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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你的脚不能硬撑!”筱晴第一个出声反对,看着席暮高高肿起的脚踝,她的脸色沉重。
右脚踝肿胀疼痛,席暮看着自己红肿的脚,语气仍旧坚定不移,“老师,我一定要上台。”
“医生,您给我打一针止疼针,让我可以登台演出!”席暮将眼神移向医生,乌黑的眼神中满是坚决。
医生看着她肿起来的脚踝,也生怕出意外,不敢擅自答应。
“让她跳吧!”辛泽忽然出声,他看着席暮眼底跳跃的决绝后,虽然心疼,但依旧选择支撑她。
没有想到辛泽会说这样的话,席暮有些惊讶的望着他,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眼中散发出来的果决,让她心头微微异样了下,一直以来他在自己面前都是嘻嘻哈哈的一副摸样,如今他如此沉凝强势的说话,倒是让她觉得有些诧异,原来他有很多面孔,总是会让她感觉欣喜。
抬眸,对上辛泽沉淀的目光,席暮微微笑了起来,因为他的理解,也因为他懂她,知道这场舞蹈剧,对于她意味着什么!
医生见众人意见不一,便将目光投向筱晴,直到看着她缓缓点头后,他才出口答应。
“好吧,你上台前,我会给你注射一针封闭,暂时缓解疼痛!”医生拿出绷带,将她的右脚踝用绷带包扎好,防止她再次受伤。
席暮终于松了口气,在同伴的搀扶下,她去到后台换服装,化妆,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黛凝原本是想要看场好戏,可她眼见着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心头的怒火燃起。看着席暮肿起的脚踝,她阴沉沉的暗讽,就凭着这样的你,还想要完成那个高难度动作?痴心妄想!
四十分钟后,席暮换好剧服,化好妆出来。医生再度检查了下她的脚踝,便给她注射了一针封闭,见她没有异常后,方才离开。
T市最大的剧院,此时人满为患。所有人持票入场,剧场的正中间位置,是VIP包厢。
三层楼高的剧院,建筑是罗马式的风格。正中间建有六个VIP包厢,每个包厢互相连接,中间有隔断分开,颇有欧式皇家剧院的格调。
剧场里所有的贵宾级包厢,都预留给此次注资助演的各界人士。晚上七点四十分,观众们纷纷开始入场,满场坐位,座无虚席。
舞台中央的大幕徐徐升起,随着主持人现身,这场各方早已殷切盼望的“殇爱”舞蹈剧,正式拉开帷幕。
这部舞蹈剧,所演绎的故事,是一个凄美的悲剧爱情故事:很久以前,住在森林深处的蒙泰王国中,降生出一位特殊的公主。她是国王最小的女儿,自从出生便有着非凡的智慧,只可惜她的美貌与智慧遭人嫉妒,在公主六岁那年,被女巫下了魔咒。为了保住她的性命,国王忍痛将自己心爱的女儿送到远在森林深处的古堡中囚禁。解除魔咒的方法,是要等到公主十八岁成年后,有一位真心爱她的王子前来解救,她才能出塔,与心爱的人厮守。
比邻蒙泰王国的北面,住着比休斯王国。比休斯王国的国王有三位王子,最小的那位三王子,在幼时误入森林之后,邂逅到美丽动人的小公主。从那以后,他一直陪伴着公主,十二年每天风雨无阻,从不间断的来陪伴着她,两人一直心有灵犀的等待着解除魔咒的那一天。
距离解除魔咒的日子还有一百天,可这个时候,森林女巫忽然出现。她看到公主和王子的美好爱情极其嫉妒和愤怒。于是她化身为美貌纯良的女孩,极尽所能的勾引王子,终于王子不敌她的诱惑,疯狂的爱上了女巫。
公主解除魔咒后,迫不及待的赶去寻找王子,见到王子被森林女巫所迷惑,她痛心疾首却丝毫也唤不回往日的爱人。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用自己纯洁的灵魂来唤醒心爱的人!当王子看着公主缓缓倒地的那一刹那,骤然清醒过来,然而心中至爱已然消逝,悲痛欲绝的王子怀中抱着爱人的尸体,将匕首狠狠刺向自己,追随爱人而去。
这出舞蹈剧,最终是以悲剧收场,整部剧中都渗透着哀戚委婉的爱情。从公主与王子的美好爱恋,到森林女巫对王子的邪恶诱惑,全部剧的每一个情节,都透露出纯真、真心、真爱的感情。
晚上八点钟,舞蹈剧准时开演。舞剧的一开始,王子和公主的扮演者都是小演员。席暮坐在后台,看着舞台上精彩的演出,她的心里开始紧张。她所扮演的角色便是那位成年之后的公主,在她唤醒爱人的最后一刻,有一个原地旋转十六周的高难动作。排练这么久这个高难动作,她一直未能完成,如今右脚受伤,她还有可能完成这个梦想么?
