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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冯落璃怀孕,拓跋浚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多番询问李脩需要注意什么,要他以后全心全意照拂冯落璃直到平安生产。而冯落璃则是激动的几欲落泪,想到有一个小生命孕育在肚子里就感动的想哭。
青萼看着开心的都有点儿不知所措的两人,深知他们对这个孩子的重视。对冯落璃的照顾更加尽心尽力。
冯落璃怀孕的消息传开之后,最先恭贺的莫过于博陵长公主了,特地叫冯熙陪着前来看望冯落璃。两人相见自是一番长叙,脸上无不洋溢着即将为人母的喜悦。
之后便是常太后亲自前来探视,送去了价值连城的补品,还亲自交代了许多事宜。而后,各宫妃嫔也都争相前来祝贺。
这一日,洋洋洒洒的大雪下了一整夜,厚厚的积雪覆盖了整座皇宫,只从窗棂看去目及之处均是白茫茫一片。昭阳殿里饶是烧着一屋子的炭火仍旧觉得寒噤噤的,青萼一边给冯落璃烧着滚烫的热茶,一边将烫烫的手炉放到她手里取暖。
“贵人,李椒房前来道贺。”
外间侍奉的悠扬,掀开帘子简短禀报。
青萼赶紧给冯落璃紧了紧领口的披风,“她也是怀有身孕的人,这么大冷的天儿还来,也是难为的很……”
冯落璃笑笑,自从知道怀孕之后,对同有身孕的李瑶也释怀了许多,转而看看悠扬,“快去请她进来吧!外头天寒地冻的,莫要冷了她才好!”
悠扬应声出去,冯落璃扭头对青萼道:“把那日陛下送来的锦毛软垫拿来垫到椅子上吧!都是有孕的人,着了寒凉总是不好。”
“好!奴婢这就去拿!”
青萼放好垫子,李瑶也缓缓走了进来。把厚厚的狐裘大麾脱下来交由守门宫女之后,拖着四五个月的肚子慢慢的走了过来。
“参见姐姐!”
“你身子重无须行礼了!快些坐下吧!外头那么冷,怎的就过来了?”
冯落璃看着李瑶,从来没有一刻像现下这般和她亲近。
李瑶柔柔一笑,接过青萼递过来的手炉,美眸之中荡漾着满满的笑意,“前几日妹妹身子不好,感了风寒,才没能及时来恭贺姐姐。今日身子好些了,便前来了!还请姐姐莫要责怪迟来之罪才好。”
“无妨!只要有这份心便好了!”
李瑶点点头,“姐姐是有福之人,有陛下那般疼爱着,饶是旧制也无需担忧了,不像妹妹我……”说着李瑶眼角含泪,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顿生怜悯。
冯落璃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她,若说旧制冯落璃本也该担心,但是自从感受到那个小生命的律动之后,她便无所畏惧了,一心只想他好好的,即便是就此夺了她的生命也甘愿。
但眼前的李瑶却是真真的挑起了她的怜悯之心,她不能想象一个孩子没有了母亲的照拂会怎样?也不能想见到倘若有朝一日孩子知道自己的出生便是生母的死期又会怎样?
“妹妹也无需太过忧心,为今之计还是先平安诞下麟儿为要。”
李瑶苦笑一声,微微颔首,“妹妹……”
“贵人,云王爷来了!”
李瑶刚要说话,便有宫女来报,接着便听见拓跋云的跑步声,还不住的喊着:“皇嫂!皇嫂!云儿来看你了。”
“姐姐有贵客来访,妹妹便不打扰了。”
李瑶站起身来告辞。
“也好!多加休养!保重身子才是!”冯落璃嘱咐着,转而对青萼说道:“送椒房出去,小心照拂着。”
青萼陪伴着李瑶出去,在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拓跋云,急着见冯落璃的拓跋云看都没看李瑶一眼,径直掠过要行礼的李瑶就跑进了屋子里。
“王爷还小!小孩子心性,椒房不要见怪才是!”
青萼见状,急忙开口打圆场。
李瑶讪讪一笑,“姑姑多心了!本宫何尝不知云王爷还只是个小孩子!便送到这里吧,有劳姑姑了!”说罢,李瑶便由临板殿的宫女搀扶着离去。
“椒房慢走!”
饶是脚步再快,也挡不住昭阳殿里传来的冯落璃和拓跋云的声音。那种只有亲人之间才有的亲昵,让人不由得妒火中烧。
为何什么好的都是她冯落璃的,拓跋浚的近乎专宠、诸位王爷那般尊敬、还有不怒自威的太昭仪,甚至连老天爷都是那般眷顾,怀孕都是那般的会挑时候…….
还有那个该死的拓跋云,不就是个破落王爷吗,竟敢对她不屑一顾……一层一层的怒意和不甘像是杂草一般在李瑶的心里疯狂生长。
前往各地考课的慕容白曜一回到平城便直奔天安殿向拓跋浚汇报考课事宜,两人一谈便是整个下午。
“陛下,李脩在殿外求见!”
拓跋浚抬头,“叫他进来吧!”
李脩打帘子走进来,俯身叩拜,“微臣参见陛下!”
“你怎么来了?前去贵人那里把过脉了吗?”拓跋浚头也不抬,一边看着慕容白曜的奏疏,一边将有疑问处圈起来,叫慕容白曜解答。
李脩站起身来,看看慕容白曜,顿了一下,沉声道:“微臣有一事禀报!”
拓跋浚抬头看看李脩,知道他平日做事稳重,眼前此番模样定然是有要事,便放下手中的朱笔,缓缓道:“北部尚书算不得外人,有什么事就说吧!”
李脩凝了凝眸,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开口说道:“陛下,恕微臣直言,依微臣这几日给贵人把脉的脉象来看,贵人腹中的胎儿要不得。”
“你说什么?!!”
拓跋浚一掌拍在书案之上,脸上的怒气犹如烈火一般随时都可能把人烧掉。
李脩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却是没有多少起伏继续道:“陛下,贵人原寒气浸骨,再加之后来没能好好调养,如今体质极寒,本是不能有孕之状。当日微臣诊治贵人怀有身孕,本想以温元固本之药加以调养,希望可以让贵人及胎儿安健。不想贵人乃是极难遇见的寒凉体质且有心悸之状,温补之药并无效用。此番有孕实属万中其一,倘若强行妊娠,母体性命难保,且对胎儿也是极大的冒险。”
严严寒冬,炭火正旺的天安殿犹如冰窖一般,拓跋浚更是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由心底散发着让人不由自主便想退避三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