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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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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近一点时分,寒星点点的缀饰着闇黑夜幕。

    一名打扮轻松的年轻人打了个哈欠,推开原轩厚重的木门。“我说大厨,咱们非得这样三更半夜的跑到那个什么鱼市买海鲜吗?”

    木扇往年轻人头上一击。“笨!和富足渔港签约的那家饭店我去吃过,姑且不评论厨子功力如何,光是食材就很令人激赏!”

    “可是咱们原轩卖的可是大厨您的手艺。”

    木扇再度往年轻人头上一击。“笨!人家花大钱来享用的除了厨艺,还有挑食材的眼光,不是挂上我滕原两个字,大便就能变成松露!”

    大便和松露?外型上还满像的。他们家大厨啊,就是酷!“可大厨,咱们原轩快十天没开业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原轩长期配合的那家海产店的老老板走后,新老板作风投机,我已经决定换掉他。”送过来的货没一次及格,龙虾要求活的,送过来时死了一半,剩下的也大都是在看时辰了。软丝仔不要求一定得是活的,可送过来时的“惨白”模样也未免死太久了,而生鱼片的状态除了新鲜度不及格,连油脂的分布程度也不行

    “可是,你确定在那里能找到您要的?”他家大厨对食材的要求可是龟毛到近乎鸡蛋里挑骨头的。

    “富足渔港的名号能窜起得那么快,除了营销手段一流外,也得要它的东西是一流的。”

    坐上了车后,滕原继续说:“我到过那家饭店几次,一次也没有让我失望,可见富昌足渔港的海产是很有品质的。”

    两人一路往富足渔港开,预计两点左右到达,成为渔市的第一批客人。

    车子开着开着,终于由海滨公路绕进渔港小路,开了一段时间后,滕原突然说:“钦。停车!停车!”

    “怎么了?”

    “有些小急!”

    “渔市快到了。”

    “臭小子,你忘了我有膀胱炎了?”憋不得尿的。

    “”他很想说,再转个弯就到了,要不了两、三分钟的。可老人家在某些事情上是有着无法理解的坚持。

    将车子往路边一靠,车子才刚停下,滕原立即下车,冲进草丛,看一看四下,又不放心的往更里面走。

    背过身去,正要解放时,远远的他像是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唏唏簌簌然后有道人声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一回头,滕原看到一盏远光灯及隐约可见“黑噜噜”的庞然大物朝他狂奔过来。

    套句广告词:除了那道光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叫来不及了?他赶投胎啊?“哇。什么鬼!”看那来势汹汹的模样,滕原也顾不得内急,拔腿就跑,一面跑还一面气急的吼“不不要追我!”

    “你才不要挡在我前面!”他快迟到了!真是的,闹钟明明调一点半的,怎么知道它会没电!必梦君一面抹着未清醒的脸,一面跑。

    “那你就不要追我!”

    “谁追你了,让路啦!”

    滕原闻言赶紧先闪到一边再说,让那团“黑噜噜”先过,可当对方往他身旁飞奔而过时,藉由对方头上的那盏探照灯之赐,他清楚的看到他的脸。

    我的我的天!是是他!彼不得惊魂甫定,滕原拔腿急起直追。

    停在路边等滕原的年轻助手发现草丛那边有动静,正想说八成大厨要上车了,谁知率先冲出草丛的是个大个儿,飞快的从他面前跑过去,在错愕之余,大厨也紧跟在后。

    难道莫非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到连老人家在草丛里小解都会遭抢?

    他马上下车,也跟在大厨身后紧追着。

    “臭臭小子!”滕原毕竟上了年纪,见和“黑噜噜”距离越拉越大,他指挥那个和自己一道的年轻助手。“拦、拦拦下他,我就让你拜师!”

    拜师?年轻助手闻言顿时火力全开的加快脚程,不断的在缩短他和前面大个儿的距离,十公尺、八公尺、五公尺然后,一个青蛙大跃进,扑抱住对方的腰,让关梦君重心不稳的往前扑。

    “师父,我逮着了、我逮着了!”

    “喂,你是谁啊?”关梦君没好气的挣扎道。男人抱着男人成何体统,他还赶着要去鱼市呢!

    滕原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就是你,混小子!要躲起来也不知会一声,一消失就是十个月,我当你要重新投胎了!”

    这声音

    一回头见到滕原,关梦君也怔住了。“老哥哥”

    “混小子!”老人家握住他的手有些颤抖。

    “好久不见了!”

