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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茉幽鼓起勇气望着他,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任冠廷的的确确被她的告白撼住。自他懂事以来,主动跟他告白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可现下眼前跟他告白的女人却是他一直敬重的学姐,这怎不让他震惊?
如果是在遇见上官苇之前,他也许会考虑接受,毕竟她是所有男人都会欣赏的典型。但现在他的眼、他的心都只能装得下上官苇那个任性的家伙而已,所以他的答案根本就无须再考量。
“没关系,冠廷,你可以考虑看看,不用那么急着答复我的。”误以为他的迟疑是因为在犹豫,褚茉幽羞涩地垂下容颜。
“学姐。”任冠廷以这个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名称称呼她时,代表的就是他彻底的拒绝。
在他开口叫出这个称谓时,褚茉幽也察觉到了异样,她慌乱地抬眼问道:“你为什么叫我学姐?不是说好了都叫我茉幽的吗?”他变得更生疏了是因为她说了那句告白的话吗?
“我爱的是阿苇。”
“你你爱她?”她很不能接受!以前还在学校时,就算任冠廷多喜欢一个女孩,也只是“喜欢”他从不曾说“爱”过谁。
“是的,我爱她,也把她当成是未来的妻子般看待了。”任冠廷一张俊脸上全是幸福的神采。
经历了昨晚,对上官苇的爱,他更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了,千分万分的肯定!她的“索爱计划”的确是让他无所遁逃,唯一能走的一条路,还是只能臣服于她,但他甘之如饴、绝不言悔!
褚茉幽了无生气般地垂下双肩,独自苦笑着:“她真的占据了你的心,连一点点的空隙都不剩”为了掩饰她的极度在意,捧起了酒杯又饮下一杯清酒。
任冠廷不语,沉静地陪着她喝酒。他知道,这时候再说多少安慰的话也只是徒然,她听不进去,说不定还会更加伤心,于是他选择默默地陪她喝酒。
“冠廷,以后还是叫我茉幽学姐吧!我是你的学姐,我不会再自作多情的。我和你就只是学姐和学弟!”她仰头灌下一杯清酒,眼泪也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台湾“你说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凯文肯特爆怒地对着话筒吼叫着,握着话筒的指关节泛白,他额间、颈项间的青筋全浮了出来,在在显示他现在愤怒的情绪。
“连他的计算机都快被我给拆了,没有就是没有!你出那么高的价钱,我怎么可能会让白花花的钞票飞走?问题是他的东西并不在他办公室的那台计算机里。”电话那头的男人很硬地顶了回去。
“可笑!你是他公司里的人,还是个高级干部,你会找不到我要的东西?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凯文肯特冷冷地讽刺道。
和他通电话的男子是任冠廷公司里的高级职员,被他重金利诱要去偷取任冠廷所撰写的程序,但男子的回报却说任冠廷的私人计算机中并没有他要的程序。
“如果你比我还行,那你自己去找呀!”男子也冷嘲热讽。“好心告诉你吧!那是我无意间听到的──他比较重要的东西据说都存在他家的计算机里。如果你自认比我还厉害,那你何不自己出马?哼!这个消息就算是补偿你付给我的订金。”就算是他无功不受禄。
“他家?”凯文肯特挑高了眉。“消息来源正确吗?”
“管它正不正确?你不是比我还行吗?怎不自己去试试?”男子说完,嘲弄的冷哼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凯文肯特掀了掀嘴角,阴森森地笑了。
试!他当然会试。为了要击败任冠廷这个劲敌,要他去做出再不可思议的事他也会去做的。
一早,任冠廷上班后,家里就只剩下上官苇和小女佣阿纯,她们两个在这段日子以来,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阿纯,你有没有男朋友?”上官苇一手拿着洋芋片,眨巴着大大圆圆的眼睛,围在正忙着拿吸尘器吸地板的阿纯身边。
本来她正坐在客厅玩任冠廷设计的还未公开的计算机游戏,玩了好一会儿想休息一下,就跑来玩阿纯。冠廷说这是他们公司第一次推出网络计算机游戏,所以他很重视,要她试玩看看,还说这是机密呢!
“男朋友?没有啦,我长得这么俗,没有人会要我的。”阿纯脸上是近千度的近视眼镜。上官苇的问题让她红透了脸,憨憨地露出羞怯的微笑。
这个任夫人是好人,不但会替她分担工作──虽然总是弄得一团乱,知道她家境不好,还常常会偷塞钱给她,让她觉得任夫人真是大好人一个,能娶到任夫人真是廷少爷的福气!
“什么是俗啊?”上官苇拧起细眉,很努力地想着。
“就是很土气的意思啦!”阿纯忘了任夫人说她自己是在国外长大的,当然听不懂台语喽!
“你哪会土?你呀,只要把这副有够丑的眼镜丢了,你真是美人胚子一个。到时候啊,我会把你炒鱿鱼,免得冠廷爱上你。”上官苇把阿纯的眼镜摘下来,一脸正经八百地说。
“不行哪!任夫人,阿纯家很穷,你不能炒我鱿鱼啦!”阿纯哭丧着脸。上官苇拿走了她的眼镜,她完全看不清楚了。
“唉唷,开开玩笑嘛,阿纯你真可爱!”将眼镜还给她,上官苇照常又摆出个无辜天使般的表情,其实心里快笑翻了。
她没恶意!她身边没有同龄的女性朋友,而她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上官菲又是个大冰山,理都不理她。所以一看到阿纯,她就很喜欢跟她说话。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我去开我去开,一定是冠廷忘了拿东西。”上官苇忙将洋芋片藏进沙发的抱枕下,要是被冠廷发现她又在吃垃圾食物,她一定会被狠狠地训一顿的。
“冠廷,你又忘了什么啦?求我,我就帮你拿来哟!要不然,亲我一个也是可以啦!二选一。”咧开特大号笑脸的上官苇将门一开,辟哩叭啦的就说了一长串话,也没看清楚来的人是谁?
凯文肯特看见她幸福的笑颜,一把嫉妒的火几乎将他焚毁这么美的笑颜该为他展现的不是吗?他从没有见过小苇这样甜美的笑容啊!凭什么任冠廷就可以让她绽出这么美丽的笑容呢?
