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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盛医院,中部最大的医院内;龙腾带着他家三个儿子、一孙、一孙女来到VIP病房外,并没有推门而入,而是敲了两下门;沐寒墨唤了一声‘进’这才推门而入。
躺在病床之上的娃娃,见龙腾走了进来;又见他身后来了一群人,便想到上午龙腾与她说的话,不禁咧开小嘴,浅浅一笑:“爷爷,您来了!”娇柔而甜的嗓音,叫的龙腾心情舒爽:“娃哇,伤口愈合了吗?”
娃娃轻轻抿唇笑了笑,轻声说道:“已经结疤了,再过几天就会脱落,然后就没事了。”只是缝了针,不知会不会留下像蜈蚣一样的疤痕。
话语间,龙腾已经带着一行人来到娃娃的病床前;沐寒墨倒了一杯热水给龙腾:“爷爷,您喝茶;我这里只有两个杯子,所以,没法给各位倒水。”客气,斯文有礼,让龙腾满脸含笑。
“好了,都是自家人,不用那般客气;孙女婿,你坐下来,不用招待他们。”此话一出,其它人都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唯有一人脸色不好看;想要说什么,却被龙腾一记冷眼瞪了回去。
只能憋着一肚子火坐在凳子上,看也不看娃娃与沐寒墨一眼;小妹的女儿有什么了不起,值得父亲这般重视。
沐寒墨侧身坐在娃娃的床头之上,温热的大掌紧紧握住娃娃的小手;龙腾见此,不禁慈祥一笑:“来,娃娃,我给你介绍。”伸出手轻轻拉着娃娃的手,抬头看着立于病床前的人:“从左往右,是你大舅、二舅、三舅;你表哥就不介绍了,你认识的,然后你的小表妹龙哲敏。”肚肚没有介绍老四,只因老四赌气坐到了一旁。
龙腾也似乎可以忽略他一般,对于他今天的表现非常不满意;娃娃笑意盈盈的朝着他们点点头,乖巧的唤道:“大舅、二舅、三舅,表哥、表妹你们好!”
龙家老大、老二朝着娃娃柔柔一笑,老大这才开口:“外甥女,你和你母亲长的真像;难怪云轩能够一眼便肯定你是妹妹的后人。”
娃娃讪讪一笑,龙家老二也慈祥的朝着娃娃说道:“娃娃,你外公可是日日夜夜都念着你母亲;可惜,她已经不在了。”此话一出,更加让人诧异,一家人团聚,却没有一人说点开心的事。
齐云轩拉了拉老大和老二的手:“大哥、二哥,今天我们第一次见到娃娃;你们给娃娃带的礼物呢?”这几个人都怎么了,以前不是很想小妹的吗?小妹走了,留下了外甥女,不是应该好好疼惜的吗?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
娃娃尴尬一笑,沐寒墨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不愿与怨愤;伸出手,轻柔的摸摸娃娃的小脑袋。出言解围:“大舅、二舅可能是见到娃娃,想起了妈;所以,才会这般三言不离妈。”
龙腾伸出手欣慰的拍了拍的手背,沐寒墨只是朝着他轻轻一笑;看来龙家人除了三舅和龙哲彦这个表哥和爷爷,其它人都不怎么欢迎娃娃的回归。
龙腾眼中需藏着风暴与怒气,狠狠瞪了龙家老大、老二一眼;见他们乖乖低下头,或者扭头不看他,这才作罢!
龙哲敏走上前,伸出手左手:“表姐,你好!”很礼貌很正规的见面仪式,她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娃娃学着她伸出手,与她交握:“你好!”
娃娃似乎也瞧出了气氛之中的怪异,抬起眼脸瞟了龙家老大和老二一眼;见他们眼中有着不屑与轻蔑,心中微微不适,可却未表现出来。
她是龙家的外孙女,就这么让他们丢脸吗?还是因为她没有学识,没有经验,没有人生经历,所以才这般瞧不起她?他们就这般势力?
