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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静谧的咖啡厅里。

    即使在角落的座位,两位漂亮的美女依然是众所瞩目的焦点。如果是常翻阅杂志,或是活跃于上层阶级宴会中的人,对她们一定不陌生。

    一头俐落短发,脸上总是扬着朝气笑容的这位,是文艺界有名的女作家,也是某知名女性杂志的负责人,向巧凡。而一束直发风情,长得盈盈楚楚,彷佛林黛玉再世的纤细美人,则是广告界的名人,梁依絪。

    说起梁依絪在广告界的名气,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打从她策画的第一支化妆品广告问世后,她就成为广告受欢迎的保证。非科班出身,仅在大广告公司待过两年左右的她,堪称广告界奇葩!

    连箸数支叫好叫座的广告之后,梁依絪这三个字已然成为各企业争取合作的对象,甚至外国厂商、国际影星都欲与之争取合作。

    这两位名人虽各有各的领域,可却是手帕交。今天的聚会不为别的,正是为了向巧凡手上的“藏在心底的爱恋”书系而来。

    这是一个以名人的爱情故事作参考的书系。向巧凡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作家,她写别人的故事从来不用本人的名字,更不会向一些八卦杂志透露些什么消息,或有意无意的拨出一些弦外之音引人遐思。

    因不这样的职业道德令许多重隐私的名人放心,乐意她将他们的亲身经验用文字成就一篇篇动人故事,因此到目前为上,她找的合作对象尚未有拒绝她的。

    连着数本书的畅销和排行榜上的肯定,向巧凡更努力向手帕交施压,起码要压出些什么。

    像梁依絪那样的大美人,要说她活到二十四岁,感情仍一片空白的话,打死她也不相信!”别说别的,光是追过她的男人,把名字全编号排在书上,也许都可以集结成册了!

    “喂,小细,我要的东西。”向巧儿摆出今天非得交出东西来不可的表情。

    “你今天要是不把你的爱情故事大纲交出来,以后我就每天到你公司堵你,绝对缠到你无心策画为止!”

    她知道梁依絪最近正忙着几个大as,每天忙得一天巴不得有四十八小时可用。她若真去堵她,她不精神分裂也变成神经病!

    可依细也真不够意思,她这名人故事老早点名点到她,但她就是可以以个“忙”字给拖到现在。

    梁依絪温柔一笑,从文件夹中拿出一叠东西。“东西不给你,我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的。”

    “识相。”向巧凡喜孜孜接过来。

    “你答应过我的,不向外界透露这故事的主角是我。”她的初恋有太多伤口,更有个秘密,她不愿故事成册之后,麻烦也跟着来。

    事情过了许久,在这六、七年中也不见任何麻烦,她的疑虑只怕是多馀,可凡事仍小心一些好。

    “好朋友那么多年了,还信不过我?”

    “就是因为信得过,我才把故事交给你。”说着她看了下表“巧凡,我三点还有个会要开,改天再聚了。”她起了身,今天出来只是为了把东西亲手交给她。“故事大纲若有问题,再打电话问我。”

    “找得到就好喽!”她向她挥了挥手,目送她离开。

    向巧儿还舍不得离开,忍不住先睹为快的看了感情世界一向神秘的广告奇才梁依絪的lvstry

    暗恋一个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代价之高是我在听闻别人的暗恋事迹时无法想像的,直到我遇到了x,一个二十三岁,耶鲁医学系博士班学生。

    他很高、很帅,冷冷的俊俏脸上有着一双玩世不恭的眼,那种以着一双冷眼透析世事的神态,套句好友ja看到他时所说的话他怎么那么跩啊?可真x妈的帅呆了!

    第一眼,我就为他心动了。

    认识他之前,我是个平凡的女孩,尽管念的是一流的学校。

    在美国,华人和美国人最大的不同就是,美国人对于孩子的课业不会太苛求,可是华人的爸妈会。

    好像打从我上小学后,爸妈就一刻也不松懈的逼着我用功读书。

    用功的孩子成绩本来就比一般人优秀,也因此,我在升学方面一直都很顺利,—念的都是一流的名校。可除了一张张优秀名校的毕业证书外,我不知道个人的存在价值是什么?因为除了念书之外,我无法触及外面的世界,我的人生都是父母安排好的。

    相信吗?从小到大我没为自己选饼一件衣服、一双鞋子,甚至是头发上的夹子。即使我想给些什么意见,最后的结果也是会被推翻掉。大概是因为这样,我养成了依赖人的习惯,不管是父母、周遭的好友都是我依赖的对象。

    我不知道,这是我的人生,抑或是他们的人生。

    十七岁高二那年,我又越级的申请到人人眼红的耶鲁医学系。在那时有一场迎新舞会,我被学长姐强迫参加,然后在舞会中,我遇上了x。

    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我在三年前就知道他了,那是在一个颁发优秀学生奖学金的场合里,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他了!

    很难想像吧?一个十四岁少女竟然会喜欢一个二十岁的男生,而且是暗恋。可是喜欢这种事—很难透过科学的方法分析得出个标准答案。

    在舞会中,从学姐爱慕的眼神和学长那羡慕又嫉妒的语气,我知道他在学校很有名,成绩好又能玩,最重要的是里异性缘超好,交往过的女孩多到令人眼花撩乱,而且个个都是美女。

    也就是说,我暗恋的人很花心,那我还有机会吗?

