年里,詹姆一点一点地长大,一点一点为了将来的复仇而做着准备。
他甚至詹姆心里的痛,于是当年他帮詹姆借刀杀人除掉了老佛爷。
接下来,他们都在静静等待回到M国之后的正式较量。只是没想到,回来之后面对的敌手却成了林奇父子。
詹姆从前所做的安排不得不全盘推翻,没有了原本的计划也没有在M国的根基,詹姆的一切都不得不重头再来。
偏这时候,汤燕翦出现了;偏这时候,汤燕翦落入了林奇的眼中。
那一天林奇在佛德集团大楼外跟随从问起汤燕翦的一幕,詹姆没看见,他却看见了。
纵然是皇甫华章又怎样,还不是有时年这个软肋,所以最终才中了乔治的陷阱;詹姆的阅历和心计此时还比不上皇甫华章的深沉,于是多了汤燕翦这个软肋,对于詹姆来说就会成了致命的危险。
当他将此事告诉给詹姆,他就看见了詹姆蓝眸中划过的一丝坚决。
他就知道糟了,皇甫华章都可以为了时年而不顾自己的性命,詹姆也同样会肯为保护汤燕翦而不惜贸然动手。
彼时詹姆要防备的不仅仅是林奇,还有身边的凯瑟琳。凯瑟琳对汤燕翦的敌意越发清晰,詹姆很是担心凯瑟琳一旦因为对汤燕翦的嫉恨而投向林奇一边,到时候汤燕翦的处境可能就更危险,所以安排了他以模特儿的身份走进工作室。
就在这个时候,一场意外发生了。
那晚本是詹姆安排他远远跟着凯瑟琳,可是他也没想到当凯瑟琳在错车的刹那发现他时,竟然义无反顾一头撞了上来!
这场车祸是一场危机,可是他和詹姆却也都知道这也是意外出现的一个良机。
就因为出现得太意外,都不是他们两个刻意安排的,所以他们所有的反应都是最真实的,不会让林奇起疑。
詹姆与他迅速商定计划,利用这次车祸的机会,让人以为詹姆为了维护凯瑟琳而跟他生分了。詹姆其后开出的调令,两人之间的大吵都是按着计划行事。
只等着老林奇找上门来,买通他来除掉詹姆,到时候他将老林奇通盘的计划都揭露出来就是。
突发事件带来的真实感果然骗过了林奇父子,当那个细雨绵绵的午后,他坐在酒吧里,看见马克向他走来的时候……他的心里急紧张,又胀满了满意的气泡——他知道他跟詹姆的计划,已经有机会迈向成功。
对于马克,他和詹姆做计划的时候有所提及,只是他们也没想到马克会在这个节骨眼放出来,并且融入了计划。这个变数是突发的,他来不及闪躲,更来不及回头跟詹姆重新更改计划。
身为杀手,他早就明白时机稍纵即逝,必须随机应变的道理。
马克甚至比他父亲更难缠,他从马克的目光里就看出这个年轻人才是詹姆未来许多年里真正的对手。更何况,马克也一直都在崇拜皇甫华章,而詹姆也始终说自己是下一个皇甫华章,所以他看得出,马克对詹姆的那种微妙的恨,甚至超越了商场的领域,是比他父亲老林奇更深的。
为了詹姆,他必须当机立断,一劳永逸地替詹姆除掉马克这个巨大的潜在危险。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子情况,他怕自己再拖延下去的话,也许就没机会没能力再保护詹姆了。
——他的视力已经出现了问题,视野聚焦的时候会出现莫名的模糊,所以他对着汤燕余那头乱发就会不自觉地烦躁。他知道,终有一天,他会连她的脸都看不清了。
视力的问题对一个杀手来说是致命的,甚至宣告杀手生涯的结束。他要趁着自己还能朦胧聚焦的时候,坚决果断替詹姆解决掉马克这个后顾之忧去。
对于身子的情况,他不怨天怨地,也不埋怨任何人。从小混迹街头,那些颠沛流离的生活,那些刀口舔血的巨大压力,终于在他的生活稳定下来之后,化身成病回来找他了。这是他自己注定的命运,与人无尤。
他只是……很担心自己还没做完该做的事,就这么早早地死了。
于是那个下午在酒吧里,他多喝了一杯酒,重新理顺了自己的思路,便毅然起身跟着马克走进了洗手间。
想要骗过马克,必须用一个“真”字。既然他跟詹姆之前都在扮演同性的恋人,那他就不能拒绝马克贴过来的身子……
那一瞬,他感觉好陌生,好惶恐,甚至——厌恶自己。可是他却更清楚地知道,只能忍受,不能抗拒。倘若他有半点迟疑,或者动作上的生疏,那马克就一定会起了怀疑。
可以说整个计划,最最关键的就是在那一刻,就在他能不能当真跟马克在一起……
那一刻他压抑住了自己心下所有的情绪,当真冷静而又娴熟地跟马克……做了。
那一刻他对自己唯一的安慰是:反正命不久矣,又何必还在乎这样的事。这样做能护住詹姆,那就什么都值得了。
只是……那一刻他还没有对汤燕余动心,如果知道还有后来,也许就没有那一刻了。
而就是因为那一刻,当他再面对汤燕余的时候,他才知道一切都已太晚,一切……都已经走不回当初了。所以他唯有毅然转身而去,再也没有资格想起她。
那晚……一切的发生都来不及细细思量,等到詹姆知道他跟马克真的发生了关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铸成。
詹姆十分十分自责,这个世上詹姆是最最知道他其实从未喜欢过男性的……从前所做的一切,只是用以麻醉凯瑟琳和林奇而已罢了。
他不想让詹姆那么自责,于是他只是淡淡地笑:“我以前没喜欢过男人,也没喜欢过女人,我自己其实也不知道我是喜欢哪种的。不过这次也不错,我发现我并不抗拒跟马克亲热……呵,说不定我真是弯的呢。”
可是詹姆却还是不能释怀,詹姆跟他定下最后的计划,要利用一场婚礼来结束这一切。只是詹姆却将最危险的任务留给了自己。
他当然反对,反问詹姆:“你我之间,难道我不才是那个更适合拔枪的人么?”