沐寒墨垂首之际,看到她脸上的黯然;伸出手抚开她额角的碎发,那双鹰眸之中溢满柔情,将娃娃紧紧缠绕在里面。
娃娃回过神来,朝着沐寒墨无所谓的笑了笑;他们既然不喜欢她,她也不用喜欢他们,她有老公、爷爷、三舅、表哥、表妹,爸妈、外公就够了,这么些年,没有他们,她一样活的好好的。
“爷爷,三舅、表哥、表妹;你们留下来陪陪娃娃吧!至于大舅、二舅、四舅,请先回去休息吧!娃娃还需要休息,太多人挤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内,对娃娃的呼吸不好。”话外之意,便是:这个狭小的房间,容不下你们三尊大佛。
三人脸色甚是难堪,却不敢发作;老大首先站了出来,狠狠瞪了沐寒墨与娃娃一眼:“爸,既然外甥女婿不欢迎我们,我们先走了。”言罢,不等龙腾说话,三人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逆子……”龙腾重重的一杵拐杖,双手颤抖着;话语之中,满是怒气,龙哲敏倒是乖巧贴心的走到龙腾身边,拍着他的后背:“爷爷,您别生气,爸和大伯、四伯没有别的意思。”
龙腾抬起头来看着一脸淡然的娃娃,便知娃娃未将他们放在心上;这才松了一口:“娃娃,你别管他们,他们就是那副鬼样子;以为自己多高贵,便将别人都不放在眼中。”首次,龙腾这般说自家的儿子,以往都只是心中知晓他们势利眼;从来没有拿出来说过,而这一次恐怕真的是将龙腾惹毛了。
齐云轩无奈的摇摇头,走到龙腾身侧拍拍他的前胸:“爸,您别气。”以前,见他们经常将小妹挂在嘴边,本以为只是想念小妹了,没想到,他们会对小妹的女儿这般轻视。
“爷爷,别生气;您看小辰枫也在看着您呢!”娃娃伸出手,轻轻托着日渐沉重的小辰枫;只见小辰枫咧开嘴对着龙腾笑着,而那心底却已经将那些人记了下来。
龙腾见小辰枫可爱的脸蛋儿,嘴角微微一笑;伸出手,接过小辰枫,用花白的胡子轻轻戳了戳他的脸蛋儿:“小辰枫,还是你最乖;你那几个舅公,气着曾爷爷了。”说完,便低下头,亲昵的与娃娃的小鼻尖互相磨蹭。
娃娃见此,不禁展颜一笑:“小辰枫身上的皮都褪完了,可是越来越像墨;一点都不像我。”满是醋味儿的话语,让沐寒墨不禁嗤笑出声:“醋劲儿大的女人。”调侃而充满纵容的嗓音,低沉而充满磁性。
娃娃朝着他微微抬头,挑衅的望着他:“那又怎样?你还不是吃辰枫醋。”丝毫不回避,直接与沐寒墨斗起嘴来了;沐寒墨咧开性感的唇瓣,浅浅一笑:“我儿子当然像我了,你是儿子他妈咪;也自然是我的,我抢回我的所有权没有什么不对吧?”
那双深邃的鹰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娃娃,仿佛一个柔情的漩涡,让娃娃不由自主的陷了进去;那般让人迷醉,好像就这样一直望着他。
龙哲敏将他之间的互动,看在眼中;不禁微微羡慕:“好了,表姐、表姐夫,你们别寒颤我们了;小心表哥造反,他可是想表嫂想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与表嫂过两人世界。”
话落,便见龙哲彦瞪着龙哲敏:“小敏,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龙哲敏只是朝着他调皮的吐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便弯身看着龙腾怀中的小辰枫,轻轻一笑:“这小子长大了,肯定是女性杀手;到时候,左拥右抱,看表姐你怎么办!”
