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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祯,你总算是回来了。”
阎魁瞧见许久未出现的小弟,快乐地扬着爽朗的笑容。
“这里是我的家,不回来,我能上哪儿去。”
阎祯一边跟着他轻松地打哈哈,一边摘下鼻梁上的墨镜。
“想来你的出现定又吸引了不少女性的注意。哈!”
很奇怪,阎祯明明对女孩子不大注意,算是不易亲近的人,可女孩子就喜欢他这个调调,才会如狼似虎地扑上前,搏取他的注意力,可惜啊可惜,阎祯性子过冷,没有人能吸引得了他。
阎祯耸耸肩,没多作表示。
没多久,秘书便端上一杯咖啡及一杯白开水,又退下去。
“这回你预计要待多久?”喝着香醇的咖啡阎魁问道。
“会待上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重新追回他的妻为止,阎祯在心底附注。
“既然如此,记得回家一趟,家中两老可是念你念得紧。”
做父母的总是会担心孩子在外头吃不好、住不好,尤其是阎祯,没人在一旁照顾,恐怕他吃和住都是非常随便,住只要能睡人,他就不会抱怨,就算要他睡在荒郊野外也无所谓;吃则是只要能下咽的就绝对没问题,他可是一点都不讲究。
“我知道。”会的,待事情抵定后,他一定会带着瞳回家去。
“听说“龙腾”找你拍平面形象广告。”有关商界的风吹草动向来传得快,阎魁自然是不会漏掉有关弟弟的消息。
“你的消息来源似乎非常灵通。”阎祯淡然道。
“这是当然,不然要如何在尔虞我诈的商界生存下来。”他笑笑地说,再喝了口咖啡。
“所以你早该知道瞳的消息,对吧?”锐利的眼神直直射向毫无防备的哥哥。
端着咖啡的手蓦然一僵,差点被咖啡给呛到,想否认已是来不及。
懊死!本来他是想套祯的话,看祯有无和蔚少瞳碰上面,再作打算,没想到他却是大意先露了口风。
蠢啊!简直是蠢到极点,不可救葯了,阎魁颓丧得几乎要哀号出声。
“心虚吗?所以不敢回答。”阎祯像个法官般审问着亲大哥。
“祯,我们这是为你好。”阎魁定了定神,试着同他说理,他得小心安抚这个小弟,否则祯的脾气一上来,可是没人抵挡得住的。
“我们?也就是说全家都晓得瞳的去处,却全都瞒着我?你们到底打算欺骗我多久?”全家人都该知道他找蔚少瞳找得快疯了,却没有人肯告诉他她的下落,这算什么!
“祯,你冷静地听我说,我们会那么做全是为你好。
阎魁试着再和他沟通,这下可精彩了,很显然的祯是遇上了蔚少瞳。
“你们这不是为我好。”阎祯并不领情,他只看得见家人的欺瞒。
“我们的确是为你好,你们两个根本就不适合!
阎魁的火气跟着上来了。
“谁说我们不适合?你?二哥?还是爸妈?”
阎祯的火气不比他小,他气得想找每个人兴师问罪。
“所有认识你们两个的人都知道你们不适合,这不用人说,只要你肯冷静下来,好好的想想,就会知道了。
阎魁不明白阎祯固执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这世间再也没人比我更适合瞳了。他冷冷地反驳大哥的说法。
“你疯了!你不该被承诺给绑死,没有人会怪你的。况且没了你,她不也过得很好,不,该说没有了你,她过得比以前要好上千百倍,由此就可证明,你们根本就不适合。”
阎魁气忿弟弟是那样重承诺的人,如果阎祯不重承诺,压根儿就不会惹出那么多风波来,他同样也是气蔚少瞳的爷爷,他什么人不逼,偏要祯许下承诺,把蔚少瞳嫁给祯。
“不!她不好!一点都不好,你为什么不说她得了忧郁症的事!”阎祯气恨兄长一副没事的模样。
“但是她撑过来了。”阎魁试着冷血地回道,当初他们大家想了很多,所下的结论是,他们两个不要在一起对蔚少瞳的病情会比较有帮助,也会使她平静些,不再被爱所束缚。
“撑过来了?现在她见到我就只想和我保持距离,这或许是你们大家所想要的,却不是我要的。”由她悲伤的眼瞳,他可以感受到她昔日的痛苦,最可恨的是他帮不了她,仅能让她受着罪、吃着苦,一步步独自撑下来。
“你们能保持距离是最好的。”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认为一段感情不该是建筑在“承诺”二字之上。
“不好!”阎祯摇首否定。
“祯,她不是你的责任,一直都不是,你对她够好了,你懂吗?”阎魁不知该怎么对他说,他才能明白,才能真正放下蔚少瞳,去过他自己的日子,本以为摄影可以帮助祯遗忘,可十年过去了,祯是获得许多成就,但也证明他们是错的,外头的世界仍没有让祯将蔚少瞳给遗忘掉。
“我只懂我不要我的未婚妻和我保持距离。”他定定地看着兄长说,那眼神再认真不过。
“天!你们早解除婚约了,她不再是你的未婚妻,不再是你的责任!你该去过你的生活,而她也会过她的生活。”
阎魁气得执过梳得整齐的头发,如果他是女人早就尖叫了,不会仅止于发出挫败的声音。
“她是我的未婚妻,也将是唯一的妻子,我从不认为我们解除过婚约。”相较于阎魁的挫败,他就显得冷静多了。
“她戒指都退还给你了,你想不认帐也不行。”他扬高声提醒。
“知道我当初为何会同意解除婚约吗?”他问着兄长。
阎魁不解地望着他,不正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吗?
