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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誉毅牵着她的手径直走向医生办公室,却在看到主治病症过后哭笑不得的退出。
秦苏见他停滞不前,不明问道:“怎么了?”
莫誉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苦笑道:“你现在应该去妇产科,不是来这外科。”
秦苏笑而不语的跟在他的身后,电梯前,一名护士推着一辆轮椅正在等待着电梯的下行。
轮椅上的女人不以为意的望了望靠近的身影,平静的眸中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她惊愕的低下头,故作如常般控制着自己的心绪。
莫誉毅瞧着电梯下滑的数字,细心的替她拢了拢外套,小声道:“累吗?”
秦苏微微摇摇头,目光落在身前的那道背影上,虽然她坐着,但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她越发注意着这个自始至终没有转过身露出一面的女人。
莫誉毅察觉到她的视线,看了一眼,道:“怎么了?认识她?”
秦苏没有回复,电梯下一刻敞开,护士推动轮椅,就这么先行进入电梯。
当轮椅调转方向之后,那张脸不偏不倚的落入两人瞳孔中。
莫誉毅本能一怵,一手按住准备合上的电梯门,嘴角微乎其微的上扬些许。
秦歆抬头,双眸略显空洞,她看待眼前两人的神色恍若陌生人一般毫无波澜。
莫誉毅冷冷一笑,手按着电梯门,却是不见他有进去的动作。
护士不明,问道:“先生,你要进来吗?”
莫誉毅俯下身越发凑近这个竟然毫无表态的女人,有意的看了看她的双脚,道:“秦五小姐这是受伤了?”
护士诧异,忙道:“这位先生你认识这位小姐?”
“认识?当然认识了。”莫誉毅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斜睨着被拔去了锋芒只剩一脸憔悴的秦歆,冷冷道:“没想到秦五小姐和秦二少一样执着,千里迢迢的竟然追来了A市。”
秦歆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她双手撑着轮椅,想要站起来,却双腿无力,只得乖乖的坐回去,她气息有些急,茫然道:“你认识我?”
莫誉毅哼了一声,“你说我该不该忘记你呢?”
“我叫什么名字?”秦歆似是很认真的问着。
莫誉毅神色一凛,有意的看向她身后的护士。
护士轻叹一声,道:“这位小姐因为车祸送来医院,头颅受伤,忘记了一些事,又碰巧把身份信息掉了,到现在都没有家属来医院,所以她的病就一直拖到现在,这位先生既然认识她,能否劳烦你帮忙通知一下她的家属?”
闻言,秦苏下意识的注意着秦歆的眉目变化,她看人时,特别是当带着些许敌意的莫誉毅靠近时,有些惶恐,在听到他口中的名字时,又携带着一丝期盼。
秦苏不明,秦歆是演技太好误导了他们所有人,还是她真的忘记那些是是非非变成一张空白纸。
她眼底有希望,却又觉得这希望像是伪装的。
莫誉毅听着电梯响起的警告铃声,自觉的退后一步。
电梯门在两人眼中渐渐合上,顺势的阻断了里面那个似乎还没有说完话的女人,她张了张嘴,声音却被电梯隔离在里面。
莫誉毅看了一眼身后的秦苏,想了想,还是犹豫的开了口,“你觉得她是不是假装的?”
秦苏沉默,目光灼灼的望着那一扇电梯门。
莫誉毅知晓她的顾虑,轻轻的合上她温暖的小手,重新按上电梯,“我会调查清楚,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留在这里。”
“我倒宁愿她是假装的。”秦苏道。
莫誉毅莞尔,“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倒显得我不是君子了。”
秦苏抬眸望了一眼他的下颔弧线,电梯重新敞开,两人并排走进。
护士推着轮椅走进复建房,将秦歆小心翼翼的扶起来,轻声问道:“我猜想那位先生应该认识你。”
“原来我姓秦。”秦歆笑了笑,“可是我叫什么名字呢?”
“会想起来的。”护士瞧着她走的费劲,却又不敢过多的放手。
秦歆忍住腰骨处的疼痛,双脚刚刚着力,疼痛瞬间蔓延,她咬紧牙关,刚刚走了一步,却因为护士气力不够,直接从器械上摔倒。
护士急忙扶着,“有没有伤到?”
秦歆摇头,刚一动,脸色一白,她双手紧紧的撑着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她摇头略带哭腔道:“好痛。”
护士急了,难道是二次挫伤?
