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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乙洗完衣服,又跟喜鹊在洗衣台玩了会儿水,小丁过来接她,两人合力把衣服拧干装盆,用几根狗尾巴草把小鲫鱼串起来,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黄球儿闻着味儿寻来,喵呜喵呜叫不停,随后扑在小乙腿上,伸出一只小爪子去挠小鲫鱼。陆小乙把鱼提高,黄球儿便跳起来挠,陆小乙使坏,把狗尾草结成扣,挂在高处,任由黄球儿跳上跳下够不着。
小丁笑道:“大姐,你把鱼丢给它吧。”
陆小乙摇头,“太高它吃不着,太低它又吃的太容易,这个高度最好,能吃上却要费些劲。”
“干嘛这样折磨它。”
陆小乙嬉笑道:“小鱼虽好吃却来之不易,哪能让它轻易吃到嘴里,必须让它明白越是好吃的东西越要付出努力。”陆小乙如是说,好像这小鱼真是她辛辛苦苦捕捞来的。
小乙盯着越跳越高的黄球儿,疑惑道:“你觉得它能明白吗?”
“你问问呗!”陆小乙笑。
此时黄球儿一个挺身高跃,把挂着的小鱼儿抓下来,满意的喵呜一声,叼着小鱼跃上院墙迅速消失在陆小乙的视野里。
“跑掉了呢!”小丁一边笑一边把手里的衣服抖开,递给小乙晾晒。
“看见了吧,为了吃,你就是把小鱼挂天上,它也能叼走。”陆小乙跟小丁说着话,手里也不得空,使劲把衣服抖开平平整整的晾在竹竿上,一件件衣服迎着风儿沐着阳光,滴滴答答滴着水珠儿。
小庚从窗口探出头来:“大姐二姐,你们笑啥呢?惹的我都读不进去书了。”
陆小乙道:“读不进去就出来帮着晾衣服。”
“好嘞!”小庚熟练的从窗口翻出来。帮着递衣服团子。
姐弟三人晾完衣服,陆小乙提议跟小庚学认字。小庚激动坏了,把他的《三字经》找出来,摇头晃脑的读了十来句,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太多了你们也学不会,今天就学‘人之初,性本善’六个字。”
小庚摇头晃脑的念一遍。便让小乙小丁跟着学。
小丁学的有模有样。陆小乙却抵触,干嘛要摇头晃脑的念啊,端着脖子不能念吗?
“大姐。你怎么不晃脑袋?”小庚指正陆小乙。
“为什么要晃脑袋?”陆小乙反问。
“先生教我们的时候就晃脑袋。”
陆小乙笑问:“若是先生教你们的时候放个屁,你们是不是也要跟着放屁?”
小丁捂嘴笑,小庚也跟着笑,“屁不是想放就能放出来的。”
“所以啊。先生摇头晃脑只是他的个人习惯,你只需要跟着他学书本上的内容就行。不用学他的行为动作。”
小庚想了想,说道:“其他人都跟着摇头,若我一人不摇,先生不打我手心吗?其他人不笑话我吗?”
陆小乙挠头。是呢,这的确是个需要慎重考虑的问题,特立独行总是会受人诟病的。若是把小庚教导的与众不同,也不一定有利他成长。陆小乙思索一番,才对小庚道:“呐呐,大姐只是说说自己的看法,小庚若是觉得摇头好,你便跟着摇,小庚若是摇晕了,也可以不摇,先生看重得是你有没有学懂书本里的内容,而不是你模仿他读书时的样子,懂吗?”
小庚点头,端着脖子读了一遍‘人之初,性本善’,觉得不习惯,又摇头读一遍,喃喃道:“还是摇头舒服。”继而又对小乙小丁说:“我摇头教你们,你们自便。”
于是两个姐姐,大姐端着脖子,二姐摇头脑袋,跟小庚念了好几遍,接下来便是识字写字,为了节约纸和墨,陆小乙端了杯清水来,姐弟仨人用毛笔在炕桌上写着。
玉兰慢悠悠的进来,笑道:“这下好了,给一个人的束脩供三个人读书,划得来划得来!”
小庚激动的表功,“娘,我教大姐二姐认字呢!”
玉兰走近,瞅了瞅炕桌上湿湿的水渍,叮嘱道:“当心点,别把水撒炕上了。”三人皆点头。
陆小乙道:“小庚,往后先生教的字,你晚上回来都教姐姐们好不好?”陆小乙觉得此法甚好,不仅她和小丁能认字,小庚还能温故知新。
小庚答应的可爽快了,拍着小胸脯保证再三。
玉兰道:“答应的事就要做到,往后你就是姐姐们的先生了,先生学不好,怎么教学生呢?”说完又瞪他一眼,语气变得严肃,“听讲时打瞌睡,怎么能成好先生?学不到东西晚上回来怎么教你姐姐?”