“是你!”上官苇惊愕地微张小嘴。凯文怎么会知道她住在这里?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他可是亲眼看见了任冠廷开车离开才上楼来的。凯文肯特要自己笑得如同往常般无害,阴狠被他隐藏在眸子后面,此刻的他看来仍是一如往常的优雅。
上官苇也好奇他的来意,没有反对地让开身子让他进入室内。
“凯文,你来这儿有事吗?”上官苇直言问道。
“小苇,你大哥要佟乐来找我,要和我解除你的婚约,你知道吗?”凯文坐在沙发上,锁定对面的她。
“我知道。当初也是我大哥擅自替我答应的,而我现在有了我想和他厮守终身的人,所以解除婚事这件事,也该是我大哥出面才对。”大哥替她解决这件婚事她并不知情,由此可知,大哥还是疼爱她的。
“原来是这样。”凯文低声轻叹。其实他的眼神不断在周围梭巡着,屋里除了上官苇和那个没什么危险性的小女佣之外没有别人。然后,他闪闪发亮的眼看见了他要找的计算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上官苇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而从他可以轻易地通过楼下保全的重重关卡,就知道一定是楼下那群笨蛋的疏失。他们恐怕还不知道凯文已经不是她的未婚夫了吧?
上官苇就在心里打定主意,待会儿要打通电话给弟弟阿?要他“注意一下”了。
“我问你大哥的。我跟他说想和你见最后一面、聊一聊,他才肯告诉我的。”凯文肯特撒起了大谎。现在他满心想的都是要怎么去碰到落地窗前的那台计算机,只要能碰到,什么事都好办!
他假装落寞地走近落地窗,俯瞰脚底下的车水马龙。
上官苇没有怀疑,点了点头后,问道:“想喝什么?”来者是客。对凯文,她还是有点歉疚的。
“有什么就喝什么吧?”他转个身,佯装惊讶地看着未关机的计算机屏幕。“你在玩游戏吗?”他没见过这样的游戏软件。是任冠廷的杰作吗?
“对呀!还未公开过的。”上官苇以为他的惊讶是来自没见过这种游戏软件,擞卩加一句解释。
“可以借我玩玩吗?”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他一定要让任冠廷和上官苇及其它所有看不起他的人证明,他才是真正的赢家!
“喔,好啊,请便。”说完上官苇便进了厨房,准备弄些饮料出来。
凯文肯特森冷一笑,掌控着鼠标,开始在计算机主机里头寻找着任冠廷用来和他竞争的程序。
专心于计算机的他并没有发现,站在他斜后方的阿纯,正拿一双打量的眼光紧盯着他的动作。她并不懂他在做什么,只见到他将一片像是磁盘片的东西放进软盘里他的举动都落进了阿纯眼里,可是她并不明白凯文肯特究竟在做什么?
“该死!没有!”凯文低咒出声。
那个该死的混蛋竟然敢耍弄他?说什么任冠廷最重要的“东西”都存在家里的计算机中。没有!除了几个还未发表的游戏软件外,什么程序都没有!
凯文气极,心有不甘!他怎脑普手而回?被愤怒蒙蔽了理智的凯文,决定将上官苇口中那还未公开的网络游戏给盗走!
他拿着比一般磁盘片还要多上好几倍容量的mo放进软盘里──凯文犀利的眼光闪了闪。
“哇!好烫!烫、烫、烫,救命啊!”上官苇的惊叫声从厨房传来,让阿纯顾不得那么多,往厨房奔去,就怕上官苇又出什么乱子。
等到那套软件拷贝成功后,凯文肯特退出mo,塞进了西装暗袋。
他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和对方交代几句便切断了。之后,他极为小心的把一切可能露出马脚的细节都处理好后站起身,理理微绉的西装,再到沙发上坐好。
“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上官苇抱歉地说。没错,厨房又被她弄得一团乱了。平常只要花十分钟就可以做好的事,到了她手里却要花上两三倍的时间。
“怎么会?才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了呢!”凯文肯特看了下表,距他刚刚拨那通电话至今已经五分钟了,他在等他口袋里的手机响。
在他看表的同时,他的手机同时响起。他接起后,没一会儿就一脸抱歉地对上官苇道:“抱歉,我还有事要处理,可能不能跟你多聊了。”
“喔,没关系,你忙你的吧!”她落得轻松!上官苇心里这么想。
匆忙地告别后,一走出门,凯文就露出了邪笑。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见任冠廷铁青的脸色了。
对不起了,小苇,我利用了你!得不到你,我也不让你得到任冠廷!
凯文肯特以诡谲的匆促脚步,离开了这座豪宅大厦。
任冠廷最近比较忙碌,总会比平常还要晚个一、两个小时回家,在他忙着工作时,一阵如逃离火场般仓促的脚步朝他的办公室而来。
“冠廷,不好了!”滕灏脸上写着少有的紧张,因快速的奔走而淌下了汗水。一进门他就把一份报纸摊在任冠廷面前,要他看清楚晚报头条上斗大的字样。
任冠廷看都没看报纸一眼,闲散地睇着他,笑问:“什么不好了?是天要塌了?还是我的公司快倒了?”
“别再玩了,冠廷。”滕灏拚命指着报纸,激动地说:“我们还没对外公开的网络游戏被盗用了!”
他就是知道冠廷有多在意“翱翔科技”首度推出的网络游戏软件,所以才会这么紧张。而且这个软件只有冠廷和他两个人知道而已,绝不可能会仍在保密阶段时便外流,所以一定是有人刻意外泄!
而那个有重大嫌疑的人,恐怕会让任冠廷大受打击!
“你说什么?”任冠廷差点气得弹跳起来,他坐在原地,浓眉渐渐围拢。眼光从滕灏泛白的脸,慢慢落在报纸上。
报上刊载了由他所设计的两个游戏软件,连名称都一模一样。但对外公开的公司,竟是和“翱翔科技”齐名的“肯特科技”!这怎么可能?
任冠廷每看过一行铅字,俊脸逐渐转沉,暗色瞳眸里头缓缓地燃起了愤怒火焰未婚妻?上官苇?他有没有看错?报上写明了凯文肯特自爆内幕,指出这两个软件是他和他的未婚妻“上官苇”合力完成的?这怎么可能?如此说来背叛他的人正是他最信任、最钟爱的上官苇?
虽然他不愿相信上官苇会出卖他,可他昨天早上要出门时,确实让她玩了这个游戏。错不了的,她背叛他了!莫非她当初的接近是有目的的?任冠廷眼神一凛!
难怪呵!难怪她会这样锲而不舍地追求他。不管他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非要缠上他不可他被她彻头彻尾的玩弄了,是吧?
任冠廷霍地起身,浑身像有熊熊火焰在焚烧着一般。俊脸失去了笑意,更深沉的眼眸中载满忿恨!被他视为要相守一生的女子所设计,这真是他一生最愚蠢的失败啊!
“冠廷,还有一件事”滕灏艰涩地开口。“上官苇根本不是上官南星的妹妹。上官家只有两个兄弟,没有女儿。”
他第一次看见深陷爱河的任冠廷,是因为上官苇;第一次看见大发雷霆的任冠廷,也是因为上官苇现在的他,恐怕是爱恨交织的吧?也许,爱都已转变成了恨呢?