秦歆趴在地上,艰难的起不来,只得看着护士跑出去找人。
因为整层楼都是重症病房,四周显得格外安静,护士焦急中只来得看见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莫大少,便挺着胆子走过去,声音有些怯弱。
莫誉泽发觉有人的靠近,警惕的睁开双眼。
护士吞吞吐吐的解释着:“大少。”
莫誉泽一声未吭的瞪着来人,越发让她不敢冒昧开口。
思忖过后,护士只得小声的说着:“刚刚我带秦小姐上来复建,她跌倒了,现在动不了,您能不能帮我一下,我马上去通知医生。”
莫誉泽不喜被人打扰,更不喜被陌生人打扰,他脑海里运转着她口中的秦小姐是谁,记忆里只有一个秦小姐能让他即刻起身,不过这位秦小姐身边有自家二弟守着,不可能需要他帮忙,那她口中的秦小姐又是谁?
护士见男人没有动作,焦急道:“就是您送来的那位车祸病人。”
莫誉泽这才想起对方的身份,点了点头,“隔壁有护工。”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护士怎么敢再恼休息中的莫大少,忙不迭的朝着旁边的办公室跑去。
莫誉泽扭头看了看尽头处的那间复建室,空气有些静,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似是随着空气流动萦绕进他的耳膜中。
他站起身,走向那间病室。
女人趴在地上,额头上密汗涔涔。
秦歆听见声音,虚弱的抬了抬头,眼瞳中有一道模糊的影子虚虚实实的浮现,她疼的失去了镇定,朝着来人不安的伸了伸手。
莫誉泽记不得这张脸的主人是谁,不过他记得刚刚护士口中的身份,不由得的走上前,伸手将她从地上抱回轮椅上。
秦歆发现男人的靠近,刚看清他的五官,他已经将自己稳稳的抱起来,霎时,疼痛似乎烟消云散,只是当他将自己放回轮椅上时,他的身体离开了自己的接触范围,压抑的疼痛如山洪暴发。
“啊。”抑制不住的痛意让她失去平衡,险些从轮椅上倒下。
莫誉泽不懂她为什么会痛成这样,只得托着她,免得她再摔到。
秦歆苍白的面容上微微的上扬着微笑,她声音很轻,几乎是普通人无法听见的音量,她说着:“我、我刚刚、刚刚知道了,我原来姓,姓秦。”
莫誉泽轻咛的嗯了一声,察觉到身后医生的进入,自动的退后数步。
秦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咬紧牙关紧紧的扯住他的衣角,“不要走,不要走。”
莫誉泽眉头不由自主的蹙了蹙,正准备推掉她的手,却看着她直接晕倒过去。
……
妇产科前,莫誉毅徘徊在B超室外,总是忍不住的想偷偷往里瞄,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市中心医院,他怕是早已按耐不住激动冲了进去。
旁边等待检查的几名孕妇以及家属已经不是第一次看着行迹诡异的莫二少了,瞧着他一会儿扒扒门,一会儿的挤着头往里面看,他难道不知道除了这扇门以外里面还有一扇特别的隔离门吗?
“叮……”电话铃声阻止了他的进一步窥视,无可奈何之下只得离开检查室。
莫誉毅站在消防通道中的楼梯口,斜靠着墙,按下接听:“有事?”
对方轻咳一声,道:“今天回家吗?”
莫誉毅笑了笑,看着身前散开的阳光,道:“等一下我问一问苏苏。”
“如果她想再留几天也没关系,如果要回来,我马上派车去接你们。”
“到时候我会通知你。”莫誉毅挂断电话,转身准备重新折回去。
突然,他停了停双脚,对于危险的第一反应,他是有意的往着墙角靠了一步。
“嘭。”不知从几楼下坠的玻璃瓶碎裂在地上,强烈腐蚀的液体在地上冒着酸臭的气泡。
莫誉毅面色一沉,本能的往着楼上跑了两层,却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他重新慎重的走回那层楼,蹲下身,有意的注意着地上的那摊浓硫酸。
他第一疑惑这应该不是什么人想要杀他故意丢下来,而是什么人想在这公众的地方行凶,是随随便便找了一个人开始扔酸水。
“嘭。”大楼外,一声声轰乱的嘈杂声响起,随之而来,是一声声悲戚的哭声弥漫散开。
莫誉毅警觉的靠在窗台上往下探去,院子里避让不及的普通市民一个个神色仓皇的跑着,有的人手上染上了液体,有的人脚背上被沾上,更有一人是正面被砸中,痛不欲生的趴在地上滚着。
医院警鸣声被拉响,身为军人的第一本能的即刻冲上天台搜寻这个妄图草菅人命的恶徒,可是他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着的检查室,毋庸置疑的选择退后,就这么平静的坐回家属椅上。
检查室大门打开,秦苏穿着外套走出,手里拿着一张影印好的照片,对着椅上的男人莞尔一笑。
莫誉毅急忙上前,首先握了握她显得有些微凉的手,“都好了吗?”
秦苏点头,“医生说这是照片。”
莫誉毅激动的看着上面还是一个小圆点的玩意儿,蹙眉道:“怎么没有手没有脚?”
