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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夜里,天青月明。
临江依山傍海,最好的季节便是春季,白日骄阳朗朗,夜间凉风习习,温湿的空气,清新怡人。
刚刚放完小长假,四处都还弥漫着懒懒的春日悠闲气息,周日晚七点,夜幕降临,浜口码头两个当班执勤在货柜区逛荡一圈,年长的那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
“小张,那我就先走了啊,晚上就交给你了,交班的小赵两点到,这之前你警醒些,十一点和一点各去检查一遍。”
“诶,明白!”被称作小张的男孩年纪约莫二十左右,两个月前刚刚到码头当夜班保安,跟着年长的老钱做事。
老钱是浜口码头的老人了,最近带着小张执晚上第一班。今晚家里有事要提前回去,便把任务交给了小张一人。
小张是个爽朗的孩子,今晚第一天独自执勤甚至还有些兴奋。
老钱打着哈欠打量他两眼,继而吩咐:“每次检查不要花太长时间,值班室要有人留守,该去的地方去过就赶紧回去,可别到处乱跑。”
“知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执勤!”小张认真点点头,“钱师傅您就放心回去吧,平时您带着我怎么执勤我今天就怎么执,错不了!”
小张的热情保证下,老钱安心离去。
此后,独自一个人的时间过得不紧不慢,坐在值班室里玩玩手机发发呆,总算熬到午夜十一点,小张锁上值班室的窗,带了手电同警棍,哼着小曲儿去了货柜区。
浜口码头是临江三大码头之一,是海运码头,每天货物的吞吐量很大。
夜半的码头静悄悄,空旷的场地上垒放着一排排整齐的集装箱。
小张从进口区逛到出口区,手电光线在集装箱之间幽深的胡同里扫过,每一个区域看着都很正常,其实如今货物倒卖越来越难,已经很少有小偷不嫌麻烦来撬集装箱了。
按照既定的路线,小张逛完平日里老钱一直带着他检查的区域,最后走回通往值班室的小路,却是在最后一个岔路口拐弯去了码头东面的仓库区。
那里本该是小张不熟悉的区域,他一路过去却是没有花上太多时间。
仓库区配备有专门的保安,平时无需码头执勤巡逻,穿着一身黑色制服,小张走到隔离仓库区的铁门前,脚下一道深黑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长,他低头,那铁门上的挂锁果然打开了。
他拉开铁门走了进去。
夜半的仓库区冷冷清清,一路上,他一个所谓的保安都没看见。
苍凉月光淡淡洒落在仓库间的空地上,放眼望去,一座座堡垒般的方型建筑一览无遗。小张勾着电筒上的细绳轻轻甩动,缓缓朝着C号仓库走去。
午夜十二点,支开了同事,做足准备,算好小张巡逻的时间,确保不会有人过来之后,自称家中有事早早回去的老钱,此刻埋首在C号仓库前,打开一个纸箱来。
不似平时那样懒洋洋的样子,此刻的老钱神情严肃,动作麻利,从纸箱中抽出一根裹着棉布的木棍,往上浇上白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来。
最简易的焚烧工具往往是最不容易留下痕迹的,一场仓库大火,足以将所有燃烧殆尽,老钱拿着木棍起身,方要从打开一条裂缝的仓库大门进去,忽然身后一阵清冷风过,老钱顿了顿一个激灵,猛然回头!
身后,一地银白月色,四周静得可怖。
唯有一道漆黑影子立在一片月光之中,月上中天,人影重叠。
看清来人的那一刻,老钱微微一愣,目光随即转为幽冷;
那是小张,两个月前才刚刚来到码头,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也不能当作自己人透露任何秘密。
必须被隔离在今晚行动之外的小张,他原念在他年纪小不该死,特意交代了他那么多,就是为了确保他不会妨碍今晚的行动,却是偏偏他自己找死,跑来了这里!
想到的那一刻,老钱眸中闪过一道杀意!
