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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乙苦着脸看望向余粮,余粮摸着鼻子忍笑,祁风还一副气鼓鼓受伤害的模样。
陆小乙银牙一咬,把手里两对绒花递到祁风跟前,“呐!我的错!我真诚的给你道歉,这两朵绒花都给你,风哥大人大量原谅小弟!”
祁风还在赌气,一旁的小丁笑道:“风哥,大姐都给你道歉了,你就原谅她吧!”大眼妹妹说话就是好使,祁风笑眯眯的把绒花接过来,咔咔堵在自己两个耳朵眼里,听力受影响,嗓门也不由主的提高了许多,“我肚子里是能撑船的!”
正在说醉话的祁山听见,大嗓门问:“谁肚子大了?”
众人都沉默,死一般的沉默,连醉酒的陆忠也及其配合的没有说醉话。祁山又问了一遍,小庚指着祁风想说什么,被眼疾手快的陆小乙捂住嘴。祁山等了片刻见没人回答,咕哝几声又跟陆忠说醉话去了。
陆小乙擦了擦额头莫须有的汗,真是个好吓人的问题啊!
余粮颦着的眉头渐渐松开,祁风更是气得跳脚,恨不得上前掐住他爹的脖子,小丁捂嘴偷笑,小庚从陆小乙手臂里挣扎出来,疑惑道:“大姐,你干嘛捂我嘴?不是风哥肚子大吗?”
祁风跳过来,掐住小庚两团肉腮往两边拉扯,“肚里能撑船,不是肚子大,是度量大!”
小庚嘴被扯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陆小乙急道:“放开我弟!”祁风是放开了,转而又把小庚扛在肩头原地转圈儿,小庚咯咯笑不停,小丁也觉得好玩,加入进去。嘻嘻哈哈在厅堂里玩起老鹰抓小鸡来。
祁风没心没肺的玩耍,照顾两个醉人的重任就落到余粮身上,醉话说多了总是会口渴的,余粮一听谁吧唧嘴,他便主动把茶水端上去,若是谁有呕吐的迹象他就赶紧上去抚背或是把盆儿准备好,当然。水喝多了内急时。余粮还得搀扶着去茅房,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金牌护理!
陆小乙就喜欢这样的余粮,不毛躁不浮夸。做事认认真真,干活踏踏实实,性格也温和纯良,跟他在一起总感觉很舒服很自然。这大约便是传说中的缘分吧!而且还是穿越时空的缘分,这得修多少年才能修来啊!
陆小乙陷入无限遐想之中。
厅堂的门大开着。能看见一方水蒙蒙的世界,能见度很低,连对面的西屋都模模糊糊恍若雾中楼台,屋檐落水却清晰可见。这种近景清晰远景模糊的景深效果给人一种恍若隔世之感,加上雨声点点一遍又一遍的催眠,陆小乙竟靠着椅背睡着了。
等她醒来。已是黄昏,雨云散去露出西下的红阳。金光闪闪透过窗棂射入室内,斑驳的光影如繁华胜景,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之感。她记得先前还在厅堂的椅子上看雨呢,怎么就睡到炕上来了,想必是看着看着睡着了吧!果然,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看雨这么罗曼蒂克的事一点也不适合自己。
她翻身起来,身上的薄被滑向一旁,随着被子滑落的还有黄球儿,这只懒猫何时又爬到被上来了,陆小乙伸个懒腰,黄球儿也撅着屁股伸懒腰,然后舔舔嘴朝陆小乙喵喵叫。
陆小乙指着炕头的猫篮子,训它:“那才是你的窝!”黄球儿喵呜几声,踱到猫篮子旁边,伸出小爪子把猫蓝儿掀着玩,最后作茧自缚把篮子掀翻把自己扣在蓝下,于是,炕上出现一只会移动的篮子,陆小乙笑骂着蠢猫,把猫篮子翻过来,把黄球儿放进去,让它在里面玩耍,便出了卧房。
众人都在,她一露面,都齐刷刷的看过来,陆小乙摸摸脸,有什么奇怪么?
小丁捂嘴笑,“大姐,你脸颊上压出三个褶子,看起来像猫胡子。”陆小乙搓着脸也跟着笑。
祁山和陆忠已经清醒多了,陆忠道:“小乙,你娘在灶房熬粥,你去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我也去!”小丁嚷嚷着上前牵小乙的手,“大姐,我们一起。”
祁山看两个小姑娘牵手离开,哈哈笑道:“陆老弟真是有福之人啊!女儿乖巧懂事,儿子也聪明伶俐,哪像我家这个!”祁山想起中午被儿子独自扔在雨中就来气。
陆忠道:“我家女儿的确乖巧懂事,但儿子就有些过奖了,被他祖母和娘亲骄纵太过,性子太娇且爱哭,挨的揍可不少!再看你家祁风样貌堂堂身姿挺拔,性子虽然跳脱但不失善良本性,是个很好的少年郎,都说虎父无犬子,也只有祁哥这样的硬汉才能教养出祁风这样的好儿郎来!”