“暮暮,感觉怎么样?”筱晴见她呆呆发呆,走到身边安慰她。
席暮转头看见她,微微笑笑,沉声道:“老师,我能行!”
轻轻叹了口气,筱晴摸摸她的额头,心疼的嘱咐她,“答应老师,一切尽力而为!那个动作不要强求,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席暮心里带着感动,伸手握住筱晴的手,两人紧紧交握住,传递着彼此的温暖。
黛凝正要上场,她走到后台看到这一幕,脸色咻的沉下来,眼中的阴霾更深。只是时间紧迫,她来不及深想,便起身上了舞台。
黛凝所扮演的角色,便是那位邪恶的森林女巫。在这部舞蹈剧中,森林女巫才是贯穿全场的主要舞者,不过却也是反面角色。自从她出道开始,所诠释的角色一直都是委婉善良的人物,对于第一次扮演这样的阴暗人物,她的心里也是充满挑战和期待。
音乐声变化,灯光瞬间阴暗下来,黛凝穿着一身绿色的衣裙,脸上的妆容极尽魅惑妖娆。在压抑低沉的伴奏乐中,她缓缓登场,刚出场的第一个亮相,便得到全场的激烈掌声。
听着舞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席暮心里的紧迫徒然加剧。她看着舞台上,黛凝一颦一笑的拿捏得当,让她心里越加紧张。
“紧张吗?”身后忽然响起一道调侃的声音,是去又复返的辛泽。
回头看着他带着讥讽的脸,席暮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不、紧、张!”
辛泽站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形遮掩住闪烁的灯光,她娇小的个头只到他的肩头,低头凝着她乌黑的眼眸,他抿唇笑笑,说道:“席暮,我相信你行!”
第一次,他是连名带姓的叫她,席暮听得一阵发愣,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他温柔缱绻的眼神浮现在面前,她心中微颤,这一刻竟有种与他相识已久的错觉,那种绵延的感情缠绕在心间,久久挥散不去。
“辛泽……”席暮有些哽咽,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亲爱的,不许给你准未婚夫丢脸!”辛泽痞痞的笑起来,那张俊逸的脸上带着邪气。
原本心里的感动,转眼间又被他捉狭的语气戏谑,席暮抬手狠狠拍了他一下,对于他的暧昧语调深感无力。
见她情绪好转,辛泽满意的笑笑,蹲下身体,查看了下她的伤势,才放心的站起来。
“暮暮,你要上台了。”舞台助理跑过来,告诉席暮要她准备,两分钟后,她就要登台。
走到巨大的幕布后面,席暮倒数着时间,每一秒钟都带着她激烈的心跳声。她暗暗在心底倒数着时间,10,9,8……
辛泽拉住她冰凉的小手,那双琥珀色的眼底一直带着浅浅的微笑,在她无助的时候,能够带给她奇异的安详。
倒数最后一声,席暮深吸一口气,轻盈的身体缓缓从幕布后面游移出去。从踏上舞台的那一刻起,她整个脑袋里是放空的,所有的人事物,都不在她的意识之内,她的心里只有舞蹈,只有她所扮演的那个角色。
“她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筱晴不知道何时站在幕布后面,看着席暮亮出的第一个舞步,她紧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下,嘴角露出欣慰的笑。
看看站在她身边的辛泽,筱晴脸上带着笑意,两人浅浅的交谈几句,谈话的内容都是舞台上这个全情投入的小女人。
剧院的VIP包厢中,乔希尧独自端坐在软椅中,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在看见上场的那道清丽身影后,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单手抚着下颚,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乔希尧直直盯着跃然跳入舞台中央的那抹身影,眉头缓缓蹙起。她穿着白色的纱裙,乌黑的长发披散,那轻盈的舞步能够带动人心,掌控着观众的情绪。
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张脸?
