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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彦洲就关于如何“解除魏氏夫妇与魏彦洁之间收养关系”一事咨询了冯律师。
冯律师是这么回答他的,
——尽管魏彦洁不是魏氏夫妇的亲生孩子,但这么多年以来,魏氏夫妇与魏彦洁已经形成了事实扶养关系。
由于魏彦洁已经是成年子女,所以在这场纠纷当中,涉及到的利害关系大约就是魏彦洁对魏氏夫妇的赡养和财产继承权了;其实双方可以私下调解商议解除收养关系,如果调解不成功的话,那只能向法院起诉……
魏彦洲把冯律师的建议转告诉给了父母,但魏氏夫妇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提起诉讼。
魏彦洁后来一直都不知所踪。
哪怕是在庭审的当天,魏彦洁都没有出庭;但魏彦洁的亲生母亲阿杏到场旁听。
拿到了判决书之后,阿杏拦住了魏彦洲的去路,用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阿弟啊,我晓得你娘恨二妞,也恨我……但我,我还是要多谢你们家替我养大了二妞!回去啊,我马上就让大妞陪着二妞去把姓改回姓刘……”
“二妞她现在……还有点儿想不开,但这没关系,我们慢慢劝她,总会有一天她会回心转意,到那时候,我再带着她去给你娘赔不是……”说完,阿杏就揣着判决书离开了。
魏彦洲站在原地,看着阿杏慢慢离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刘彦洁固然是被阿婆给养废了。
她毕竟是个成年人,就算在阿婆那里没有继承到正确的三观;但她步入社会也有多年,这个社会理应让她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可她都已经三十多岁了,还像个奶娃娃似的,觉得整个世界和全世界的人都应该要围着她转……
而在她的身世之前还没有被揭露之前,魏家父母对她本来就有一种近乎于赎罪的愧疚感;其实只要她待他们的态度稍微和气一点儿,甚至不需要她为他们做什么或者付出一丁点儿的钱财,魏家父母和她的关系也不至于这么紧张……恐怕今天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魏彦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是刘彦洁的人生,到底与他无关。
还是早些回去吧!
年关将近,家中有贤妻,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正等着他回去。
魏彦洲收好了判决书,去了停车场。
他开着车往家赶。
走到半路,他看到路边有个新搭建起来的花市。
魏彦洲停下车看了看……
岳母喜欢养花,凡是会开花的植物她统统都喜欢;于是他就挑了一盆蝴蝶兰,一盆水仙和一盆含苞的郁金香。转过头,他又看到旁边的摊位上摆着些热闹喜庆的毛绒玩偶,就去挑了两只憨头憨脑的可爱乌龟抱枕。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上了车,又开着车子路过小区门口的卢记烧卤店的时候,索性再打包一个古法卤水肘子回去——他的岳父最爱吃这个。
魏彦洲气喘吁吁地将花盆,玩偶和卤水肘子什么的搬到了家门口。
许妈妈闻声过来接应。
“哎哟!这水仙花可真漂亮啊!哎……彦洲啊,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你早点儿说啊,让你爸爸去停车场接你嘛!”说着,许妈妈赶紧转过头叫许爸爸,“老许!快过来帮忙……”
许爸爸连忙过来帮着女婿把花盆什么的放到了阳台上。
许妈妈喜滋滋地去看蝴蝶兰去了。
许爸爸搬完了花盆想去洗下手,却在经过客厅的时候很敏锐地嗅到了卤水肘子的浓郁香气……
“嗯?我这是昨儿个晚上做梦还没醒过来吗?还真闻到了卤水肘子的味儿!”许爸爸用大鼻头四处嗅了嗅,有点儿疑惑地咕哝道。
魏彦洲笑着把搁在茶几上的装卤水肘子的一次饭盒拿进了厨房,“知道您爱吃这个,我路过卢记的时候就打包了一份回来。”
许爸爸大喜!
他赶紧跟在女婿身后溜进了厨房。
许爸爸快手快脚地把一次性饭盒的盖子给打开了。
一阵浓郁的酱香味儿顿时扑鼻而来!