一旁,正在嗑瓜子的中年妇女忍俊不禁大笑一声,“看她这肚子不过才两个月,现在的婴儿只是一个拳头大小,还没有成型,更别提手脚了。”
莫誉毅恍然大悟,“那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手脚?”
“四五个月吧,不着急。好好补补,你老婆太瘦了。”
秦苏看着走动的人群,一个个趴在窗户边似在看着什么,不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莫誉毅不以为意道:“没事,我们回去吧。”
中年妇女再道:“刚刚有人从楼上扔酸水,伤了不少人了。”
秦苏注意着面色依然毫无起伏的男人,松开他的手,轻轻的提了提他的外套,“如果是以前,你还会波澜不惊的坐在这里吗?”
“为什么这么问?”莫誉毅道。
“我手里拿着铲子时,我就要认认真真的做好这一道菜,不管是环境不好,还是身体不便,我的责任让我义无反顾的尊重我手里的食材,正如你的身份,不管现在站在你身边的人是谁,你手里握着这把枪,肩上带着那些勋章,你就要担起为民服务的职责。”
“我现在的责任是照顾好你。”莫誉毅严肃道。
“我只是怀孕了,不是残废了,你要学会相信我,我不想看到你在前面奔跑的时候还要不时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我,我能做到的,是让你昂首挺胸往前行的路上毫无后顾之忧,我在这里等你,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别亵渎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军人!”秦苏主动的围上围巾,咧开嘴笑了笑,“我现在很暖和。”
莫誉毅忍不住的抱住她,“我马上就回来,他应该还在楼上。”
秦苏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的看着他的身影从消防通道处疾步而去。
天台上,医院保安全神戒备的围困着来不及跑出去的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棉衣,盖着帽子,带着墨镜,全副武装的瞪着所有人,不忘威胁着:“都不许过来。”
保安手里没有可威胁到对方的武器,而对方手里却还有几瓶没有来得及扔下去的强硫酸,没有人敢冒险冲上前,一个个只得保持着最初的包围圈,等待警察的救援。
“你们再过来,我就要扔了。”男人试图警告着这群保安。
莫誉毅推开那扇门,周围或多或少围了一些看好戏的病患,一个个聪明的离得较远,只得断断续续的听见男人的嘶吼声。
保安队长有意的交涉着,“警察到了没?”
“一分钟左右。”一人回答。
男人显得有些激动,爬上高台,高举着手里的瓶子,下一刻,他似是疯狂了一般仰头大笑,“都是一群没有本事的人,就凭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玩意儿,有什么本事赶我走?”
保安队长认出了男人的身份,蹙眉道:“他是昨天被解雇的陈江?”
莫誉泽听见吵闹声,推开那扇门,视野落在高台上挥动着瓶子的男人身上。
莫誉毅看见自家大哥,挪了挪身子,道:“对方应该有什么精神病史。”
莫誉泽不置可否的点头,“报警了没有?”
“他们说警察还有一分钟到。”
“这种情况下,一分钟太慢了,对方一旦精神受到刺激,马上会疯狂起来。”
话音未落,自作聪明的保安队长已经得意忘形的走上前,冷冷哼道:“陈江,你刻意的隐瞒自己的病史来医院当值,就因为一件小事,你把小李打成二级伤残,你说你有本事,今天这事就是你口中的有本事该做的?”
男人摘下墨镜,眼圈泛红,“我只是轻轻的推了他一下,他怎么会摔倒的,我不知道,他是嫁祸我,他知道了我的精神压力,故意设计把我赶走,我都知道了,你们都是一伙的,为了把我赶走让他的表哥进来,你们都是一群假公济私的混蛋。”
“至少在医院工作必须是正常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男人怒不可遏般将手里的瓶子扔出去。
保安队长面色一惊,堂皇的躲起来。
男人疯狂的将手里的瓶子抛出,甚至有意的往着人群的方向不假思索的扔过来。
有人踩着后人的脚,两道身影相互绊倒。
莫誉毅瞧着腾飞而来的瓶子,一脚踹开,瓶子砸在墙上,腐蚀的液体瞬间腐蚀了钢管。
“快躲开,他疯了。”有人惊慌失措的大喊,一时之间,周围乱成一团。
男人似乎满足了,仰头狂妄的大笑着,“都去死,都去死。”
莫誉毅脱下外套,从躲避而来的人群中逆行而上。
对方发现了他的靠近,举起手里的瓶子,怒目而视,“你别再靠近一步,否则——”
莫誉毅冷冷一笑,“否则你想做什么?用你这需要三秒才能从你手中落在我身上的瓶子威胁我?”
