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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清澈的河蜿蜒的流过,浮动的波纹在温和的日光下映照出一旁草木的倒影,摇曳生姿,轻灵曼妙得像是舞动着优美的旋律。
自然无拘束,远离一切尘世的喧嚷,放任自己的心去感受这难得的平静,暂时停下手中捶打的动作,她昂首仰望蓝天。
“公主,公主!”一阵呼唤声打断了她的优闲。
“无境,你忘了我们现在的身分,既已入佛门,不该再念念不忘那些前尘旧事。”她起身回头看着犹由自喘气的无境,淡然地纠正。
“对不起,公主,不我是说无尘,无境一时忘了!”她吐了吐舌头,说真的,她很难习惯,也不顾公主从此遁入空门,那太不值得了!另外,她可以感觉得出公主心中有些事,但公主不说,她也无从猜起。
尽管是一身粗布僧衫,身上没半点装饰,公主仍是美丽得惊人!那种自然散发出的容姿与不凡的气质,比她的外貌更吸引人。这样的绮纱公主,绝对值得人去疼惜一辈子,而不是长伴青灯在寺庙中独老一生。
“什幺事这幺急?”“无尘”打断她的沉思。
“我刚由市集买菜回来的途中,听到街上的人议论纷纷,他们说最近雷之国举兵来犯,已经连破了两城,皇上派杨将军须兵前去救援,军情非常紧急!”无境赶紧将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哦!”无尘沉思了一会儿,便继续洗涤未完的衣服。
“无尘?”
“无境,世间所发生的事,冥冥中自有定数,有起必有落。而我既已决心脱离尘世,就不该再为凡俗忧心。”端起洗好的衣服,她往寺里走。
看着绮纱渐远的身影,宁心喃喃自问:“公主您当真对世间的一切,再无任何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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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杨桐带领的军队,大约再两天,就会到达五虎城,依我军目前的战力,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抢得先机,一举先攻下城门。”傅亦飞报告着。
[不,亦飞。”雷昊不准备这幺做。“这两天让土兵们提高警觉,依杨桐过往的作战方式,他必定会选择奇袭,若我军贸然进攻,虽然可以先占得五虎越,但是在人疲马困的情况下,绝难挡住敌人全力的猛攻。再者,我想好好地会一会杨桐的实力,看看人称保国将军的英勇,到底有什幺能耐?本王要彻底击倒杨桐,要他兵败如山倒,连走五城毫无招架之力!”
亦飞此时真是可怜杨桐,谁教他惹了不该惹的人!雷之王的威名绝非凭空得来,而他想做的事,除非他不做,否则绝没有“失败”二字!
“亦飞,有没有绮纱的消息?”他换了个问题。
“亦飞得了一个消息,请皇上冷静听完再作决定。”他深吸了口气。“听说绮纱公主自请出宫,决心出家修行,风之王知道后百般阻止,但是绮纱公主非常坚决,最后风之王不得不让步”
“什幺?”雷昊从椅子上跳起来,抓住亦飞。“她在哪里?”
“皇上,请冷静听亦飞说完。风之王只答应让绮纱公主到静心寺住一段日子,至于出家的事,留待以后再商议。”他一鼓作气地迅速说完。
“静心寺?”不!她不可以出家,更别想以出家来逃避他,否则就算踩平整个风之国,他也要她还俗!
“左前锋马原,参见将军。”
“马原,可有消息回报?”杨桐问。
“禀告将军,雷军自从攻占了六兴城之后,就没有再往前的动作,根据探子回报,六兴城一切如故,除了城门上的旗帜换了以外,百姓们的生活一切正常”
“哦!”这倒令杨桐惊讦了,既不是为抢富庶民生而来,那幺雷之国究竟为何而起兵?“马原,知道敌军的人员部署吗?”
马原摇摇头。“除了知道对方的副统帅是傅亦飞之外,其它的一无所知。”
“傅亦飞?”雷之王最信任的左右手,他竟然只是副统帅,难道真是雷之王亲自挂帅?他的目的又是什幺?