乔希尧眯了眯眼,脸色沉了下来,那张冷峻的脸上带着沉思。自从上次在舞蹈学校匆匆一瞥,似乎又有一个月没有看到她。这样的念头,让他心头一跳,他竟能连时间都记得如此清晰么?
那双锐利的眼眸沉了沉,乔希尧薄唇紧抿,似乎因为这样的念头,将他的心情变的极度糟糕,甚至是心浮气躁。
远远看着她,乔希尧的眉头是越蹙越紧,她的身形看着好像又瘦了些,原本就没有几两肉,现在瘦的好像风一吹就要飘走了,为了跳舞把自己弄成这样,她真是不会照顾自己!
脑袋里面浮现出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乔希尧回过神后,不禁狠狠打个冷颤,惊觉自己的想法什么时候变的这样婆婆妈妈,而他又怎么会有这样闲心,去操心她的事情?
这样想着,他的脸色更加阴郁,眼中稍纵即逝的柔情转瞬便化为锐利。乔希尧收敛下心境,打算专心看舞,可是他不经意的一瞥,正好看到她包扎的右脚踝。
那双凌厉的眼睛,在看到她右脚处厚厚的纱布后,顿时阴沉起来。乔希尧眉头紧紧揪紧,他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招来外间的服务人员,低声询问了什么。
不多时候,剧场的服务人员,一路小跑着回到包厢。服务人员走到乔希尧的身边,小声的向他做着汇报。听着服务人员的汇报,他的五指渐渐收拢,脸色冷然下来。
隔壁包厢中,凌赫居中而坐,他的双眼死死盯着舞台上,那抹娇小的身影。看着她那副投入超然的摸样,让他的心又钝钝的疼起来。
手指用力捏紧酒杯,凌赫双眼暗淡无光,不过才几日功夫,他整个人就憔悴不堪,人都瘦了一大圈。那双温柔的双眸跟随着舞台上的身影转动,他不停地在想:暮暮,究竟要怎么做,我才能忘记你?还是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将你遗忘!
舞台上,席暮全身心的投入,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她隔绝,浑然无声。她的舞步,随着舞剧的情节发展,抑扬顿挫,起起伏伏。台下的观众,看着她用自己的舞蹈表达着那种发自灵魂的感染,都被她深深打动,情不自禁的鼓掌肯定她。
随着舞蹈剧情节的急转直下,席暮所扮演的公主,在看到自己深爱的王子被森林女巫迷惑后,痛心疾首。公主拼劲全力,依旧唤不回深爱的王子,终于在万般绝望之下,她只能用自己纯洁的灵魂去唤醒心爱的王子。
在纯洁的湖水边,美丽善良的公主,对着心爱的王子做了最后的诀别。诀别之后,公主毅然掏出冰冷的匕首,划破自己的喉咙,用她纯洁的鲜血去唤醒迷失的王子。
席暮被这个角色完全感动,她拿出道具刀子,做出自刎的动作后,便暗暗深吸数口气,向着那个高难度的动作发出挑战。
她乌黑的眼眸,水润润的望向全场,那一刻,她眼中流露出来的绝望与苦涩,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那双灵动的眼睛,将这部舞剧的灵魂完全的传递出来,引起人们对于真爱的共鸣!