    “臭小子,我当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每次我炒几样小菜自己小酌时,总会准备你的碗筷”

    “啊,原来师父准备的碗筷是要给他的啊?”一旁的年轻助手恍然大悟的插口道。

    必梦君心里暖暖的。“谢谢你。”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激动过后,滕原奇道:“不过小老弟,你怎么会在富足渔港?”

    “说来话长。”

    “看来是有故事的。”

    必梦君看了看表“我得去鱼市帮忙了,如果老哥哥不忙,你等我工作结束后,我再去找你。”

    平时冠盖云集的原轩,今天大厨只为一个人作菜,简单的几道爽口海鲜算是大厨的私房菜,不做来卖钱,只拿来酬知己。

    酒渍鲜蛤、三杯龙肠、搪心脆鲍关梦君挟了块龙肠往嘴里送,满口鲜脆不染腥味,蒜香酥内,南姜温润,和九层塔三国鼎立,不见失衡,这当中就见大厨与一般厨子功力的不同了。

    嚼了再嚼,酒香这才由龙肠中散出,关梦君忍不住赞了声“好!”他鱼市的事情忙完,回家冲澡后跟唐丰德说一声就来到原轩。

    “小老弟,看来你最近压力不小。”滕原夹了口关梦君炒的沙茶芥蓝。

    一般人想减压,有些人会去运动,跑步、打拳、游泳有些人会去血拚,也有人会去k歌,可关梦君的减压方式却是下厨。

    他们这一老一少的缘分滥觞于关伯龄是这里的常客,一直到关梦君从国外回来后,他和二房的人的竞争,他开始会一个人来用餐,有一回他看他做菜做到一半,突然提出他也想做菜的要求。

    从那之后,这小伙子三不五时就会跑来说要做菜。推动核发bot案,手上又有几个案子同时在进行,那是他跑来原轩最勤的一段期间。所以只要关梦君要求要做菜时,他就知道他又有压力了,即使不问出口,彼此也能心照不宣。

    “依现在的状况看来,我很难没有压力吧?”方才他大致的跟滕原说了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富足渔港,以及已恢复记忆一事。

    原轩对他来说是个最没有压力的地方,怪不得他在丧失记忆期间什么都忘了,却独独记得原轩的原因。

    “既然恢复了记忆,也该回扬旭了吧?”

    必梦君摇摇头“几年前我妈走后,我就没有家人了。”他家的情况滕原知道个八、九分。

    一个眼底只有事业、只有厉害关系的父亲;时时刻刻想把他拉下来的小妈那边的人,家人关梦君苦笑一记。在唐家生活过后,他才知道什么叫亲子关系,什么叫有家人的感觉。

    “你不见了,你父亲很着急的。”

    他不以为然的反驳道:“他不是着急,只是觉得接班人不见了,是件麻烦的事。”

    “胡说!你不见了之后,他来过这里几次,有一次他问我,你到这里来煮东西,都煮些什么,最拿手的是什么菜,常用的工具是什么?他那种伤心又担心的模样,连我看了都心酸。”

    “”关梦君有些讶异。

    “你和你父亲的心结太深了,不要这样,你妈死了之后,我看他这几年也老了很多。”

    “因为他爱她。”

    滕原一怔。他知道这对父子很大的心结是源自于关梦君那温柔美丽的母亲,既然他感觉得出他父亲是爱着他母亲,两人怎么还是老是不对盘的样子呢?“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是对你父亲无法谅解?”

    “我可以原谅他不爱她,可我无法原-咏他明明爱她,却不让她知道。他让我母亲带着遗憾嫁给他,带着遗憾与他生活,甚至带着遗憾死去!我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但真的爱上了无论要面对什么样的压力,我都会诚实面对,所以我无法理解他的做法。”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滕原也不好多评论什么。“你不回扬旭只因为你父亲?”

    必梦君摇了摇头“我在渔港生活过,对核发bot案不再只是很单纯的以商人立场考虑,我有了别的想法。”

    一想到这整件事,滕原还是想笑。“对于你一手打造的渔港传奇,如今又要摧毁它,可以想象你、心中一定有很多挣扎啦!”

    “我一回扬旭,bot案势必是最急着要推的案子,这会让我一点思考的时间也没有。”渔港和集团的利益,他要想办法取到一个平衡点才是。

    提到富足渔港,滕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你住盎足渔村,知不知道富足村6邻美满路18巷38号是不是有个姓暴的人家?”

