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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因兴奋过度而张得如铜铃般大的双眼,早把想令严希笑的念头抛至九霄云外凉快去,眼前这个刺激的现实更加吸引她!慕小小生伯自己漏看一丁点的精采片段,双眼像定住了般,眨也下敢眨,仿佛冲出来的不是坏人,而是什么戏班子。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打此过,留下买路财。”一名身形彪悍的盗贼如背书般大声念道。
“哇!标准的盗贼台词耶,现在的盗贼还在念这首打劫诗!原来书上写的并不全然是骗人的嘛!”她一人欢快地自语、走了好些天,终于给她遇上“大事”了,顿时全身如吃了人参果般,活络了起来。
“若是还想活命,就留下钱财,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另—名盗贼补充道。咦!刀子还拿反了,快点更正。
“哼!”可笑至极,长这么大,只有盗贼怕他,第一次遇到不识泰山的盗贼。看来今儿个贼儿们是没带眼睛出门了。
右手拔出地火剑,一道黑光一闪,盗贼们不由自置瘁退了一步。
“不要给你敬酒不不不、吃吃罚酒,钱财留下来放放放你们一条生路。”
盯着那把玄黑得诡谲的剑,十几人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大家心里不禁盘算着,等了许久终于“有人”打这里经过,若不抢劫的话,不知又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了。看他们的打扮,该是有钱人家,他们只要钱,并没有要伤害他们的念头,再说比起这二人不相干的性命,亲人的存活更重要!于是心一横,大夥一块说上便上。
终于开打了,一颗雀跃的心使慕小小的嘴角忍不住扬高,她整理好仪容,站了起来,特地选了块较高的石头垫脚,清一下喉咙;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一尝落难姑娘的角色,她一直好想试试看那种亲身体验大喊的真实感觉,吸饱了气“救”
“救命啊!”然而几十个人汉喊得比她还大声还要凄厉,如同生命饱受严重威胁。
有没有搞错,喧宾夺主啊!好歹也让她把“命啊”喊完,害她另两个字硬生生吞下去。皱起眉头,慕小小子邬噘着半天高,严希竞然剥夺她这些天来唯一的乐趣,简直不可原谅。
她从欣喜到沮丧到生气的表情变化全入了严希的眼,他实在无法想像,一个姑娘家哪来那么多丰富的表情,而且变化之快速,比起“翻脸如翻书一样”丝毫不逊色,她是怎么着?惊吓过度吗?
“都、是、你、的、错!”讲来讲去都是因为他。“若不是你武功太好,也不会在瞬间便将他们打跑,把我的乐趣杀死,真气人!我最重要的话部还没说,竟被他们硬生生给抢了先,居然喊叫得比我更像,全都是因为你,气气气气人啊!”大嚷着她的不满。
但严希面无表情,一句也听不懂,当她疯了。
“你行没有听见?”这个时候,他好歹也表示一下歉意吧,而不是一副当她疯了的表情。
“再不走要下大雨了。”与其听着她的不知所云,严希更关心远处飘来的乌云。根据他的经验,没多久必有一场大雨。
“雨?”他刚刚是说“雨”吗?那怎么成?她可淋不得雨。
“快走快走!”慕小小一马当先冲出去,发现他没跟上来,便不耐烦地说。“你还在磨蹭啥?还不快走。”
“女神医!”严希叹了一口气。
“什么?”
“往这边!”他比了另一个方向,她不会又想走回头路吧!
慕小小提起步伐,哪还记得什么两腿酸痛,听到“下雨”仿佛听到鬼在追。
天空倏然乌云密布,雷声轰鸣,闪电一晃,划破长空,雨声沙沙倾盆而下。雨势愈猛烈,慕小小脚程也就愈快,脸色则是愈来愈惊慌。
“哪里可以躲雨?废屋破庙都可以。”她大声地问。
常听小蝶说,她四处闯荡江湖总免不了餐风露宿,不是在破庙过夜,就是在废屋避风雨。当时直觉得江湖真是奇怪的地方,打哪来这么多废屋破庙,这几日总算让她见识到还真不是普通的多,此刻竟是想要却找不着。
“非得找废破庙?客栈不行吗?”她的想法真是异于常人,神医都这么奇怪吗?喜爱废屋破庙更胜于客栈!