“上官南星?上官苇不是他妹妹?”任冠廷抑制着想怒吼的欲望,低笑出声。“呵,我被她耍了,从头到尾,我都活在她无边无际的谎言之中滕灏,告诉我,她究竟是谁?”
“你弟弟任翔有个好朋友叫段汐──你知道的,航空界巨子,他和上官家有交情,从他那儿打听到上官苇是横跨欧美的第一大帮dark的三小姐。上官家除了上官劲和上官?之外,其它兄弟姐妹的身分一律是机密”
“是这样吗?”任冠廷炽烈的情绪出乎意料地转为平静。他抄起桌面上的报纸,丢给滕灏一句:“剩下的帮我处理。”他指的是未关机的计算机。然后他便像阵风般消失无踪。
滕灏第一次没有抱怨任冠廷将工作丢给他。
现在他只能暗暗祈祷,不管是替任冠廷,还是上官苇。
“砰!”门被强大的力量给震开,让正优闲地躺在沙发上看hbo的上官苇给狠狠地吓了一大跳,连忙坐起来,想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她看见任冠廷全身着火般地站在门口,黑暗深沉的瞳紧紧地锁定她。那灼热的视线,像要烧透她似地想看穿她。
她真的是披着小红帽皮囊的大野狼吗?他不懂!为什么一个有着宛如天使般外表的女人,内心竟会像是撒旦般的邪恶?是他被她所迷惑,所以才没看清她本来的面貌吗?
任冠廷面对她,原有的满腔爱意已被怒火给焚烧殆尽,残留下来的只是一具没了爱的空躯壳。在他心里,只有无尽的恨和被背叛的伤痛!
“你回来啦!”上官苇看见他阴冷的模样,以为他心情不好,便走到他身边,以她惯有的甜笑,勾住他结实的臂膀说道。
她为什么还能这样无愧地和他说话?任冠廷直觉就是嫌恶地将她甩开,痛心疾首地低吼:“不要碰我!”
上官苇没有防备地被他强大的力量甩开,娇嫩的臀部跌坐在地上,她疼得娇叱道:“你做什么嘛?吃错葯了吗?会痛耶!你今天怎么怪里怪气的?心情不好吗?”
“收起你的虚情假意,我不想再当个傻子。”任冠廷一脸鄙夷地说。
“虚情假意?怎么回事嘛!我对你可是真心真意呢,什么虚情假意?你真是伤我的心耶!”上官苇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玉臂向上举高,撒娇的要他抱她起来。
任冠廷眯了眯眼,看她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更是让他愤怒不已!将手中的报纸扔在她面前,如霜般冰冷着声音说:“你自己看。”
上官苇一脸狐疑地拿起报纸,吃力地读着头条。越看,她的眼睛就睁得越大,到最后已是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说?”任冠廷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俊脸一片冰霜,冷冷地要她回答。他双手克制着环胸,强忍着燃身的怒火!
“我可以解释!我真的不知情。他昨天早上来过,也跟我借了计算机玩游戏,但我没想到他会盗用你的软件,我”上官苇焦灼地试图解释昨天早上的情形给他听。
“你想我还会信你吗?”他嗤之以鼻地问道。
上官苇全身一僵,俏脸也僵硬了。她涩涩地开口:“我说的都是实话,为什么不相信我?难道我不值得你的信任吗?我都还没说完你就不让我继续说你就是这么看待我了,是吗?”说到后来,她几乎是用吼的。
上官苇越来越大声的语调,听在任冠廷耳里像是她在替她自己辩解,让他更是怒火冲天!
“你让我不得不这么想,暗帮的三小姐。”任冠廷冷酷地朝她丢下炸弹,在看见她错愕的反应后,他森冷一笑。“怎么了?我叫错了吗?哼,上官南星何时多了妹妹?”
“你都不听我怎么解释,就一味的认定我如你所想的恶劣,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吧?你听我说好吗?拜托”上官苇跳起身,扯着他的衣袖,失控地喊着。
他冷淡的眼神让她的心被割开一道血口,疼得让她溢出满眶的泪水,企盼他能给她一个说明的机会,不要在她还没澄清之前便判了她死刑!她不要这样的结果!
他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的呀!为什么要因为一个误会,从此就断了关系呢?她爱他,她不能过着没有他的日子,那会让她比死还难过呀!上官苇的泪水淌下苍白的脸颊。
“你走吧!”任冠廷像是输了场战役般颓丧。他气自己为何那么容易对她心软?一见她泪如雨下,他已然死寂的心竟又会有着痛楚?不该是这样的,不是吗?
只有不再见到她,他受伤的心,才能有复元的一天。
“你要赶我走?”上官苇呜咽地问,哭红的眼瞅着他,想从他冷漠的眼中看出一丝他在戏耍她的端倪。可是没有!一丝丝都没有他是真的要把她赶走。
她按着绞痛的胸口,不住地往后退去,边摇着头难以承受这样的结果。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没有背叛你,我也不是故意要瞒你我的身分。还记得吗?我问你排不排斥黑社会?你说了排斥,我哪还敢告诉你?我怕万一我说了,结果你嫌弃我的身分背景,我该怎么办?我爱你,我无法忍受当你看我时,那种厌恶的眼神”
他就快原谅她了!任冠廷挣扎地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心疼得厉害。但事实摆在眼前,哪容得她说没有就没有的?发生这意外的事件,他又何尝好受?难过的并非是软体被盗用,而是被心爱的人当傻瓜玩弄。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演技的确精湛!”他略带讽刺地说。“带着你的东西,离开我的房子。”任冠廷再坚决不过地重申。
他是非要她离开不可了,她真的不想走看到他冷绝的眸光中已不再有爱,她闭起眼任泪水滴下。上官苇睁开红红的眼,倔强地抹去了泪,也赌气地丢下一句:“好!我走!”
她转头回到房里像疯了似的,从床底下抓出她当初带来的lv皮箱,打开了大衣柜,胡乱抓起里头一件比一件昂贵的女装直往皮箱里塞。
他要她走,她无话可说!只是,眼泪要怎么止住呢?
房门外的任冠廷双手紧握着,奋力压抑着想留她下来的冲动,隐忍到全身发痛她都这么对他了,他到底还想留她下来做什么?
上官苇收拾完了以后走出房门。娇小的她提着大皮箱有些吃力,她哭红的眼眷恋不舍地直视任冠廷,还希冀着他会开口留她。但是她的希望落空了,他冷淡的表情仿佛在说着,他要亲眼看着她离开!
她是不能再留下来了!