对方一愣,“你不怕死,我成全你。”
莫誉毅在队中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号,猎豹,这是一种能以静制动的血腥生物,它会在窥视过后一击爆发,认准敌人的死穴,长大嘴巴一口咬断猎物的脖子,让他在挣扎中气绝。
男人笑的诡异,龇牙列齿般将手里的瓶子抛过去,随后认为自己最少能够阻拦对方一秒,急忙从高台上跳下。
突然,男人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传来一股剧痛,随之而来,身体失去平衡从高台上滚下,他诧异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被石头砸破了皮,正渗着血。
莫誉毅轻轻的掂了掂手里的石子,嘴角戏谑的上扬一抹冷笑,“瞧瞧你这窝囊劲儿,难怪只能用这种极致的报复手段祸害别人,如同刚刚你家队长说的那样,正常的人失败的时候想得不是报复社会,至少会想办法再去谋求一个工作,只有不正常的人,才会用你这种卑劣的见不得光的方式尝到一星点快感。”
男人往后移动着,他紧紧的握着手里最后一瓶液体,这是他最后筹码。
莫誉毅眯了眯眼,在对方愣神的刹那,石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他藏匿在袖口中的瓶子上。
嘭的一声,瓶身碎裂,随后男人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一股剧痛从手上袭来,他慌不择路般将瓶子从袖中甩出,强效的酸水已经腐蚀了他的棉衣,将里面血肉模糊的皮肉暴露在外。
男人红了眼,目眦欲裂般想要扑过来同归于尽。
莫誉泽从他右后方一冲而上,手扯住男人的肩膀,一把过肩摔,将他扣在地上动弹不得。
莫誉毅挑眉,咂咂嘴,“这最后一幕难道不是应该由我来?你这么做确定不是为了跟我抢功劳?”
莫誉泽瞥了他一眼,嘴角似笑非笑的上扬一些,“你最近需要低调。”
“……”这莫非就是赤果果的抢了你的名声过后还恬不知耻的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得心存感激。
警察在男人倒下的瞬间高调登场,为首的是负责这一片区的区警,看清楚压制着暴徒的男人后,蓦然一惊,忙不迭的小跑上前。
莫誉泽依旧绷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直接将还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男人丢向区警。
区警一把扣住这大家伙,自责的解释道:“没想到在我管辖的范围内出现这种事,幸好大少二少在场,否则可要出大事了。”
莫誉泽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冷冷斜睨一眼说话的男人,道:“出警时间太慢,如果这人真的疯狂起来,是不是要他再扔几个硫酸瓶你们才跑来收场?”
区警不敢吭声。
“两千字检讨,亲自交由你的上级。”莫誉泽穿上外套,径直的走回通道。
莫誉毅也不过多停留,走过楼道,急忙朝着电梯方向跑去。
检查室前,秦苏站在窗前俯视着楼下围聚的警车,警鸣声气势恢宏的徘徊在楼下,周围也有闻讯而来的记者,一个个捕风捉影般对着受害人进行着高调采访。
“我说你挤什么挤?没看到你旁边坐着孕妇吗?一个大男人室内戴什么墨镜,瞪什么瞪,我说你两句怎么了?”女人尖锐的声音在嘈杂的空间内显得异常刺耳。
不由得,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过去。
男人面无表情的瞪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漠然的站起身。
秦苏没有过多的在意男人的动向,只是感觉他朝着自己走过来,对于陌生人的靠近,她会留有些许警觉,不着痕迹的往着旁边挪了挪。
男人身上有股烟味,应该是吸了烟,他的那头金发在阳光的折射下,颜色越发的灿烂。
秦苏不喜欢烟味,单手掩鼻刻意的朝着男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愿上帝给你一个美好的一天。”
秦苏停下脚,这一句话男人是用的法语,她听不懂,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嘴角咧开些许弧度的男人。
男人低下头,墨镜挡住了他的视线。
但秦苏知道,他在看着自己。
男人的笑意渐渐加深,下一刻,他的手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秦苏伸过来,修长的指间藏匿着一把带着寒光的军刀。
冷冽的刀锋划破空气,甚是咄咄逼人的靠近她的身体。