“有客栈,太好了!”慕小小一听到更佳的住所,忍不住想鼓掌叫好,一个足下没留神,整个人踩到一把烂泥,打了滑飞出去,摔个四脚朝天。
虽说她平日走路本来就常绊跤,但事出突然,快到连严希也反应下及,眼睁睁见她着地,沾满泥巴和雨水的,全身看起来滑稽得可笑,可怜兮兮的表情想哭却强忍着。如果稍有一点同情心的人应该会安慰她,而非行大笑的冲动,第一次,在这么不合时宜的时间、地点,严希却有笑的欲望。
如果他笑出来,她可能会恨他一辈子吧!瞧她倔强不服输的模样,死盯着的双眼像在警告他,要敢笑出来她就哭给他看,严希干脆抱起她置在肩上,这样她就看下到他稍稍抽动的嘴角。有多少年了,他的表情除了冷淡还是冷淡。
“喂,放我下来,我又没说要给你背,放我下来。”慕小小气急败坏地吼叫,忘却身上的疼痛,双脚死命摇来晃去地踢动,双手则用力捶打他的背,打没几下却
“这叫用扛的。”他纠正她。瞧她娇娇小小的,居然和一个男人重量差不多,她是把肉藏哪?人果然不可貌相。
“放我下来,我不要跟你去了,我要回家。”虽放弃了挣扎,但她却说起来。这样很丢脸,她要自己走。
“别吵,再吵雨又下大了。”
虽然她吵和雨下大没关系,但一听到雨,她乖乖闭嘴,感觉到雨水一直打在她身上,鼻子开始感到不舒服。噢!老天,千万不要!幸而没多久,前方便看到客栈了。
这是一间简陋的客栈,此时并无其他客人,因此他们的出现特别受到瞩目。一名年逾四十的胖妇人神色紧张地过来招呼他们,眼神显得飘忽不定。
他们坐下之后,妇人小声地问道:“请问两位客倌是要住房还是用膳?”
“给我们两间乾净的上房,顺便准备吃的。”
“是的,马上就来,”
慕小小站了起来。
“去哪?”
“我要先清洗换衣服。”瞧她这一身狼狈样,虽然她经常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但讨厌的是,她头开始痛了,而且鼻子真的不舒服了。
“大婶,可以麻烦你先带我去房间吗?”慕小小向那胖妇人询问,她点头便领她上楼。
外面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可是雨势仍不停的持续着,反而显得偌人的客栈里安静而诡异。
严希不发一语地用膳,所有的菜他只吃一半,另一半为她留。姑娘家总爱漂亮,难以忍受自己全身上下沾着烂泥巴的肮脏,他想,待她清洗好下楼后,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当慕小小终于坐下来为自己倒了杯酒暖身时,杯缘才凑到嘴边,—股奇异的味道令她皱眉。
“这酒的味道不纯。”
严希轻轻地挑个眉,又暍了一杯。
“这酒被下葯了。”
啜了一门,慕小小眼珠子转了一圈,若有所思。
“是迷葯,葯效大约令人昏迷不醒半个时辰,不过是满劣等的迷葯,品质不甚良好,似乎放太久而有些坏了。”她如同品茗般,放下酒杯缓缓道出。
“你还喝?”他拢起眉心。没阻止她,是他有保护她的自信,而她明知还故犯?
“我口渴呀!”