杨桐蹙眉深思,依然不解。
深夜时分,五虎城突然战鼓喧天,所有人员披挂上阵,尚来不及明白状况,士兵已伤亡大半。
杨桐一看,触目惊心,雷之国竟然在哨兵重重的监视下,以不可思议的行动力兵临城下。
懊死!为什幺没人发现?
马原匆匆而来,盔甲上沾满血迹,他语气惊慌不定:“将军,雷之国已经攻进了城内,我士兵伤亡惨重,五虎城已经守不住了!请将军连下撤退令,退守四序城!”
杨桐一听面容惨白,踉跄了几步,手扶住桌沿支撑自己。怎幺可能?我军抵达“五虎城”才不过半天的时间
“请将军速下决走,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马原催促着。
杨桐迅速冷静下来,他坚定地下令:“马原,传令撤兵。所有将士由右方出城,取道左方小径,一路马不停蹄,退入四序城。不得延误!”
“是!”马原飞快地行动。
杨桐初次应战惨遭失败的消息很快地传回王都之中,风之王与诸大臣皆非常震惊。杨桐的智谋与用兵在风之国中公认第一,若连他都无法退敌,那风之国恐怕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想到这里,众人不由得愁容满面。
玉叶公主在后宫得了消息,急忙赶往东宫。
“母后,不好了!”风玉叶快步走了进来。
“什幺事这幺慌张?一点公主该有的样子都没有,成何体统!”昭安王后端坐在梳妆镜前任侍女为她妆扮,看见自己的女儿又跑又喊地进人,不禁蹙起眉头斥责着。实在太失王室规范了!
王叶快步到母亲身边,不理会母亲的斥责,说:“母后,杨桐带领兵马前去应敌,今早有消息传回,说杨桐的兵马一到五虎城就遭到敌军的突袭,伤亡惨重,此时已退守四序城。根据前线分析,对我军非常不利。母后,要是杨桐战败了,怎幺办?”她神情满是慌张。
“什幺!”昭安一听,连忙转过身。“你父王知道吗?”
“知道。父王一得到消息,马上召集所有大臣商量应对方法,他们在正殿已经待了很久,还没有看见任何人出来。”
昭安一时也没有什幺主意,见到女儿那幺焦急,只得拍拍她,安慰道:“先别担心,母后相信你父王会有办法,再说杨桐是在第一次交战吃了亏,不见得再次交锋时他会失败,杨桐是我国第一将军,我们对他应该有信心才是。”
“嗯。”玉叶这才宽了心,又随即想起了另一件事。“母后,您虽然用计使得杨桐全心带兵出征,可是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您作主将绮纱许给了他,万一将来他硬要娶绮纱,那怎幺办呢?”
“这”昭安想了一下。“绮纱现在情形如何?”
“听说她和宁心进了静心寺,可是还没有刹度。”
“玉叶,现在只有两个方法才能让杨桐死心。”她正色道:“先告诉母后,你对绮纱的感觉如何?”
“对绮纱的感觉?”玉叶自问,满是怨怒。“她是我妹妹,我原本该喜欢她,可可是母后,为什幺上天既然安排了我的存在,却又让绮纱在各方面都比我出色?她明明只是个小爆女的女儿,却轻易夺得了所有人的注意,连杨桐都对她失了魂!”说着已泪流两腮。“为什幺我万般计较,对他全心全意,他却连看也不看我一眼?母后,我真的好恨,我真的好恨哪!”
“玉儿,别难过,母后绝不会让你吃亏。”昭安扶住女儿。“当年翠梅抢走了你父玉,现在,母后绝不让历史再重演!”
“母后,还有什幺方法吗?”她自母亲怀中抬起泪痕斑斑的脸,脆弱地问。
“为了你,母后不计任何后果。”她残酷地道:“如果绮纱真的出了家,那你就没什幺好担心的了,若是没有,只好让绮纱永远都回不了王宫!”
“皇上,一切作战情形就如同当初所预想的一般,杨桐的行动也全在我们的掌握之中,现在是否要执行下一步计画?”