小庚被他爹如此评价,撅着嘴欲哭,眼睛红红的硬是咬牙把眼泪憋在眼眶里,最后实在憋不住,朝陆忠哭嚷道:“我不矫气,我是男子汉!今天祖母骂姐姐,是我保护她们的!”
陆忠笑起来,把小庚拉过去拍拍小脸颊,“男子汉咋还哭?”
“我还不是大男子汉,我只是个小男子汉!小男子汉会哭!”小庚哽咽道。
“好!小男子汉过来,祁叔送你一样礼物!”祁山豪爽的笑道,竟从腰际摸出一把匕首出来。
陆忠吓了一跳,正要出言婉拒,谁想被一旁的祁风抢了去,“爹,这个匕首我求了多次你也不舍得,如今给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不合适吧,不如给我得了!”
陆忠一下觉得祁风比祁山靠谱多了,赶紧就坡下驴,道:“祁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小儿年幼的确不适合玩刀。”
祁山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忘了忘了,还当是以前镖局那些小崽子们了!”
小庚倒是对匕首很感兴趣,跑到祁风跟前伸手要玩,祁风哪能给他匕首,只把刀鞘拿给他,让他去一边玩。随后,寒光闪闪的匕首竟出其不意的朝一旁静坐的余粮刺去,陆忠刚放下的心立即又提到嗓子眼上,大叫一声“使不得!”
眼看寒光降至,余粮竟纹丝不动,匕首最终停在他鼻尖的位置,祁风气道:“为什么不躲?太没劲了!”
余粮笑道:“你又不会真下手,我为什么要躲!”
“你三年没练是不是手生了,要不咱俩去院子里练练?”祁风把匕首抛起又接住,挑衅。
“不练,我不是你的对手!”余粮淡淡道。
祁山瞪祁风一眼,嗤道:“得了吧你!别自取其辱,你们两个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小子就从没赢过粮子!”
祁风不服,“爹,那是以前,你瞧我这身板,这三年可不是白练的,这次稳赢他!”说完,又去缠余粮,非要跟他来一场,余粮只笑着认输,就是不接招,两人就这样耗上了。
祁山对陆忠道:“这两小子从小就这样,一个不愿意一个非要纠缠,看着他俩我又想起当年那些过往了,哎!”
陆忠并不知祁山的过往,听他叹气尽量劝他,“人应该往前看,哪能老盯着过往!孩子们都长大了,你也老了,该想开了!”
祁山点头,沉吟片刻才语出惊人道:“是啊,孩子们都大了,该说亲了,陆老弟,咱俩结个儿女亲家吧!”
祁山对陆家女很满意,看起来都是贤惠能干的人,小鱼儿不仅饭菜做得好,头脑也精明,将来嫁给祁风定能兴家兴业把祁家发扬光大。小虾儿也很好,看起来孝顺懂事,柔顺如水,这样的女子最能克制祁风,就是年纪太小,跟祁风相差太大。
陆忠楞住了,余粮和祁风也愣住了!
余粮明显有些紧张,他跟小乙的事虽说陆忠和玉兰已经同意,但未正式下聘,还有很多不可预知的情况,就比如现在,还是他最亲近的叔叔和最亲近的兄弟,余粮心里酸涩难安,彷徨又痛苦,不知说什么,只得眼神复杂的望向陆忠,他还是相信陆忠的。
祁风就表现的更夸张了,跳起来问祁山:“爹,你说啥?结儿女亲家?哪个儿哪个女?”
祁山哈哈大笑:“当然是你和粮子两个儿了,至于女嘛,还得看陆老弟的意思了,小鱼儿可以,小虾儿也可以!哈哈!”
“爹,小虾儿是谁?”
“小鱼儿的妹妹。”
“大眼妹妹叫小丁儿,你怎么老给人乱取名!”
“我哪有乱取,小鱼儿的妹妹不叫小虾儿难道叫小螃蟹?”父子俩争执开来。
这究竟是在谈论儿女亲事还是在争论小鱼儿的妹妹该叫小虾儿还是小螃蟹啊?有你这样跟人提亲的么?真当是买鱼虾呢!陆忠头疼极了,这个祁山平时做事挺细的,咋儿女大事上又如此莽撞,且不说能不能结成,一旦结不成两家人多尴尬,以后还怎么处?而且,小乙早指给余粮了,这会儿祁山冒冒失失来一句结儿女亲家,不仅吓到了自己,还吓到了余粮,从他看过来的眼神就能知晓。
陆忠朝余粮安抚一笑,示意他放心,又暗暗组织一番语言才郑重说道:“祁哥,实不相瞒咱家小乙已经定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