詹姆却冷冷拒绝,只说:“小笨你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够了。你只需按照原计划录下林奇父子的计划就够了,其余的是我自己的事。”
詹姆的冷,却让他心里暖。他知道詹姆是知道一旦拔枪,其后将面临刑狱之灾。詹姆不想让他受难。
詹姆原本的计划是制造一场“正当防卫”的枪击事故。利用婚礼,让小笨以因爱生恨的缘故前来砸场。小笨的首选目标应该是凯瑟琳,小笨跟凯瑟琳当场大吵,甚至当众拔枪。而身为新郎的詹姆士为了保护新娘,只能拔枪防卫。
而其时,小笨应该已经将马克拽在身边,詹姆士在纷乱之中开枪走火,击中马克。
整个设计合情合理,即便上庭,最重也只是意外致死,法官和陪审团都会体谅当时的乱局——婚礼上,新郎为了保护新娘而不顾一切,这原本是人之常情。
这样一来量刑不会太重,入狱三年左右即可获得假释。
一切的计划十分可行,代价很小,收效却很大。詹姆决定了之后就开始筹备,甚至为此不得不暂时远离了汤燕翦。
可是他却亲眼看见了詹姆掩藏在冷漠外表之下的不舍……他看得出,詹姆是对汤燕翦那个丫头动了真情,是一日一时都舍不得离开的。后面即便只有三年的刑狱,也让詹姆在无人的时候,一个人肝肠寸断。更何况,一旦有了案底之后,以汤家那样的家门,又是否还肯接受这样的女婿?
詹姆的苦没有对他说,可是他却又怎么会不明白。
于是他独自下了决定,要改了詹姆的设计,要将一切都独自承担下来。
反正……他已经注定在燕余眼中不堪,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即便是一级谋杀,即便是上电椅,其实都没关系了。
这一生对他来说,唯一的变数只是那个巫婆一样的女人罢了。
她一定是巫婆,因为除了巫婆之外,其实对于这个时候心如死水的他来说,是不可能再有女人走进他内心的。
可是事到此时,所有的魔法就也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于是婚礼之前,他眼睁睁看着燕余给他打来电.话,他却再也没有接起。
后来婚礼上,前面的一切都是按照詹姆的计划来的,只是在拔枪的一刻,他才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
原本,詹姆要求他拔枪却不可以射击,以免罪责;原本詹姆安排,只要看他拔枪,詹姆就也会同时拔枪……可是他给改了,身为杀手,他拔枪的速度这多年来跟詹姆笔试过无数次,他总能快那么一秒。
一秒很短,却足够他抢先射击。
他没打向凯瑟琳,他却是打向了詹姆。
唯有如此,才能让詹姆无力拔枪,从而才能让詹姆逃脱警方和各界的猜疑。
这件事他都自己扛了,无论生死都无所谓,他只希望詹姆能从此再心无挂碍地跟汤燕翦在一起,不用担心刑责,更不用担心案底。
他故意打偏了一点点,不会让詹姆死去,却又根本有致命的风险。凭这多年的杀手生涯,他知道只要救治及时,汤姆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是走上法庭,将马克死死咬进来;
还有——他知道庭审的时候燕余一定会来,于是也是时候在庭上公然宣布自己跟马克之间的关系,让她……彻底死心。
做完这些事,他孑然一身上路。
再来看看这一片与她有关的土地,然后静静等待——生命的终止。
想到这里,他满意地笑了。
靠在车窗上,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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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生一世,他已做完了他想要做的事,再无奢求。
这一刻唯有一句心声——巫婆,愿你今生安好。
我走了,不会与你说“再见”。
---题外话---【某苏的原定思路,文章到这里就结束了。小笨的离去更符合客观的世俗眼光……所以能接受这样结局的亲,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某苏呢也没想到行文的过程中会有这么多亲关心小笨的命运,所以为了这部分亲,某苏后面再设法给小笨和燕余补一小段吧。明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