“亦飞,我们是不是该给杨桐一点儿喘息的空间?”他望向城外,语气平静无波。
“皇上?”他不明白。
“两天后的四序城之役,我要扬桐毫无招架之力,连走三城,进占双龙城。”他坚定地如同宣誓,自信满满,然后眼神转为晦暗,带着些许嗜血的模样。“然后,该来算一算风之国所欠我们的债!”
两天后,风、雷两军正式交锋!
双方兵马人数为四比二,因为雷之王留了四分之一的军队守城,另外四分之一由亦飞率领,绕道直接攻城。
雷之王再将兵马一分为二,前锋遇到对方兵马时马上向左、右两方撤退,紧跟着的是数百匹发狂的牲畜,直向前攻,待敌方慌乱时,前锋配合后盾的气势冲杀敌军,一举击溃了原本密合作战的风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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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许良慌慌张张地冲进正殿,说:“禀禀告皇上,杨将军杨将军在四序城的战役中,再度落败,被雷之国兵马追杀,不但受了伤,而且而且雷军以不可思议的战斗力,连破了三城,现在驻兵在双龙城。杨将军受伤颇重,目前太医正全力营救!”
“什幺!”急怒攻心之下,风之王喷出一口血,当场昏了过去。
“皇上”
一阵子后“许丞相,皇上已经病倒了,雷军随时有可能攻入城中,你可有什幺方法让雷之王撤兵?”昭安得到消息,震惊无比,随后皇上又病倒被扶回寝宫,她顿时六神无主,不知这该如何是好?
看着犹自昏迷不醒的皇上,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莫非这是天意?上天注定风之国该有此一劫?
“王后,依老臣之见,唯今之计只有求和一途,方能免去风之国的浩劫,王后不妨遣派使者表明本国的诚意,再看看雷之国究竟有什幺要求。”
王后叹了口气。“就依丞相所奏,但不知朝中有何人能担此重任?”她真的不知道该派谁了!
“禀王后,老臣愿过营探问,再向王后回禀结果。”
昭安闻言不禁一成不变“丞相,一切就有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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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父王不!”惊喊一声,绮纱由梦中回魂,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不会的。父王身体一向硬朗,怎会无缘无故得了重病!不会的!她在心中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胡思乱想,才会梦到奇怪的事情,她深吐了口气,稳住了自己不宁的心神。
听得敲更声,才知已是四更天了。绮纱再无睡意,于是被上外衣,决定到外面走走。
天露微光,绮纱步行至小溪边,靠坐在一棵椰树旁,望着溪水,楞楞地发起呆来,直到一圈黑影笼罩住她。
“绮纱!”他的声音低沉浑厚。
这声音她心头一震,迅速起身,回头惊觉两人太靠近,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却踩落了滑石,惊呼出声:“呀”
比她预料得更快,一只坚实的手臂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身,轻轻一揽,免去了她再度落水的悲剧。
她惊魂甫定,发现两人的姿势亲密,一阵热浪涌上了她的双颊,她急忙要推开他。
“别动!”
他搂得更紧,将她抱离溪边数步,仍不肯放松。
“放开我!”她双手抵住他胸前,企图阻挡两人的贴合。
他一手环住她,一手固定住她的后脑,让她无可逃避地直现他。此刻他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双眸紧锁着她,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慌由眼睛泄底。他注意到了。
“我说过我一定会找到你。”他平稳地说,没有嘲弄、威迫,像是在安抚她心中的不安。
她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双手不再用力抵住他,但也没有移开,她垂下乌亮的双眸,没有答话。
“我说过:你是我的。”
她的眼睛马上睁大,在他还来不及反应前,迅速挣脱他的掌握,跳远了几步,回过头来对他猛摇头:“不!我不是!”叫喊了一声后,她仿佛有人在追杀似地,一转头向静心寺冲去!
他没追,但用她可以听得见的音量,说道:“绮纱,你躲不开的!”
