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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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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威绪驾著车子,兴高彩烈的阔论高谈;陆威晟悠哉的坐在旁边,浅笑的听著;陆浅美玉手挂在陆威晟的脖子旁,笑嘻嘻地捏捏哥哥的臂膀。

    陆威晟在美多年,二十岁时完成硕士和博士的学位。

    八岁抵达美国,十三岁就利用别人的名字,投入股票市场,利用父母亲汇来让他求学的钱,短短的两年内翻转数百倍不止。

    十五岁时,家中传来经济危机,家人几乎被逼上绝路,无计可施时才通知陆威晟该结束留学生涯,陆家再也供不起了。

    没料到危机竟是转机,得到父母亲的承诺,不再心软的管事后,陆威晟才宣告他有笔金钱,足以将陆家的公司从破产边缘救回,汇回金钱拟定改革计画,严令弟弟陆威绪管著父母。短短的两年间,陆家的公司像火箭般,直冲上天。成为台湾本土数一数二的货运公司,擦亮招牌。

    十年内,前五年有陆威绪守在台湾,看管能力不足的父母亲据说当中还有其他的原因,让陆家天才心甘情愿被困在填鸭式的教学里,却又甘之如饴。直到高中毕业无法再拖下去时,才去美国投靠大哥,三年内就拿到大学和硕士的文凭,同大哥在国外工作一年多,光荣回国时不是得到热情的迎接,而是父母亲的烂摊子。

    暗地里将公司的来龙去脉查个清楚,同大哥透过卫星订定好处理方法后,才从美国回来,一举铲除内乱的根源。

    事实上,陆威晟在国外的产业相当庞大,父母亲的财产在陆家兄弟眼中,只是供父母亲排挤无聊的调剂品。但是随著陆威晟经手海空运的生意后,国外线已经顺畅通行,各国都有专属货运公司做到又快又好的服务,唯有台湾网线出问题,这是陆威晟回国的主要原因。

    再者,也是他不愿再容忍那些坏虫的存在,他的耐心已经到了尽头。

    “停车。”陆威晟猛地尖叫出声。

    车子在紧急煞车下停住了。弟妹们目光疑惑的飘向神色急切的大哥,他似乎显得过于激动,似乎

    “倒车!”陆威晟急促的指挥弟弟。

    陆威绪顺从的把车往后倒,幸好这不是主要道路,附近的车流量很少,才暗许他们的非法行为。

    “就停在这里那个是什么?”陆威晟兴高彩烈的指著前方一家漫画店,眸光闪著晶亮的热情。

    弟弟探头望过去,顿时傻眼了。妹妹整张漂亮的脸蛋贴在玻璃上,分不清令大哥震撼的是什么。

    “大哥,那个是槟榔西施啦!穿得清凉又火辣,这可是台湾独一无二的名产、许多外国人来台湾观光,非得一见这个难得的景象不可喔!大哥,你觉得粉红色的那个穿得比较少,还是穿亮片那个比较辣?”陆浅美滔滔不绝的介绍著眼前最火辣的清凉秀。

    “不是那个啦!是左边过去第三间”陆威晟拚命的摇头。

    “第三间?喔”陆浅美将大哥的脸扳向后,诧异无比的盯著他“不会吧!大哥,你没有去过漫画店吗?”

    “漫画店呀?”有听过,没有去过。

    扁看大哥疑呆的模样,就晓得大哥对此类书籍的涉猎等于零。她同情的说道:“大哥,要不要我去买几本漫画给你看?”

    “我不是要看漫画啦!”陆威晟把脸扳回去,指著玻璃门上的图画,赞叹道:“那个海报啦!”

    “海报?”两双眼不解的又移过去。

    “有没有海报上画著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他着急的指了指。

    “有呀!那又怎么样?”陆威绪把手伸向大哥的额头,没有发烧呀!怎么说话语无伦次的?“那本来就是海报呀!”

    “我当然知道那是海报,你不觉得那个女孩子很漂亮?”

    “大哥你嘛帮帮忙”后方传来女子的哇哇大叫声,陆浅美用力的拍著自己的额头,想把自己给打晕。

    “那个喔”陆威绪眯著眼仔细的瞧,十几秒后,用力的点点头“画得相当好,相当有才华。”

    “画的?那不是真的吗?”陆威晟传来尖锐的惊呼声,后方则传来更加痛苦的呻吟声,有这种只会读书和赚钱的天才老哥,才会丢这种脸。

    “有人可以长得如此梦幻吗?”陆威绪丢个没常识的目光给老哥,仔细的道来:“那是专门用来做ài情的封面,让读者有空间去想像小说里的女主角。瞧,那幅画就是某个知名爱情家的广告,要不要买一本回去瞧瞧?”