顽皮的调侃之声,让娃娃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我可不想我的孩子成一个花心大萝卜,我要让他像他父亲那样;等待他生命中的唯一出现,要是他敢擅自乱交友,我就打断她的腿。”
龙哲敏偷偷一笑,扭头朝着娃娃眨了眨明媚的双眸:“拭目以待咯!”她就不相信表姐还能真将小辰枫的腿打断。
而小辰枫那双黑溜溜的双眸,在龙哲敏脸上转悠;心中打着坏主意,伸出手,要龙哲敏抱抱!
龙哲敏笑眯眯的抬起头向龙腾眨了眨双眸:“爷爷,小辰枫想我抱抱他。”伸出手,将小辰枫抱了起来,龙腾只是幽怨的扫了她一眼,便没了其它的话语。
龙哲敏双手小心翼翼地拖着小辰枫的身子,带着他转了一个圈:“小辰枫,第一次见面,表姨没给你带礼物来哦!明天表姨去逛街,给你买个大大的黄金锁送给你。”说完,抱着辰枫,在他的小脸儿上亲了一下。
小辰枫笑呵呵的望着她,伸出手小手抓住她那披散在肩头的发丝;轻轻拉扯着,龙哲敏也不生气,显然很是宠爱这个孩子。
龙哲敏正逗的起劲儿,感觉胸前一股暖暖的水流;将小辰枫抱开一看,顿时怒气十足:“臭小子,你居然敢尿我一身。”先前的宠爱和亲昵完全不见,有的只是熊熊的怒火。
沐寒墨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朝着小辰枫竖起了大拇指;娃娃见到沐寒墨的动作,不禁一下子拉下他的手臂,瞪着他说道:“老公,小辰枫尿尿了,你去给他换换尿布;顺便将已经被尿弄湿的衣物也洗洗。”
幸灾乐祸的家伙,若是被小敏看到;还以为小辰枫与沐寒墨故意整他。
沐寒墨顿时哭丧着一张脸,走到龙哲敏身前,将小辰枫抱了过来;轻轻拍拍他的小屁股:“臭小子,都是你,连累你老子我。”暗暗咬牙,臭小子,你狠,一箭双雕。
小辰枫只是晃动着小断臂,咯咯……笑着;那笑声开心、天真、无邪,任谁也无法想到,他是故意为之。
娃娃见小辰枫被沐寒墨抱进了浴室,这才对着龙哲敏歉意一笑:“小敏,真是对不起啊!我忘记小辰枫要尿尿的时间了。”龙哲敏本事十分恼怒,也很后悔,可见娃娃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庞;那爽星眸之中真挚的歉意,顿时心中的不爽都消散开来:“表姐,没什么;我先回去换件衣服,晚上与阿姨一起过来。”
娃娃见龙哲敏没有生气,顿时松了一口气;轻轻点点头:“好,那你先回去吧!”龙哲敏朝着龙哲彦与龙腾点点头,轻声说道:“爷爷、哥,我先回去了!”
龙腾无所谓的挥挥手,对小辰枫这把尿,尿的很是赞同;龙哲敏和她爷爷小孩儿,被小辰枫恶整了吧!