下一刻,冰凉夜色中,小张那张平凡普通的脸上,却忽然幽幽绽放一抹诡异笑容,笑着,他扬手一挥,一把锋利匕首从袖中滑出,紧紧,落在了掌心!
…
一夜,从灭口到捕杀,形势逆转,只在瞬息之间!
尔后,捂着手臂伤口,老钱咬着牙奋力逃亡,身后,月光隐没的暗处,一道黑影,鬼魅相随!
直至最后,逃无可逃的老钱被逼入绝境,踉踉跄跄冲到仓库区值班室,那里两名保安头部各中一枪,早已倒在一片血污之中!
老钱摔落在桌边,惶恐抬眼,眼看着神色淡然的小张从门外进来,缓缓,往枪上装上消音器。
下一刻,就在那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而下的时候,忽然门外一道劲风袭来,老钱连看都没能看清,刚刚扭头回去半寸的小张,那张平凡普通的脸已是瞬间在他眼前二百七十度反扭了回来!
喀嚓一声脆响,小张脖子一歪软软倒地,露出了身后那双淡漠清冷的眼睛。
对上那双眼,老钱惊魂未定呆愣两秒,慌乱着爬起来拼命低头:“爷!…属下,属下办事不利…”
浜口码头驻扎的帮会,年后方才并入义信,今晚是老钱第一次直面霍城本人。
难得一次崭露头角的机会却是搞砸了,感受不远处那微微压迫的气息,也不知是他自己过于紧张还是当家当真那么恐怖,老钱吓得不敢抬头;
下一刻几名黑衣少年鱼贯而入,麻利的在值班室地板上铺开防水布,将保安尸体抬了上去。那一刻老钱心都揪了起来,直至清冷一句男声自高处落下。
“没完成的任务继续完成。”
老钱得令立马起身,连声应承跑了出去。
霍城回眸冷冷望向地上断了脖子的尸体,顾三会意上前,小刀割裂尸体领口,反手一拉,将尸体上衣剥了下来。
那躯体之上,旧伤不少,肩胛骨的位置印着一个三角纹身,内里细细刻画出皇冠骷髅。
那是ICA的标志,这人,是个雇佣杀手!
雇佣杀手,出现在临江码头,只为看护一批普普通通的药物原料?
墨瞳之中带起一抹深意,霍城转身:“拆一箱药带回去,有关这批药品入境的所有资料都调出来,一并带回。”
“是!”
…
另一头,伴随着指令下达,浜口码头僻静的仓库区内,一簇火光自C号仓库深处静静燃起,不多久,便汇成了一片火海!
将火把丢入火势最旺的地方,老钱快步退到仓库电路前,一瞬击爆开关,在火舌猛烈蹿出的时候,转身逃离现场!
——
最近这段时间,安建邦的日子过得顺遂。
虽然家里的那个掉了孩子之后性情大变已经让他看都不想再看上一眼,却好在外头的那个依旧清纯可人柔情似水,好一个温柔乡,叫他进了一次就想进第二次,缠缠绵绵,流连忘返。
自那日从英国回来之后,处理好了王翠凤的丧事,安建邦便给程雪安排了一个住处,好生将人养了起来。
不同于他以往的女人,程雪出身清白,有学历有样貌,本是该安安稳稳谈个男朋友好好嫁人的好姑娘,现在收作了他的情妇,多多少少让安建邦觉得自豪又愧疚,便是对人愈发迁就宠爱,每一次见面还能花着心思准备些小礼物,逗得美人眉开眼笑。
今晚,得知安浔同叶明炀见面一切顺利,安建邦心情飞扬,抱了一束花提上一瓶酒,前往了程雪的住处。
为了避嫌,程雪如今已经不在恒通做事,辞了工作全心全意做起了“全职太太”,得知安建邦今晚要来,她好好做了一桌菜沏了一壶茶,换上一身柔静的裙装,把自己收拾成了温婉娇柔的模样,等来了情郎。
鲜花只为博得美人一笑,红酒将兴致撩拨得更高,那样的温香软玉在怀安建邦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喝茶,不一会儿就搂着小情人双双倒在了客厅沙发下的长绒地毯上,开始上下其手。
安建邦喜欢尝鲜,今晚看似就要这样把事办了。
身下,程雪微微弯着眉眼也不抵抗,时不时娇羞配合一下,两人打得火热直至衣衫褪尽正要直奔主题的下一秒,被安建邦胡乱丢在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那个铃声是专属,他顿了顿,非常不情愿的爬了起来。
程雪跟着坐起身,扯了一件衣服轻轻搭在身上,脸颊一片绯色,愈发秀色可餐。
只是不多会儿,这道还没吃下的美餐安建邦就没有心思再看上一眼了,双眼直愣着,他有些呆滞的坐在地上,半晌张了张嘴,憋出一句:
“…烧了?怎么会烧了?…严重么?全部?…你是说全部?!怎么可能!”