席暮卯足全力,她轻点起左脚,将身体的重量转移。提气,在她即将旋转的瞬间,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远眺。
舞台下,密密麻麻的众多视线中,席暮竟能一眼就找到他的目光。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炯炯有神,即使这样远远地看着,她都能感受到他的犀利。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席暮自己也说不上来。但是她却非要在那样的时候,找到他,看着他,这样才能让她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扑捉到她投来的目光,乔希尧眸色渐沉,虽然隔着这么远,可他却奇异的感受到,来自她心底的紧张与无助。
缓缓站起身体,乔希尧走到栏杆边上,双眸直直的锁着她,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却神奇的将力量传递给她。
两道视线,超越层层阻隔,相交于某一个点上,再经由着这个点,感受着彼此的情感。心里的退缩和脆弱,在看到他投递过来的眼神后,瞬间消散不见。
短短几秒,席暮的心底深处,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下一瞬间,她卯足一口气,将身体原地旋转,一周,二周……十四周,十五周,十六周……
在席暮凄然倒地瞬间,全场一片安静,就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大约沉默的几秒钟,也不知道是谁先轻轻拍着巴掌,而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哗哗哗——
猛然间,舞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一阵高过一阵,观众的脸上闪烁着迷恋。直到灯光昏暗,情节转换后,掌声才渐渐停歇。
站在二楼最前沿的男人,在看到她完美的高难度动作后,紧抿的薄唇也缓缓溢出一抹笑来。乔希尧双手抱胸,那双冷峻的目光中闪动着温柔的目光。
舞蹈剧的最后一幕,幡然醒悟的王子紧搂着爱人,满怀内疚的追随而去,双双殉情。这场舞蹈剧,用以悲剧作为结尾,让人感伤无限,又心心念念。
舞台的大幕,在舞蹈剧完结之后,慢慢落下。
“暮暮!”席暮一下舞台,筱晴便激动地搂住她,“老师没有看错你,你真的是属于这个舞台!”
席暮对于能够完成这个动作,心里也感到很欣慰,看着筱晴激动地摸样,她也红了眼眶,两人相拥在一起。
短暂的休息之后,所有演职员全部上到舞台,大幕再次缓缓开启。筱晴站在舞台中间,她满面泪水的牵着席暮和黛凝,对于这部舞剧做了一个简短的总结。
席暮一出场,台下的观众便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在这样热情的包围中,她嘴角弯弯,满心感动。
站在她身边的黛凝,此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看着那张让她恨到极点的清纯脸庞,她真的有种要上前撕碎的冲动。心里翻涌的怒火,阵阵强烈,她那深埋的恨意,如火山般爆发,让人不寒而栗。
第一轮谢幕之后,席暮右脚踝的伤处开始疼痛,药效过去,伤脚严重。辛泽拦下她再次登台谢幕,抱着她先从后台离开,直接去了医院。
舞台上的幕布再次升起,全体人员第二次谢幕。
乔希尧微笑的脸庞,在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后,蓦地沉了下来。眉头不禁皱皱,他下意识的往四周看去,正好看到辛泽抱着她,从后台走出去,直接从剧院的后门出去,两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喧嚣的街道上,依然拥挤着众多的行人。今晚的平安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一辆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沿着街道两边,缓慢行驶,路上行人众多,车速很慢。
乔希尧双手握着方向盘,那双冷冽的眼眸望向街边,幽深的眼眸中带着寂寥。路上三五成群的伙伴们,有说有笑,欢欢乐乐的一起共度圣诞节。
这样温馨暖融的日子里,他有种落寞的萧瑟,自从他懂事开始,便帮着母亲打理公司的事情,在商场上打滚这么些年,他早就磨练成铁石心肠,唯一的情感,便是对于家人的亲情。早已经习惯了如此生活的他,渐渐被磨砺的冷酷、尖刻、甚至有时候是不近人情的!掌管着巨大的乔氏企业,他从不允许自己出一丝偏差,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从来都被他在悄无声息中解决掉,正如他曾经说过的话,只要是他乔希尧想要赢,那么所有人就只能输!