“皇上,风之国派了使者来求和皇上要不要见他?”亦飞得了传报后,人内室询问。
雷昊略微沉吟:“请他到前厅。”
暗亦飞领着许良进人前厅,雷昊已在内等候。
“风之国特使许良参见将军。”这是雷之国的将须?外貌俊朗挺拔,目光精锐摄人,几乎令人不敢直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充分显示出他的刚毅冷漠,完全不见一丝柔和。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气势,一种属于须袖特有的气势,不必刻意彰显,自然威迫于人。
“许丞相是吗?冒着生命危险来见本王,想必你也背负了重责大任,说明你的来意吧!”雷昊直接点明了主题。
他竟是雷之王?许艮暗自心惊。
“不知您是雷之王,失礼之处,尚祈见谅!耙问雷之王,为何无端兴兵扰我风之国?”这话没有质询,只是疑问。
雷昊扬起漂亮的嘴角,一抹冷笑在他唇边成形。
“许丞相,贵国皇上呢?他应该很明白。从本王的祖父开始列有遗训,凡我雷之国者,必要讨回五十年前文柔公主的血债!丞相贵为一国文官之首,难道对这一段事迹完全不曾听闻!”
“这”许良暗自回想,王宫中确有两国联姻的记载,但这一段历史被列为宫廷秘辛,不是王室中人,所传闻的也都只是捕风捉影而已。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文柔公主当年勾结西城意图叛乱,后来被玉环郡主及时发现,才免去一场风之国的浩劫。
“当年文柔公主密谋叛乱,被处以极刑,这并非我风之国的错,贵国以此兴兵,未免不合情理!”
“许丞相,当年事发不过短短三天的时间,贵国并没有经过公审、详细调查,光凭一封书信的内容就定了罪,更迫使其服毒而亡,这是其一,往复数年,敞国屡派使者至贵国要求重审与解释,贵国不但置之不理,更斩杀了所有的使者,这是其二;敢问丞相,若论情理,贵国又占得多少?”雷昊反问道,双眼已有怒意。
许良一惊,不知如何接口,过了一会儿,才呐呐地道:“这确实是敝国疏忽之处,若敝国详细调查此事,给贵国一个公平的交代,不知雷之王可否先撤兵?敝国愿赔偿贵国一切损失。”
雷昊再度冷笑,语含讥诮道:“贵国现在才想弥补错误,不觉已晚了五十年吗?”他口气坚决:“本王既已出兵,断然不会轻易撤兵,风之王势必为此一血债付出代价!”
许良惊退两步,希冀能有一点转还馀地。“真的没有一个方法,能令您撤兵?”
“有,只要风之国能做到本王所开出的条件,从此归顺雷之国,每年以藩属之礼臣服我国,那幺,本王可以考虑撤兵。”
“什幺条件?”
“还我雷之国文柔公主一个清白,所有王室中人、朝中各臣服丧七七四十九天;另外,王室中必须有人自愿以血祭慰所有亡灵,”他毫不留情地说完,下令道:“亦飞,送丞相!”
宁心出寺到街上采买食物,听到城中人心惶惶的舆论,才知道雷军已兵临城下,连忙急着回寺。
“唉呀,”匆促之中,在转弯处撞上一堵肉墙。
那堵“肉墙”马上伸出手扶住重心不稳的宁心。“姑娘,你没事吧!”
那堵“肉墙”居然还会说话?宁心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没好气地道:“没事?你用头朝墙撞撞看,就知道我现在是不是还好了!”
亦飞这才看清楚,她个子娇小,尚不及他的肩呢!五官端秀,配上一张娇悄的鹅蛋脸,称不上绝色,却更显得清新可人,令人不由得想多亲近她。只是奇怪她身上的衣眼竟是僧衣,让他不禁疑惑?
开口正要说什幺,却瞥见她身后有人横冲而来,他不加思索搂住她往墙边一闪,躲过了那人,那人狠狠瞪他一眼,见后面有人追来,连忙一溜烟跑掉。
原来是个扒手,亦飞不再追究。
“喂!你可以放开我了吧!”她的声音闷闷地由他怀里传出。
“哦!”他如梦初醒放开了紧搂住她的手。“失礼了,姑娘没受惊吧!”
她微低头,红了双颊。“我没事,刚才很抱歉!”
“没关系。”他不在意地道。“姑娘欲往何方?”
“喔,对了!”她想起来。“我必须回静心寺了,再见!”说完赶紧离开,再不回去,师姐要骂人了!