抓着手机,安建邦大吼一声,乱糟糟的头发下,一张情潮未褪的脸崩得通红,这一刻甚至显出了三分苍老。
下一刻他狠狠骂出一句脏话,扬手就把手机砸了出去!
程雪吓了一跳,猛然往后一缩,满心疑惑却是不敢开口。
呆愣片刻,安建邦猛然爬起来套衣服,急吼吼的几次没有穿进裤管,后来还是程雪跟着起来帮了一把,才让他提好了裤子。
“…发生什么事了?”
一路帮着安建邦穿上衬衣外套,最后程雪才轻轻问了一句,她显然是吓着了,脸色都微微发白。
安建邦正在气头上,又慌又乱哪里还有心思顾念小情人的情绪,他不耐烦的一下甩开程雪的手,扭头就往大门走,穿鞋的时候又踢踢踏踏弄了半天,最后终于大发慈悲撂下一句:“码头仓库失火了,应该不是大事,你等我电话!”
话落,他终于套上了鞋子,连包都忘了拿,急急摔门而去!
灶上还温着鸡汤,桌上的红酒还未动分毫,那一束玫瑰之前激情一刻弄散了,花瓣掉落一地。
披着一件真丝睡袍,程雪起身在客厅站了一会儿,确定安建邦不会再回来之后,转身进了卧室。
手机幽光映上眉眼,她打出一串代码,静候十分钟,没有等到回应。
她随即摁下五个字符,拨通了一个电话。
“5551,4909,子雪有事禀报,等第,一级。”
代码录入,身份验证,不一会儿电话接通,听筒那头传来一道淡淡男声:“什么事?”
“恒通码头仓库失火,安建邦刚刚离开。负责码头的子英失去联系,原因暂时不明。”
“知道了。”
沉默一秒,手机那头传来回应,没有多余指令电话随即挂断,程雪收起手机,继续原地待命。
另一头,夜风轻柔的露台上,高大挺拔的男人凭栏而立,低头的时候,一双深邃眼眸里带过一抹深意,再抬头时,身后传来浅浅脚步声。
一身黑色衬裙,薄薄一层纱巾覆在肩头,午夜时分,女人刚刚睡醒从床上下来,光裸着一双腿,她赤脚走到露台边,方要开口前方男人便回过头来;
对上那双深邃眼眸,她不自觉勾唇,伸手理了理长发,侧身的时候,似微有羞涩。
“你在外面多久了?小心别着凉。”
轻轻一句关怀,温暖实在,男人淡淡凝望上女人不再年轻却是风韵犹存的容颜,微微弯了嘴角:“刚出来,接个电话。”
“嗯。”女人轻应一声,却依旧低着头。
她卸了妆后就总是有些这样,不敢再大大方方将整张脸展露在对方眼前,今晚月色正好,她微微掩藏的模样,兴许更加动人。
男人终是无声笑起来。
“其实现在也很好,你不必介怀。”
他的声线偏低沉,说话的时候,微带着磁性,叫人动心。
“允之…”
下一刻,带着欢喜,女人终是抬头,腼腆念出男人的名字,见他眼底带起一抹浅浅温柔,笑着他说,灵韵,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一直我很想再见一次,你登台演出的样子。