    “暴?”这住址很熟悉,正是唐家。

    “是啊,姓暴,名发户。”

    “暴发户!”关梦君想笑。

    “没错!就是那家伙!一提到这家伙我就一把火,当初就是冲着他那可笑的名字,想说见见真正的暴发户长哈模样,我才把他排进用餐客人名单,没想到他后来打电话取消了。你说,气不气人!”他打从开了原轩后,第一次有客人敢放他鸽子。

    滕原瞥见他的笑意,不解的看着他。他干么这么笑?“怎么,你认识吗?”

    “我和他可熟了,熟到天天照镜子都得见到他。”

    滕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恍然大悟。“你臭小子!你就是暴发户!你干啥订了位又取消?”

    必梦君又夹了口菜。“因为不想恢复记忆。”

    “为什么?”

    一想到唐海泱,关梦君笑了,霸气的眉宇放柔,冷冽的眸逢春。“因为我怕恢复记忆后,会把我丧失记忆期间的事忘了,我怕我会忘了一个女人。”

    “谁呀?”

    见滕原不太明白的表情,他也不急着说明白,反而卖起关子“你见过她。”

    滕原更加一头雾水了“有吗?哪个?”

    “最漂亮的那一个,而且在我未失踪前,你应该也听我提起过她。”不过那时提到唐海泱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就是。

    “小老弟,青菜萝卜各有所好,你觉得在唐明皇眼中,赵飞燕称得上美女吗?他当是哪个灾区跑来的难民呢!同样的,杨玉环跑到汉朝去,日子绝对也不好过,更别说想迷惑君王、祸国殃民了。”滕原想了想。最漂亮的那一个?“冯丹荷?”

    必梦君讨了个没趣。“不是她。你记不记得尚慈的齐静医生?”那回他就是看到齐静带着海泱来原轩用餐的,滕原这大厨对每个客人一定都有印象才是。

    “啊,那位贵公子!”滕原看他一眼。“小子,你不会爱的是男人吧?”

    他像有龙阳之癖的样子吗?“不是,前些日子他来过这里,带了个女的,就是那女孩。”

    滕原马上想起“唐海泱?”那位女医生的确很美,是知性气质型的美人。

    “嗯。”“可是那女孩不是和齐静是一对?我看齐医生对她可谓是呵护备至。”

    必梦君瞪了他一眼。“海泱喜欢的是我。”

    滕原被他在意的模样逗笑了。认识他好些年,从来也没见过他这么在乎一个女人,就算前年传得沸沸扬扬,他传说中的“准未婚妻”冯大美人,也不曾有这样的待遇。

    “小老弟啊,我说你还陷得真不浅呐!只不过这唐海泱三个字,我好像有那么些些记忆”

    “你的确不是第一次听到。”

    “咦?”“她就是为了抗议核发bot案,带领富足渔村数百村民到扬旭抗议的那个代表。”

    “你口中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那个凶悍的泼妇?”

    “”“那个有一天你会让她知道,外面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只适台在家者一菜带小孩的无知村姑?”

    必梦君招架不住的笑了出来。喔。老天,他真的是现世报了,以前把人家从头到尾嫌一遍,结果呢?他现在还高调回收中!

    “你和她的缘分还真够有趣的了!那现在核发bot案怎么办?啊,对了,你说她爱上你,那简单啊,你就叫她放弃富足渔港就行了。”

    “她如果是那么容易昏头、公私不分的女人,我就不会这么在意她了。”依他的条件,什么名门淑媛、绝色名花得不到?海泱一开始吸引他的就不是外貌,而是她的有些悍、有些倔强的性子,让他心折的,是她温柔、耐心,甚至有些孩子气的那一面。

    “既然她公私分明,那就你牺牲好了。”

    “那也不可能,核发bot案牵扯的层面大,不是说停就能停的。”就算要推翻,也要提出可行的替代案。“总之,我现在暂时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滕原咸叹道:“爱情,真是麻烦的东西。”

    必梦君吃着菜,思绪飘到唐海泱身上。虽然他们已经算是一对,但他总觉得她似乎喜欢得很有保留,他很不喜欢她那种“闪躲”的感情。

    恢复记忆的他,不仅仅只是“暴发户”当个默默守护者,他一样可以全然的付出,一样可以等她慢慢走近他,但绝不允许她只在原地踏步、回避他。

    她到底还在不确定什么?那种犹豫的态度令他很在意。

    难道是为了齐静?因为难舍深厚的朋友情谊,让她不想伤害齐静?