龙哲彦见此,不禁垂头暗笑;见龙哲敏走出了病房,他也对着龙腾和娃娃说道:“爷爷,娃娃;我也先走了,你们慢慢和小辰枫玩。”不等龙腾回答,便如旋风一般,直接奔出了病房,顺便将房门带上。
娃娃看着龙哲彦似逃命般的背影,不禁摇头低叹:“小辰枫一把尿,将她表姨和表舅都给吓跑了。”龙腾伸出手,满目慈祥的看着娃娃:“别担心,不过小辰枫这把尿,真是尿到我的心坎里了;小敏那嚣张而高兴的摸样,让爷爷我心里很不爽,没想到小辰枫尿了她一身,哈哈……”
说道这个就笑,让娃娃怀疑,龙哲敏不是他的孙女儿。
“爷爷,您别笑了;不然下一次辰枫就尿到您身上来了。”娃娃此话出口,脑中便开始回旋龙腾被尿一身时的场景,不禁咧开嘴,甜甜的笑着。
这时,沐寒墨将已经换号尿片的小辰枫抱了出来,放在娃娃怀里:“臭小子,不准捣乱。”伸出手大掌,再次拍了拍小辰枫的屁股;语气之中,却充满了点点纵容与疼爱。
‘咯咯……’小辰枫非但未哭,反而开心的笑着;好似在宣誓他方才的胜利般,娃娃疼宠的捏了捏小辰枫的鼻尖:“你啊!这么小就这么皮,再长大一点,可怎么得了。”
小辰枫那双黑溜溜的双眸,咕碌碌的转悠;伸出手拉住娃娃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放在嘴里轻轻含着,慢慢吸允。
龙腾弯下身,将小辰枫抱了起来,拿起下颚的花白胡子,在他的小脸蛋儿上轻轻骚动着:“顽皮的小子,才好!男孩子越顽皮以后长大之后才会越聪明。”
娃娃无所谓的笑笑:“小辰枫聪不聪明不要紧,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龙腾不赞同的扭头,努嘴看着娃娃:“小辰枫要非常聪明,这样才能接手他爹地的公司和势力啊!不然沐家幸幸苦苦建立起来的事业,都毁于一旦了。”
“是啊!小辰枫要聪明。”娃娃满脸哀愁的笑了笑,现在墨的身边危机四伏;动不动就有人前来刺杀,她真的很不想宝宝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
可是,他是沐家的后人,不能撒手沐家不管;只是希望他平平安安的,不要像他父亲那般拼命。
听他们说,以前天龙集团没有这么大的范围,自从沐寒墨接手之后;他就成了工作狂,好一段时间爸妈都以为他受到了什么打击,却查不出他为何会变成这个摸样。
后来,直到她的出现,才让沐寒墨停止了发展;安于现状,若是小辰枫长大后,接手公司,会不会像墨那样拼命?
一个病房,三个人,一个满心欢喜的逗弄孙子;一个心中百转千回,一个小的心中打着小算盘。
沐寒墨清洗完尿片和小辰枫尿尿的衣物,一边放下袖子;一边朝着娃娃的病床边走去,来到病床旁边,并没有立刻坐下来,而是伸出手,在衣服上将手掌的水擦干。
又等到双眸回国温热之后,才伸出手去触碰她的小手;不能碰凉、水、风,这些他都记得,只是不想娃娃以后留下病根,现在他才会这般尽心尽力的照顾她。
同时,也是他想要体会一下,照顾坐月子的妻子;是什么感觉,没想到也是那般幸福,照顾心爱的妻子,也成为他的乐趣。
“娃娃,累不累?”伤口都还没有落疤,现在可不能累着;不然他会心疼的。
娃娃伸出手,轻轻柔柔双眸;眉宇间那抹困倦,让沐寒墨心中一痛,将她抱了起来,平躺在病床之上:“睡吧!”
“嗯!”娃娃点点头,缓缓闭上双眸;龙腾在逗弄小辰枫之际,侧头看着沐寒墨安抚娃娃睡觉的神情,不禁心情甚好。
虽然早就知道沐寒墨对娃娃的深情,可是现在再次看到他对娃娃的紧张;心情仍然不觉得轻松与开心,为娃娃找到一个好丈夫而开心。
做长辈的别无所求,只是希望晚辈们,都能幸福、快乐、平安!
龙腾缓缓站起身,抱着小辰枫往病房外走去;沐寒墨抬头看着龙腾的背影:“爷爷,您要走了,我叫车来接您吧!”方才一家人走,车辆估计都被开走了,现在龙腾走出去,也只能打的。
龙腾缓缓摇摇头,低头看着正在啃手指的小辰枫:“不用了,司机在外面候着的。”经龙腾这么一说,沐寒墨方才放松下来,目送他离去。
继而,迈开步伐,来到病房门前,将房门关上;他也缩到了床上,抱着娃娃,只是,他没有睡觉。
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充满深情的双眸;转移至注视着她那快陷入梦乡的小脸,情不自禁低头在她的额头上,怜惜的印下一吻。
原本快陷入,梦乡的娃娃被这温热的吻而打乱睡意;听别人说,一个男人第一次吻你的额头,是他珍惜你。吻你的唇代表对你只有欲望。
所以,看一个男人是不是爱你、在乎你,看他喜不喜欢吻你的额头;这也是一种测试吧!