——
“昨夜凌晨,城东浜口码头一间仓库突发大火,三辆消防车随后赶赴现场,十数名消防官兵奋战数小时,终将火势控制,幸无人员伤亡。”
“据悉,此次火灾或为仓库电路老化所致,具体原因仍在调查之中,请听本台记者随后为您带来跟踪报道。”
清晨,静谧安宁的教职员办公室,八点多钟,一抹暖阳从敞亮的窗外斜进来,将桌上一盆绿萝映衬得更加鲜嫩。
书桌之前,一身黑色正装,衬衣排扣系得一丝不苟,唐大教授端着咖啡,边听新闻边翻着晨报,非常轻松惬意的享受着每日清晨的例行公事,刚刚看到一个感兴趣的标题想要深入,思绪就被不远处一阵小和尚念经般的喃喃打断…
“受害人遗体碎片在其失踪九天后的清晨,被一名清洁工在南京华侨路发现…凶手为消灭作案痕迹,将其尸体加热至熟,并切割成了两千片以上的碎片,分装在几个布包中…”
唐少辰低头望了眼咖啡,忍了一秒。
“分装死者尸体的布包内,便是连肠子都整整齐齐码放,却是留下了可供辨认死者身份的头颅同三根断指…”
唐少辰放下咖啡,忍不了了:“你是小学生?边打字还边朗读?”
“啊?…”
冷冷一句话落,对面沙发上苏洛抬起头来,模模糊糊的应一声,埋头继续敲键盘:“我读出来打字比较快…”
她解释一句,顿了顿:“而且又不止我一个人出声,新闻不是也响着么。”
苏洛表现得很不以为意,只是唐大教授当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他盯她一会儿,冷冷提醒:“只有一个声音才叫声音,两个声音叠一起那叫噪音。”
“…哦,那你把新闻关了?”
苏洛随后招呼一句,头都没抬,抓紧录案子。
她正打到凶案发生在十年前至今未破,心情有些复杂,哪里还管得了唐少辰的噪不噪音。
片刻之后,直到对面那股挥之不去的寒意直截了当扎着她头皮再也忽视不了了,她这才抬头对上了那两道冷冷视线…
其实不是她说,纵观整个犯罪心理学系,除了她还真没谁受得了大冰山这奇葩个性!
一大清早就把她拉来做苦力不说,他一心三用都行听她念句话就不行,不就仗着她想跟着他进案子把她当牛使唤吗,靠!
苏洛在心里爆了句粗口,面上却是乖乖的,还好她似乎已经摸索出了如何在触礁冰山时紧急不就的方法,基本可以靠神转折!
摆出一副好学的样子,苏洛清了清喉咙。
“嗯嗯,话说教授啊,你觉得那些杀人案,或者更具体说,是那些至今没有侦破的变态杀人案,无法破案的原因到底是因为凶手之后没有再犯案了,还是因为凶手转换了杀人手法,所以无法再查证?”
她抛出了一个专业问题来分散注意力,果然这一句出口,再是冷冷盯了他一会儿,唐少辰果断被分散了。
“你认为呢?”