“剩下的东西,我会派人过来拿。”上官苇毅然转身,泪湿的脸蛋强撑起一抹坚强,可那坚强却在看见门口的人时彻底瓦解。
“对、对不起,我打搅你们了吗?”突然出现的褚茉幽手上拿着一件男人的西装外套,看见这情况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你来干么?”上官苇不客气地质问。
“我是来还外套的,这、这是前几天和冠廷去吃晚餐时他借给我的外套。”讶然地看着满面泪痕的上官苇嫉妒的眼光,褚茉幽突觉自己来错了时间。
“前几天?”上官苇在心中想了想。每晚任冠廷都和她一起晚餐,除了他说和客户有约的那一天上官苇明白了!她回头对任冠廷嘲讽一笑,道:“明明是和你的茉幽去吃饭,却说成要和客户去吃饭?你不也骗了我吗?那我们之间,要怎么扯平?还是说,是为了要和她在一起,所以你才这么坚决地要赶我走?你说呀!”上官苇的一字一句都是妒恨。
任冠廷默不作声,神情依然冰冷。
“不,上官小姐,你误会了”褚茉幽急着说明。
“别再说了!”上官苇扭头便走,她被伤得透彻,这里是再也待不下去了。但褚茉幽却扯住她不让她走,还想解释误会。
上官苇怒火攻心下,一个冲动,反手便给了褚茉幽一个耳光“啪”地一声,在寂静无声的空间里十分响亮。
褚茉幽惊诧地说不出话,以手抚住疼痛的右颊。
任冠廷来势汹汹地逼近,将褚茉幽安置在身后,阴郁的俊脸凝重地对微怔的上官苇沉声道:“道歉。”
“凭什么?我不要!”上官苇气他这种护着褚茉幽的举动,俏脸仰得高高的,抬起小巧的下巴桀骜不驯地与他对峙。
任冠廷严厉地眯起了眼,没有迟疑的便扬起手──那扬起的大手却顿在半空中微颤着,任冠廷发现,即使被她背叛得如此彻底,他还是无法伤害那他曾经细心呵护到舍不得有丝毫损伤的天使脸蛋!
上官苇似乎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小脸微微瑟缩,心却受伤了他竟为了褚茉幽而想打她?他可知道那一掌虽然没有真正挥下,但已经将她爱他的心,无形中也一并给打碎了?破碎的心还能缝合吗?她不知道她急遽颤动的纤肩代表着她的哭泣,不再有任何留恋地拖着沉重的行李,搭电梯下楼。她没有再回顾他一眼,像是要彻底了断这段情一样决绝!
任冠廷痛苦地看着她离开,握紧了拳,俊脸绷紧、抽搐!
她违背了他们的感情,但他为什么还要心疼她呢?
“冠廷,对不起”褚茉幽轻拍他肩膀,内心十分歉疚。她是来还外套的,没想到却让已起了战火的两个人更加怒目相向。
“无所谓了我和她,回不去从前了”任冠廷颓然地重重跌坐在沙发上,将脸埋进仍然发抖的双掌之中,胸口隐隐抽痛!
“真的对不起我帮你去追她回来!”褚茉幽说完就要追去。
“用不着了!即使你没出现,我跟她还是完了。学姐,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低沉嘶哑的嗓音,透露出他低沉的情绪。
他灰心了,死心了只是,伤痛要怎么平复?他不懂,生平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却得到这样的结果多雨的西雅图,一年四季好像都在飘着雨。有人爱极了飘起毛毛雨时的诗情画意;但对失意的人来说,却只是徒增伤感上官傲天夫妇坐在布置典雅的客厅,忧心忡忡地看着窗户的方向。
透过窗子看出去,上官苇面无表情地坐在游泳池畔的沙滩椅上,任毛毛细雨当头而下。身穿白色棉质洋装的她,连脸蛋都和衣服一样的白,在苍白的脸上已看不见昔日的红润。
从她回到家至今已经一个月了,每天都是这样。
身边陪着的佣人为她覆盖大浴巾在身上,撑伞替她挡去雨水,她也浑然未觉。无神凹陷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像是想看透所有的隔阂,看进了某个人心底一样。
通常她这样一坐,总要坐上一整天才肯回屋里来;要不,就整天关在房里,一步都不肯踏出来,怎么劝都劝不听。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是这样淋雨也不是办法呀!”上官傲天冷硬的刚毅脸庞也露出了浓浓担忧。
“问她她也不说,从回家来之后一直都是这样。每天都任雨淋,要不就是关在房里,劝也劝不听”张婉仪和上官苇有着相似的绝美,说起了女儿这一个月来的异常行为,忍不住心疼地红了眼眶。
“话也不说、饭也不吃,到底是哪个男人干的好事?该不会就是上次害阿苇哭着跑回家里来的那一个吧?”上官傲天蹙起眉,把伤心掉泪的妻子拥进怀里安慰,沉寂已久的锐眸中起了肃杀之气。
“你看她都瘦了一圈了,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呢?想想法子吧,傲天。”张婉仪哽声恳求。
上官傲天紧蹙起眉。“我已经把阿劲找回来,也该到了。”
话尾才刚落,只见屋外有一架全黑的直升机降落在濡湿的草坪上,接着一抹劲瘦挺拔的身影自直升机下来,沉稳如王者之尊地往屋里走来,狂恣放肆的尊贵气势,即使是相隔一段距离仍是慑人不已。
上官劲拒绝了旁人替他撑伞的好意,淋着细雨进到屋里后,他抬手轻拍了拍黑色西服肩上的水滴,姿态慵懒中可见浓浓霸气。
“阿劲,终于找到你了,你很忙嘛!”上官傲天奚落着儿子。既是满意他处理事情的魄力,却又气煞于他偶尔的漫不经心。但对于能有个能力这么好的儿子,他还是很骄傲的!
从上官苇出事后他就急着找上官劲了解事情始末,谁知道上官劲忙到现在才有空回家里一趟。
上官劲低笑道:“老爸,我有多忙你该是最了解的才是。”他在上官夫妇俩对面坐下,长腿随意交叠。
上官傲天当然明白儿子忙的程度,可是家人还是比较重要的不是吗?他哼了声。“那现在总该把事情说一说了吧?阿苇的事你有插手,应该很明白才是。”
上官劲先是掏出了一根烟,闲散地在长指间耍玩,懒洋洋的黑瞳在接到上官傲天警告的眼光时,他低笑道:“都是凯文在搞鬼”他把所有的事,从上官苇认识任冠廷、两人相爱到误会都说了一遍。
“肯特家竟敢耍阴招?”上官傲天气极地重撞桌面。“你都知道是凯文那家伙在搞鬼,为什么不处理一下呢?就算他失踪了,凭你的能力,要揪出他来该是易如反掌吧?”