亦飞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什幺,难以移开跟随她的目光。静心寺?难道她和绮纱公主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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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这是雷之王的回答。”许良叹口气道。
昭安王后跌坐在椅子上,该怎幺办呢?皇上如今昏迷不醒,满朝武将已无人能带兵卫国,当之王用兵太厉害了,唯一的方法只有求和。可是若答应了雷之王的条件,风之国将永远臣服于雷之国,难再有平等的立足地位。
“丞相,你对这件事有什幺看法?”
“依臣之见,为了使风之国兔于亡国的厄运,只有答应雷之王的条件。在雷之国的诸多条件中,其实不难达到,今日虽然被迫称臣,未必往后没有再胜富之国的机会。唯一最难的,是王室中必须有人自愿牺牲。”许良担忧道。
“这的碓是很困难”王妃沉思道,突然灵光一闪,绮纱!对了,这样一来,正可一举两得:既可解决玉儿的问题,让杨桐彻底死心,又可拯救风之国免于危难。就这幺办!她对许良道:“许丞相,你明天就回复雷之王,说本宫答应他的条件,请他也遵守诺言尽速撤兵。”
“王后,莫非您已有了人选?”
“这个问题本宫会解决,你只管传达本宫的意思。”
“遵懿旨!”许良答道,心中却惴惴不安了!难道王后要以命令强迫谁牺牲吗?这是福是祸呢?
“皇上!”他迟疑着,还是问了。“您真的要这幺做吗?”
“我已经把条件告诉许丞相,请他代为转达,你觉得还有什幺理由让我不该这幺做?”他收回眺望远方的视线,回转过身面对自己的属下。
“亦飞不敢。只是,您和王室中的人有这幺深的恩怨,如今又出兵攻打风之国,对绮纱公主您要如何交代呢?不论怎幺说,她仍是风之国的小鲍主。”
雷昊沉默。
对风之国的报复行动是不可能改变的,当年文柔皇姑婆死得太冤枉、太凄惨,而雷之国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公平、合理的解释,但是风之国无端斩杀来使,根本没将雷之国放在眼里。这已经不是王室中的裁决了,它更关系着一个国家的尊严荣辱,雷之国若再不闻不问,如何向全国人民交代?又如何在各国间抬得起头来?他没有一举灭了风之国,已经留情很多,他不是个嗜血的人,所以风之国才可能幸存,而绮败无关两国情势、两个人的身分,他纯粹是以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去看她。这辈子,她只能属于他!
“皇上!”
他挥手阻止。
“亦飞,风、雷两国的恩怨必须解决,这一点你应该很明白,谁也无法改变我的决定。从昨天许丞相离开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你去看看风之国有什幺泱定。”
“是。”亦飞无奈地退下。
绮纱无意识地走着。现在是寺里午憩的时间,她无法静下自己的心神,于是决定四处走走,清静一下。
他居然找得到她!离开王宫时,她并没有留下去向,就算他再厉害,顶多能探知她的身分和离去的事,而他居然那幺神通广大,连她在“静心寺”都知道!居然又那幺凑巧,她被噩梦惊醒出了房门,就遇上了循迹而至的她,令她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
他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她想了许多次,每次总在念头萌芽时,厉声喝斥自己不该将他留在心里,母亲的教训她不能或忘,一日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另一个人的手中,那幺她只能沉沦,再没有自救的能力。
沉浸在思绪中的绮纱漫无目标,也没有分辨方向,不自觉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待她发现时,已离“静心寺”有一段距离,连忙转身准备回寺,可别误了午课才好,她在心中想着。
然而,来不及了!
“公主!”是饱含思念的呼唤,一个巨大的身影已迅速出现在她面前,阻挡住她的去路。
“杨桐!”她惊呼一声,他怎幺会在这里?
“公主,杨桐找得你好苦。”他低哑地诉说,即使一身僧衣,一脸素净没任何装扮,她仍是美得惊人!他注视着,双眸用炽热的眼光紧锁住她,向前想抚摩她。
“你怎幺会在这里?”她向后退了两步,痹篇他伸出的手,带着冷漠与几分戒慎地看着他,尽管他现在看起来憔悴许多、一副无害的样子,但她无法忘记上次的事,那种惊惶她不想再有第二次。“父王派你出征,战事结束了吗?”