娃娃的小脑袋在他的肩头蹭了蹭,继续任由困意主宰她的意识;有他在身边,就安心了……
一家人认识之后,却发现了一些本不该发生的改变;本以为亲人会对她好,没想到也有亲人对她满怀鄙夷,看不起她。
在睡梦之中,娃娃走在浓重的迷雾之中,迷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心泛起一层又一层的迷惑,却坚定的继续往前走。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迷蒙的重雾之中;娃娃抬眸看着前方的景物,是一方陌生,树木林立的森林,也可以说是一个山谷。
密林之中,一缕缕金黄色的阳光;透过树荫缝隙照射如这片圣地,为这阴森的气氛之中增加了几分阳刚之气。
双腿似乎不听使唤般,不停的往前走,直到听见前方挥剑的声音;脚才渐渐回归本体,听从脑部的使唤。娃娃不禁紧蹙秀眉,对于前方的挥剑的声音,很是好奇,却有怕……不敢上前。
这时,那挥剑的声音越来越近,是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男儿,全身穿着古代的衣物;光鲜而不失贵气,满目之中从满怨气与恨意。挥剑所指之地皆是满含狠绝暴戾的气息,似乎他的身上有着一股神秘感,让人忍不住探究。
娃娃见那小男孩儿挥剑而舞,离她越来越近;娃娃却不想躲避,这种感觉让她心头一怔,而等她回过神来时,小男孩儿已经挥剑穿过了她的身体。
娃娃垂首看着放在小男孩儿穿过的地方,小男孩儿依然继续舞剑;带着满腔的恨意,将狠绝练到极致:“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好像被恨意填满的小孩子?”垂首间,小男孩儿已经使尽最后一招,背手屹立于一颗高大的树木前。
娃娃缓缓的向他靠近,却见他猛然一个旋身;小小的身躯腾空而起,手中锋利无比的剑尖在高大的树木上刻上:血债血偿!
这四个字之中透露着恨意与绝望,小男孩儿伸出手轻轻抚着那四个字;嘴里念念有词:“母妃,鸣儿会给您报仇,让父王悔不当初!”稚嫩而带着哽咽的嗓音,深深颤动娃娃的心脏。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想要摸摸他的头;却从他的身体内一穿而过,娃娃抬起自己的手,看了半响,直到小男孩儿决绝的转身朝着左侧的密林之中走去,娃娃才回过神来。
连芒疾步跟了上去,与小男孩儿并列而行;娃娃感觉到他的熟悉气息,仔细观察他的眉宇之间,这才发现,他眉宇间竟与沐寒墨有九成相似,不禁大吃一惊。
连连倒退几步,小男孩儿走到一所竹园之中;踏进竹屋,将手中的剑放了下来,倒了一杯清水,一口喝掉。想来是方才练剑消耗了大量的水分,此刻已经唇干舌燥,才会如此。
娃娃满目怜爱的看着他与沐寒墨九成相似的脸,心底的母爱泛滥成灾;轻轻走上前一步,与他同坐与凳子之上,看着他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样子,心底开始担忧。
他这样睡会不会着凉?