“当时瞳的精神不振,我察觉到事态严重,知道再继续这样下去,她肯定会将自己给逼进死胡同,所以我同意‘暂且’解除婚约,给她时间恢复,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她会在我隔日上班时就悄然离去,当我下班已找不到她的踪影,她就这么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你可知当时的我有多后悔?多痛恨自己的决定,我不该同意她,我该牢牢守着她的。”
他苦涩地说出当时的心情有多复杂、多痛苦。
“暂且解除婚约!我想这是你单方面决定的吧!”天!他们居然没想到祯会来个暂且解除婚约,祯居然想和少瞳再续前缘,祯究竟要为这个承诺付出多少才够?
“的确,而我也相信瞳会等我。
“我想她不会同意的。”幸好两人之中还有人能保持冷静,那就是蔚少瞳,她绝对不会同意嫁给祯的,以他对蔚少瞳的了解,她是不可能伤害她深爱的男人。
“不管她同不同意,我是娶定她了。他的语气坚定无比,十年前没有人能说服得了他,十年后,同样也没有人能阻止他的决定。
“你对她不过是兄妹情感,没必要为她再次赔上一生。
他认为祯的牺牲够多了,赔了几年已足够,也算是对蔚爷爷有了交代,实在没必要将下半生再赔上。
“是兄妹之情吗?我也曾这么认为,可当我回家后,找不到她,没有她的半点消息后,我便认清了对她的情感,我敢跟你保证,我对她绝不是兄妹之情。”他是爱她的,可惜知道得太晚。
“不可能”阎魁瞪大眼吃惊地道。祯会爱上蔚少瞳!怎么会?他们不适合啊!
“不管你信是不信,我就是爱她,我就是只要她。”他爱蔚少瞳会很令人难以相信吗?他本身倒不这么觉得,他觉得会爱上蔚少瞳是很自然的事,毕竟他们认识那么久,又以彼此为生活的重心,若他没爱上她,才是最奇怪的事。
“你疯了!你疯了”阎魁连续说了好几句你疯了,仍是无法相信,他是不是在作梦?对!这是场噩梦!绝对是!
“或许吧!但我不在乎。”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祯,你可有想清楚?”可以想见,当父母得知此事,将会有多么震惊,家中没有一个人会相信祯是深爱着少瞳的,在他们心中,一直认为他们是兄妹之情,一直认定祯之所以疯狂地找寻少瞳是为了承诺,他们作梦都想不到他们错了,且是错得离谱。
“再清楚不过。”阎祯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能做什么,对于他所认定的人事物,他是势在必得。
“我不以为爸妈他们会了解。”阎魁长叹口气。
“他们终会有接受的一天。”他不会让心爱的女人不被自己的家人所接受。
“难哦!”在他们认为,适合祯的女性该是坚强独立自主的新新女性,就算祯长年不在家,她也可以过得很好,但那对蔚少瞳而言是不可能的,她一失去祯就宛如失去水的小花,马上枯死,根本没办法存活下来。
他担心刚开始或许祯会觉得无所谓,或许会觉得被依赖的感觉很好,但时间一久就难说了,难保祯不会感觉受到束缚,没半点自由的空间,最后她的依赖会完全抹煞掉快乐,说不定连祯都无法完全施展他的才华。
“会的,终有一天你们会发现瞳才是我所想要的。”不管旁人怎么说他们不适合,他皆当成耳边风,没放在心上,他们不是他,如何知道他要的、适合他的是怎样的人。
他不要女强人,他要的不过是能真心对他付出,也是他能真心付出情感的女子罢了。阎魁摇头长叹,要不了多久,他的整个生活圈子势必掀起狂风巨浪,算了,姑且不去管那可怕的情景,先管管弟弟的住宿问题吧!