“口渴?”这是什么理由!口渴可以喝茶喝水,非要喝加了迷葯的酒不可吗?明知道是迷葯还以身试葯?她是糊涂了吗?迷葯对他来说一点用也没有,对她
“我又不用担心什么,反正有你在呀!”她对他展颜一笑。他的内力深厚,这不入流的玩意难不了他。
“大婶,酒要换一壶,这酒被下葯了。”慕小小的话马上引起高度的注意力,客栈内所有眼神全投射过来,那位胖妇人更是神色紧张地退后一步,下小心撞到桌椅发出巨响。
“神医,你太引人注目了,他们的目的是我们,你打草惊蛇了。”他本想以静制动,如果他们不采取行动的话,他也不想惹麻烦,现在女神医的一句话,恐伯是避不掉一场打斗了。
“哎呀?”慕小小无可置信地扫视四周,不知打哪冒出彪形大汉,个个手上握着武器,仔细一瞧,有几个身形和那批抢劫的人相似,原来这是家“黑店”呀!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又见严希坐在椅上不为所动,想必早已料到。
“大家不用怕,他们已经中了我们的迷葯,一会儿便会不省人事了。”中年留着胡须的男子大声喝道,由于下午的失利,早已被严希精湛的武功吓到。
“就凭这点东西?哼!”严箱哼一声,完全不当一回事。比起他身上所中的毒,这种小鼻子小眼睛的东西,在他体内起不了任何作用。
“大家一起上。”
见一群人提着刀剑拥向他们,严希纵身飞起,一个回旋空翻落在敌人身后,他是决计不会让神医受任何一丝伤害的。
慕小小深知严希武功高强,反正现在也没机会给她叫救命,不如好好地吃顿饭,等会儿要早些休息,因为她头在痛,而且眼皮也渐渐开始重了。
严希地火剑一出,身形如闪电疾驰,剑随身动,一剑剑剌得几十人顿时如锅上蚂蚁,毫无目标四处火窜,此乃地剑诀之“不留余地”令得盗贼们的脸色是又怕父惊。
突然间,严希的表情显得痛苦,紧咬着下唇,额头开始盗汗,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眼神变得涣散,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抖动,十分痛苦的模样。
“葯效开始发作了。”盗贼们几乎想欢呼,总算有机会可以打败他,如果近得了他身的话。
“今天几号?”严希强忍着巨大痛楚,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十五!”慕小小也发现他的不对劲。千,这绝不是迷葯,反倒像是中了毒,她不记得最近有吃到什么怪东西呀
十五,他竞忘了今天是十五,月圆之夜便是他毒发之日,该死!一心只想着救师父而赶路,却忘了留意自己毒发的日子。
几乎是站不稳,痛的感觉贯穿他全身,除了痛还是痛。这么熟悉的痛楚每个月总要受一次,总是痛到不脑控制自己。而他长年忍受这种折磨,只为一件事,就是报血海深仇。
慕小小奔过去为他诊脉,却被他体内脉象所惊,四处乱窜的气流似乎想找到出口。他将她拉置身后。
“神医,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趁着我和他们打斗之时,你快点逃,逃得愈远愈好。”
严希想再出招,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终于,身子倒了下去,痛苦不堪的神情,几乎呈现半昏迷的状态。
盗贼们一致误以为葯效发作,他们从来就没有想伤害他们的念头,只想“打劫”而已,趁这千载难逢的奸机会向前要擒住他们。慕小小从腰际翻出一只小陶瓶,瓶里流出绿色液体,同时散发浓郁沁心的香味。
她的大侠在关键时刻就这样倒下,看来她只好自救了。
“不要过来,否则我我我就不客气了。”
她这结结巴巴的威胁,反倒像虚张声势,引得大夥一齐攻之。
“哇!还真的来!”慕小小一个漂亮跃起翻身,落在不远处的桌上,躲过正面而来的迎击,接着旁边也有人朝她袭来。“啊!还来!”
“哇!哇!哇!”她左闪右躲,边逃边嚷嚷。她最讨厌这些刀呀剑的玩意儿,没听古人说过刀剑不长眼吗?老是拿着这些东西杀来砍去那多危险。
说也奇怪,那浓烈的香味,渐渐使这些盗贼们感到无力,而凡是被她的手碰到之人,即刻出现红肿疼痛的症状,个个是叫苦连天,比起她的轻呼,他们的“哇哇”声叫得可凄惨,没多久,铿铿锵锵刀剑掉满地。
传说中,江湖如此险恶,她一个单身姑娘家总要学点防身术嘛!这是师父的告戒,因此坚持她至少学会打养生拳法。只是心痛呀,手上这绿色粘液,可是她花了三年研究制成的“啼湖香”这种啼湖鸟好难捉的,就这么转瞬之间,三年的心血全泡汤了,怎不教她心痛啊!
为自己的心血哀悼一下,慕小小跋忙去瞧瞧处于痛苦中的严希。他全身发热,汗流浃背。
勉强张开眼,见她背后刀光一闪,想也不想的,他竞用他的手为她挡去身后突袭的一刀,立时血流不止。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她看呆了。他以为他是金刚不坏之身吗?现在他都自身难保了,还救她!