    “我不是要看爱情,我要那张昼!”陆威晟忽地出口要求。

    弟妹们频示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互瞪一眼之后,妹妹认命的往那间漫画店走去,十分钟后,手里拿著六本画册走出来。

    上车后,便把画册扔给性急的大哥,车子缓缓开启。

    陆威晟拆开包装纸后,惊异的欣赏著近十张的画,接著再拆第二本,速度变得非常的快,转眼间把其他的全拆光了,目光迟疑的愣了愣,旋即对著车后的妹妹叫道:“怎么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陆浅美探出小头颅。

    “这个这个根本不一样。”手里摊开那六本书册,珍贵的抽出其中一本,然后不悦的抖动著其他五本。

    “喔!”陆浅美疑惑的瞥瞥大哥,不解的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有病呀?上面不是很清楚的写著吗?不同的画家嘛!既然是不同的画家,画出来的风格当然不一样!你手上那一本对,就是那一本,是一个叫敏的画家画的。”

    语毕,其他的五本全被扔在她的脸上,陆浅美嘟著嘴把那堆画册放到旁边去,好奇的看着大哥,他正再三的看着每一张昼,专注得让人觉得好奇怪!

    大哥做任何事都是笑嘻嘻的,就算要开除一个人,或是要合并一间公司,脸上总是挂著招牌的阳光笑意。唯一会发怒的时刻,就是针对不知如何拒绝别人的父母亲时,才会露出怒气和冷意。

    陆浅美不知所措的看着二哥,后者也抛给她一个淡淡的笑意。

    “这是第二册,第一册呢?第三册呢?”忽地,像孩童要不到糖吃似的抱怨声马上响起。

    “没有第一册,卖光了。”

    “第三册呢?”

    “还没有看到。”她无奈的喘息著。

    “到别家去找,快点!”

    车子再次奔跑在繁忙的街道上,跑了数家后,终于知道这个画家仅出两本画册,销路相当的好,跑到第二十家时终于买到了。

    陆浅美苦著脸,瘫在车后,昏昏欲睡。

    直到前座再次传来惊奇的呐喊声“我还要大张的海报。”

    她痛苦的呻吟著,直想把自己揉进椅背里,死了算了。

    谁来救救她!

    日子如同预测般掀起一连串的波涛,欠债的下游厂商个个怨声载道,频频上门哀求见陆家的父母,接连数次找不到慈眉善目的老板夫妻后,不得不接受现实,纷纷妥协近日内缴清帐款,以解除上法院喝茶的必要性。

    被开除的亲戚朋友们个个脸色臭得令人难以恭维,摆起长辈的姿态,挑起温情的包袱,最后还悲悲切切的算起辛苦多年的血汗,硬赖著位置誓死不离。

    若是强要他们这班人走路,摆明是不仁不义,外加冷血冷情,总之所有负面的名号全都扣在他们的头顶上。

    陆威晟笑着同他们周旋,声声舅舅、伯伯、堂哥、表妹亲切的打著招呼,听著他们抱怨连连,笑着要他们不要发火,公司会给他们一个交代,这才一一的送客。

    不走没有关系,新的人事命令下来,全部从肥缺扯下,降两级至三级,有的甚至被调去点货、清理仓库,气得众家亲友们个个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的骂,有的忍不过一走了之,有的硬是不肯走。

    借款的催债情况,更是让有些亲戚当场翻脸“大逆不道”等等恶毒字眼全出笼了,纷纷要求见好说话的陆育承夫妇,七寻八找的情况下,存证信函一封接过一封,最后只好咬牙切齿的把入口袋的钱掏出来。

    吵吵闹闹的日子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

    “大哥,二哥。”陆浅美敲门后走进来,端起杯子就喝,咕噜咕噜灌下大半杯的果汁,吱吱喳喳的埋怨道:“真是的,明明我们借他们钱,不如期还钱,还要等我们开口要钱,好像我们欠他们似的?借钱的人态度还这么恶劣,气死人。”

    “这就是得寸进尺的最佳模范。”陆威晟绽开招牌的笑意,刚送走一票声称是父亲堂哥的人,彼此之间感情好得不可思议,从小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应念在彼此深厚的友谊下,不计较这点钱。