上官劲黑瞳一暗,微笑道:“凯文在我手里。”在凯文逃离美国的二十小时后,他就在凯文位于印度洋上的私人岛屿逮到他了。这一个月来,凯文都被他拘禁在赌城。
“什么?”上官傲天难掩惊讶,而后不能谅解地说:“既是这样,那为什么不快点解决一下呢?看见阿苇这样,你都不心疼吗?”做人家哥哥的,见到妹妹这么伤心地无动于衷,他怎会生出这个冷血儿子!
“没有时间。”他的理由就是这样罢了!上官劲淡淡的回答真会让圣人也抓狂。
上官傲天真会被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子给活活气死!
“那现在呢?总有时间了吧?”上官傲天气闷地问。
“阿劲,快点帮帮阿苇吧,见她这样,妈妈很难过”张婉仪坐到上官劲身旁,抓着他衣襟凄声哀求着。
上官劲搂着母亲,安慰道:“我腾出了时间,明天就飞台湾。”他见不得美丽的母亲哭泣,这是他唯一的弱点──只有他自己知道。
大半夜,该是正常人睡眠的时间,但在“翱翔科技”大楼里的一间办公室仍是灯火通明,里头不时传出计算机键盘的敲打声和一句又一句粗鲁的诅咒声。
“该死的!”任冠廷又一次低咒。他拧起了浓眉,常常失神的瞳眸已不复以往的炯炯有神。除此之外,一切仍如同往昔。
他要用来和凯文肯特竞赛的程序也已经交出去了。但他失去了两个游戏软件,所以他告诉自己,必须要再研发出更多更多的游戏才行,但事实上是只有借着工作,他才能把那个背叛者给完全忘记!
可是,越是想把她给驱逐出脑海,她的影像就更是鲜明,还常会趁他一不留意,就偷偷地窜上眼前,总要让他发呆许久才能回过神来。看来,他要把她全然忘记,还需要一点时间。
现在的他,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在公司员工眼里,他已然成了工作狂。除了滕灏,没有人知道一向爱流浪的任冠廷是发生什么事,怎么会变成了个以公司为家的工作狂人?
他每天让自己忙碌,累了就睡公司,连家都不想回。他无法忍受那没有她的屋子里会有多么的孤寂宁静?那会让他崩溃!
在上官苇走后,女佣阿纯还帮着她说话,说她亲眼看见有个外国人在他的计算机上做手脚。但他不相信!若没有上官苇的里应外合,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该死!”这不知道是第几次骂出口了。因他的一个闪神,十分钟就这么过去,他该死的又浪费了十分钟来想她!
突地,他的办公室被十来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侵入。
“各位先生,有事?”任冠廷停下手边的工作,冷静地问道。他定睛一看,在人群中发现了上次和他打了场架的大个子──阿尼,他对阿尼的印象深到不能再深刻了。
十来个黑衣人身后走出了个俊美异常的男子,一身冰冷残酷的气息无需言语就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而他身后跟着的,正是指使阿尼与他对打的男人──冷勍。
上官劲不请自坐地落坐在沙发上。看似淡漠却犀利的瞳眸扫过办公室的一景一物,而后落在办公桌后的任冠廷身上。
“任先生?”上官劲以傲慢的黑眸直视他。
“我是任冠廷,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基于礼貌,任冠廷走至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心里暗自揣测眼前有着王者气势的尊贵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上官劲。”
任冠廷沉下俊脸,冷淡地说:“上官先生有事?”那他不就是上官苇的大哥,也是人人闻之丧胆的黑道组织“dark”的领导人。怎么?她找她大哥出来是要帮她出气吗?
“你不怕我?”上官劲饶富兴味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怕?”任冠廷嗤了声,顿时恍然大悟的说:“原来之前的那场打斗是你一手策划的?”
上官劲微微挑起了眉,轻笑。“你通过了考验。毕竟阿苇看上的男人,总不能是个软脚虾。”
“上官先生,你直接说明你的来意吧!”他不想听到有关上官苇的任何字句,那只会让他的心更加浮动而已。
“阿苇是无辜的。”
“事实都摆在眼前,她并不无辜。当初她的接近根本就是有目的的!”
“在阿苇到台湾来找你的同时,就已经跟凯文解除婚约了。”上官劲微使了个眼色,冷勍便要人把“事实”给拎了进来。
“这就是证据。”上官劲淡淡挑眉。
任冠廷蹙起眉心,看见被推跪在地上的凯文肯特。他狼狈憔悴得好像是个流浪汉,身上的衣衫破碎,被殴打的不成人样这是怎么回事?
“凯文,你自己说吧!”上官劲命令道。
凯文肯特一见到任冠廷就像见到了仇人,满眼恨意地瞪视着他。
“看来他被关到连话都不会说了。”上官劲冷冷嘲讽着。
“劲哥要你说话,听不懂吗?”冷勍二话不说上前揪起了凯文的发,让他仰高头,逼他开口。
“是我偷了你的软件,跟小苇没有关系,是我利用她的。婚约早就解除了,是我跟媒体乱说话的。我得不到小苇,小苇也休想得到你!”凯文恨恨地盯着任冠廷说道。
任冠廷纠紧眉,不敢相信凯文说的事实。
“你都听见了。”上官劲不改慵懒,摊着手说。“现在呢?你想怎么样?”看他那张脸,应该是明白了。
他沉默着。
真是这样吗?他想起了上官苇带泪的脸,哭着要他听她的解释的模样,而他竟毫不留情地伤害了她盛怒之下,他控制不了那时受伤的心啊!
悔恨、愧疚和心疼一一涌进了他胸口,一波波地涌入之前对她所有的不谅解与恨意,全被热流所淹没。一颗被掏空的心就像重新复活了一样,因爱生的恨,渐渐淡去取代恨的是一波强过一波的爱!
任冠廷闭了闭眼,不是很能接受这大逆转的事实。这一个月来,他活在一个自己筑起的小世界里,就是想不通他为何会败在这里。但现在却又发现,那不过是场误会?
冷勍递给了他一张装着机票的信封。“现在去机场,有架专机等在那儿了。”见他这模样,三小姐可以不用再伤心下去了。
任冠廷迟疑了,他没有接下机票,大手交缠着显示出了他躁乱不安的心情!
“怎么?你还不满意?”上官劲眯起眼,显得有些不悦。都说了这么多了,他还是听不进去吗?
“她肯见我吗?”在他那么狠心地伤了她之后,她会愿意原谅他吗?她是个骄蛮高傲的大小姐,却被他羞辱得那么不堪任冠廷揪紧的心脏急遽地跳动着。
“她一直在等你。”上官劲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去吧!去吧!去恳求她的原谅。
连他的意识也在催促着他行动,这时他才真正明了,纵使她离开了他的生活,但在他心中、脑中,她是一刻都不曾离开的。
他还是爱她的!