被炖得肥软绵烂的卤水肘子色泽酱红,弹性十足而且还油光发亮的……许爸爸不由自主地就吞了一口口水,赶紧抽出一双筷子就朝着肘子挟了过去。
肘子已经被炖得软烂,许爸爸迫不及待地挟了一块塞进嘴里,立刻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老许!你干嘛呢,宝宝睡醒了,在房里唱歌哪,你快过去看看!”许妈妈在厅里大叫道。
许爸爸被吓得一个激灵,嘴里的肘子还来不及细细咬一咬就吞进了肚。
他有点儿依依不舍地看着那盒肘子,突然飞快地又挟了一块肘子肉塞进了嘴里,然后赶紧咂吧咂吧嘴,把筷子一扔就匆匆朝卧室走去……
看着岳父像个小孩子一样嘴馋,魏彦洲觉得有点儿好笑。
他摇摇头,笑着把岳父扔在水槽里的筷子洗了。
魏彦洲也朝房间走去。
他已经听到活泼热情的宝宝正在房间里咿咿呀呀地大声唱起歌来……
正在这时,许佳期推门而入。
她下班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个一次性饭盒。
魏彦洲看着她手里提着的塑料上的logo,愣了一下,问道,“你去卢记买酱卤肘子了?”
许佳期道,“嗯,就剩这最后一个了……我这不想着咱爸爱吃嘛!”
说着,她把肘子拎进了厨房,“魏彦洲,怎么你也买了酱卤肘子啊……”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许妈妈埋怨道,“你说你俩平时又不当家!这好不容易当一回家吧……连买个菜也能买成一模一样儿的!看看,这俩大肘子!可好了你爸!”
说着,许妈妈又转过头去嗔怪丈夫,“老许!你三脂超标了,可不能多吃……最多只能让你再吃一块了哈!”
许爸爸却对魏彦洲说,“吃这卢记的酱卤肘子啊,必须得配上你妈亲自做的鱼露蒜水,否则啊,就算吃到了这肘子……那人生也是不完美的。”
许爸爸挟起了被切成薄片的肥软肘子,在蒜水里头蘸了蘸,塞进了嘴里……
美美地品完了嘴里咸鲜香浓的肘子之后,许爸爸又啜了一口乡下亲戚送来的,自家烧的米酒。
许爸爸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许妈妈看着丈夫的那副享受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喂,你别装听不到哈!刚才你在厨房里已经偷吃了好几块了!我知道这肘子好吃……可你也得顾着你自个儿的身体……嘿!我越说你还吃得越起劲儿了!”
许爸爸飞快地又塞了几块蘸了蒜水的肘子进嘴里……
许妈妈怒冲冲地把装肘子的盘子给拿走了!
许爸爸这才悻悻地说道,“……我这不是,这不是怕你做的蒜水浪费了嘛。”
看着爸爸妈妈的互动,许佳期和魏彦洲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无声地笑了起来。
吃完饭,老两口按例要出去散步。
因为天气太冷了,所以他们就不带宝宝和贝贝出去了。
小两口坐在大床上,逗着宝宝贝贝玩。
一转眼,宝宝贝贝已经七个月大了。
宝宝性格活泼而且体格健壮,已经开始尝试着在床上爬行了,但小家伙长得太胖,常常爬不了多远就一头栽在床上,大脑袋就没力气抬起来了,而两只小胖手和两条小肥腿不停地扒拉着……看着就像一只小乌龟似的!