    一点吗?一千两百万台币呀!可不是玩具钞。

    若说对方真的经济困难无钱偿还也罢,这笔帐就当作是慈善基金。偏偏对方是个有名的散财童子,一夜之间在酒店砸下数十万,脸色变都没变──因为砸的是别人的现金。

    “大哥,还有两个伯父、三个堂表哥在。怎么办?”陆浅美咬著精美小饼干,见到那几个亲戚就恶心,老是用辈分吃定他们,简直过分到极点。

    “他们能忍,就让他们忍去吧!”谈笑用兵,生死一瞬间。

    “就这样?”陆浅美不苟同的皱起秀眉,这五个祸害是公司里被养得最肥的样本!

    “小妹,你想看戏也要有点耐性。”陆威绪淡笑,放著生路不走的人,别怪他们心狠,让他们把炸去的油水全吐出来回收。

    “啊”陆浅美嘟著嘴,责怪的瞥向哥哥们。

    他们总是瞒著她做些事,她是唯一的女孩子,他们宠爱似的把她与最黑暗的地方隔开,期望给她一个不怎么灰色的生活空间。社会本是黑白不分的灰色地带,养在玻璃屋的女孩子早晚死在诱惑多的社会中,不如让她知道现实的层面,懂得洁身自爱,毋需学会如何害人,却该懂得如何防人,从陷阱里逃逸而出。

    “你把我的事情办妥了没?”陆威晟猛的开口问,天外飞来一句。

    “大哥”她委靡不振的表情惹人怜爱。

    “瞧你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就知道没有办妥。”

    “大哥我已经用不少方法,从不少书店、漫画店里收购不少的海报广告,你可不可以就此满足小妹的脸皮很薄,能不能够”她委屈的嘟著小嘴,打从大哥一个月前迷上敏的画后,她有空就出公差去找画,喔她很可怜呀!

    “为什么她不再出第三册呢?按照道理来说,第一册跟第二册才隔不到半年,为什么已经过了一年,第三册还没出来呢?”想望的目光再次飘向妹妹,热切的追问著。

    娇俏的脸蛋顿时垮成一团,嘴扁的想要哭出来。

    “这么可怜呀?”陆威绪笑着捏捏妹妹的俏鼻,有些欠扁的接口道:“大哥,我有个朋友做书籍经销商,你要的画册,我已经开口向他调了,过几天便会送过来。”

    两双眼睛同时射向他,一双惊喜万分,一双气恼不已。

    “二哥”陆浅美猛地起身,气愤的追打著快一步跑离的身影,发狠的在室内追逐著。“二哥,你给我站住,你太过分啦!你早说嘛!那我犯得著每天在烈阳下工作,被晒得像小黑炭?”

    打不到人,双手在空中狂野的飞舞著,双脚在地上直跺著。

    “二哥你给我记住,这笔帐我非算不可洛姐姐那儿”她高傲的抬起下巴,冷冷的喷著气,这口气不出,她不叫陆浅美。

    飞速逃逸的身影听见洛姐姐的名号时登时僵住了,认命的走至小妹的跟前,俊逸的脸庞露出大大的笑意,卖乖似的作揖赔罪“小妹,别生气,别生气,你要什么赔偿,只要开口,二哥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哼!”小脸蛋撇向左边。

    “小妹”俊脸移到左边,求情的唤著。

    “哼!”撇向右边。

    陆威晟则视而不见的任小妹拿乔,兀自拿起抽屉里的画,著迷的欣赏著。真的

    画得真的很棒!

    冰山美人,指的该是唐敏健吧!

    她够美、够冰,有时冷得让人想割开她的血管,看看流出来的是血还是冰!经年累月冷著一张娇艳的脸庞,无论对方是谁,她的表情千篇一律,平淡得毫无情绪反应,目光空洞到几近无神。

    莫绮纹再次无可奈何的叹气,驾著自己的小车,车后载著满满的生活用品,直奔宜兰乡间。

    坦白说,她跟唐敏健算是有缘吗?莫绮纹皱皱眉头,再次重重的叹了三声。她从小就疯狂热爱美术,不顾父母的反对,抱著自负心态坚持投入这个可能会吃不饱饿不死的艺术圈里。当第一天到美工学校报到时,第一眼就从近千名的新生里瞧见唐敏健。

    她很美,美得很清幽,不似一般女子的艳丽动人,也没有活泼女子的热情奔放,有的只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淡淡冷冷的飘忽。于是,热情的她看上了她,不顾一切的黏上她。