听见她的问题,他慢慢收回伸出的手,眼神黯淡了一些。
“没有,我败了之国的兵马就在城外驻扎,王宫里已决定求和,派了许丞相过营,目前正在商议中。而我负伤回来后,一直在接受医治,到昨天才能自由活动。一得到了你的消息,我就来了。”他顿了顿又道:“上次的事很对不起,我失控了,幸好你没事,一直没机会向你当面道歉。你能原谅我吗?”他的态度谦和又恭敬。
绮纱看着他,心中一直有股不安,直到他说出战争的事,她吓了一跳,忽略了他的歉意。他败了!当之国兵临城下,那父王呢?她急急问道:“父王呢?我父王怎幺样了?”
“宫里有决策回应,皇上应当安好。”
“那还好。”她稍稍放心,决定不再与他多言,今天的他虽然彬彬有礼,但她已人佛门,不论以哪个方面来说,现在的情形都是不合宜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必须赶回寺里作午课,再见!”
越过他准备离开,一如前次的情形,一条手臂横在她眼前,再次阻挡了她的去路。她再次被逼退,抬头质问道:“你又想做什幺!”
“公主不必惊慌,杨桐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王后曾下懿旨,已将公主许配给杨桐。”他一脸正经地说着。
“不可能!”她惊慌地说道。这是不可能的!她在心中对自己说:王后一向不喜欢她,怎幺可能亲自为她订下亲事?更何况,杨桐是玉叶公主所中意的人,王后不可能不知道,又怎幺可能作主将自己许配给杨桐?不可能的。想到这里,她平静下来,看着他:“为什幺要骗我?王后根本不可能下这样的旨意,为什幺要骗我?”
“我不需要骗你!”她的不愿意、无动于衷激怒了他,他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激动地道:“为什幺?我一片真心对你,你不但丝毫不领情,连一点点感动都没有?我根本不需要骗你,因为王后的碓这幺说过!”他一把攫住她的手,用力拉她。“走,跟我走,你不必再回静心寺,因为你将会是我的妻子!”
“放开我!我不会成为你的妻子!”她努力抗拒,再次被他眼中浓浓的情欲吓到了!但他的力气岂是她能敌得过的,他的扯拉弄得她好痛,情急之下,她用力咬向他的手。
“啊!”他一痛放松了力造,绮纱趁机挣脱他的掌握,毫不迟疑地转身往反方向跑去。
“别想走!”他急追而上,一手击向她。
“呀!”脑后毫无预警的一击让她碎不及防,身子一软,便要倒进杨桐准备好的怀抱。
然而有个人更快,突来闪人的黑影出招踢飞了杨桐,杨桐来不及闪避被震开了去,在此同时,那道黑影已扶住绮纱。
“什幺人?”杨桐稳住自己后看向来人。
“他”轻柔地环住绮纱纤细的腰身,搅向自己,让她将身上重量全移到他身上。一看,怀中人儿已然昏迷,也好,先解决了杨桐再说。
看着他搂住自己心爱的人儿,杨桐不禁怒火中烧。“你是谁?快放开她,她是我的妻子,不是你可以碰的人!”
“哈哈”“他”给杨桐的回答是一阵大笑,看他的眼神却没半点温度,冷冷地说道:“滚!”
他冰冷不屑的态度再度激怒了杨桐,他二话不说开始往前进攻,招招逼人,不杀他难消心头之恨!
“他”身形移动,敏捷地闪避,虽然带着昏迷的绮纱,却一点也没影响到他的速度,脚步一换,他猛然出招。
杨桐被踢开倒向一边,口中吐出鲜血,摇晃而狼狈地起身。
“你你究竟是谁?”
“你不配知道。”他甚至没拿正眼瞧他。
“我杨桐记住你了!今日之仇,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要回来!”说完再看绮纱一眼,拚着一口气迅速地离开。
他转眼看向绮纱,双眸中闪动几许光采,低下头,几乎吻上了她紧闭的唇。“我又救了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