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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刘文清,曾经是你在苏州的病人,对吗?”
“是的。”
“她25年前去世了,知道是为什么吗?”
叶锦安站起:“反对,苏州的病人和香港的执照没有关系。”
“法官大人,这病人和林之轩有很大关系,我可以证明林之轩这么多年不考中医师执照不是因为没有时间,而是因为他在内地犯了重大的案子,就算报考也不可能考获。”
法官点头:“可以继续提问。”
陈亦杰看向林之轩:“请你回答她是怎么死的。”
“自.杀。”
“确切地说是为情自.杀。25年前,你为她医治时,她爱上了你。你明知她对你有情,还继续为她医治,最后你拒绝她后,她跳楼自.尽。因为這事你受到行政处罚,中医师执照被吊销,原因是你做出有违医德的事至使病人死亡。”
“事情不是这样的!”林之轩叫起。
陈亦杰拿出一份文件,呈给法官。
“法官大人,这是25年前林之轩被行政处罚,中医师执照被吊销两年的公告。”
法官接过,细看。
“执照吊销了两年之后林之轩并没有再去申请重考执照,因为他清楚知道,他无德行医至使病人死亡,根本没有资格再在内地行医,所以他才来了香港。他在香港没有考取执照根本不是因为没有时间,而是他没有资格。”陈亦杰字字铿锵。
“不是!”林予晞焦急地在被告栏里叫起“法官大人,事情不是这样的。”
“肃静!”法官喝道。
叶锦安肃然地站起:“法官大人,因为这是25年前的事,辨方需时查证,我请求延期审讯。”
——
去到叶锦安的事务所,叶锦安脸色沉冷:“林先生,苏州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对不起,我没想过25年前苏州的事会和香港的案子有关。”
周子正皱眉:“陈亦杰竟然查出我们不知道的事,他只是一名政府律师,怎么有资源查得那么深?”
叶锦安沉声说:“对不起,是我轻敌了。林先生,请把刘文清的案子详细地告诉我。”
林之轩唏嘘一叹:“25年前,我第一次见到刘文清时她才20岁,不过她的样子看起来心事重重。她是来看咳嗽和湿诊,但喝了几次药病也不见好。我怀疑她的病是心结引起的,就借机和她聊天,看看能不能解开她的心结。过了一个多月,我终于知道她的心病是因为她爱上了一个女生。
原来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只是她的父母根本无法接受。她向她父母说明时,她父亲大发雷霆,说她要是敢再去见那女生,他会把她弄死。
她是因为心里抑郁,才会得病。她和我说起她心里的事时,哭着跪在地上求我帮忙,于是我安排那女生来我的医疗室和她见面。过了几天,她俩就私奔了。刘文清的父亲是当地一条村落的村长,他带人追去把两人截了下来。那个女生被刘文清父亲带去的人狠打一顿,在医院住了一个月最终病逝了。那个女生一走,刘文清就跳楼自尽。
刘文清的父亲迁怒于我,就向医院和卫生厅举报我,说我身为有妇之夫,勾引他女儿,又始乱终弃,害死她女儿。他在当地很有势力,号召起民众包围医院和卫生厅,逼使医院吊销我的中医师执照。院长没法子,只能发出行政处罚的公告,吊销我的中医师执照来安抚民愤。院长说,等过一段时间事情淡了,他会向卫生厅申请恢复我的执照。”
叶锦安问:“那两年之后,你为什么不再去申请?”
“这件事发生后,我的工作就暂停了。于是我趁着空档去香港探望我的姑姑。姑姑身体不好,又无儿无女,之后我就决定留下来照顾她。苏州的事我就拜托院长帮我安排。”
“受了这样的冤屈,林先生不想取回公道?”
林之轩唏噓:“当时我想,问心无愧就好。而且刘文清走了,我也没有证人。从来没想过25年前的事,会影响现在的案子。”
叶锦安说:“现在不是问心无愧就可以的。能找院长来香港作证吗?”
林之轩摇头:“我的事情发生一年多后,院长在一次车祸中去世了。”
“还有什么人知道事情的始末?“
“还有副院长和我当时的主管医师。不过……”
“不过什么?”
“他们那时已经五六十岁了。”
周子正说:“伯父,我和叶律师明天会立即去苏州追查这件事。你放心,离下次开庭还有两个星期,我们会找到证据反驳的。”
林之轩微笑:“你有心了。”只是他眼中的黯然却难以掩饰。
25年前的事,死无对证,可以怎么反驳?