这么多年,他习惯了将所有的情绪埋藏起来,将喜怒哀乐收敛压抑,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独自去体味那份无人能知的辛酸。今晚,不是他第一次体味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却是最让他感觉难过的一晚。
自从舞蹈剧结束,他的脑海中一直徘徊着那抹身影,挥散不去,尤其在回想着她凄美倒地的瞬间,更是将他整颗心都拧紧。
在她倒下的瞬间,那双乌黑的双眸中,透露出来的悲恸让他震颤,心悸。
情不自禁的想起,他们的第一晚,在那张巨大的床上,她扬起脑袋,凄凄惨惨的望着他,哀求:“放过我……”
乔希尧脸色忽变,好看的剑眉皱一团,菲薄的唇抿紧。那个时候,他怎么就能狠得下心,那样狠狠蹂躏她,将她逼入死角!
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乔希尧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整个人有种宁静的危险。整晚的迷惑,让他感觉压抑,烦躁的抬起头,从后视镜中看的是自己一张纠结的脸。
其实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原本不是件难事,依着他的手段和权势,还能收服不了一个女人吗?只是上次她的话,让他陷入深思中。情人什么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可不是情人,又是什么?
对待女人,他一向分为两种,一种是不认真的,一种是认真的。一开始,将她是划分为第一种的,甚至于在最早的时候,她连第一种都没有资格被归入。只是这些日子下来,她的位置在他心里竟然渐渐模糊了,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要将她归为哪里?
席暮,我应该将你如何划分?
车窗外的气温骤降,乔希尧脸色沉凝,在反反复复一阵思索后,他猛然将车头调转,将车子朝着另外的方向驶去。
从医院回到家,辛泽一路都背着她,上楼下楼,上车下车,任劳任怨,毫无怨言。席暮对于他的良好表现给予充分的肯定,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吵架拌嘴回到家。
打开房门,辛泽将她放在沙发上,将外敷药,内服药都嘱咐好她。
席暮想要洗澡,被他一阵恶意的逗弄,闹到最后辛泽被狠狠教训后,才闭嘴,停止他邪恶的语气。
等到席暮洗好澡出来,见她并没有碰到伤口,辛泽才放心。
“好了,我又不是残疾人,只是崴脚,有那么严重吗?”席暮受不了他那副紧张的样子,开始奚落他。
辛泽将她扶回到卧室后,皱着眉头细细叮嘱她,“明天开始,你的饮食起居,都有我来照顾!”
想着前些时候,每天回到家的温馨场面,席暮偷着笑笑,连连点头,“好啊。”
看着她眼里闪烁着狡黠的笑意,辛泽弯下身子,也有心逗弄她,“怎么样,还是我这个未婚夫好吧?那你干脆跟了我,多好啊!”
“辛、泽!”席暮眯着眼睛,开始咬牙切齿的喊他,有种危险的气息。
眼见着她就要发飙,辛泽顽皮的耸耸肩,往门口走去,“亲爱的未婚妻,你可要好好想想,如果错过了我,这辈子你都会后悔的!”