“喂!吧嘛为我挡那一刀?”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欠人家人情。
“神医不能受伤否则怎么救人!”说完便昏了过去。
怒目圆瞪的慕小小简直气坏了,犯下伤人的人也傻了,他只想给他一点教训,并没有真的想杀死他。
“呜我杀人了”丢下刀的贼人反而大惊失色。
“瞧你们做的好事,我慕小小和你们近日无兔,远日无仇,为啥寻我们秽气?”
“听到慕小小之名,这群贼人全部面面相觑,刚刚有人听见躺在地上的男子称呼她“神医”莫非正是传说中的圣手神医?
“女神医,请你大发慈悲救救我们”
那位胖妇人首先跪下,接着所有人统统跟着跪下,视她为神仙,每个人都泪流满面地哀求。突然问,一片愁云惨雾笼罩了整间客栈,慕小小当场被一群人包围得密不通风,动弹不得。
“呜!好可怜喔!”一听完这些人逼不得已当“盗贼”的遭遇,慕小小难过地泪流满面,哭得此这些人还要凶。
这些人原都是善良的村民,几个月前,他们村庄感染了不知名的瘟疫,一个接着一个生病倒下,加上地主对他们的逼迫,官府又全然坐视不管,搞得民不聊生。
为逃避瘟疫及地主的迫害,他们只好离乡背井,正好来到这间破旧的客栈,大夥修补完后便暂时住了下来。只是,这里不宜耕种,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得抢劫过往的旅人。偏偏这种穷乡僻壤没什么商旅经过,生活一天比一天更难过,加上大人小孩病了没多余的钱看大夫一说到伤心处,大夥又掩面而泣,好不凄凉。
“呜呜呜真的好可怜喔!”向来最见不得人家可怜的慕小小,原先的气早就销声匿迹,取而代之足源源不绝的同情和怜悯。
从房里被带出来的几个孩子咳个不停,有的面黄肌瘦,还有老人不良于行、久病卧床的。收起眼泪,她先安顿好严希之后,便一一为他们诊治,身上的珍贵葯材更毫不吝惜地给病人服用,每个人都当她是活菩萨,对她是又磕又拜,把她弄得非和他们跪成一团不可。
“别再跪了,也不准再拜了,否则我要生气了。”想要板起面孔,但面对这些可怜的人们,又硬不下心肠,只能叹气。
最后,慕小小开了处方给他们,并送他们—千两银票,在一片感恩声中,直忙到深更才告—段落,得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间休息。
回到住宿房间已是三更天,慕小小先绕至严希的房内探看,虽然他身上的刀伤她已处理好,但裹着白布仍渗出—些血渍,伤口有点儿深。
在蒙胧的月光下,隐约可见他褪去血色的脸庞,若不是安静无声的室内传来他不平稳的呼吸声,很容易令人误以为床上躺着的是一个死人。
他双层紧蹙,彷若打了千百个死结,汗流浃背,如置身赤火煉狱之中。见他痛苦地握紧双拳,指甲部快陷进肉里去,慕小小用内力点了他昏睡穴,希望可以减轻他些微的痛苦,并在他口中塞下一颗定神丸,帮助他好好入睡。而他痛不欲生的表情深植在她脑中,见过无数的病人,她懂那种叫生下如死。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病?不!依她的专业判断,这不像是病,倒像是中毒,只是—时之间,她想不出是什么毒。
望着他因承受痛苦而扭曲的表情,比原来呆板的—号表情来得有变化,至少,他会皱眉,会咬牙切齿,脸部会抽动,三不五时还会发出痛苦的呻吟。平时老给她看多了如雕像般不苟言笑的“脸”现在显得“变化多端”反正和这种人相处,她也惯了,家里还有个比他更冷的皇呢!呵呵!
既然她都有办法将皇从冰山表情变成有血有泪会哭会笑的人,那么,相信他也可以变成“活生生”的人,难度应该没有皇高吧!
突然像找到目标似的,她的睑上露出许久不见的新奇笑容。找到好玩事儿了!
“娘爹不要”严希扭动着身子,拳头在空中乱舞,她刚点的昏睡穴对池一点用也没有。
收起自己的思绪,慕小小脸上尽是身为大夫的专业,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被他击中挂了彩。运了内力,准确无误地制住他的行动,接着拿出金针以内力在他身上针灸,企图减轻他的痛苦。
记得他昨晚问她几号,和他行走约末半个月,也十见他有任何异状,唯独今天,难道说和月圆有关?