林予晞的话到了唇边又止住了,等林之轩去上洗手间,她才忍不住问:“叶律师,如果两个星期内找不到证明我爸清白的证据,会有多坏的影响?”
叶锦安微微思量,坦言:“林先生无牌行医的罪名是跑不掉的,如果林先生在内地有这种纪录,很有可能影响法官的判决。被判入狱,即时执行的机会很大。”
林予晞的目光震动:“最差的情况,会入狱多久?”
“半年到两年。”
林予晞的身子猛地一震。周子正急忙搂住她的肩膀:“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不会让伯父入狱的。”
林予晞愣了几秒,暗吐了口气后,咬了咬唇,强压下眼眶的湿热:“今晚我想回家陪爸爸。”
“好,我陪你!”
──
在家里吃晚饭时,林之轩说:“子正,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如果真的要我坐牢,那也是我的命,毕竟我真的是犯法了。”
周子正郑重地说:“如果要判伯父坐牢,那就是老天爷没长眼。我一定会让老天爷和法官都瞪开眼看清楚真相。”
林之轩叹了口气:“你尽力就好。我也一把年纪了,自己怎样也无所谓了。你照顾好晞晞,我就安心了。”
林予晞拿筷子的手一抖,停了一阵子,才能继续把饭咽下去。
林予晞在厨房里洗碗,一个失神,碗掉入了洗碗盆里,“嗙啷”一声打碎了。周子正走进来,看见她拿起洗碗盆里的碎片,不小心把手指割破了。周子正急忙去拿来药水胶布为她包上,然后看见泪水在她的双眼缓缓地流下。
周子正把她搂入怀中,在她的声边轻柔地低语:“我明天就去苏州。相信我,伯父会没事的。相信我!”
林予晞靠在他的肩膀上,泪水沾湿了他的衬衫。她的呜咽声很轻微,在周子正耳里却成了雷鸣。
这是她第三次流泪在他面前流泪,这一次是为了她的父亲。
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软肋!
──
苏州。
七十多岁的刘父中气十足,瞪眼盯着周子正:“就是那个林之轩害死我女儿。不是他从中搞鬼,我女儿怎么可能和一个女的私奔。当初没把他拉去坐牢就算便宜他了。”
周子正看了一眼在一旁低头不语,面容黯淡的刘母,微微一笑:“刘先生那么坚决,我就放心了。其实我来是为了想找刘先生刘太太去香港做证人指证林之轩。”
刘父狐疑地看着他:“你来不是为了替林之轩求情?”
“当然不是。林之轩在香港无牌行医,我的一位朋友就是因为找他看病,被他弄得病上加病,所以决心把林之轩告上法庭。不过以他的案子,就算被判有罪,也很可能是缓刑,不会真的坐牢。我朋友很不甘心,后来知道了你女儿的案子,就想找两位去香港当证人,证明林之轩早有犯案的前科。这样,他想不坐牢也不行了。”
刘父了然地“哦”了声:“那位陈律师就是帮你朋友打官司的吧。”
周子正点头:“他是我朋友的律师。他来找过你?”
“对啊!就上个星期的事。不过他倒不是第一个来找我的。一个月前,就有另一个人来找我问过这案子。”
“是什么人?”
“是一个香港来的私家侦探,来查案的。”
“哦?查什么案?”
“也是林之轩的案子。他去卫生厅查了林之轩之前的案子,后来就找到了我。”
“那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就说林之轩害死我女儿,最好他能把他关进牢里。”
“你有没有给过他什么资料?”
“就给了一些我女儿的照片和当时的报纸。”刘父向周子正挑眉“这些都是我的珍藏,可不是免费给的。”
“这是当然。如果我想请您两位亲自去一趟香港出庭做证,你们的收费会是多少?”
刘父打量周子正几眼:“这个,少说也要十万八万吧。”
“没问题,十万,机票酒店另算。”
刘父喜笑:“真爽快。”
“你把银行账户给我,我去安排给你转账。”
“你等等,我去拿银行本子。”
周子正微笑:“那是最好。”
刘母突然站了起来,面有嗔容:“我说老头子,你就积点德吧!别再害林医师了。”
“你说什么屁话,不是因为他安排文清和那女的见面,文清会跟个女的跑了?”