娃娃扭头环视了一下这个竹屋,只有一间床,一床棉被;和几件简单的衣物,这个孩子就这么点东西?别人家的小孩儿即使再穷,也不止这么点东西。
再扭头,小男孩儿已经睡着了;呼吸轻浅,这时一名年过五旬的老人走了进来。
望着沉睡中的小男孩儿满脸慈爱,来到桌前,抱起小男孩儿;将他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坐在他的床边。静静的凝望着小男孩儿那日渐俊俏的脸,熟睡之时,沉而安静,好似初生的婴孩儿般。
而那年近五旬的老头子,看着沉睡中的小男孩儿重重的叹息一声:“等你长大之后,就能个你母妃报仇了;为师也算功成身退了。”轻轻拍着他的胸膛,好似在哄小婴儿一般。
这时,小男孩儿猛然睁开双眸,看着老头子,沉声问道:“师傅,陌琳那个贱人,害我母妃的罪证找到了吗?”
被唤作师傅的男子,微微一怔;方才走神,都不知道他已经醒了过来,扭头幽幽的看着他眼底的恨意:“都准备好了,等你及笄之日;就是给你母妃报仇之时。”
小男孩儿翻身坐了起来,一脸严肃,满怀感激之情:“师傅,谢谢您!如果不是您恐怕我早就死了。”说到死字时,几乎是咬牙切齿,恨意再次在全身上线蔓延开来。
男子温暖的笑了笑,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斯文优雅:“鸣儿,别为了仇恨乱了心智,不然你的功力不可能有进步;切记,不可急功近利。”粗糙的大掌,轻轻抚摸着鸣儿的头顶,甚是怜爱!
娃娃看到这一幕时,不禁送了一口气;脑中出现一个女子悲伤欲绝时,喝下毒酒的一幕,再看这个小男孩儿,分明是那女子倒下时,看到的男孩儿。
而他此刻已经成熟了许多,只是眉宇间的青涩,仍然不减;微微叹息一声,抬头之时,便见男子将手中的玉佩交给小男孩儿:“这是你母妃出嫁时的嫁妆,也唯有这一件物品是你母妃独有的。”
“师傅,怎么会在您的手中?”小男孩热泪眼朦胧的望着男子,哽咽问道;却将玉佩小心翼翼的收放在怀中,贴着胸口。
男子微微叹息一声:“在当铺之中发现的,当时老板说;这件物品是秽物,我一问之下,方才知道。你母妃被害之后,陌琳侧妃便将你母妃的东西都拿去当了。而店家当时不知,后来听一个王府的丫鬟说的,他才知晓;而这件物品自然也就卖不出去了,为师想,它能给你留个念想,便将它赎了出来。”
沉重的叹息一声,继续说道:“后来,我又叫下属去查了一下,才知道这块玉佩是你母妃出嫁时所有。”
小男孩儿又哭又笑的将怀中的玉佩拿了出来,双唇颤抖不止:“我以为母妃就给我留了一个荷包,没想到母妃还有一件出嫁时的玉佩;我又多了一样母妃所有的东西。”泪水滴落在玉佩之上,缓缓浸入玉佩之中。
男子惊异的看着小男孩儿手中的玉佩:“这玉佩怎似活物般?”小男孩儿抬头看了看男子,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佩;不禁破涕为笑:“一定是母妃不希望我哭,那我不哭了;母妃在天上看着我。”
男子不可思议的摇摇头,却不忍打破小男孩儿眼底的笑容;从他救他之日起,他便没有笑过,没想到日进却因为一块玉佩,他笑了……
怜爱的拍拍他的头,借着他的话头说道:“你母妃在天上看着你,若是见到你整日都沉浸在仇恨之后;你母妃该有多伤心?天下的母亲都希望孩子快乐,而不是活在仇恨之中。”
小男孩热似懂非懂的抬起头,望着男子;沉重的点点头:“我明白了,以后我会每天笑;让母妃看到我生活的很好。”男子这才欣慰的点点头,牵起小男孩儿的手:“走吧!为师带你去泡药浴。”
小男孩儿轻轻挣开男子的手,利落的翻身下床;穿好鞋子,立于男子面前:“师傅,我们走吧!”顿时充满激情与兴奋,男子转身走出竹屋。
鸣儿走在后方,小心翼翼的将玉佩转入一个秀有栩栩如生的栀子花图样的荷包里;将他们放入怀中,贴在胸口,暗暗说道:母妃,我一定会每天都笑给你看,不会让你为鸣儿担心。