    半年后,她才深刻体会到浓浓的挫折感。

    唐敏健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同一表情、同一反应,总是冷冷淡淡的筑起高墙,跟任何人都有深深的鸿沟;纵使辅导老师约谈她无数次,要唐敏健开朗些、乐观些,她总是在辅导老师念了很久很久、浪费十几斤的口水后,应声好当结束句。

    离开辅导室后一切照旧,一点点的更改都不曾,把辅导老师的金玉良言当成马耳东风,久而久之,劝的人都累了、懒了、烦了,不再旧话重提。

    平淡的唐敏健若真的毫无天分,恐怕会沉淀在众多的学生里,再无人记得她这号人物的存在。然而她如同上天的恩赐,让学校的每个人又惊又喜,画出来的人物、风景、山水都让人爱不释手,直想捧回家去好好珍藏,当传家宝。

    于是学校和同学们开始纵容她,不理会她的怪癖、不计较她的冷漠不合群,全当那是艺术家的特色。可是唐敏健真的很懒很懒,行为能力总是按照老师的规定,作业从不多画,从不少作。

    莫绮纹追在唐敏健的身旁足足有三年,而后她终于慢慢的了解她。唐敏健就像一潭动也不动的死水,毫无自己的感情、思想能力,总是静静的等著旁人的指挥,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当毕业的季节来临时,莫绮纹以为彼此缘尽懊各分东西,却见到唐敏健破天荒的拿著报纸找住处和工作,她震惊了!依唐敏健甭僻的性子,找任何工作都不甚合适,或许还会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于是自作主张的把她的计画告诉她,只是无理由的想照顾她,就像以往三年般,不想她在险恶的社会里受到伤害。

    莫绮纹提供吃和住,工作方面只要唐敏健每个月完成一些画,那么工资一切从优。唐敏健沉思了许久,目光呆滞的望着眼前那张在身旁转了三年的脸庞,在莫绮纹以为她可能会拒绝时,她点头了。

    于是莫绮纹欣喜若狂的领著唐敏健,来到莫家在宜兰的度假小屋。没想到唐敏健仅拿著自己的书包、身份证外加两千多块钱,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三年来的磨练让莫绮纹学会,不再浪费时间追问一天吭不出半句的唐敏健,自动自发的发落所需一切物品,衣物、食物、画画的工具她一手包办,一应俱全。

    车子抵达度假小屋外,掏出包包里的备用钥匙,推开门后整幢屋子跑了一圈,确定四下无人,便自动自发的将车内的补给品归位排好。泡了茶,步至画室,查看唐敏健的工作进度。

    “咿呀!”倏地传来推门声。

    莫绮纹迅速的往外边移动,笑颜展露“敏,回来啦!”

    像幽灵般的白色身影从身旁掠过,直抵画室,眸光中似乎根本没有旁人的存在。莫绮纹在这种彻底被漠视的情况下度过三年,早已身经百战,毫无挫折可言的跟著进去。

    “敏,近来工作得顺利吗?”

    身影停在偌大的画板上,空洞的眼瞳紧瞅著雪白的画布。

    “我今天带一些补给品过来,你要不要看看还需要些什么?”

    身影仍然一动也不动。

    片刻后“你画的画深受好评,出版社一直追问我,你有没有兴趣出第三册?”

    还是没有反应。

    叹了两口气,凝视著唐敏健呆滞的目光时,心感到酸酸的。

    两年了,这段日子以来,唐敏健平凡简单的生活里除了她,就是有空便来打扫煮饭的人,其余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找过她,唐敏健也没有找过任何人,她就像是个遗世独居的人,而莫绮纹除了每个月两次的定期探视外,心血来潮也会上来走走,这里就是唐敏健独一无二的自我空间。

    斑中三年期间,总是见她独自一人像空寂的灵魂般来来去去,从未看过半个亲人伴在身旁,若非偶尔从她的手臂上惊见红肿或是打痕,或许莫绮纹会认定唐敏健一直活在虚无缥缈间。

    唐敏健的伤势让莫绮纹感到心酸、感到心疼,她是电视里那种需要人家保护的受虐儿吗?莫绮纹从不敢追问,深怕问下去,多时的努力会毁于一旦,甚至连偶尔的应答也会归回原点。

    起先的几个月,唐敏健的生活起居全靠她的私房钱接济,大大小小的画全让她收到一角,努力的寻找买家。一开始卖的价位很低,让莫绮纹感到很不满,直到有一天,被大哥莫耿天见到几幅画后,在刻意的运作下价格狂飙,为唐敏健赚进不少的银两。