秦苏眸光一聚,身体本能的往右侧躲开,男人的刀擦过她的围巾,一缕细线从围巾上断裂,一整片丝绢掉落在地板上,静静的,没有发生任何声响。
“啊。”有人惊喊一声。
秦苏刚一退后,金发男未有半分迟疑跟上前,恨不得直接了结了这个女人。
可惜他忽略了C国女人的狮吼功,他的军刀一亮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声充斥了整层楼。
医护人员急忙从办公室内走出,四周的男士护着自己的女人,一个个退避三舍般逃离现场。
秦苏缓慢的移动着双脚,她能察觉到这个男人是冲着她来的,她甚至猜想到了天台上的恶作剧都是为了引走她身边的莫誉毅。
形势严峻,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男人嘴角蔓延的笑容。
金发男不得不加快动作,不再有任何迟缓,趁势追上来。
秦苏退到墙角,退无可退,周围的人却是不敢贸然上前,如此情况下,她孤立无援。
男人是发了狠一般冲上来,刀上的寒光冰冷的落入众人的瞳孔里,有人倒吸口气。
秦苏喘了喘气,男人的刀靠近的瞬间,她以着巧劲扣住男人的脉门,一拧,这是一个练过的男人,他的臂力是她区区一名女子撼动不了的。
师父说过,男人这种生物是一种自负心很强烈的猛兽,你一旦露出胆怯,他会情不自禁的洋洋得意,一旦放松戒备,在电光火石间,你如果扣不住他的气门,又伤不了他的死穴,你只有一个办法,虽然有些兵行险招,却是最好的逃命机会。
秦苏咬紧牙关,她喜欢将贴身护命的匕首上涂上一种药,她不会欺骗人,她的匕首上的的确确有毒,麻毒,见血便会混入血中,短短数秒,一头雄狮都会失去战斗能。
男人显得低估了这个女人的难缠,索性放弃军刀,右手放于腰间准备掏枪给她致命一击,却没有料到自己刚松开对她的下一步进攻,这女人竟然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把短刀。
秦苏没有半分犹豫,快很准一刀插中男人的手臂。
男人吃痛,本能的推开她。
秦苏早已料到他的反抗,警惕的自动退后。
对方似乎失去了耐心,面目狰狞的扑过来。
“嘭。”一米九的男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墨镜碎落在一旁,他不敢置信的瞪着站在他身前气喘吁吁的女人。
明明是鸡蛋与石头之间的较量,他不过就是在拔枪的一秒时间,他们这类人是受过毒药测试的,是不可能因为一点麻药就动弹不得。
秦苏一脚踢开他手边跌落的刀,看见他腰间佩戴的那个黑色东西,蹲下身将其拔出来。
“有枪。”围堵的众人越发仓皇的退后。
秦苏见过太子用枪,她食指戳着扳机,墙洞冰冷的对着地上的男人。
男人神色一慌,动了动僵硬的手脚,“你、你——”
“师父说的没错,有些人明明有更好的武器,却偏要自大的放弃这一类武器,有些人明明有本事一举歼敌,却非得废话半天拖延时间,这些人都不是因为自己没本事,恰恰相反,本事越大却越是自傲,你现在倒在这里,只是因为你以为我只是一个女人。”
秦苏对敌人从不手软,在沧源,想暗杀她的人成百上千,也便是那一年,太子为了她屠杀百人,毁了一座城,她以为他全是为了自己,至少在所有百姓眼中,她已经是一个红颜祸水。
现在仔细想想,那一座城的城主好像就是下毒的人,毒药是给她的,却是被师父吃了,原来太子为一人屠尽千人,皆是因为师父。
她不过就是一个幌子!
秦苏也杀过人,宫廷外的,宫廷内的,她其实真的没有莫誉毅所说的那么善良,她的双手也没有他所说的那么干净。
正如那一日她在记者面前所说的那样:人若敬我,我必敬人,人若欺我,我必除之。
秦苏瞄准男人的脑袋,眸中一如既往的淡然,她的食指轻轻的收缩。
男人瞠目,他不敢相信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开枪打死他?
“嘭。”子弹擦过男人的头顶镶嵌进墙壁上。
剧烈的响声引得周围所有人呆愣在原地,几乎是没有人会相信这个女人会开枪。
楼上的还未撤退的警察听见枪声,一个个如狼似虎般从楼顶上冲下。
莫誉毅察觉到子弹的方向,手脚并用般疾驰跑来,他瞧着越聚越多的人群,几乎是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惶恐的扒开挡住视线的身影。
秦苏将手枪放下,目光如炬的瞪着地上大口喘气的男人,她平静的唇角微微勾勒一抹弧度,在笑:“我现在想做一个好人,好人的双手是不会沾染上恶棍的鲜血。”
“苏苏。”莫誉毅握上她的手,仔细的检查了她的周身上下,确信毫发未损过后,将她手里的手枪拿下,不安的问道:“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秦苏摇头,笑道:“我说过你要学会相信我,我不是软柿子。”
莫誉毅冷冷的瞪着地上的陌生人,一脚将他踹翻,咬牙切齿的抓扯住他的领子,道:“谁派你来的?”