    但不管原因是什么,他是“只有想不想做,没有能不能做”的关梦君,不管对手是谁,他都会让对方死心退让。

    所以于公于私,目前都不是他回扬旭的时机,不过联络他的心腹尤子绪倒是必要的,他需要他来帮忙查些事。

    “约会?你所谓的约会是到庙里来?”关梦君听到唐海泱的建议有些错愕,到达目的地后更错愕。原来她是认真的啊。

    自从两人上回在民歌西餐厅约会后,海泱一约上瘾,只要两人有空,就会去渔港之外走走,照她的说法,情侣就是要四处留影、制造回忆。

    但他猜想,也许是他近来些微的改变让她不安,才会想制造更多两人的回忆。

    “暴发户先生,这是一个漂亮的风景区好吗?只是恰巧的,这上头有家很灵的庙,什么叫约会到庙里?”他挑剔,人家神明还不见得欢迎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只是去吃饭逛街,你带dv干哈?”

    “吃饭逛街就不能用dv啊?有些人不是也喜欢在捷运站里拍照,只要是有纪念价值的地方,不管是拍夜市还是拍101,都很重要。”当然,拍她才是重点。

    “所以这是个有纪念价值的地方喽。”

    “傻瓜,有价值的是你。”

    闻言,她的脸颊有些热烫“你真是越来越会耍嘴皮子。”

    他笑了出来,发觉她的窘态,为了避免她的脸被烫熟,随即转问:“这庙里供奉的是哪位神只?”

    “观音。”唐海泱双手合十,虔诚顶礼。关梦君也学着她顶礼。

    这庙不大,却是香火鼎盛,感觉比较新鲜的是,这座小山坡位于离公司数公里的位置,爬到小山上远眺,也许还看得到日东大楼。以前的他除了自己的办公室、附近的企业大楼外,从没注意周遭的一切,想想自己还真是多无趣的一个人。

    “方才你跟观音讲什么?”他好奇的问。

    “你想知道啊?好啊,告诉你。”她比着手语。

    念医学院的时候,因为考虑在医院很有机会遇到聋哑病患,所以她特地参加手语社团,现在突然福至心灵的用了出来。

    有些话实在很难启口。

    “这是什么?”关梦君一愣。

    她又比了一次。

    “我知道了!”

    他自信满满的表情,让唐海泱脸色微变又似乎有些期待“你学过手语?”

    “没!不过,穷人进庙宇必是求财,富人进庙宇则求平安,一对情人进庙宇,能求的也就这么多了!你八成乞求观音,观世音菩萨,求求你保佑,保佑他赶紧把我娶回家吧”

    她听到后来笑了出来,却忍不住脸红。这男人对她的喜欢还真是毫不掩饰啊!然而也是因为他这样的坦白直率,无形中加深了她的压力。“无聊!最好是啦!那一你呢?你跟观音说了什么?”

    “世界和平啊!”她横了他一眼。

    “最好是啦!”两人不约而同,异口同声的说。彼此怔了一下,笑了出来。

    “喂,两人不约而同的说同一句话时的下一秒,听说可以许愿。”

    “啊,可惜,来不及了。”

    “嗯。不过,如果可以许愿,你会许什么?”她忽然问。

    “还是同一个愿吧!”希望两人有圆满的结果。关梦君想起方才她比的手语,问道:“对了,手语的喜欢你怎么比?”

    不疑有他,唐海泱流畅的做了动作。

    “我爱你呢?”

    她听话的比了“我爱你”的手语,疑惑的问:“怎么,你对手语有兴趣?”

    “不是,我只对这两句有兴趣。”

    她脸又红了,另一方面,他话说得轻快,眼神却黯淡下来。都不是,方才她比的手语都不是这些!那她到底跟观音说了什么?

    两人绕过庙宇后方,看到一个又长又陡的坡,一共有五、六十阶。

    唐海泱看了看“暴发户,你知道这阶梯最后是通往山顶吧?”

    必梦君眯了眯眼往上看“应该是。”

    “你知道这里是有名的心想事成许愿圣地吗?”她指了指一旁石碑上的字。

    “咯,通天阶。”

    “取名叫通天阶是因为地势高吧?这和心想事成有什么关系?”