小庚脸色红红,有些羞愧,可又有些小豪气,不由提高嗓门保证道:“等先生赶考回来,我保证不打瞌睡了。”
陆小乙拍手叫好,“好啊好啊,我和小丁有小先生了,还是个瞌睡小先生!”
小庚幽怨的看一眼小乙,咕哝道:“大姐,我不是瞌睡小先生。”
小丁捂嘴笑,陆小乙更是夸张的哈哈大笑,小庚公报私仇指着陆小乙道:“大姐,我刚才教你的背诵一遍。”
三字经嘛,简单的很,虽说背不全,前面几句还是随口就来的,陆小乙得意的背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小庚眼睛瞪得圆溜溜,吃惊道:“大姐,你怎么会背后面的。”
陆小乙得意极了,“你姐我是读书奇才呀,过目不忘,过耳不忘,哼哼!你刚读一遍,我便记下了!”
玉兰和小丁都很惊诧,当真信了陆小乙的话。
小庚激动的把书翻开,“大姐,你继续背?我刚读的你都背一遍。”
继续?陆小乙为难了,她只会这几句好不好,见几人都急切的看着她,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想找借口糊弄过去,不由喃喃道:“…苟不教…狗不叫?”故作惊讶的问小庚:“怎么有狗不叫呢?”
于是乎,小庚又摇头晃脑的跟她解释什么叫苟不教,慢慢的岔开话题,总算把这茬揭过。
又过了两天,陆思媳妇和陆甲薇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陆思媳妇娘家哥嫂。
听己萝说,她舅舅舅母还有她娘她姐都满脸堆笑,看起来心情好极了,舅舅舅母还提好多礼来,正跟曾祖母拉家常呢。
陆小乙暗道:找到赚钱门道了能不高兴吗?
陆思媳妇回来没几天,祁山便来找陆忠,说他得到消息:城里有人打着陆氏烤饼的旗号在行商里找合伙人,而且口气不小,不仅要把一夫城的行商全都拿下,还要去蒙国那边开店,把来往的商旅都兼顾上。好多行商都听说了,纷纷来找祁山一探虚实,毕竟祁家商铺打出的旗号是独一份的陆氏烤饼,怎么城里又多出一家。
祁山当初跟陆忠签契书的时候,有明确约定陆氏烤饼只供他一家,如今多出一家,他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暗地里打听一番后才驾车来找陆忠。
陆小乙斟完茶也不走,坐在一旁默默听着。
只听祁山道:“我打听过了,是城南一家小杂货铺放出来的话,嘿!心不小啊,一次就想整个大盘子,说是要租个大院子再请十来个帮工,一天烤的饼子够我祁山商铺十天的量了,啧啧,我不管他往哪儿卖,我只想知道,这人脑袋被驴踢了吗?东西还没做出来呢,就开始游说别人入股,当人都是傻子吗?”
陆小乙笑道:“祁叔,有钱的傻子不少呢,只要饼子画的好,总有人会买账。”
“嘿!小鱼儿还看得挺透彻,真还有个钱多的傻子入股!”祁山道:“我跟了那傻子几天,在城郊租了套大院子,院门紧闭神神秘秘的,晚上把土往外挑,后来又搬砖和泥进去,我等他们弄好后爬墙上偷看,只见院里起了十来个方台子,外形跟你家后院的一样,看来真是要大干一场了。”
祁山一说这事,陆忠便怀疑到谁了,尤其是祁山说城南一家小杂货铺的时候,陆忠更加确定了,前几天他还送堂嫂去过城南娘家,他记得没错的话,她娘家外面的铺子正是一家小杂货铺。
当初玉兰跟他抱怨堂嫂的时候,陆忠只是有些怀疑,并不全信,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只有摇头苦笑,“祁哥,你说的这家杂货铺是不是鸿丰杂货铺。”
祁山点头,疑惑道:“你认识?莫不是你真给他们提供方子了?”
陆忠苦笑,“实不相瞒,那家杂货铺是我堂嫂娘家开的,堂嫂去年在我家帮过几天工。”
祁山恍然,“懂了懂了,原来如此。先前我还纳闷呢,明明是独一份的生意,怎会有人打陆氏烤饼的旗号呢,原来是你堂嫂学会了出去另起炉灶了。”
陆小乙道:“祁叔,你放心吧,堂婶只学了个皮毛而已,他们做不出真正的烤饼来。”
祁山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哈哈大笑道:“那她岂不是亏定了,我瞧着租院子、请帮工、买麦子花费不少啊!到时候烤不出饼子来就有好戏看了。”
陆忠叹口气,“大伯和堂哥都赶考去了,家里没个主心骨,千万别惹出事来。”
祁山道:“放心吧,大事不会有,小事少不了,那些搭进去的银钱总得有个说法吧?你堂嫂也真是的,偷偷摸摸做这蠢事,若是提早跟你知会一声,依着你的性子定会奉劝她几句,不花冤枉钱还能省去麻烦!”
陆小乙道:“她心术不正,活该丢财买个教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