“上帝。”男人邪魅的勾唇一笑。
莫誉毅扒开他的衣服,看着他脖子上的纹身,目光不由得一缩。
“今天只是开始。”男人笑意更深。
莫誉毅掐住他的脖子,指骨一拧,将他硬生生的憋晕过去。
警察闻讯赶来,瞠目结舌般盯着眼前一幕,机警的分散围堵的人群。
“把人带回局里,好好的看着,我等一下会亲自过来。”莫誉毅将昏迷过去的男人丢在警察脚边,随后护着秦苏沉默着离开现场。
秦苏感受着他刻意压制的惧意,未有吭声的跟在他旁边。
车内,空调开得很足,暖暖的风吹拂着她的长发。
莫誉毅细心的给她系好安全带,轻轻的抚摸过她面上的血迹,道:“让你受惊了,不用担心,我在这里。”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秦苏抓住他的手腕,语气肯定。
莫誉毅缩回手,嘴角扬了扬,“胡思乱想什么,我只是还没有从刚刚那一幕缓过神,我真怕开枪的是那个男人。”
秦苏没有捅破他的谎言,目视着车前方,“也许你的欲言又止是为了我,那我希望你能对我实话实说,如果你的沉默是因为什么机密,那就继续保持你的缄默,不管你的任务是什么,我只希望,闲庭花开时,暮老垂年时,你还坐在我身边闲话家常。”
莫誉毅握上她的手,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傻丫头,我有什么可瞒着你的,没有什么任务,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对你,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有那么多话要跟你说,又怎么舍得对你藏着掖着。”
秦苏点了点头,抬眸仰头双唇覆盖在他的唇上,酸酸的梅子味道充斥在嘴中,有些微微的回甜。
他踩上油门,莫誉毅没有说今天的事,她也没有问,放佛不管是天台上的闹剧,还是检查室前的刻意行凶,他不言,她不语。
车子一路往着出城的方向驶去。迎着正午的浓烈阳光,车辙深深的映在沿途落叶上。
莫誉毅不敢赌,市中心人多口杂,他不能把她放置在公众视野里,至少相比于莫家,那里太危险。
莫夫人看见院中相携走来的两道身影,忙不迭的放下手里的音乐本,迎上前笑道:“这么快就到了,饿了吧,快去通知厨房,开饭。”
管家得到命令,悻悻的跑进厨房,霎时,佣人安静的将所有菜色端上。
莫老笑意盎然的从书房内走出,声音依旧苍劲有力,“你大哥刚刚也来了电话,今天会回来吃饭。”
“这大宝昨天就说了他两句,昨晚上就不声不响的在外过夜,连家都懒得回了,等一下你可得好好的说说他,都是一家人,既然我们都说破了,就好好的把人带回来,这么偷偷摸摸的,哪里有将军该有的决断!”莫夫人哼了一声。
莫老点头,“老二,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你大哥不对劲的地方?”
莫誉毅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听见自家父亲的声音抬了抬头,不明的问道:“什么?”
莫老咂咂嘴,“一个个的都不对劲。”
秦苏坐在他身侧,她刻意的多吃了几颗梅子,而他却是毫无反应。
莫誉泽姗姗来迟,未曾注意自家父母那炙热的眼神,拿起饭碗便三下五除二的扒拉的干干净净,随后,拉着莫誉毅便朝着院子走去。
莫老瞪着这一溜烟消失的两兄弟,蹙眉道:“这两人神神叨叨做什么?”
莫夫人留意着自始至终就吃了两口饭的秦苏,不安的问道:“吃不下还是不习惯?”
秦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前一后走出大厅的身影,摇头道:“不是很饿。”
莫夫人舀了一碗汤,“不是很饿也得吃一点。”
秦苏喝了口汤,又将目光望向窗外。
莫夫人莞尔,“你看他们做什么?他们这么避开我们跑去院子里肯定是有什么机密的任务,你不用过多的挂心。”
秦苏点了点头,手搅动着碗里的汤水,却是不见她喝上一口。
莫夫人凑上前,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小苏这个礼拜天有时间吧。”
秦苏觉得最近自己应该都没有事,毕竟现在的她闻了一点油烟就头晕想吐,不得已情况下,她不会回秦膳坊了。
莫夫人见她点头,欣喜道:“碰巧这个礼拜我邀请了薛夫人和几位名门夫人来府上做客,她们都见过小苏在画展上的那幅画作,想特意跟你请教一下,你能不能抽空跟她们寒暄几句,你放心,人不多,就几个人,也不会吵,大家只是坐下来喝杯茶聊一聊而已。”
秦苏不喜欢应酬式的交际,可是见到莫夫人如此兴致的眼神,只得点头应允,“好,只是我话少,可能不会说什么。”
“没事,你就坐在这里听我们说,如果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提出来就行了,不要有负担。”
莫老轻叹一声,“那得有多好的心态才能在面对那些名门夫人小姐时才不会有负担,且不说她们一个个的牙尖嘴利,再者以薛夫人为首的傲气,别让小苏为难了。”
莫夫人嗔了他一眼,道:“纵然她们有天大的傲气,有本事也去国际画展上声名大噪啊,留在咱们那个小圈子里耀武扬威,这算什么本事。”
“只怕那群心高气傲的人说什么酸话,你也得看着点,别让亲者痛仇者快。”
“说的我没眼力劲儿似的,这点你放心,既然这场宴席是我召开的,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谁若敢闲言碎语,下次别进我莫家的门。”莫夫人转身看着秦苏,莞尔,“小苏你放心,我会事先提醒她们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的。”
秦苏放下汤勺,擦了擦嘴,点头道:“我知道了,您请放心,我会准时出席。我吃饱了,你们请慢用。”
莫夫人望了望她碗里几乎没有动的汤水,忍不住的叹口气,“就吃那么一点?”