慕小小的脑海好像浮起什么,却又连不起来,想着想着,竞在床缘边打起盹来。
一声鸡啼,划破大地上一层浓厚阴暗的影子,金黄色的曙光隐隐闪了出来,流泄了一地的光亮,驱走黑暗。
晨光染窗,严希便睁开了眼,他的身体如同被千军万马践踏过一般,需要花点时间来适应,即便这种熟悉的痛楚已陪随他十多个寒暑,只是,这次的痛苦似乎没有折磨他太久。
一心只想救师父的他忘了日子,完全忽略了月圆对他的致命伤,以往他总会特别注意,这是他的死穴,也是他的秘密,想不到这次却大意了。
感觉自己身上多处被针扎着,他的手摸到了一个小小却又软软的东西,这时才发现睡在床边的神医。
她的手紧紧抱住他的右手臂,与其说安抚他,倒不如说是捉着他的手臂当枕头睡来得恰当些。他想抽回自己被睡到些许麻痹的手臂,但她仿佛将之当作她的所有物,一点也没归回的意思。
严希将身上的针拔了下来,下了床便将她抱起。
咦!怎么轻得像个孩子,昨天至少是今天的两倍重!这时才发现,她身上少了那件披风,莫非是披风的重量?
“今天不用采葯,让人家多睡会儿嘛!”咕哝一声,慕小小朝他怀中寻求一个安稳的位置,自然流露出的娇模样,一时间,竞让严希看痴了。
她并不是那种令人—眼就发亮的姑娘,也没一股姑娘家有胭脂水纷的香味,有的,只是淡淡的葯草味,却令他感觉全身舒服。
舒服,哈!多呵笑,多少年不曾有过“舒服”的感觉,但是该死的,他现在就有。
因为她是神医吧!他如此告诉自己,不愿承认在她身上所看到的清新独特,和有时怪异到令他发噱的念头。
“啊!”突然一阵大叫,怀中人儿霎时间讶然瞠目。“你你你抱抱抱抱”像得了口吃,慕小小只吐得出两个字,她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丢脸,长那么大还被抱着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上床呀!”他是准备抱她上床,想必她昨晚照顾他,应该没好好休息吧。
“床”像是哪条神经被触动了,她仓皇失措地大声喊叫。“救命呀,大淫贼,不要脸,放我下来,救人呀,哈啾”叫到后来突然演变成喷嚏打个不停。
她的反应也太激烈了吧?不过好心想让她休息,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敝吗?
接下来如演戏一般,慕小小不再大声喊叫,反而开始自怜自艾。
“呜呜呜!我死定了,我完蛋了,人家不要,呜呜呜!”说掉泪就掉泪,快到实在令严希防备不及。
一阵仓卒的跑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倏地,房门被一道强而有力的力量给撞开。
“活菩萨,您没事吧?”不速之客约有七八个人,手持刀剑,还有拿棍拿扫把,个个虚张声势,但不约而同地望向慕小小,投以一张张关心的脸庞。
对他们来说,她就像活菩萨降临,一听到她的叫声,大夥毫不犹豫冲向二楼保护她。只是,此刻的情况实在诡谲得很,神医抱着昨晚一起住房的男子哭泣怎么看都像夫妻小俩口在恩爱的模样,呃他们会不会打搅到人家了?
一群人画画相觑,尴尬得不知如何收场。
“咳咳!罢有老鼠,她伯老鼠。”严希打破沉静,讲了一个别脚的理由。
“老鼠?哦!真该死的老鼠惊动活菩萨,我们去打死老鼠。”说着,来人又像旋风似的离开,很识相地连门带上。
“呜!我怎么这么可怜呀!”
“你最好睡一下。”对付泪眼汪汪的女人向来不是他的专长,他一直觉得女人让人摸不着边际,不过是抱她上床休息而已,有必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吗?—副好像都是他的错,他是让她伤心难过的凶手。
“你居然说谎。”当严希放下她时,慕小小气呼呼地指控。
“嗯?”他不懂。
“我一点也不怕老鼠!”不满他的谎言,她赌气地将脸皱成一团,如果她不要边生气还边打喷嚏流鼻水的话,看起来比较有说服力一点。
严希关上房门直摇头。这个神医,脑袋里到底装什么呀!