任冠廷缓缓展露出温柔笑意,一把抢过冷勍手里的机票,往机场的方向狂奔而去“这家伙,总算开窍了。”上官劲低哼一声,总算满意他了。
“劲哥,这人该如何处置?”冷勍指着倒在一旁的凯文。心里猜测着也许下一秒,凯文就会成了上官劲的宠物──灰狼的食物。
上官劲冷瞥一眼。“把他丢回他的小岛,没收一切对外联系的工具。”这可算是他少有的仁慈。
“是。”冷勍明白劲哥的意思,就是要让凯文在岛上活活饿死,或是学着野外求生,总之,凯文不会好过就是了。
不久后将会有一则轰动全球的大新闻──就是闻名世界的“肯特科技”负责人凯文肯特在私人办公室留下一封简短遗书,说明他因感情受创,精神遭受到强大打击,而在他的私人岛屿以断绝对外联系的方式进行慢性自杀!从此之后,世界上就没有凯文肯特这个人了。
一出房子就是一整片绿意盎然的大庭院,庭院中央那被雨水拍打的游泳池面一点都不平静,就好比上官苇的心一般。
外表看似平静,可内心被隐藏起来的汹涌波涛却无时无刻在冲击着她。那个让她伤心的人,那张帅劲的面孔深深扎根在她脑?锊豢侠肴ィ帽人灰娜肆耍匆男幕故堑昧粼谒砩弦谎陌缘馈?br>
如过去的三十多天一般,她坐在同一个位置、看着同一个方向、想的是同一个人。毛毛细雨仍然毫不客气地洒落在她越显纤弱的身躯上,淋湿她的发和全身。
她喜欢坐在这里,任雨水淋遍全身。也许只有这么做,才不会让人瞧见她的泪水。因为,雨水会将她伤心的热泪给一并带走但她的心,却还是不减疼痛!
爱情,一定要有伤痛、有泪水,才叫“爱情”吗?如果知道她会因为这场爱恋而留下伤痕,那她宁可在沉溺之前就先逃跑的当时一心想追爱的她,哪还想得到那么多呢?
上官苇敛下了眼,摊平手掌,以掌心朝天,盛接了那从天而降的滴滴雨水,对周遭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三小姐,回屋里去吧!这样很容易感冒的。”女仆在她身后一声声地劝说着,将厚厚的大浴巾覆在她身上,用手上的伞替她挡去雨水。
上官苇还是不搭理人,无声的就像个没有生命的美丽玩偶。
“阿苇,进屋去!”上官傲天看不下去她这样的自虐方式,站到她面前厉声命令。这招他每天必用,可却是每次都没有用。
上官苇连她父亲的脸都不愿意瞧上一眼,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静谧到连呼吸都很平淡。
“上官苇,你连你老爸的话都不听了是吗?”上官傲天气急败坏地大吼。“那小子是怎样?那时候你要爸爸不准去找他麻烦,爸爸也听你的。结果呢,现在无论爸爸说什么,你却理都不理我,你这样做对吗?”
见女儿不理自己,上官傲天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扳住她的肩膀,要她认真的把话都听进去。
“我只有你一个女儿,看见你变成这样,我有多不忍心你知道吗?”
上官苇总算把眼睛看向上官傲天,仍旧不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双大眼像在对上官傲天说什么一样。
上官傲天却看懂了女儿眼中的话语。他快抓狂了似地吼着:“你叫我不要理你?这怎么行?我是你爸耶!”他家那个古灵精怪的阿苇怎么会变成这样?
上官苇轻轻一动身子,眼光又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傲天”张婉仪忽然出现,她要女仆先离开。然后像有什么急事一样,把上官傲天给拖走。
上官傲天严厉的用凶恶的眼,恶狠狠地怒视着妻子身后的人,然后在妻子的一再安抚下,才不情不愿地被带离。
上官苇任雨淋湿的模样,让站在她身后的任冠廷紧揪了心!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她身旁,用手中女仆递给他的伞替她遮去雨水,自己站在雨水下。他眼里满是懊恼!
上官苇眨了眨无神的眼。
这她再熟悉不过的气息有可能是他吗?他都冷冷的把她驱除出他的世界了,怎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是太想他了吗?她难得地淡淡一笑,笑自己的傻气和胡思乱想。
任冠廷蹙眉看她无神的模样,低声喊着:“阿苇?”他担忧起来了,直觉她是不是病了?而且,她现在变得好瘦、好瘦,都是他害的,是不是?
上官夫人说她每天都这样让雨水淋、饭也吃得少,一整天都不搭理人让他听得不舍极了!她怎么能这样对待她自己?存心要他良心不安吗?
纵使只是短短的一声,上官苇却听见了。她怎么觉得仿佛听见了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声音?她淋雨淋到生病了吗?否则,他的声音怎会近得好像他人就在她身边一样呢?
上官苇僵了俏脸。就像电影中的慢动作一样,慢慢地仰起了头求证在见到那张她心系的温雅俊脸后,她反而迅速低下头,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不可能!”她的声音低到她自己才听得到。
任冠廷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扳正她低垂的脸蛋,要她看着自己。望着她憔悴消瘦的脸蛋,他的胸口瞬间抽紧!他怜惜地以指轻轻掠过,想抚去她心底因他的伤害而产生的疼痛。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上官苇苍白纤弱的样子,硬生生拧痛了他!
上官苇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淡然问道:“你怎么来了?”或许是太久没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沙哑到离谱!
“我知道是我误会了你。你哥哥都告诉我真相了,凯文肯特也承认全都是他在搞鬼、搬弄是非”任冠廷急切地想解释给她听。
上官苇冷淡地看着他被雨水淋湿,语气漠然地说:“你这么说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要我原谅你?”原来是劲哥找上了他,说明事实真相。要不,他还是在恨着她吧?任冠廷诧异于她的淡漠,坦白答道:“没错!”
“很好!那我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上官苇撇开脸,不再看向那张她深爱的俊挺脸庞。
“就这样?”因她的冷漠而动了气,任冠廷闷声问道。
“要不还要怎样?”上官苇冷冷地看向他胸口温火的起伏。
她不是没个性的女人!先是让他误会、羞辱,无论她怎么解释他都不听,执意要误解她。等到真相大白时,他一来恳求原谅,她就得马上就原谅他吗?不可能!
“你在闹什么别扭?我都来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我并不想怎样!”上官苇很生疏地说:“任先生,如果只是家兄逼你来道歉,那么你可以省省力气,不用演得那么逼真。我会转告家兄说你来过的,你可以放心离开了!”