秦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有意无意的往着大厅外院子里相对交涉的两人瞄去。
莫誉泽单手放在口袋里,神色显得有些严肃,他道:“我都知道了,医院里的枪声是小苏开的枪对吧。”
莫誉毅微不可察的长吐出一口气,“追过来了。”
“按照这速度,应该是小规模的进了C国,毕竟这里是京城,他们也不敢过多的动作,上面批准了调派人手监控边境,他们或许是从M国潜进来的,那里我会亲自调人过去调查。”
“今天应该是故意的声东击西,大哥查一下那个精神病,我去亲自提审那个金发男人。”
莫誉泽略微有些担忧,“今晚恐怕还有一批人会进来。”
“可是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莫誉毅蹙眉,反复思忖,却是又说不出什么地方有纰漏。
“按理说他们的第一目标不可能会故意引走你而去暗杀小苏,而且以他们的血腥程度而言,不会这么先礼后兵如此拖延时间,他们会毫不迟疑的干脆利落直接远程射击,就算当时来往人数过多,可是在天台上的时候,你和我身边都没有遮挡物,对于射杀一个人而言,那是绝妙的机会。”
“大哥说的没错,也就是这点不对劲,为什么他们要大费周章的把我引走之后,却是派人去对付苏苏?”
“难道不是那一批人?”莫誉泽瞠目,“会不会是秦家派人乘虚而入?”
“秦家?”莫誉毅摇头,“以秦家的能力,不可能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来京城滋事。”
“对方的目标不是你,而是秦苏,可是跟秦苏为敌的,目前只有秦家有能力这么做,如果是陶家?陶家不可能这么愚蠢,而且他们的敌人也不可能会是秦苏。”
“看来真的有必要审问清楚了。”莫誉毅拿出电话,按下号码。
莫誉泽站在一旁,微风习习的撩动他的发丝,他望了望大厅内静坐在沙发上似是正在看书的女人。
秦苏察觉到男人的视线,眸光一转,却是落在正在打电话眉头微微紧锁的男人身上。
莫誉毅在她面前甚多的时候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军痞模样,甚少这样严肃的处理一件事,也许今天医院发生的事远远不及表面的那么简单。
秦苏拿着的那本书自始至终没有翻看一页,她用作一个幌子来掩饰自己的不安,曾经的御膳总司,她会庆幸自己在京城宫廷的人脉,如今的普通秦苏,她不过就是空有一身胆量,却是举步维艰。
“累吗?”男人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秦苏抬起头,看着他俯下身靠近自己的侧脸,摇了摇头,“不是很累。”
“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你如果累了就上楼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如果不累就看看书,听听音乐,能不能答应我,待在这里等我回来?”他把音量放的很低,几乎是只能她听见的那轻微音频。
秦苏合上手里的书本,站起身,抬起手轻轻的拂去他肩膀是沾染上的些许灰尘,点头道:“虽然我现在不能与你并驾齐驱,但我不会做你的累赘,我会等你回来,晚上我亲自做一桌你爱吃的。”
莫誉毅单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轻轻的嗯了一声。
莫誉泽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长款外套,随后两人一同走下庭院。
秦苏沉默着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重新坐回沙发上,手边的书因为微风撩开一页,碰巧落在她心不在焉时翻开的那一面上。
有生之年,只诉温暖不言殇,倾心相遇,安暖相陪。
北城警署大厅,因着上级给的特殊命令,整个审讯室内全程监控起来,确保万无一失的守着里面的重刑犯。
两间审讯室,两张椅子上坐着两个一言未发的男人,一人蓬头垢面显得有些邋遢,一人则是神采奕奕不以为意。
莫誉毅推开那扇铁门,屋内灯光昏暗,有一盏台灯格外刺眼的落在金发男人的身上,他看见男人,依旧邪佞的扬着那抹得意的笑容。
“还真是挺意外的,让堂堂莫二少亲自审问,这真是让我受宠若惊。”金发男痞痞的哼了哼。
莫誉毅拿着一杯咖啡杯,呡上一口里面苦涩的味道,将杯子放下,寂静的空间突兀的响起一声。
金发男轻叹一声,“只是可惜了,早知道莫二少的夫人如此聪明,我就应该干脆一点,果然电视剧里那些愚蠢的配角总是失败,原来还真是因为太得意忘形了。”
“我想听听你的上帝是怎么吩咐你来人间杀人的。”莫誉毅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一搭一搭的频率不疾不徐。
金发男深思熟虑一番,郑重道:“上帝杀人有原因吗?就如阎王勾魂,需要跟你商量吗?”