刘母的眼眶红了:“文清的日记里写了,她是真心喜欢那女的。如果不是你带去的人把那女的打成重伤不治,文清可能也不会跳楼。”
刘父怒气冲冲:“文清中了邪,你现在也中了邪是不?”
刘母擦了擦眼角:“总之,我不会去的。要去你自己去!”
“你不去拉倒,我自己去,把那林之轩踢进牢里。”
刘母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门。
周子正看着她的身影,嘴角微微扬起。
刘父拿出银行本子,再拿出纸笔抄写账户。周子正说:“不用抄了,我用手机拍下,一个小时内就会给你过户。”
“好!”刘父把银行本子递给周子正。咔嚓几声,周子正拍下了照片。
走出刘家的屋子,周子正立即把照片转发给宋成泽:“立即去查一个月前是谁转账两万块给刘父。”
他再给发短信:“立即来苏州。”
───
刘母正在玩麻将中,邻居就来吆喝:“免费看电影啰!70岁以上的还有礼物,刘奶奶,你一定要去看啊。不看电影,拿礼物也好啊!”
刘母去到电影院,就有人迎上:“老奶奶,辛苦您了。来,这边请。”
工作人员把刘母带到了个情侣戏院,坐在中间的位置,然后给她送上茶水点心。
刘母惊喜:“哗,还有这样子的电影院,位置那么舒服,还包吃包喝的。”
“我们第一次来做宣传,想尽量做到最好。”走了进来,坐在她旁边“我姓何,今天陪您看电影。看完后想和您谈谈观后感。”
刘母诧异:“我这个老太婆的意见你们都那么重视?”
微笑:“当然!”
电影开始,屏幕上现了五个字:医者,父母心!
电影播完时,刘母还发呆地看着屏幕。
靠近刘母问:“刘奶奶,您觉得这电影怎么样?”
刘母有些恍惚:“那个演林之轩的,看起来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位医生,他也叫林之轩。”
“片子中的人都不是演员,那位林之轩应该就是刘奶奶你认识的那位林之轩。”
刘母发愣地看向:“真的是他?”
“林之轩和他女儿林予晞都被起诉了。林之轩医师的案子有点麻烦,因为控方指他25年前做了一件有违医德的事。
刘母目光沉了下来:“他,他真的会被判坐牢吗?”
“如果没有人证明他的清白,他很有可能会被判坐牢。控方指他25年前勾引一名20岁的女病人,但始乱终弃,致使她跳楼身亡。”
刘母沉默了。
说:“二十年来,林医师救治过两万多名病人。25年前的那个女孩的悲剧是怎么造成的,那位女孩的父母是最清楚。刘奶奶,如果您是那位女孩的母亲,您会在25年后还昧着良心,不肯说出真相,让一位良心医师入狱吗?”
刘母的喉咙哽住了。
──
林予晞拿起手机,是周子正打来的电话。
“在做什么?”
“陪爸爸看电视。你呢?”
“刚回到酒店。”
“这么晚?今天有进展吗?”
“在努力游说刘母为伯父作证,我会再多找几个人帮忙劝说。”
“她会同意吗?”
“你放心,你也见识过我磨人的功力,我一定会把她磨来为伯父作证的。再不成,我只能出卖色相,动用美男记。你想想,你这位冷山美人都被我融化了,还有谁难得倒我?”
林予晞笑了,这几天被绷紧的心松了:“你这嘴可以把天上的月亮哄下来吧!”
周子正看向窗外:“今天是十五,月亮好圆啊!这是好兆头,这案子一定会圆满完结的。”
“嗯!”
“打开视频,我要见你。”
林予晞走进房间,打开手机的视频。她看到周子正慵懒地躺在床上,目光朦胧地看着她:“我想你了,你想不想我?”
“想!”
“想我什么?”
林予晞笑问:“你想我想你什么?”
周子正一副思考状:“让我想想。我一想你呢,手就想摸,嘴就想吃;心就软了,然后硬了。所以,你想我,也要手想摸,嘴想吃;心软了,然后湿了。”
林予晞感觉自己的脸皮再厚也受不住:“你可以别那么污吗?”
“污?哪里污?啧啧,你又想哪去了?”
“好,你那里硬了?”
“脖子。”
“我哪里湿了?”
“眼睛。”周子正对着屏幕眨了眨他电力十足的眼。
林予晞哑然又忍不住笑了,好吧,你赢了!
好吧,你说对了。她的心软了,眼角浮起了轻浅的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