    虽然我长得不差,但面对异性总会脸红心跳、手足无措,也因此,那晚来约我跳舞的男生有很多,可我都拒绝了。

    生平第一次自己作决定,我要把我的第一支舞交给x,尽管听说他很花。

    下定决心后,我大胆的把视线往他的方向看。那一晚他一直没下舞池,只顾着和他的朋友聊天,我那么注意他,没道理漏掉他的任何举动。

    回头啊!回过头啊我努力的在心里呐喊着,听一个习佛的长辈说,人的“念力”力量很大。所以我祈求他回个头,应该不难吧?

    我努力在心中呐喊,终于有了效果!他终于回过头,当他触及我的视线时

    噢!老天!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万马奔腾”!

    尽管紧张到快不能呼吸,我还是努力的告诉自己,千万要沉得住气,否则第一支舞就永远交不出去了。可x在看了我一眼后,又别过头去。

    这不禁令我有些沮丧,我的条件是不是还达不到他以往交往对象的等级?

    后来他起身往另一个方向走,我以为他要离开了,情急之下,我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勇气,直接追着他过去。

    “我可以和你跳一支舞吗?”一鼓作气可以使人勇气倍增。

    我的心在狂跳,表面上又要装出没事的样子,可红得快可以煎蛋的睑很难不让人家知道我的紧张。接下来,一阵考虑似的沉默令我觉得像在接受审判。

    我努力的想数清楚心跳次数以分散注意力,要自已别在他的沉默结束前昏倒“好啊,可是你可不可以到外头等我上完厕所?”

    厕厕所?我像个呆子似的看着旁边那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尿斗这好像是给男生用的哦,女生不可能飞檐走壁的站在墙上方便吧

    天!我竟然一鼓作气的给跟进了男厕,慢半拍的我这才发现情况不对。

    啊为什么我会在这种地方邀舞?这种奇怪的行径,怪不得他要考虑那么久!

    我和x的开始,是我先有动作的,可接下来的一切就全是他主导。

    舞会的当晚我多喝了几杯,他送我回他住的公寓,然后吻了我,接下来的一切在我没有拒绝的情况下,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十七岁尝禁果会不会太早?我不知道。打从认识x后,我平静的日子全变了,很多想法和价值观未和以往的取得平衡,至今仍混乱着。

    在前波混乱未平息前,又一桩更混乱的事发生了!那就是

    我怀孕了!

    怀孕?老天!我自己都还是个小孩,我该怎么办?而且,我身边根本没有人可以商量。我的妈妈是个非常保守的人,不必问她都知道她会要我怎么处理。因此,这件事不到必要,不能让她知道。

    而自从舞会之后,我和x并不常联络,赶着完成论文的他不太有时间理我。我因此而犹豫着要不要找他?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x一样忙,我一样只能看书打发时间,在心中为着怀孕的事暗自烦恼。直到有一天,爸妈把我打扮得很正式,带我去参加一个饭局。

    席间,有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不断的打量着我,那种眼神很很淫秽,我觉得他眼中的我,好像一丝不挂!我努力的忍住离去的冲动,好不容易饭局终于结束了。

    那男人和我们在分手的时候,还不忘批评了我。

    “很漂亮,可惜太瘦了。”他那令人作呕的眼神又往我身上飘。“梁先生,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呃。”

    事情?什么事?我直觉他口中的“事情”和自己有关系。我狐疑的看了一下爸妈,可他们俩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一般,低垂下头。

    当晚深夜,在我经过父母房间门口时,我终于知道那饭局的真正目的了!

    我父亲的小鲍司快倒了,他急需要一笔钱周转,于是他选择牺牲自已女儿的幸福,来获得周转金!

    夜深了,可我却睡不着。奇怪的是,软弱的我并没有哭,大概是被最亲的人出卖,因此哭不出来了吧!我留了书出走,自然而然的就跑到x的公寓找他。我想,目前我能找的也只有他。都这个时候了,也该是把怀孕的事告诉他了。

    凌晨两点多,透过公寓内的灯光和交谈声,我知道x还没有睡。但这么晚了,他房里怎会传出女人的笑声?那女人的声音很熟,像是x好友“沙”的声音。

    他们甚至后来有这样的对话。

    “x,像你这样的男人不是也有一大票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吗?不会哪天像威廉一样,给人以怀孕招数给拐进礼堂了吧?”

    老实说,我不该评论偷听来的话语的,可那女人的话却令我不以为然,忍不住在心里想,婚姻是神圣的,一个男人愿意和一个女人进礼堂,那该是心甘情愿,既是心甘惰愿,又怎么用“拐”这个字?

    “你说呢?”

    “得了!你这种视自由比生命更重要的男人,要是有女人想用这招套牢你,你大概会出笔堕胎费当分手礼吧?”

    x的沉默令我心凉了

    堕胎费、分手礼?刹那间我心中所有的期盼全空了。我想,被掏空的不只是孩子能被允许留下的期盼吧!多年在心中滋长的暗恋情愫、感情的投注,一下子全空了、碎了

    案母的背叛、感情的梦醒,怀孕的无助

    十七岁的我茫然了。

    后来是怎么离开x的公寓的,我真的不知道,只记得那夜我没有哭,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