“嗯,我之前自己分析了一下,如果是第一个原因,我觉得有些说不过去。我也算看过不少资料了,现有的案例中,心里异常型罪犯,犯案一般都是有比较强烈的动机的,在犯案的过程中甚至会产生*的升华,产生犯罪依存感,所以我认为一次犯罪之后就此蛰伏的情况,是很难理解的。”
最近这段时间市里没有发生什么大案,苏洛的一腔热情全都投入到了对往年卷宗的整理上。
归类之后她开始得出规律,例如,但凡犯案之后销声匿迹的,最后被发现,不是死了就是残了,几乎无一例外是生活中发生了什么不可抗拒的转变导致无法再将罪行贯彻下去。
这一观点如果正确,从反证角度便可证明心里异常的不可逆转性,同属而言,就是一日为变态,终生为变态的意思。
苏洛理了理思绪,觉得自己分析得还算有道理:“此外,我认为凶手犯案的手法都是个人心理特征的极致体现,大多数犯罪即便转换了杀人手法也是在原有行为上的升级,依然可以寻到蛛丝马迹。”
“回归到我刚刚再看的南京刁爱青案,我自己的观点,是凶手升华了犯罪手法的可能性更大,加上当时的刑侦手段还不够高明,甚至可能还牵扯到*包庇问题,使得案件最终成为了悬案。”
苏洛分析案子的时候,向来是最认真的时候。
唐少辰虽然冷淡,在教学方面倒是从来不含糊,一般该说的都说,这一点上两人的相性还算合拍。
分析完毕,苏洛盯着唐少辰求指点,眼神微微期待。
对面唐少辰一贯的神色淡漠,可能今天或许还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阴沉,只是苏洛看不出来。
“理论分析终究是理论分析,只是看似再不可能的事,也不能完全否定它存在的概率。”
一个答案,少有的模棱两可,是不赞同她的意思?苏洛有些吃不准,刚要开口,唐少辰抬眼望来。
“例如蛰伏。”
他顿了顿,淡淡开口,“就拿刁爱青的案子来说,凶手烹尸,碎尸,整齐码放,安然抛尸。”
“他杀人,最大的满足点不在于被害人的死亡,而是之后整个尸体处理的过程。这个过程中他一定心情平静,不急不躁,处理尸体,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此后是不是能逃脱法网,并不是成功与否的依据。若是在完成整个尸体处理的过程中,他已经实现了全部*,那么你觉得之后,他又会作何选择?”
清清淡淡的声线,暖阳中,冷冷触上苏洛的心:“他会选择止步。”
“重复一件精品,等同于毁了它;再塑一次精品,才是他此后毕生所求。”
“为了经典,等待,又算得了什么?”
那独特而奇异的理论,用着这样寡淡的声线来表达,是震撼的。
苏洛微微抿着唇,一时间甚至有些愣神。
那一番话,第一次让她有了种奇怪的感觉,感觉那不像是就事论事的分析,而是对事对人的论断。
一句他,说的是杀害刁爱青的凶手?还是他心里想着的另一个人?
如果是另一个人,那又会是谁?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觉得,他是在等一个人,等着那人回归?
咳咳…
等一个,凶手?!
“八点五十,你该去上课了。”
下一刻,淡淡一句打断苏洛的思绪,青黑凤目自金丝眼镜后瞥来一眼,冷冷的带着锐意,似又变回了之前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冰山百人斩。
苏洛低头一瞄,我靠五十三了,立马抽起电脑拔腿就跑。
“话说我后面就不来了,社团活动走不开!周六实习我再来,全天录案子都可以,当然如果有新案子我会更感激!”
苏洛大咧咧的声音一路传来,她说着已经跑出去,算是在走廊奔跑喧哗。
太阳穴轻跳了一下,唐少辰回头,片刻叹气,发生案子,从来都不是值得感激的事…
目光回到桌上晨报,娱乐版今日头条,影后戚美瑜春季档再接新剧,此次是一部文艺电影——《花开半季》,一看就是小成本不赚钱的电影,唯一的噱头是该剧将在戚影后的家乡河州侗族自治区开拍,届时将是影后出道十年以来第一次荣归故里,背后的故事,反倒比电影本身吸引人。
神色淡淡抽出那页报纸放入文件夹,桌上的咖啡已经冷了,他端起放到远处,神色沉寂。
方才的讨论,其实无论是蛰伏,意外,转变还是升华,怎样都好;
他却一直坚信,无论如何变化,骨子里最本质的那一点,永远不可能改变!
踏过那条线的,将永远留在彼端。
似已消失不见的,亦终有一日,卷土重来!
------题外话------
今天只有一更,太忙了写不多,明天虐渣爹,走剧情了,万更走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