“任先生!”任冠廷被她冷漠的称呼弄得恼火了!他不客气地箝紧她的下巴,逼她面对他。“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的交情居然只到称呼我为任先生的地步?”
他带着暗示的话,让上官苇不由自主地红了脸。她想起了那晚和他的缠绵,仍深印在脑海,虽然疼痛,但却甜蜜去!她在想什么?
“别以为你是独一无二的,其实我跟很多人都有那种交情。像凯文就是,他还是我的未婚夫呢!”她面无表情地撇开头,赌气地说。
拜托,他以为她的爱全给了他一人吗?那他也太看不起她了。想当初她还没遇见他的时候,有多少男人为她痴迷疯狂?
虽然明白她在说赌气的话,但任冠廷还是免不了吃醋了!他连连深呼吸平静情绪,低声下气地问:“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我任凭你处置!”
上官苇不为所动。
“要不,我跪下来跟你道歉。”任冠廷当真就跪了下来。
他从来就不信那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之类的话,他只知道,现在一定要让眼前他爱的女人原谅他。
上官苇连一丁点要扶他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冷冷地看他还有什么花招可耍!
“你这样跪着,我会以为你要跟我求婚。”她嘲笑道。
“有何不可?”任冠廷扬眉微笑,打算见招拆招。
上官苇心猛然一跳!强忍下奔腾的心,继续刁难道:“连个戒指都没带,你会不会太没诚意了?算了,反正我也没打算要嫁你。”这男人,非得要这样看她,让她筑起的心防完全瓦解吗?她还不想轻易地原谅他呢!
“要戒指?简单!”任冠廷神秘一笑,拿起她柔软的手,抓起无名指就往嘴里送。
“你!”他想吞了她的手来惩罚她的刁钻吗?上官苇震惊地看着他的动作。然后手指传来了疼痛感,她疼得沁出了泪水,终于卸下冰霜,娇叱道:“你疯啦?干么咬我?”
就算她故意整他,他也没必要咬她泄恨吧?有毛病啊?呜她的手好痛!浑蛋任冠廷“好啦!这不就成了?上官苇专属的戒指,只有你一个人有。”任冠廷孩子气地笑开,俊脸上尽是满意。
那是她专属于他的烙印!
她的纤纤无名指多出了一道发红的痕迹,就像是一枚粉红色的戒指戴在那儿似的。她白晰的手指配上发红的痕迹,还真是有种协调感。
雨不知何时早已停了,就像她扫开阴霾,展露了晴天的心境。
她抿紧唇,因他的话而稍稍软化了。将带泪的眼落在手指发疼的痛处,他唇上的温度好似还在“怎么样?还是不想原谅我?”这女人真难搞定!任冠廷微蹙浓眉悄声暗叹!
“可是我这里的伤还没有好。”上官苇指向左胸口的心脏部位。接着她诡诈一笑,说道:“但是我是很善良的,所以,要我原谅你可以!”
任冠廷见了她算计的笑容也只能认命。他扬起了浓眉等待她的“处置”再怎么样也得认栽了!
“若是要你照着我以前追你的方法来追我,太老套了!不如”她沉思了起来。
还跪着的任冠廷偷偷搂住了她的纤腰,鼻息间充满了他所熟悉的甜甜的清淡果香,几乎让他沉醉他将脸庞埋在她胸前,趁她分神时吃她的豆腐,犹不知已被她算计了。
有了!上官苇想到了恶整他的法子了。
回神过后,一直觉得有“东西”在她胸前蠕动,她柔软的胸部还被掌握着揉动,潮红剎那间染上脸蛋,上官苇忍无可忍地大叫。
“任冠廷,你以为你在干么?”她狠狠地拍开他放肆的头颅。
“借躺一下有什么关系?”任冠廷见她总算恢复了从前的活力,心里放宽了些,故意闹着她。
只要她别再那样一脸苍白无神的样子就好了!是他让她变成那样的,现在他就有责任让她变回原来的样子。否则以上官傲天刚刚那样想杀了他的眼光看来,若是上官苇不原谅他,他恐怕无法活着走出这里。
“我想到了让你赎罪的方法了。”她贼兮兮地笑着。
“好啊,你说。”任冠廷宠溺地说。
“你去追求那个阿婆”上官苇闷着笑,指向庭院里打扫着的老管家琼丝。“让她爱上你,我才可以原谅你。”
呵呵,吓坏你了吧?上官苇得意地笑着。
任冠廷脸黑了一半,牵起僵硬的嘴角问道:“你没搞错吧?”要他去追一个阿婆?这家伙不过,他有的是治她的法子!
“没搞错啊!我很正经的,看不出来吗?”她心里快笑翻了!只要一想到琼丝红着脸的娇羞样,她就“一定要她吗?别的阿婆行不行?”任冠廷假装为难道。
“也可以啊!只要是阿婆都可以。嘿,我算很好说话了耶,你到底决定怎么样?”上官苇一想到可以整倒任冠廷就开心。
任冠廷扯开薄唇嘴角,邪笑着说:“当然好喽!”突然他一把打横抱起她,往屋内走去。
“喂、喂,任冠廷你做什么?放我下去!”上官苇怕摔,紧搂着他的颈项,瞪大了眼不知道他意欲为何。
“我就决定追你了,阿婆。”任冠廷笑意不减。
“我还很年轻,什么阿婆?”上官苇快气炸了,她扬声娇叱道:“你居然说我是阿婆?太可恶了!”
“你不是说,只要是阿婆都可以吗?我就决定,追你这个阿婆啦!”
“谁是阿婆,你别乱叫!”
“好好好,即使你是阿婆,也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阿婆。”
“真的吗!呃我、我可还没打算原谅你喔!”
“我知道”
上官夫妇在屋里看上官苇又恢复了从前的精力,都展露出了久违的安慰笑意。
“算那小子有一套!”上官傲天哼了声。对于自己的女儿却得让别的男人才摆得平,还真是让他耿耿于怀呢!
“他叫任冠廷,是你的女婿,别老把人家小子、小子的叫。”张婉仪责备地看了眼丈夫,让他立即闭上了嘴。
西雅图的雨还是会持续下着,但是,那抹习惯坐在庭院中淋雨的白色身影,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了窗外下着微微的毛毛雨,湿冷的天气丝毫不影响屋里暖烘烘的气流。透过玻璃窗,看见二楼的某个房间里,凌乱的床褥间,手机铃声响彻云霄──“电电话啦!”纯白的丝被中伸出一只雪白小手,在凌乱的床铺上胡乱摸索,娇喘声不断传出“别理它。”浑厚的男音霸气地命令着,一只大掌将那只不听话的小手扯进被里,只见床中央那大大的一团突起不停地蠕动,还不时发出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娇吟,整间房里的气氛暧昧不已。
铃声持续如催魂令般不曾停歇。
“哎呀!”上官苇一把推开压在她身上乱来的任冠廷,用被子包住赤裸的身体,一只玉臂伸得长长的,把手机接起来。“喂?哪位?”