“辛、泽!”席暮脸色铁青,声音比刚才足足大了一倍,见她暴怒的一张小脸,他急忙识相的收敛,不敢真的惹恼她。
“晚安!”眼见势头不对,辛泽明智的撒腿就跑,生怕她抄起什么东西,砸到自己。
眼见着他落荒而逃的声音,席暮渐渐没了怒意,反倒笑出声。
叮咚——
家里的门铃响起,席暮正要躺下,听见门铃响,以为是辛泽忘记什么东西,便扶着家具慢慢站起来,磨蹭着去开门。
“是不是又忘了什么东西……”走到门边,席暮好笑的将大门打开,娇嗔的质问,却在看清来人后,整个人都惊呆住。
门外站着的男人,身形高大,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锐利如刀,看得她一阵心颤。
乔希尧站在门外,视线从她的脸上,慢慢下滑,移到她受伤的脚裸。微微停顿了几秒后,他又将视线锁定在她的脸上,定定的望着她。
席暮用力扶住门把手,才能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手心里冒出冷汗,她望向那双幽深的眼睛,转瞬便被他的炙热焦灼,分也分不开。
“席暮,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耳边忽然响起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席暮感觉整个人一激灵,头皮发麻,那种强烈的刺激,直直传递到心底。
上前一步,乔希尧伸出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刚才说出的话,不是玩笑,他用了很认真地态度来征求她的意见。
“我们的开始太糟糕了,所以注定不会有好结局!”许久以后,席暮低低一声,用着极其缓慢的语速,却是字字坚定。
说完这句后,席暮明显的感觉出,拥抱她的温暖怀抱变的冰冷,僵硬。
那双湿漉漉的纯澈眼眸,直勾勾的望着他。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席暮的心,痛的揪紧,却又无能为力。
亲眼看着他渐渐松开手,看着他眼底的炙热消散,看着他决然的转身,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慢慢将房门关好,席暮一步步挪回卧室。伸手将卧室的灯源关闭,只余下满室的黑暗。
走到窗台边上,她伸手撩开窗帘,果然看到那辆耀眼的车子,依然停在楼下,没有开走。
静静地,不知道站立了多久,直到那辆白色的迈巴赫车身消失不见,席暮才颓然的滑落在地。
冰冷的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滴落下来,一滴滴溅落在她的身边,在这寂静的夜里,她压抑的低喃尤为刺耳:“乔希尧,我们不能再进一步,真的不能够!输掉心的代价,我承受不起!”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一片片晶莹剔透的,坠落人间,将洁白宁静散落大地。
今年的第一场雪,断断续续下了三天。等到天气彻底放晴后,所有人都迎来新的一年。
一大早起来,辛泽早早赶来,席暮惬意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忙碌碌,很安心的享受着他的照顾。
“辛泽啊!”席暮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见他蹲下来收拾茶几,坏坏的笑道:“你真是我的未婚夫吗?”
辛泽一心收拾东西,听她忽然这么问,愣了下。看着她眼底暗藏的戏谑后,也跟着玩笑道:“如假包换!”
“噗!”席暮被他一脸的笃定逗笑,心想着这小子才来不久,成语倒是学的挺快。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把我娶回家吧!”席暮挑眉看看他,俏脸一扬,得意的看着他。
“啊!”辛泽顿时黑了脸,眉头皱的好高,想起她平时趾高气扬,好吃懒做的摸样,立刻摇头道:“嘿嘿!暮暮,我的话你千万别当真,别当真啊!”麻利的将茶几收拾干净,他急忙跑进厨房。
“别跑……”见他脸色大变,席暮忍住笑意,想要继续逗弄他,可是手机却响起来。
席暮拿起桌上的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微微笑了起来,“安安。”
“暮暮,快打开电视!”手机里,程安语气焦急,让她的心也跟着莫名一紧。
按开遥控器,席暮将电视打开,电视图像才刚显示出来,就传出新闻播报的声音。只不过,往日婉转好听的女主播声音,此时听在她的耳朵里,却有种夺命的恐惧:
“据本社最新消息,昨晚飞往S国的客机,被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劫持。机上共有三百名乘客,死伤人数尚不确定。据悉,乔氏集团的总裁,乔希尧先生也在这架客机的登机名单之上……”
手中的遥控器,狠狠摔落在地。席暮脸色煞白,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悠悠回荡着的,只有一个名字,乔希尧,乔希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