娃娃脑袋渐渐清醒,意识回笼;睁开那双璀璨的星眸,已是泪流满面,沐寒墨撑在她的上方,怜惜的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宝贝儿,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娃娃泪眼迷蒙的看着他俊美的脸庞,下意识的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部轮廓:“没想到,你一时的错误;让一个才七岁大的孩子,吃了那么多苦。”口气之中似有埋怨,又似一种难以释怀的情绪。
沐寒墨微微一怔,俯下身,吻去她眼中的泪水:“宝贝儿,你又看到了什么?”温柔的俊脸,呈现在她的眼前;泪水已被他吻去,双瞳之中依然不停冒出泪水,让沐寒墨的心,一阵阵刺痛。
娃娃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吸吸鼻子:“没事,你多想了!”他不是也付出了那么多吗?跪求三生石十世,不是谁也能够做到的。
沐寒墨那双略显粗糙,却炙热的大掌轻轻捧起她的脸颊:“宝贝儿,不要隐瞒我;我知道你一定看到了什么,不然你不会连睡觉都落泪。”娃娃望着他那深沉而温柔的眼底,脸上的表情转为凝重:“是,我看到了!”泪眼不能看清他的表情,只能迷迷蒙蒙的看着他的脸庞。
连他的目光也看不到,连忙眨去眼底的泪水;沐寒墨及时接收她的泪水,轻轻为她吻去:“宝贝儿不要哭,你在做月子,对你的身体不好!”娃娃收住了泪水的趋势,轻轻点点头:“我看到了,前世的孩子……”
沐寒墨一呆,动作也停了下来;片刻,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娃娃已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让他心中一阵慌乱:“宝贝儿,然后呢?”说着,侧身,躺在她的旁边,铁臂却仍然紧紧揽着她的腰肢。
娃娃扭头,目光悠远的望着他:“那个孩子,在一片树林之中练剑;他对他父王、陌琳侧妃的恨意已经到了骨子里,连在树上刻的字,也是深刻入骨,饱含恨意。”继而,抬起眼脸,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你知道他刻的什么吗?”
沐寒墨愣了愣,这样的娃娃是他不曾见过的;这般淡定而又好似在报复他一般,故意说给他听的:“刻的什么?”此话一出,娃娃微微一笑,婴儿肥的脸蛋儿上满是甜甜的微笑:“血债血偿。”幽幽而缓慢的嗓音,将这四个字吐出。
沐寒墨的身体,顿时僵硬了;只是下意识,紧紧抱着娃娃,没了话语。
“后来,我跟着他回到他住的地方,你知道吗?他只有几件换洗的衣物,和一床被子,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后来,他睡着了,他师傅走了进来,将他抱到床上休息,而他师傅幽幽说话时,将他吵醒了。”
“我听他师傅唤他鸣儿,他的师傅,便交给他一样东西;听他师傅说,那是我出嫁时唯一一件嫁妆,当时鸣儿拿着玉佩时。泪眼盈眶,捧在手中,好似最宝贵的东西找回来了……”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娃娃,我求求你不要说了。”沐寒墨全身忍不住的颤抖,听娃娃这般说;也是一种蚀骨的痛,一种永远无法挽回的痛。
娃娃伸出手,紧紧抱着他的身躯;良久,沐寒墨才回复过来,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望着娃娃:“娃娃,我知道是我的错;那个孩子也是我们现在的孩子,他是来报复我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孩子生活条件那般艰苦。
对他的恨,已经侵入骨髓,永远不会忘记。
娃娃也不惊讶,她大概已经猜到几分;脱皮后的小辰枫与那个孩子十足相似,虽然那个是长大以后的,但是那眉宇间的气息,是不会错的。
小手轻轻拍着他的背部,好似在安慰他一般;而沐寒墨也将身体交给她,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他永远是我们的孩子。”娇柔坚定的嗓音,让沐寒墨微微一怔,继而似保证般:“对,他永远是我们的孩子!”
