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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绯拎著买回来的食物,才一进门,就听见屋?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她小心翼翼的接近声源,轻推开房门,竟然看见狄瑟卷起了衣袖,在墙壁上钉钉子,一幅挂画放在一旁。他结实的肌肉彷佛充满了力量,看样子他手臂上的伤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
“你复原得满快的嘛!”古绯见他用力的将钉子捶入墙壁后,轻声开口。
“你回来了?”
狄瑟转过头,看见古绯手?拎著塑胶袋,他弯身拿起图框,准备挂上。
“看样子你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比医生预计的时间还要快。”
“还没完全愈合,不过我忍不住想活动一下筋骨了,这几天,这条手臂像是报废了似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狄瑟掐了掐拳头,舒活筋骨,让血液流通,他满意的看着手臂上的伤口,几乎只剩下一抹伤痂,也许再过几日就能自由使力了。
“伤口好了,你就得走,”
“什么?”
“这已经是极限了,事实上,你早该走了!”
“如果是这样,我宁可伤口永远不要痊愈!”狄瑟皱眉,没想到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古绯仍然对他不信任。
狄瑟挂上图框之后,走向了古绯,他静静的凝视著她,想听听古绯接下来对他的安排及打算。
“别像小孩似的耍赖,你失踪了一个多星期,我知道警方一直在找你,听说还通知了香港那边,你如果再不出现,恐怕又有一条罪要加到我身上了。”
“这下你更躲不掉了!”他拉住了古绯,将她环在两臂之间,揶揄的说道:“你不但偷了钻石,还偷了人——”
“钻石有它的价值在,偷人有什么用?”
古绯瞪著他,晶亮的眼眸对上他的幽沉,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习惯他那双令人迷惑的眼眸,以及一些亲密的小动作,而她也从一开始的极度排斥,到现在根本懒得再反抗,养成这样的习惯之后,一旦离开了狄瑟,不晓得自己会不会感到空虚和寂寞?
“女人要是敢偷人,还能用来做什么?”他暧昧的一笑,勾魂的眼神直瞅著她。
“说话不要那么下流。”
“古绯,你骂人的时候特别有韵味,你再这样骂下去,我会对你愈来愈著迷的。”
“变态!”
“再来呀!”
“你——你真是有问题,被骂还那么开心?神经!”古绯气结的瞪著他,她拉开彼此的距离,不想和他这么接近,但狄瑟却突地将她搂入怀中。
她先是不肯,死命的推著他的胸膛,但他的力气那么大,她根本无力反抗,早该体认这个事实的,和他斗力气,她根本没有赢的机会,否则,她也不会那么容易就习惯他的怀抱。
“就是还能被你骂所以才高兴。”狄瑟低头看着她,流露著款款深情。
“不要这样看我。”
“偏要。”他用手指抬起他的下颚“看着我,古绯。”
“你简直无赖。”瞪著他的迷人的瞳眸,她抗拒的啐道。
“你骂我无赖也好、下流也好,我就是不放开你。”
听了他的话,古绯一阵的沉默,对于狄瑟汹涌的情感,她几乎失去了招架的能力,也许是对他还有一份爱恋,所以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撒赖的他,现在纵使想要拒绝,却已经失去了抵御的能力。
“怎么不说话了?!我不习惯这么乖顺的你。”狄瑟皱眉看着怀?的她。
古绯摇头,反而紧紧的抱住了狄瑟的腰,她逃避了好久!这几天下来,她努力的想躲开狄瑟对她的表态和情感,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而她又要接受三哥的安排,于明日启程前往美国,所有的一切都将结束了。她的心盘踞著浓密的失落感,直到这一刻,她再也无法承受,只能紧紧靠在狄瑟的怀?——
“抱著我,什么话都别说。”她依偎在他的怀?,幽幽的开口。
狄瑟搂著她,手指轻抚著她柔软的发丝,似乎感觉到古绯的挣扎和茫然。
过了许久许久,狄瑟感到胸前的湿热,他困惑的推开古绯,看见她脸颊上的泪;她低著头,忙想擦掉脸上的泪痕,但她愈是用力的擦,眼泪却掉得愈厉害,她慌忙的转过身去,却又被狄瑟一把拉入怀?,比刚才搂得更紧更密,他吻著她的发丝,声音带著浓浓的怅然。
“要哭就在我的怀?哭,别自己偷偷掉眼泪。”
“别对我这么好”她哽咽的开口。
“就是要这样对你,你才会舍不得我,让我继续留下来。”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她摇头。
“没有结束,我不懂你说的结束是什么?!为了你,我可以背叛警方,为了你,我也可以放弃香港的职务,为了你,我还可以舍弃——”
“不要再说了!”她推开了狄瑟。
“古绯,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不想失去你!”
古绯深吸了一口气“你可以为了我放弃一切?哈哈——狄瑟,你这个愚蠢的人,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感动?别傻了,多少男人都是我古绯的裙下臣,你以为我会为了你那几句话放弃那些金主?放弃属于我的一切?”
