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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仅不能报答廖君然的救命之恩,反而会因与我的关系他会更加接近死亡。一想到这儿,心里便会感到刺痛。坐立不安中,我甚至想去刑部大牢去见廖君然一面,就像他救我一样也偿他一命,可是他在刑部大牢啊,那样的牢狱,是有刑部人员严加把守的,处处都有和惠一族的人在,我又如何进去。
坐立不安中,耳边突然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我回头看去,成亲王竟然悄无声息的走进大殿,而门外站着的这群丫头,竟无一人通禀。
他和煦的冲我微笑“皖妃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还好。”我示意丫头们为他端上茶水为他搬来座子,可他却一摆手,突然走进我旁边,慢慢凑近我的耳朵,声音微不可闻“把你所有的丫头都安排下去,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虽然纳闷,但还是依照他的嘱咐将所有人遣了下去,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我们二人,不等我问,他便开门见山“你知道廖君然的事情了吧?”
“嗯。”我重重点头,随即叹道“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君要他死,我别无办法。”
他唇角漾起浅浅的一笑“或许事情不像你想象的这般全无办法。”
听到他如此说,我心里便像点燃了希望一般,连忙追问“你说,或许还有转机?”
“据我所知,皇后娘娘前日曾经去过大牢与这廖君然见过一面,但是具体谈话内容,我虽然努力打听,但还是无从知晓。”成亲王顿了一顿。直直的看向我“我的意思,如果你能救出廖君然那是最好。如若不能救他,也要极尽可能的见他一面。虽说我知他深有气节。可是还是拿不准他会不会说些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来告诉皇后。如若他真地一死,皇后必会拿他与廖君然的对话来重重打击你,到时便死无对证,与其知道那般艰难,还不如事先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事先做个准备。”
“嗯。”我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话是如此,但是关键是那牢房我也进不去呢。和惠一族地人死死把守,就是我瑾榕殿飞去一个鸟儿恐怕都是妄想。”
“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事儿。”他突然上前一步,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已经安排好人,一切方便你今晚去刑部大牢。到时再见机行事,如若那几个人听话,你大可把廖君然救走。不过。万一不行,千万不要强求。”
我惊愕的瞪大眼睛“你如何安排好地?那是刑部大牢啊不是说除了手执圣旨和刑部令牌之外。任何人都无法进去?”
“你不会是”一个不祥的想法显现在我的脑海。“也派了人劫狱吧?”
“没有。”额头突然一痛。他竟然狠狠的敲了我一记,我呲牙咧嘴的看着他。却见他面露难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和你说了也罢反正对你,我也没什么好隐瞒地。”
“这事不合君子之道”他墨黑的眼眸亮晶晶的泛着波光“你也知道我与和惠的渊源。原本他就对我再加之又受皇上冷淡已久我们就”
他突然吱吱唔唔的连不成句,看着他如此艰难的表达自己心中的所想,我心中逐渐勾勒出了一个轮廓,不觉大惊“天啊,不合君子之道难道你与皇后那个私通?”
后脑勺又觉一痛,成亲王面色涨红“你这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自从和惠成为我皇嫂,虽然中间她多次派人找我,可是我都断然不理。你来了之后更是如此可是我昨日千思万想,廖君然这事儿已经不能再拖,便主动去找了和惠帮忙。”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和惠大概以为我与他还有旧情,便在我身旁好一个哭诉她的境遇,我软言安慰了几句,又表明了心思,趁她感动之际,便想问她要刑部大狱地令牌,就说是我与廖君然在宫外有过短暂交往,他临走前送她一程也符合仁道。没想到和惠竟然真的答应了,所以,我就将这个拿到了手。”
说完他将一个明晃晃的令牌放到我地手心,那浅浅的笑容依然含着些许尴尬“你可拿好了成败都在于此一举。”
我紧紧将令牌攥在手心,思维却还是停在了他刚才地话上“你是说,你用了美男计?”
成亲王看过我一眼,像是逃避一样匆忙转身“只能帮你这么多我要走了,我能想到地事情已经都安排好,最大程度保证今晚你行动无碍”
我喉咙顿觉干涩,想哭又哭不出来,像是什么东西拥堵住了一般,那样饱满的疼痛慢慢盈入眼眶,为了我,他竟然用了这样地招数那样温文的他,在面对和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神情倾诉时,又会是什么感觉?
他的身影即将迈出去门槛,我心里一惊,不由自主的喊出声“为什么要帮我?”
“没什么,只是觉得廖君然也是义气之人。”他驻足,却并不回头“做了很多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比我勇敢,比我直率,比我坚强”
“前不久看过一本书,”他深吸一口气,微微仰头看向那光芒万丈的太阳,似是在憧憬“西洋人有书说,人的一生往往心里会记住两个人,男也罢,女也罢,直到临死,这两个人都是此人不能忘却的记忆。所以,我宁愿除了皇兄,你心里记住的另一个人是我如若廖君然就此离去,你的心里,肯定就不会忘记这个人了”
明媚的阳光洒在他月白的衫子上,像是倾泻了这个男子所有的情愫。我呆呆的看着他远去的影子,手心里紧紧攥着的令牌反射除了耀眼的光芒,像是映入了我的心里。
这就是四个人的纠葛。我、和惠、景唐帝与他像是一场局,每个人都在欠另一个人的,永无休止,似乎都在用相欠来彰显与决定彼此之间的感情。蓦然间,眼前仿佛出现了和惠那含泪的眸子,期期艾艾的看着成亲王,痴痴的目光里显现出无数的情意。对她而言,成亲王的相慰仿佛就是她在宫中所有的期望,是她与景唐帝数年不幸婚姻中唯一一丝可把握的幸福的救赎。可是,她若知道成亲王是为了我才接近她呢?
心里突然有些疼痛,我不忍再继续想下去我已经是自身难保,何必为他人想那么多?
好也罢,坏也罢,各人都有各人的轨迹,我已经负人,但求不要负的太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