“对了,你现在在哪里落脚?若没地方住,我那里还有空房间。”怕弟弟长久住在旅馆,他特地提供住所。
“不用了,我现在和瞳住在一起。”谢过大哥的好意后,阎祯马上又扔下一颗炸弹。
这颗炸弹的威力好比原子弹,炸得阎魁说不出话来,张大嘴瞪着他看。
久久,阎魁终于提起颤抖不已的手臂指着弟弟。“你和她住在一起!”天!他这个弟弟的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防范,本以为祯只是和蔚少瞳再次重逢、谈过话,却没想到他们两个已经同居了。
“是的。”不理会兄长的讶异,他点点头,端起白开水悠闲地啜饮一口,说了这么多话,是有些渴了。
“你和她!你和她”阎魁惊慌到说不出话来,要他怎么问出口,他们以前就是未婚夫妻啊!现在又开始同居,应当也会发生亲密关系,身为男人的他可是很清楚这点的。
“我和她一切都没变,和解除婚约前一模一样。
明知道大哥心底在想些什么,阎祯没有好心的多作解释,特意误导大哥往歪的地方想去。
果然!阎魁丧气地垂下双肩。“早知道就不要和你见面。”明知不可能,他还是忍不住这么说了。
他实在不懂为何祯还能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他们是在关心祯啊!难道祯感受不到?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阎祯扬扬手中的白开水,一口饮尽。
他会出现在大哥面前,除了因他们的知情不报而来兴师问罪外,也是要向家人宣告,他要定蔚少瞳,当然,也顺道让他们知道他平安归来了。
阎魁满怀忧愁地望着祯,他就是拿祯没辙,祯都已如此坚持,他还能说什么?想阻止也是没有办法了,现在他只能祈求事情能顺利发展,别再衍生出他无法解决的麻烦。点点星光伴随着和煦的暖风吹拂过阳台躺椅上相倚偎的两人。
耳畔聆听着沈稳有力的心跳,十年来没有依归的心恍若又寻到停靠的港湾,觉得安心不已。
明知道不该再依赖他,她的依赖只会使得十年来的努力前功尽弃,让她变回以前那个躲在他身后的小女人蔚少瞳,可她仍旧是忍不住沉沦了,贪婪地想再由他身上攫取一点点温暖。
好久了!真的是好久了!久到以为再也没机会回到这令人依恋的胸膛,没想到,她竟然能再独享属于他的温柔与炙热,合该算是老天爷同情她,才会让她暂时得以有所依靠。
蔚少瞳轻合上眼,真诚地感谢上苍。
或许明天过后,他俩就各分西东西,不再有所交集,所以,她愿意让贪念战胜理智,只求一晚的安全感。
厚实的大掌来回轻抚瘦弱的臂膀,她总是脆弱得教他心疼,尽管十年的光阴使她改变不少,不再事事依赖他,可她仍是记忆里的她,是他永远也舍不下的牵挂。
“祯”柔声轻唤,这一声呼唤包含太多、太多情感。
“嗯?”他低声回应,在回应的同时,他的唇轻吻上她的发,只是她无所察觉。
“你”想问的是,他会在台湾停留多久,而下一个目的地又是哪个国度,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吞回,她卑微到甚至不敢以朋友的立场去关心他。
“怎么了?”他等待着她的疑问出口,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又没了下文,她总是如此,有问题想问他时,往往说不出口,长期闷在心底,莫怪乎会闯出病来,但,这回他不会再将她的疑问置之不理,他会亲自解答她所有的疑问,不再让她对未来有一丝丝怀疑。
“没有,没什么。”她摇头轻笑,低垂着眼凝望着他有力的臂膀,这双臂膀始终不属于她啊!她还在期待什么?
每当她这么告诉自己时,他有力肯定的话语却又不断地自脑海中浮现,她是否可以假想他是真的愿意陪着她,不再有一丁点儿的勉强?