    “所谓的通天,就是指通往天听,众神听得到你的祈求,自然助你心想事成了。”

    信仰这种事,是心诚则灵的,他想试试。“爬上去大声说就好了吗?”

    “如果是情侣,要一在山顶,一在这里,想办法让对方知道你的心意,对方知道了,自然也要回应你。”

    他看向她“要是你没回应呢?”

    “那自然是没听到,不知道怎么响应了。”

    果然是适合“告白”的好地方,女方在台阶下等,如果上方的男生告知心意,她无法响应,她可以假装没听到。

    “只要把心意传达给女方知道就好了吗?”

    “对。”

    “好!你保证会回答我?”

    她笑道:“那也得要我得知你的心意吧!”

    必梦君带着满满的信心踏上台阶,一阶、两阶、十阶一个男人为了“心想事成”的当傻瓜爬石阶,这样的傻气他也只有在面对海泱时才有吧?

    他打算在子绪把一些事情查清楚之后回扬旭,但如果一天不能确定海泱的心意,他就一天不敢承认自己恢复记忆。

    恢复记忆后,很多简单的问题会变复杂,如果能确定她的心意,那立场上的问题他可以解决,但若不能肯定彼此的感情,怀着不安的她,能信任他多少?

    到时她会不会走远,他没有把握,也不敢赌。

    不一会儿,他已到达山顶,他站在上头挥手,嘴巴动了动,可能是因为风大,根本听不到说了些什么。

    然后他突然拿出dv对着下头。还好嘛,本以为很高,可dv还拍得到海泱。

    这时,唐海泱的手机有简讯进来

    你说的,只要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了,老天爷没有规定一定要用嘴巴讲吧?那传简讯也可以。

    我想说的是一路上走来风风雨雨的,虽然常惹你生气,两人之间也有一些磨合,我相信那都是因为我的不够好的缘故,所以,请给我一辈子的时间臻至完美!

    她一看到简讯不由得笑了。心中暗忖:来这招!还有啊,这段话好熟啊,熟到彷佛出自她口中,那不是他们到婚纱店时,她自吹自擂的说自己有多浪漫下的一段话?

    暴发户的情感越浓烈,她就得越觉得不安、愧疚,甚至罪恶感浓重的感觉自己像个爱情诈欺犯

    她可以确定自己非常喜欢暴发户,但她无法对自己撒谎,她一开始对他的在意一是因为他神似池静的长相。

    习惯他在身边陪伴、依赖他对她的照顾、喜欢他看她时旁若无人的专注,还有一他的深情、他的执着但那些喜欢里面掺杂多少她对过往的难舍?她真的能走出静给的温柔,然后全心彻底的爱上另一个人吗?

    犹豫不决的懦夫行为,才是真正刺伤别人的利器他没有说错,但她就是分不清又舍不得放手。

    人的心是肉做的,又不是机器人,真的能把每种情感都清楚的切割开吗?

    深深叹一口气,唐海泱没有回传简讯给他,不能用声音说的、不能让文字表达的,最后都化为一个个手势!

    我真的喜欢你,但对不起,我很想正大光明的说爱你,可目前的我还不行,我不能让深爱我的你,得到不是一百分的感情。

    我还很迷惘,对不起我会努力,但现在对不起手势停下后不久,手机又传来简讯

    再比一次!

    她苦笑。这傻瓜,他又看不懂,干么要她再比一次?

    停顿几秒,手机又震动,她打开简讯

    怎么不比?我想再看一次。

    真是固执的男人,就像执着于对她的爱一样。不忍拒绝他的要求,唐海泱又比了一次,还刻意放慢速度,或许她也有点希望他能看懂吧,看懂她内心说不出口却快要超载的秘密。

    不久,震动传进手里,压过她手的颤抖,低头,仍是简短的几个字!

    我的心意,你懂了吗?

    她该高兴该难过?暴发户毕竟没有猜出她的意思她回传

    懂了。

    来不及关掉简讯界面,新简讯的通知又到

    你的回答呢?你没有回答我。

    笑了,却带点遗憾、带点凄楚,手指几个动作,她把简讯传出,再次把心锁住

    我回答了,是你没有看懂我的心意,不准讨价还价,我已经给你机会了。

    不,该说她给自己机会了。他没有猜错,她是故意带他来这,是故意用最消极的方法抒解、心里的纠结,然后告诉自己!“我已经说了,只是他没有岭现。”让自己

    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