任冠廷放弃闹她,他侧躺着,健壮的手臂单手支着头半起身,深幽的眼眸带着温柔爱意看着发丝凌乱的上官苇。
现在他们身处于上官苇位于西雅图的家,睡的是上官苇的床,不只这样,连上官家的每一个人都把他当成自己人一样看待。
自从他们误会冰释以来,近两个月了,他们一直待在西雅图。因为上官苇为了惩罚他对她的误解,抵死不肯点头下嫁,所以他也只能待在这儿,打算耗到她愿意投降为止。这也代表,他已经两个月没有回台湾了,想必滕灏也快抓狂了吧?
温暖带着调侃笑声的男音自电话那端传来。“耶?怎么会是你接的?而且还响了那么久才接?你们是不是在干什么好事啊?”
是滕灏。
“神经。”上官苇轻叱,把电话放到任冠廷耳旁让他接听,像个体贴的小女人似地替他拿着电话,让他即使不自己拿着电话也能讲话。
“找我有事?”任冠廷很满意她的服务,懒懒地问。
“大哥虽然你年纪比我小,但我还是要这样叫你。”滕灏的声音听来是咬着牙把话说出来的,然后语气一转为哭腔。“你什么时候才要回来呀?我要结婚了哩!你一直不回来,我要怎么结?”
“再说吧!”算滕灏倒霉,他现在和上官苇在这里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满生活,哪儿都不想去,他们就像与世隔绝了似的。
“你!可恶!既然你这么不通情理,那就不要怪我没跟你说一件事。”滕灏火大地咆哮着。
“好啊!那就别说,我还有事要忙。再见!”任冠廷朝看着自己的上官苇潇洒一笑,眼神魅惑,还在她已被他吻肿的唇瓣轻啄了下,换得了一朵她如天使般的甜美笑容。
既然滕灏会打电话来,那就代表滕灏想跟他说这件事。他之所以敢随便敷衍地应话,是料定了滕灏一定会说,只是太会拖拖拉拉的,需要他“助他一臂之力”罢了。
“等、等一下!我说!”滕灏尖叫出声。他的声音听得出来在压抑。“你的案子赢了凯文肯特,你知道吗?”他一得到新消息马上就告诉他了,他还耍什么大牌呀?都怪自己是个藏不住话的大嘴巴,忍不住想要跟他说。
“预料之中。”任冠廷慵懒又傲慢地回答。在他交出程序后并没有特意去关心,但他对自己的能力有着无庸置疑的绝对自信。
他身旁的上官苇双腿屈起地坐着,侧着娇美的脸蛋,棕色长发狂野地披散在她白嫩的胸前和背后,一双大大的美眸好奇地眨呀眨的,想从他说话的简短字句中推敲出他们谈话的内容。
滕灏被他的自信气得牙痒痒的,又向他报告最新消息。“那你知道凯文肯特失踪的原因吗?警方说他留下的遗书写着因为感情受创,遭受的打击过大,所以选择在他的私人小岛上自杀死亡,尸体才刚刚被发现呢。”
这可是刚刚由外电传来的最新消息,任冠廷应该还不知道才对。
“是吗?”任冠廷没有多大反应。以上官劲的处理方式,凯文肯特也该只有死路一条吧?
他分心地以魔掌突袭上官苇,让她频频因闪躲不及而尖叫出声,还扬声格格大笑。
滕灏在另一端紧皱起眉,心想任冠廷听到这大消息连一滴滴的反应都没有,还在调戏着上官苇?不过没关系,他还有更劲爆的,包管任冠廷会被狠狠地吓一大跳!
滕灏贼贼一笑,语带神秘地说:“冠廷,接下来这件事你可能会感兴趣知道委托你写那组竞赛程序的是谁吗?”
“这我倒是有兴趣知道。”任冠廷坐了起来,自己持着电话,薄唇带着微笑,总算有心思理会滕灏了。
“你未来的大舅子呀!”这可是上官劲的左右手冷勍刚刚由赌城致电告知的。
大舅子?莫非是上官劲!任冠廷微眯起眼锁定上官苇,唇边笑意更深,心下已然明了了。
上官劲不亏是上官劲!继打架能力测试后,想必这又是上官劲给他的另一个考验吧?看来他也是安全过关了,上官劲才会放心把妹妹交给他吧?
“怎样?吓到了喔?你大舅子还托人告诉我、要我转告你说麻烦就交给你了。”就不信吓不到你!滕灏很是得意,但他不懂那所谓的“麻烦”是什么?
他大舅子形容的还真是贴切呀!“上官苇”这个名字就等于“麻烦”这两个字。任冠廷会意地轻笑出声,换来上官苇的注意。她的眼忽大忽小地睁大、眯起,样子十分可爱滑稽。
“我知道了。”这个麻烦他乐得接受。“不跟你多说了,再见。”
“等”滕灏才刚开口,任冠廷就已经收线了,动作干脆俐落。
上官苇将脸凑到他面前,好奇地问:“你们说些什么呀?”
她一身如牛奶般白晰的肌肤足以将他迷乱!任冠廷的眼眸转为深邃幽暗,盯紧她裸体的胸口。越看她、越爱她啊即使她是个骄纵又麻烦的家伙,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她了,可却是心甘情愿的!
“快说嘛!”她腻到他身边,撒娇轻嚷。
“先说你愿意嫁给我,我再告诉你。”任冠廷扯开一抹邪气十足的笑,轻轻一个使劲,她就轻盈地落入他劲实的怀抱中,紧紧、密密地拥抱着。
“不要!”她的声音甜腻腻的。“不说就算了,人家也不想知道了。”
话刚说完,上官苇已经微肿的粉唇又被他狂热攫取任冠廷收回掠夺的吻,眯起眼沉声问:“你敢不嫁我?”
上官苇眨着大眼,一脸无辜。“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了。”
“你”任冠廷了然地将眼光锁定在她左胸口的心脏部位,修长的指间轻柔的抚着,低声问:“这里的伤还没有复元吗?”问完,他的吻就印在她左胸口上,不带任何情欲,温柔、怜惜地想为她拭去曾受过的伤上官苇动容地看着他的举动,大眼泛起微微泪光,红润的唇瓣绽开甜美笑容,附在他耳边轻语。“它好了,不再疼了。我们结婚吧!”
编注:.关于弟弟任翔与尹忻的爱情故事,请看蔷薇情话系列第681号暧昧情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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