“看来你的上帝还挺自傲,我很好奇这个上帝有什么本事主宰一个人的生死?”莫誉毅踢开椅子,双手扯过被铐着手铐的男人,将他连人带椅砸到墙面上。
金发男被撞得伤口又一次破开,他扬了扬嘴角,“这个上帝绝对有本事,”
莫誉毅将他堵在墙角,手肘杵着他的脖子,冷冷道:“你最好想清楚了,你应该知道我莫二少在军队里有个什么名字。”
“当然了,活阎王。”
“既然清楚,你首先要想着自己能不能熬过我送你的见面礼,别挑战我,我只数三声。”莫誉毅挑眉,手掐着他的喉咙,目光如炬,“一、二、三!”
金发男咂咂嘴,“我倒挺想试试看传说中的莫二少给的见面——”
话音未落,莫誉毅的手已经扯断了男人的第一根小拇指。
“啊。”几乎是一瞬间,金发男来不及反应的下一刻,无名指已经断开。
莫誉毅面不改色扭过他的第三根手指头,指骨碎裂的声音轻微的徘徊在空气中。
金发男汗流浃背,他想象过他们会做什么,鞭刑?枪刑?电击?
却没有想到他是挑手指!
莫誉毅扯过他的第四根手指,嘴巴贴在他的耳侧,轻声道:“考虑好了没有,手断了,还有脚,脚断了还有头发,头发没有还有耳朵眼睛嘴巴,我可以一样一样的帮你拔掉。”
“……”金发男牙关紧咬,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疼痛忍受力绝对不会如此薄弱。
莫誉毅刻意的放低手上的力度,一点一点的施力,让一个疼痛从最初的微乎其微到如雷电暴击。
最后断了的手指头,他会再次好心的替他接好,然后再来重复一次原先的动作,一根又一根的扯断。
金发男全身被汗水侵湿,面色苍白的瘫软在地上,他突然间有些恐惧看到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莫誉毅没有吭声,蹲下身,拿着一杯温水递到他嘴边,再次问道:“我再数三声,你可以再继续闭嘴,但我可能就不会像刚刚那么温柔不见血了,毕竟我喜欢的是剔人头皮,你可以试试看,咱们那么区里新出来的审讯方式,听说能把一个人的灵魂飞起来又收回来,又飞起来再收回来,死了一次又一次,循循复复,真正的生不如死!”
金发男身体是失去平衡止不住的痉挛着,他仰头看着莫誉毅,眉梢眼波间尤现三分惧意。
“一、二……”
“我们是一个组织,不是什么雇佣兵,也不是什么基地亡徒,我们听命于自己的家族,不收雇于任何人,只是伪装成雇佣兵接触目标人物。”
“什么家族?”莫誉毅抬起他的下巴,让他说的更清楚一些。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一颗颗滑落,“我告诉你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想死,对吧。”
对方沉重的点了点头,“我一旦透露信息被抓到一样会生不如死,我不求你放过我,给我一颗子弹,我不能活着离开。”
“好,我答应你,说吧。”
金发男仰头望着天花板,声音有些颤抖,“X国隐姓家族,传说中东南亚三大黑帮势力之首,我与017受第五代传人命令前往C国,我们的任务不是暗杀秦小姐或者你,只是制造一场风波,却因为我的草率中了秦小姐的麻药。”
莫誉毅这才明白了为什么他有枪却要选择近距离来曝光自己,如果是真正个雇佣兵是不会这么绅士在众目睽睽之下还与对方先礼后兵。
只是隐姓家族?难道是女皇陛下前阵子交由陈毅去做的那件事?
“杀了我吧。”金发男倒在地上,闭上双眼。
莫誉毅没有动手,而是将他身后的手铐打开,“我的身份是决不允许私自处理任何一个嫌疑人,不过这个嫌疑人如果是自杀的,与我无关。”
言罢,他转身离开审讯室。
在警察进入准备羁押时,只来得看见他砸破那盏台灯,用着破碎的玻璃片割断颈脉,血喷了一地。
莫誉毅走出警所,阳光弱弱的落在他的肩膀上,他蹲在路边,嘴里叼着一根烟,却是没有点燃。
对方只是为了制造一场风波,又为什么要制造风波?
“叮……”电话打乱思想,是一个陌生号码。
不过这是他的私人电话,他想了想,还是接听。
肖青特意的把自己配置的药材煎好,一袋一袋的装进中药袋子里,还特意的放了蜜饯,确信味道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闻过后,才心满意足的给莫誉毅打了电话。
“过来拿药,我准备好了。”
言简意赅的意思,显然肖青并没有莫誉毅想象中的那么热络。
“叮咚。”轻咛的推门声从肖青身后响起,他没有料到对方来的这么快,本是不以为意的回头,却在看清对方的面容过后,面色一沉,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想要逃之夭夭。
“你可以逃,只是你逃走了,她仍然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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