“我希望你能把所有疑问全问出口,不要再放在心底,好吗?”他长叹口气,看来他不主动出击是不行的。
“我没有任何疑问。”她明明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仍睁眼说瞎话。
“好!你是没有疑问,那可以告诉我,你在怕什么吗?”轻执起她的手,紧紧掌握住,情愿与她就此直到地老天荒,也不肯松开。
“怕!我没有。”她先是一震,随即否认。
怕吗?她怕吗?是的,她怕!怕他会突然又发现她没有想像中来得好,怕他会对之前所说过的话感到懊悔,怕他再也受不了她,怕他会在某天遇上他真正爱的女人一波波恐惧快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就如同十年前一般。
想到此,她蓦然害怕地全身颤抖,用力地想抽回遭他掌控的手。
可是阎祯不放,他牢牢握住她的手,像是要握住她的心般。
“你说谎!”他附在她耳边控诉她的欺骗。
“我我没有。”她慌乱地痹篇他那炯炯有神似已看穿她的双眸。
“你有!如果没有,为何不敢看我?”他挑挑眉,压根儿不信她蹩脚的谎言。
“我我没有不敢看你!”她恼羞成怒,转头看着他,可一旦面对他的双眸时,复又心虚掉开,她的行为已说明了一切。
“我不会伤害你的,在这世界上,我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你,难道你还不懂吗?不要逃避我,瞳,千万不要!”他紧紧拥着她,低吼。她的不信任深深地伤害了他,他要她相信他,不要将他排拒在心之外。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敏感地察觉他的难过,她自责地不断低语。
“你没有错!你一直都没有错,错的人是我!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是我使你不敢轻言相信,是我!是我害惨了你!”她是个傻瓜,老是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她愈是这样,他的心就愈像被千根、万根针用力扎刺般疼痛。
“不”她脆弱无比地摇首,想否决他的话。
“瞳,你可以排拒世界上所有的人,就是别排拒我,让我走进你的心,好吗?”他乞求着。
“我没有”
她是爱他的,又怎么会排拒他呢?她想说爱,却又怕她的爱会为他惹来大麻烦,所以迟迟不敢说出口。
“还是你的心可以接纳全世界的人,却不顾接纳我?
他的大掌紧贴在她的心房上,看着她问。
“没有!没有!我没有不接纳你。”’他的表情诉说了她对他的伤害,她激动地否认。
小手覆在大掌上,双双贴在她的心房。
“它的每一次跳动都在叫嚷着我爱你!难道你没听见吗?”
“我听见了,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听见了“可是你让我听见它,却不愿让我拥有它,你好自私、好残忍!”他如何不知道她的爱,早在十年前他就知道了,只是没有言明。
“我”拥有?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是想拥有她的心,抑或是人?
蔚少瞳愣愣地望着他,无法反应。
“我要你!”他定定地看着她,认真无比地道。
“不可以!我们不可以!”她缩了缩肩,双手推拒着他。
“可以!我们可以!”阎祯不容她拒绝,将她拉得更近。
“你会后悔的!”想挣脱他有力炙热的怀抱,却是敌不过他的力气,只能困在他怀中。
“我不会,而你也不会。”
就是不让自己再有后悔的机会,所以,他要拥有她!不管是她的心或是她的人,他一并要了!
“没有人会赞同的。”她慌得拿其他人来当挡箭牌。
“其他人怎么想全不关我的事,你只要管我怎么想就好了。”管他谁会反对,就算与全世界的人为敌他都不在乎,总之,他是要定她了。
一个反身用力,他将她压在身上,炙烫的双唇吻上了柔软的唇瓣儿,细细绵绵的啄吻是他们彼此间分享的第二个吻,这一次由他主动。
阎祯突来的动作使她惊得倒袖口气,完全无法动作,仅能被动地感受他的浅尝深吻。
他的吻由最初的轻吻转变为深吻,像是要补偿这些年的空白,他恣意地品尝属于她的甜美与芳馨,贪婪地索讨属于他的权利。
就这么一次吧!是她贪心,但,就只求今夜共缠绵应不算过分吧?
特意忘却该去在意,或是不该在意的所有凡尘俗事,热情地与他投入这场激情狂爱中。
清凉的晚风吹抚过两具滚烫的身躯,丝毫浇退不了两人的热情,淡淡的月光投射在两人身上,悄悄点亮属于情人私密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