    莫绮纹将收来的钱用唐敏健的名字开个户头,把每一分钱都存进去,从不贪取半分。

    某日见到爱情出版社在找画封面高手,于是请唐敏健动手开始画。一开始价钱不高,第三张以后价格便愈喊愈高,十张以后莫绮纹便不再卖断,只授予印刷的权利。

    第一本画册出版后,掀起空前的热潮,钱全进了出版社的口袋;第二册的钱则全进了唐敏健的户头。

    莫绮纹见唐敏健一动也不动,干脆转出画室,走进厨房,替长期只知吃速食品的唐敏健烹煮热食,补补身子。

    “大哥这似乎有点困难”陆威绪搔搔头,挫败的叹气。

    难以理解大哥著迷的原因,敏的版画确有独到的一面,可是有到令人走火入魔的情况吗?他感到深深的纳闷和质疑。小说一本本的被买回来,一字排开的列在大哥的卧室里,张眼望去尽是美女如云的场面。

    “这有什么困难的,打电话去找出版社,直接问。”陆威晟不接受拒绝或是否定的答案。

    “好好,我打。”阵亡的声音虚弱的响起,不再做垂死的挣扎。

    五分钟后,电话被挂断,俊眉打著结。

    “出版社说,第三册印不印还没有定论,他们还在跟画者讨论当中。”

    “那还要多久?”

    “不知道。”

    “到底发不发行?”

    “不知道。”

    “那到底──”问的人有些不悦,眉头竖了起来。

    “出版社的意思是,近来敏画的画不是很多,照理说也可以集结成第三册跟第四册,只是每次出版社提,敏好像没有正面的回应。而且出版社也是一天到晚接到这类的电话,烦不胜烦。”陆威绪一一道来,嘴角无辜的扯动著。

    “问题出在敏的身上?”浓眉蹙起。

    “嗯!”陆威绪重重的点头,以为事情到此为止。

    两分钟过后,陆威绪被一句话震昏在地上。

    “直接找敏!”

    三天过后,出版社的回应是:不回答进一步的问题。陆威绪亲自出马杀进出版社,用尽不少的真心真意仍换不到任何消息,回家后被老哥讥笑得直想一头撞死。

    棒日,陆威晟不信邪的下海,用著阳光般的笑意,勾去大半编辑人员的芳心,迷得她们泄漏了口风。原来敏从不限他们联络,联络人是莫绮纹。

    得到电话号码的陆威晟回到住所后,连忙拨电话过去。

    “你好,莫绮纹吗?我想请问一下,敏的画册会不会出?什么时候出?”他急切的追问著。

    莫绮纹秀眉微锁,拿著手机踱到一旁,以免妨碍唐敏健用餐的宁静。这声音听起来浑厚有朝气,不似一般轻浮的人。他怎么会有她的电话号码?自然而然的想到出版社的出卖,枉费她一再交代不许泄漏她的行踪

    “先生,这个问题我想等你看到广告的时候,就知道何时会出版。”莫绮纹冷冷的回道,不想跟不相关的人扯上关系。

    画册会出名是意外,当初只是想让唐敏健多点事情做,多点收入。可是近几个月来,接到大批订单要大作品,根本无暇去理睬画册这种小收入,专心在可赚进上百万的案子上。

    “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存心来闹场,我只是很欣赏敏的画,画得真的很好。所以──”陆威晟急切的解释他的唐突,说清楚他真心的热诚。

    “你不需要解释那么多,我了解你的意思,你的想法我也很清楚,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要求。”短短的几句话回答他所有的问题。

    “谢谢你。”

    “再见。”

    “等一下,小姐,不知道可不可以告诉我,敏是男的还是女的?方不方便让我跟他说说话?”迷上敏的同时,好奇心就像潮水般涨满,渴望知道一些有关敏的事物。

    “你要求太多了。”

    “小姐”陆威晟瞪著被挂断的电话,马又拨过去,接著传来的全是关机状况的留言,令他挫败的猛捉著头。

    一旁的陆威绪则不住的摇头,片刻后终于忍不住下定决心,低喝出声:“大哥,想你该好好的放一次假,好好的休息一下。公司里剩下的事情不多,全交给我,国外的生意我也会照料著,有问题的话我会打电话找你。现在请二十年来从未放过假的你,休假吧!”

    几天后,陆威晟被丢出长风货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