“古绯,不要再用那些谎言来欺骗我!刚开始我对你不够熟悉,所以才会相信你扯的那些鬼话,现在,你那些谎言已经骗不了我了!”
“呵,信不信随便你,”她又吸了口气“如果你不肯相信这才是真正的我,我也没办法——”
“这真的是你吗?真的是吗?”狄瑟揽住了准备离去的古绯。
“别挡著我!”她想推开他,手腕却被狄瑟握住。“放开你的手!这?已经不欢迎你了,麻烦你尽快离开,我不想再看见你在这?出现。”
狄瑟气愤的将古绯抱入怀?,她在他的怀中挣扎著,用力的槌著他的胸膛,但他完全不为所动,一手紧搂著她的腰,另一手则握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你这混蛋”
“你哭什么?又为什么流泪?如果你真的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要哭?为什么嘴?说要我走,却又为我流泪?”
“谁为你流泪了,你不只无赖,还自以为是——”
狄瑟倏地低头封住了她的唇,深深的含住了她的唇瓣,舌尖直捣她温润的口中,她拚命的推拒著他,舌尖躲避著他的纠缠探索,他的狂暴几乎令她窒息。她的唇舌被他彻底的侵犯,狄瑟的男性气息侵占了她的思绪,她狂乱的摇头,却在他强霸的力气推阻下,与他双双倒向身后的大沙发,她的身体陷在柔软的沙发?,被他压倒在他宽阔的身下,不再有任何躲藏的空间。
“我这个无赖兼不要脸的男人,正深深的为了你而疯狂,你忍心拒绝吗?古绯,别排斥我!我知道你的心?其实也是要我的。”
“不,不是这样——”
她抬睫凝视著他,咬著下唇,努力维持著一丝理智。
“你的心也很难过,为什么要否认呢?!”他的手指抚过她腮边的泪痕,眷恋的吻去附著在她手指上的眼泪“看见你流泪,我有多心疼,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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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瑟在满足的喟叹后醒来,窗外的阳光十分耀眼,但是古绯却已体贴的帮他拉上了窗帘,阻挡了大部份的光源,他慵懒的从床上坐起,看着床单上乾涸了的血渍,他扬起唇,唇边净是幸福的笑意。
像古绯这么诱人的美女,实在令人难以相信她仍是处子之身,她一再的用言词误导他,让他误以为她随时服伺著各色各样的男人,虽然他不愿相信,却也不敢祈求她仍保有纯洁,没想到,她竟将第一次给了他。
她还能说她对他没感觉、一点也不在意他吗?
呵呵——现在,古绯曾经说过的那些谎言,全都从他的脑海中剔除得一干二净,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将是唯一的一个。
“古绯——”他走出了房间,却看见客厅?空无人影。
“你出来呀,古绯,别跟我玩捉迷藏!”他再喊。
但客厅?依然空空荡荡,沉静得骇人,一股强烈的寂寞感受朝他席卷而来,让他的心漏跳了好几拍。
“古绯!你快出来!别开我玩笑。”他的声音渐渐放大“天啊!你别告诉我,你又要躲我!”
他咆哮著,在屋?的各个房间开始寻找古绯的身影,他甚至怀疑古绯是故意吓他,所以他翻了柜子、蹲到桌底下去找,十分钟之后,他搜遍了每一个角落,但却仍寻不到她,他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几乎要崩溃。
狄瑟快速的冲回昨晚缠绵一夜的房间,然后在床头柜的桌几上看见一个信封袋,他快速的拆开,拿出?头的字条。
狄瑟,后会无期。
古绯留字
“该死!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他激愤的诅咒了一声,旋即将字条撕得粉碎。原来他被她耍了,在偷走了他的心之后,她居然不声不响的走了!
什么叫“后会无期”?她把他狄瑟当成了什么?跟他亲热之后,什么都不说的就走了!见鬼的“后会无期”!