娃娃轻浅一笑,白皙细腻的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我不会离开你,现在孩子也生了;以后让小辰枫来折腾你。”娇笑声之中透露着一股狡黠而调侃的笑意,还带有一抹哽咽。
沐寒墨将心放回了肚子里,脸上勉强牵扯出一抹笑意:“不离开就好!”而脑中却开始担忧,若是让娃娃看到了前世所有的事;她会不会还像现在这般,肯定的告诉他,她不会离开他?
到时候恐怕就是一个未知数,希望老天能够慈悲一点;不要让她响起所有的事,一个小辰枫已经够他受了,若是娃娃也疏远他,他就真的没办法了。
这个病房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沐寒墨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娃娃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好似他才是小孩儿,与她对调了一般。
沐寒墨想着娃娃第一次看到前世,是在几个月以前;为何不是联系的?而是隔了这么久,等到他都快遗忘这件事时,又让娃娃提醒他?
难道是要遇到与前世相连的事,娃娃才会看到前世的某一些记忆?
现在他的身边已经是内忧外患,外患还未解决,内忧又产生了;为何老天爷不能让他一件事一件事的处理好?他不会逃避,只是希望给他一点时间。
赫拉拉家族已经开始行动了,他这些日子都在医院陪着娃娃;外面的世界,都是奉天誉与立法能转告与他,他不知道外面的真实情况。
该死的赫拉拉家族,非要这个时候与他作对;非灭了他们不可。
沐寒墨抬眼间,看到钟上已经显示六点了;不禁微微蹙眉,时间过的真快,宝贝儿做了一个梦,就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微微撑起身子,将她抱了起来;放在洁白的阮震之上,继而,下了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扭头对着娃娃说道:“宝贝儿,你再眯一会儿,我去梳洗一下;就来给你整理。”
娃娃缓缓闭上双眸,点点头,沐寒墨放心的转身进入浴室;这时,娃娃睁开了双眸,脑中开始回转方才所做的梦,难怪辰枫与沐寒墨事事作对。
而对她的时候,却很乖,原来如此;那他这些日子以来怪异的举止,也能解释清楚了,方才小敏身上的尿,恐怕也是他故意的。没想到他都是投胎之人了,还会如此顽皮,是她在梦中不曾见过的顽皮。
这样的他才像一个真正的孩子,有喜有悲,顽皮、活泼、可爱;而不是被恨充盈的充气娃娃,想到此,娃娃的嘴角微微上翘。
上天对他们是公平的,让他们一家人团聚;既然小辰枫不想她知道,他的身世,那就不让他知道吧!
“宝贝儿,在想什么?笑的这么开心。”沐寒墨嘴角微勾,一抹温暖的笑意,溜出嘴角;他的手中端着一盆热水,来到病床边,将盆子放在铁柜之上。
娃娃抬起眼脸,看了看他眉宇间,方才的痛楚丝毫不见;有的只是一个温柔、体贴、爱她、疼她的丈夫,快乐而幸福的丈夫:“我在想,小辰枫既然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假装不知道;我们给他一个完美的童年,弥补他前世的不足,让他这一世快快乐乐的度过。”
沐寒墨不禁失笑,无奈的摇摇头,伸手进入盛满温热的清水之中;捞起雪白的毛巾,拧了一把,将毛巾上的水分拧干,为她洗脸:“你什么时候能够为你老公我想想?”
擦拭完,抬头时,便见娃娃那双璀璨的星眸之中掩藏着些许的忧伤,心中一痛;她是怕他担心,才说哪些不介意的话吧!恐怕她心底已经开始心存芥蒂了。
深吸一口气,将毛巾放入盆中;嫁妆没有看到她此刻的眼底的忧伤,端起盆子,转身进入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