可贝贝却懒得多。
小姑娘安安静静的,正抱着爸爸新买回来毛绒乌龟大抱枕蹭着自己的脑袋……
夫妻俩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说着今天魏彦洲作为原告代理人,与冯律师一起出席庭审的一些细节;这起案子说起来也并不复杂,魏彦洲三句两句就讲完了。
跟着,小夫妻俩的话题就转移到了刘彦洁的身上
刘彦洁离开魏家已经一个多月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现在怎么样……
但许妈妈是个交际达人。
尽管许妈妈跟着女儿在圆宝小区住了只有一年多,可她为人热情爽朗,很快就跟街坊邻居打成了一片。
许妈妈从刘家老乡那里打听到,刘彦洁无处可去,最后只得跟着阿杏和刘大妞回了乡下。
没过几天,刘彦洁就从乡下跑了回来。
可跟着就追来了几个男人,又把她给押回去了。
那个老乡悄悄地告诉许妈妈,“……那个阿杏啊可不是什么好人!她们家啊更是穷得当当响……阿杏的男人又酗酒又爱打人,年轻的时候跟人打架后来瘫痪了……她家里太穷,又没有经济来源,就只好一直卖女儿!她大女儿刘大妞,就一共被阿杏嫁了三次!!!每一次都是给人家生了儿子以后,阿杏就领大妞回了家,然后再嫁一次……”
许妈妈瞪大了眼睛,“这样也可以???!!!”
老乡道,“嗨!我们那穷乡僻壤的,没有什么不可以!那个阿杏啊,她除了有个瘫痪在家的男人之外,还有个三十出头的傻儿子,连拉屎拉尿都不会!这种人肯定讨不到老婆啦!但是呢,阿杏又要靠这个儿子来传宗接代……所以啊,我听说阿杏就把刘彦洁许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鳏夫,准备拿那笔彩礼钱来给她的傻儿子买一个老婆……”
魏彦洲听了妻子转述的关于刘彦洁的消息,半天都没说话。
最后,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世上……本就没有人真正亏欠过她。她却在拥有的时候不珍惜,现在失去了……就算后悔,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许佳期默然。
“妍妍现在是不是一直都跟着张少勇的养母啊?”她问道。
他点了点头,“她应该知道她妈妈的事情了……那天我遇到她奶奶带着她,她还叫我舅舅来着……看上去也没有以前那么骄躁了。不过,她只字不提她妈妈……以后也不知会不会跟她妈妈一样,是个天生凉薄的人……”
见她双眉紧蹙,他柔声道,“咱们别为这些不相干的人多花心思……对了,马上就要到过年了,我得打个电话给我爸妈,看他们回不回来过年。”
许佳期抿嘴笑道,“不好意思……我抢你生意了!”
他挑了挑眉。
她笑道,“我今天已经打过电话给你妈妈啦!她不肯回来……说住在疗养山庄里还舒服!你爸爸也跟我说,让我们初三初四的时候,带上我爸妈和孩子们一起去看看他们就好。”
刘彦洁的身世之谜被揭开之后,魏母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最后,魏母的老上司推荐了一个疗养山庄给她。
魏父就存着试试看的想法,让儿子开着车把他们送到了疗养山庄……
没想到,这疗养山庄里的环境和气氛还挺不错的,而且价格也适中合理;老两口一眼就看中了这里,就住了下来一直到现在。
魏彦洲看着娇俏动人的妻子,突然笑了起来。
她总能及时帮他完成一些纰漏……不管在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
能娶到这么漂亮能干又贤惠温柔的妻子,真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
他忍不住就朝她凑了过去,想要亲吻她的面颊。
许佳期笑着避开了。
孩子们都在呢!
可魏彦洲却并不打算放过她。
他朝她挪了过去,撅着嘴儿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她的肌肤柔嫩而光洁,温温暖暖的,透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这一吻下去,他立刻就有点儿欲罢不能了。
魏彦洲忍不住在她面颊,颈窝,耳后不停地磨蹭了起事。
许佳期涨红了脸,可她又推不开他……
见一双儿女都好奇地瞪着大眼睛看向自己,许佳期连忙红着脸推了他一把!
宝宝趴在床上,正努力抬起头,朝着爸爸妈妈“么么么么么”地喊了起来;而贝贝则一把抓住了她的乌龟抱枕,响亮地跟绒布乌龟“吧唧”地亲了一下……
许佳期咬着嘴唇,狠狠地瞪了魏彦洲一眼!
看着她羞涩嗔怒的模样儿,他心中一荡,俯身过去在她耳边说道,“……明天是周末,今天晚上可要让我好好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