“古绯,不管你躲到哪一个角落,我也要把你找出来。”
他冲出了屋子,像没头苍蝇似的冲上大街,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开始在邻近的几条街道间寻找
他似乎忘记自己还有一个找到古绯最有利、也最简单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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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绯提著行李箱,一只深蓝的墨镜架在她的头顶,柔软的长发披散在颈肩,她拿下墨镜,拨拢了一下长发后,将墨镜戴上,遮掩住她失落的眼眸,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的伤心。
她向来习惯用冷漠的脸孔来掩饰自己的情绪,但这回却不行了,她的心?想的全是狄瑟,脑子?也充满了与他一夜云雨的缠绵景象,而她现在却必须离开台湾,离开这个让她失了心的地方
催促登机的广播再次响起,她提起沉重的步伐,忍不住回头看了身后一眼,她到底在期待什么?难道还期待狄瑟会来找她吗?别傻了,她已经失去他了,彻彻底底的失去,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古绯——”
一道男声在她的耳旁扬起,结实的手臂缠住了她的腰际,古绯的心跃动了一下,谁知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你!”她警觉到那个男人不善的态度,谁知就在她想挣脱对方时,她的腰边抵住了一把硬物。
“想要命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跟我离开这?。”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只要你乖乖合作,我保证让你再多活几小时。”
他威胁著,然后用枪推了推她,要她往指定的方向走去。
“你在机场绑架挟持,也没那么容易逃得掉。”
“少废话!要命的话就跟著我走,还有,保持你那甜美的笑容,我可不想在机场引起枪战,那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对方低头轻吻著她的脸颊,装出一副与她是情侣的模样,以躲避别人注视的目光。
古绯咬住下唇,要自己镇定下来,她点了点头,同意了男人的话,跟著他往另一条路径走去,以那个男人对机场的熟悉程度,以及安排好的路径,似乎已经有了接应,看样子,就算她叫救命,也没有用了!
现在,只好先顺著那人的意思,看看究竟谁才是在幕后操纵一切的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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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我怎么没想到还有一只追踪器!”
狄瑟再度冲回住处,只要她耳后那晶片没卸除、只要她的人还在台湾,古绯的行踪都在他的掌握中,他居然忘记还有一个追踪器遗落在屋子?,他记得那日他在中枪之后,古绯替他更换沾了血的衣物,当他清醒之后,还曾将追踪器藏在床柜底下。
幸好他想起那枚追踪器,而他必须趁著古绯还没走远,尽快将她追回。
他要告诉她,为了她,他愿意放弃警察的职务,他可以带著她躲到美国去,让一切重新开始,他可以带她避开警方的追缉,以他和警界的关系,想要渡走一个偷窃犯,并不是件困难的事。
她不需要为了他的身份、不需要为了他的背景,更不需要为了他们两人的差距而躲开他、否认他们之间的感情,他的财富足够为她买下任何钻石,他相信只要出得高价,那个詹业朗不会傻到放弃一大笔财富!
“等我古绯,你一定要等我!”
狄瑟低喃的冲进屋?,谁知才推开门,狠狠的一棍便从他的后背击来,他被捶打在地上,根本无法分辨来人是谁。
直到口中的鲜血涌出,他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时,才被人拎到一张椅子前,他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是那天射伤他的——古绯的三哥。
“你把古绯藏到哪了?!快说!”
古阎轼踩著狄瑟的肩胛,见狄瑟伏在他的面前口中冒出鲜血,居然还死硬的挺起胸膛,这个男人果真是条硬汉!
“我才想问你,你把古绯送到哪去!为什么她会不声不响的咳咳离开!”狄瑟挺著一口气,挣扎的想爬起身。
狄瑟从不曾被人踩在脚底下,如果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古绯的哥哥,他绝不会放过他!
“该死!她没有回来?!”
古阎轼听到狄瑟的话,加上他脸上气愤、紧张的表情,他确定古绯不是因为舍不得这个家伙而违背与他的承诺,他明明亲眼送她入关的,怎么最后她居然没有登机,如果不是接到通知,他根本不知道古绯已经失踪了!
“你把古绯送去了哪?了?!”狄瑟激动的站了起来,抹掉了唇角的血,他冲向古阎轼,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古阎轼一个反转,压住了他的手臂,狄瑟因为方才被棍棒打伤,所以没有任何反击的力量,被他推开之后,三四个喽罗便架住了他,不让他再接近古阎轼。
“我让她去美国!现在黑白两道都要追杀她,离开台湾是她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安全的办法。”
“该死!原来是你,所以她才不声不响的离开我!”
“你算什么东西?古绯要留或要走,还需要跟你报备吗?”古阎轼睨著眼,忿忿的盯著狄瑟。
“我不算什么东西,但是古绯是我的女人!我不容许她不告而别。”
“你这混蛋!”古阎轼一拳挥了过去,狠狠的一拳几乎打歪了他的下颚。
“该死,叫你的手下放手!”狄瑟咆哮著,他现在被架住,不能逃,不能躲,只能硬生生的承受古阎轼的修理。
“古绯就是惹上了你,所以才替自己招惹那么多的麻烦,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杀了你,让你作陪葬!”
“如果古绯真的死了,我也要追她到黄泉!但是,如果你现在不放开我,恐怕连救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狄瑟挣扎著,想摆脱几个钳制著他的男人,但又是拳又是棍的重击之下,就算他的身体再强壮,也难以承受。
“你能救她?!你知道她在哪你”
“如果我连自己的女人都没办法救的话,那我还混什么?”
狄瑟用力的甩掉了那几个男人,在古阎轼的注视下奔向房内,取出了那只追踪器,看着上头闪亮的红点,他嘘了口气——
古绯还在台湾!
他必须赶在第一时刻将她救出来,以确保她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